?”皇帝接着问,陵容不好意思地缩了缩没擦干净的手道:“济兰嚷着要臣妾给她做乌云面。”
皇帝一愣,遂大笑起来,他哈哈地乐着道:“看来是朕小看了这草原上来的女子啊。”
华贵妃在一旁看着皇后跟着皇帝笑,不屑地低声对曹贵人说:“瑾嫔生产期间还想着吃饭,真是心大,就是真生个儿子肯定也是个傻的。”
“娘娘...”曹贵人尴尬地向华贵妃指了指她身边的齐妃,看齐妃那脸色不好的样子,便知道齐妃是听见华贵妃的话了。华贵妃冷笑了一声不屑地回过头去不再看齐妃那张脸。
安陵容着宝鹃去把面送过去,又过了好一会儿,瑚图里满头大汗地探头出来道:“小主说要吃酸萝卜!”
“快送去快送去。”
“酸儿辣女,这是好兆头啊皇上。”皇后坐在皇帝身边意有所指地笑着说,还没等皇帝笑笑,华贵妃就冷哼了一声儿:“皇后这话说的也太早了些吧,若瑾嫔生的不是皇子,那皇上不是白高兴一场吗?”
“无论公主或皇子,都是瑾嫔辛辛苦苦为皇上生下的孩子,怎么能说白高兴呢?”端妃忍不住插了一句话进来,华贵妃立刻红了眼瞪过去,端妃愣了一下,心里却有些悲凉。
济兰这一临盆便是一整天,黄昏日落时才将一个六斤五两重的婴儿诞下,她疼了这一整天,临睡着时晕晕乎乎地想着,再也不生孩子了。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产婆们脸上像笑开了花儿一样抱着孩子出来,跪下道:“瑾嫔娘娘为皇上生了一个健壮的小皇子。”
“好!”皇帝一拍大腿,满脸通红地说:“快,抱过来让朕看看。”
安陵容也扭头过去看了看那个猴儿一样的孩子,默默地回忆了一下长宁刚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模样,心里笑了笑,产婆说的没错,这孩子可真结实。
“这便是朕的五阿哥了,好好,一看就是个好孩子。”皇帝看着自己新得的乖巧地打呼呼的儿子,怎么看怎么喜欢,皇后心里涩涩的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她笑着说:“想来瑾嫔也累了,额娘还在寿康宫等着抱孙子呢,不如让臣妾把五阿哥抱过去?”
“不必了,你在这儿看着瑾嫔的身子,朕和华贵妃端妃去。”皇帝轻描淡写地驳了皇后的提议,又道:“瑾嫔为朕生一子,朕去叫礼部挑个好日子给阿哥上玉碟,再告诉内务府晋封瑾嫔为妃。”
“是。”皇后黯然失色地回答道。
第二天,荣升为额娘的济兰抱着自己红润起来的小儿子咯咯地傻笑,长宁也不老实地扒着柔软的襁褓去看自己新出炉的弟弟。
“太后驾到——”
“嫔妾给太后请安。”安陵容先起身出去给太后请安,太后笑道:“瑾嫔呢?”
“在陪小阿哥玩儿呢。”陵容笑着说:“长宁也很喜欢弟弟。”
太后点了点头走进暖阁便见济兰一条腿着地一条还在炕上的可笑模样,她噗呲的一声笑出来:“快坐上去歇着吧,这早春也不暖和,你还坐着月子,要是伤了根儿可怎么是好?”
“嫔妾,嫔妾不能给太后行礼,还望太后恕罪。”济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太后在另一边坐下,宫女给她脱去了鞋子,太后便探身道:“快把哀家的乖孙抱来让哀家瞅瞅?”
济兰闻言让奶娘把小阿哥抱过去,太后便接过来哎哟了一声笑道:“这沉的喲,真是个壮实的孩子。”
安陵容用帕子掩着嘴角笑了出来,济兰瞪了她一眼,红着脸道:“都怪嫔妾,吃的太多了。”
“怪你什么?你为皇家生了一个健健康康的小皇子,哀家夸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呢?”太后让瑚图里再把孩子抱回去,有些惆怅地说:“这孩子好啊,模样也好,定是个长命百岁的,不像静和...”
济兰迟疑了一会儿说道:“静和公主有太后您的照拂,又有佛祖保佑,也会好起来的。”
“但愿吧,哀家能护她一日便是一日,若是真叫她额娘抱回去...指不定哪天就,不说这些话了。”太后掩饰过去又笑道:“你给小阿哥起名儿了吗?”
“还没。”济兰脸倏地红了:“嫔妾想着求皇上为孩子取个名字。“
“也好也好。”太后点点头,长宁又跌跌撞撞地爬过去冲着太后喊:“皇玛嬷!”
“对对,哀家是小长宁的皇玛嬷。”太后笑着握了握长宁的手,陵容在一旁笑道:“这孩子跟谁都亲。”
“亲也好。”太后摸着长宁的头发,刚要说什么就听见外边传来太监通报的声音。
“皇上驾到——”
“嫔妾给皇上请安。”安陵容叹了口气又站起来,她觉得自己今天双腿都在隐隐酸痛。皇帝扶起她,笑着对太后说:“原来额娘也来了,可真巧。”
“方才哀家还在和瑾嫔说,要你给阿哥起个名字,你就来了。”太后笑着点点头,皇帝笑道:“儿子已经想好了,就叫弘昼。”
作者有话要说:
甄嬛一下子就生了老六,有分析说老五是欣贵人生的,可是到了老五也没出场啊,所以呢.....啊就这样啦
关于炮灰问题作者君只能说,死是最好的解放....对吧哈哈哈
第96章 九十四章
“皇上,果郡王爷到了。”苏培盛轻步走进来,看见皇帝不渝的脸色小心翼翼地禀报。
“传。”
“传果郡王觐见。”
春日渐暖,果郡王换上了轻薄的青色衫子一脸春风得意地走进来,皇帝抬头看见年轻的果郡王,脸色更加不渝,他将手中的折子甩给自己的弟弟道:“你瞧瞧。”
尚在疑惑中的果郡王接过奏折,见是年羹尧的奏折心底一颤,便一个字一个字仔细地看着,看罢,果郡王忍不住将折子摔在地上,复又弯腰将奏折捡起来,愤怒地说:“这准葛尔不过是咱们大清的一个边疆部落,区区一个小族,娶了咱们的公主去竟还不满足!年羹尧不是说他的儿子骁勇好战,是巴图鲁吗?怎的连准葛尔小小的一队骑兵都打不过?!分明是胆怯!”
“这准葛尔在先皇时已经归顺,如今却有反之心,看来这个新可汗绝不是个可小觑的人物。”皇帝冷哼了一声又将一个折子从旁边拿过来道:“这算什么还没完呢,你且看看这个!什么粮草受潮什么军饷不够,一天到晚盯着朕的国库,恨不得早晚搬空了它!”
“皇兄这话可不能乱说。”果郡王接过奏折看了看,叹了口气道:“难得皇兄如此信任臣弟,皇兄若不介意,不如将此事交由臣弟去办,臣弟虽没什么大能耐,可断不会丢了咱们大清的脸面。”
“你?你不行!”皇帝忽的笑了出来:“你才当了几天的阿玛啊?朕这就把你送去西北,叫额娘知道了还不揪着我的耳朵骂?”
“皇兄这话可不对,臣弟做了阿玛,皇兄也做了阿玛啊。”果郡王稍稍放松了心情道:“有弘昼在,皇额娘不会生气的。”
“那也不成,西北的事儿如今还算远的,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来帮朕。”皇帝转换了口气,严肃地说:“弹劾老十的奏章都要把养心殿装满了,老十如今在京中都要横着走了,昨日竟又打了一个言官,真当视朝廷纲纪为无物,朕决不能再纵容他!”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果郡王心里咯噔了一下,昨日敦亲王上朝时出口与言官顶撞,他便觉得不好,没料事情闹得更大了,他咳了两下问道:“十哥这样做实在是太荒唐,只是他刚劳军归来颇得注目,若此时处罚有功之臣,只怕皇兄在外头的清议会不大好吧。”
“哼,众人口舌朕岂有怕过?!”
果郡王心中一颤,觉得自己又隐约看见年轻时候的四哥,他干巴巴地说:“皇兄是要依照大清律例处置十哥吗?”
“律例?哼,他何曾放在眼里?”皇帝又叹了口气:“只是现在年羹尧不曾在京城中,此事倒要徐徐图之,等他们俩一聚齐....”
“臣弟定当为国为皇兄肝脑涂地。”果郡王立刻跪地说道,走后,他脑子里反复回绕着皇帝最后说的那句话:若老十肯老老实实听话,朕也不想对自己的亲兄弟狠心啊。
永和宫里,济兰吭哧吭哧地啃着第一批新下的香瓜,安陵容看不得她那旁若无人的模样,戏谑道:“好歹也是当娘的人了,你就不能改改?”
“改什么,这瓜就要啃着吃才好吃呢。”济兰白了她一眼又想个老鼠一样啃着:“非要那样切成块仔仔细细的吃,那才没意思呢——连吃东西都没意思,还活着干什么?”
“说起歪理来你一套套的。”安陵容用白嫩的指尖戳了一下济兰的额头,自己也叫宝兰将那香瓜切了两半儿来吃。
“长宁也快满周岁了啊,日子过得真快。”济兰吃完了一个瓜,擦了擦嘴边的汁子,用感慨的目光看向在院子里摇摇晃晃的长宁和咿咿呀呀的弘昼:“今儿一早起来看见燕子飞回来了,我还以为才离家没几天呢。”
“是啊,咱们这样打发着时间,日子过得自然快些...”安陵容倒也说不出心中有多惆怅,比起上辈子的记忆,这辈子就是过得再快,又算得上什么呢?
“对了,上次我额娘进宫来看我,给我留了这个”济兰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两枚小巧的银锁来,笑着说:“还有个大点儿玉佩我叫瑚图里送去给四阿哥了,这两个呢,是给小长宁和小弘昼的。”
“这花纹刻的倒细致。”安陵容接过莲花拥簇中刻‘长命百岁’的长命锁来,摸了摸图案笑道:“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便替长宁收下了。”
“诶,现在太没意思了。”济兰见陵容收下了银锁,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模样,把手搭在椅背上发呆。
“现在这样,平安无事,又没有小人作祟,安安静静的不好吗?”安陵容笑着扭头过去看她:“再过几天你就要封妃了,到时候事儿可就多咯。”
济兰闻言白了她一眼,慢慢转过头拿走了陵容面前的半块香瓜。
安陵容:......
“小主,夜深了,回屋里歇着吧。”流朱提着一个灯笼,走到抄手游廊上劝说道,甄嬛瞥了她一眼,又呆呆地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问道:“流朱,皇上有多久没来过了?”
“快...五个月了吧。”
“终于我也轮到这一天了。”甄嬛喃喃自语,流朱红着眼睛喊了句小主,蹲在了甄嬛面前抬头道:“老爷常说,小主是女中诸葛,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小主,皇上不来找小主,那小主就去找他啊?小主何必要在这里折磨自己的身子呢?奴婢心疼,浣碧心疼,温太医心疼,沈贵人心疼,皇上知道了,也心疼啊。”
“他会心疼吗?”
“会的会的。”
甄嬛缓缓起身,深呼吸了一口气道:“流朱,你说的对。我不能再自暴自弃下去了,既然我想独善其身而不能,想与众人交好也不得,我也不能断了与皇上的情意。要想在这后宫里好好活着,就必须付出代价。”
流朱脑子里乱糟糟的,她也听不懂甄嬛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只是看见小主恢复信心的样子感觉很开心,便也重重地点头,甄嬛看着她傻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