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气。
脖子上的伤疤最上面一层已经裂开了,正因为裂开,露出里面的旧伤疤来,一层叠着一层。也就是说,他脖子不止一次受伤,每一次伤口上有新的伤口,这种伤口要完全好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从里面渗出新鲜的血液。
小吴,胖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转过身去:先把伤口处理了。
吴邪往后一缩,下巴终于从张起灵手上解放:小哥,刚出来就调戏伙伴是不对的。
怎么回事。他问。
吴邪接过胖子手上新的绷带,自己围围巾一样的围上去:说不清楚,反正就是费洛蒙的事情,刚才那家伙留下的信息——只有通过我接受。他看了看纹丝不动的张起灵:你怎么这种表情。
小哥那是心疼你,胖子怒道:我说你怎么这么熊呢,出去几年头发剃了还把自己搞的一身伤,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胖爷和小哥来来去去救了你多少命,也算你半个爹妈,对得起我们吗你。
你想喜当爹,西冷印社左拐,红灯一条街。
你他娘的别出馊主意,乌龟下王八,胖爷的子孙高级的很,至少要找个大学老师传宗接代。话说回来,那俩兔崽子怎么办?
黎簇?吴邪一愣:应该能走出去吧。
胖子还想说什么,张起灵开口道:你还要进去吗?
吴邪点头:但是我更希望你们到此为止。
我帮你。他道。
小哥,不是吧,你不像是助人为乐的人啊。
胡说,胖子插嘴:小哥帮过你多少次,白眼狼。
我想一个人解决。吴邪头疼道。
我呸,胖子叫起来:解决个屁!就算你现在牛逼了一点,跟咱们比起来还是弱鸡,到时候被粽子关起来怎么办?你要是真的过意不起,给小哥和我一人拿二十万劳务费。别以为胖爷真想帮你,每次跟你出来都是亏本的买卖,帮你等于帮佛祖,阿弥陀佛。
吴邪,张起灵道:你不需要担心,我会跟着你。
你跟着我干什么?吴邪诧异:跟着我我才更担心好吗?
我了解,但你不能一个人进去。
吴邪突然有点无奈,他发现在面对态度坚决张起灵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事实上我没有把握,他正色道:我无法确定面临的是什么,如果我只是一个人,这也没什么,但是你们跟上来,我要考虑更多。
石头和瓷器相碰,石头总是无碍的,吴邪就像是瓷器堆的一块石头,又臭又硬,逮着谁碰谁,所以当他一个人的时候,一马当先的闯进去,占有绝对的优势。张起灵和胖子加进来,就说不准了,身边多了俩玻璃,虽然他们并不是花瓶,也绝对给吴邪的计划带来无法估计的变动。
张起灵看着他:我会帮你考虑。
吴邪怔了一下:什么?
胖子拍了拍他的肩:别白费力气了,你说服不了我们两个,乖乖跟着哥哥们打怪兽去吧。
吴邪叹了口气,知道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其实虽然他的计划到了现在这里并没有安排上胖子和张起灵,但是心里却希望他们能够出现。所以他知道阻拦没有用的时候很快就放弃了:随你们吧。
别不开心啊,胖子看他表情不佳,安慰道:天真无邪同志,有两大型男陪你倒斗你还不开心,搁玉女都不定有这待遇,你别不识抬举。
我是——吴邪目光落到张起灵身上,换了个话题:小哥怎么感觉怪怪的。
什么怪怪的?胖子跟着看过去:一样酷帅有型温柔体贴,皮肤跟十年前一样粉嫩,正宗小白脸一枚,你觉得他老了?
不是,就是觉得整个人变得有点奇怪,难道你没有发现吗?他咽了口唾沫:有点肉麻。
噗。胖子喷了:你是不是平时没事儿就瞎琢磨小哥,什么叫有点肉麻,感情是你是受虐狂,非要人冷脸不搭理才觉得舒服。
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啥意思,我告诉你,小哥那不是有点肉麻,估计是看你现在出家了,也算是半个弟子,小哥不是也当过喇嘛嘛,哎,看见都是道友客气一点,佛祖才觉得开心。
你说的也有道理。吴邪点点头:或者是他年纪大了,脾气也比以前好了。想了想,他道:早几年这样就好了。
行了,别说这些了,接下来怎么办?对家整的动静也太大了,咱们也得回敬回敬才是。
先往里走吧,吴邪从背包里掏出地图,这是一份非常简单的地图,一个框连着一个框,标着箭头。
你这地图还真是特别,专为低智商设计?
怕你看不懂特意画的,吴邪道:咱们已经走到中间了,下面再走走就能遇见有缘人,不要急。
什么有缘人,花姑娘?
吴邪笑了笑:花姑娘没有,咱们这里最帅的就是我,和小哥了,是吧?他问张起灵。
张起灵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恩?
第八章 带歌回家
绕过山门,十几米远的地方是第二扇门。
胖子开口道:他娘的,这门真够劲。
几人目光落在面前的门上,门嵌在石墙中,石墙用巨砖砌成,有左右两个门洞,一扇开一扇闭,上有闸楼,插一面彩色旗子,气势惊华,门下墙上有几个大字:古潼京。
这是一座古城门。
怎么回事?胖子回头看着吴邪:这里面还有个城?我操,地下城与勇士?
大概是吧,之前石头界碑的地方不是有护城河吗?吴邪道:进去看看。
正要拔腿迈入的时候,张起灵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嘘,听!有人说话!
吴邪和胖子脚步一住,同时停下来望着张起灵,城门里隐隐约约传来人说话的声音,因为声音十分细弱,之前没有留意到。此刻静下来,吴邪和胖子又往前走了一点,声音听起来特别清楚。
仔细听,声音清脆欢快,是女童的声音,无数女童的声音混在一起,正在唱一首耳熟的童谣。
城门城门鸡蛋糕,三个绿蛋糕,骑花马,带把刀,城门底下走一遭。
胖子小声道:见鬼了,这里面还有人?
张起灵摇头:快走,这里有些古怪。
是人是鬼都要拉出来溜溜,总之先进去。吴邪耸耸肩。
从开着的半扇门走进去,刚进去三人都止住了脚步。作为工作经验丰富的地下工作者,各种地下建筑物也见了不少,但是这样大规模的地下建筑群还是有一点出乎人的意料。
是一条宽广的街道,街道两边是排列整齐的民居和商铺,并不是现代的建筑,更像是民国初期,中间还不时地出现一些教堂和洋楼。民居多为宅院式,院落用青石墙和栅栏隔开。街道错落,有胡同,巷子,路口,园圃。甚至还有一间早期的洋行。▲▲網▲
利用光的反射原理将日光引起来,把地下的城市照的和地上没什么两样,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这是位于沙漠地下,这和地上繁华的城市没什么两样。
这些建筑的式样都很古旧,除了旅游景区刻意保护的景点外,现在几乎已经看不到了。但是这些几百年前的建筑偏偏又十分崭新,连同油漆都像是刚刷上去的。如同一个古代美女隔了很长的岁月突然出现在现代街头,除了突兀还是突兀。
他娘的邪乎,到底是怎么回事?胖子道。
吴邪知道他说的是周围唱念童谣的声音,从他们跨进城门后,童谣的声音越来越大,就像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但是街道上没有人。
这里的一切都给人一种非常违和的感觉,崭新的建筑物没有灰尘,避免了留下鬼城的印象,但就是这样干净整洁的古城,比鬼城还让人感到可怕。这里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但又让人觉得周围到处都是人。
张起灵张望了一下,往前走了走,回过头道:跟着我,别掉队。
吴邪和胖子连忙跟上。
他走到街道的左边,一溜烟全都是商铺,吴邪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小铺子,上面写着:吴记货行。
胖子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乐道:哟,你们家铺子分店都开到这来了。
这是卖杂货的吧,吴邪看了一眼,发现张起灵已经走到前面一家铺子前停下脚步,连忙跟了上去。
他停下的铺子是一家酒楼,泰兴南酒店。
小哥饿了?胖子瞅了瞅:上面可没食儿。
张起灵顿了顿,就先上了二楼。
等吴邪和胖子跟着上了二楼,首先就听到唱童谣的声音变得极大,声音几乎近在耳边,清脆稚气的女童声音在酒楼上回荡起来十分空灵,胖子忍不住打了个摆子:我操,谁他妈唱的这么渗人,这鬼娘们怎么越来越低龄化了?
别说话,你看。吴邪打断他。
酒楼中间有一个非常大的戏台子,吴邪小时候也见过这种,在他爷爷辈的时候比较盛行。是为来酒楼吃饭的人准备的乐子,一边听戏一边吃饭显得上档次。这家酒店绝对属于业内知名品牌,连这种全套服务都有。
此刻戏台子上面空空如也,被一面红色幕布遮住了后面的情景。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胖子摸着下巴道:但是这也不对啊,来酒楼吃饭的大爷不带听儿歌吧,不是该唱十八摸吗?说着就自己哼哼起来: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歌,听我唱过十八摸。
你能不能别打岔?吴邪怒道:小哥去哪儿了?
去摸花姑娘了吧,胖子一甩头:咦?
吴邪转过去,正好看见戏台子上的幕布给人拉下来,张起灵站在后面,手里拉着绳子。令人诧异的不是这个,幕布后露出戏台子的全貌,一群女童站在台子上,为首的两个女童伸手握在一起高举着,搭成一个城门的模样,剩下的女童从搭着的城门下穿过去。
女童都穿着普通的灰色褂子小裤,却上了戏妆,脸色白惨惨,清脆的声音一遍遍的唱着童谣。
城门城门鸡蛋糕,三个绿蛋糕,骑花马,带把刀,城门底下走一遭。
胖子把枪端起来:这他妈是女鬼吧,脸怎么白的跟纸糊的一样?说着定睛一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