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斩。另有一些与刘瑾贯穿一气的官员,也被罢了官。
刘瑾被诛除后,武宗贪好玩乐之心丝毫没有收敛,张永等内监仍受宠幸,引导武宗嬉戏如故。正德七年( 年)九月,又增建豹房二百余间,指令各边镇守太监率军士捉拿虎豹进献。此时,为讨好武宗,张永又给他推荐一个叫江彬的军士头目。此人长得身如铁塔,扫帚眉,豹子眼,高鼻阔唇,脸颊上有一块铜钱大的疤,那是在一次镇压农民起义时落下的。混战之中,一箭从他的脸颊射进,箭头由耳穿出。江彬拔出箭头,继续作战。他凶猛有力,善骑射,又会谈武论兵,张永觉得他是个陪伴武宗的材料,就把他引荐给武宗。
武宗见他身材高大,相貌粗犷,脸颊上的伤疤更加他增添了几分男子汉的力度,便把他留在豹房。初时,武宗并不十分赏识他,只把他当作一般的武士看待,依然宠幸钱宁。武宗在豹房经常喝得酩酊大醉,枕在钱宁身上酣睡,文武百官等待武宗上朝,常常一等就是半天。朝中之臣有人逐渐变得乖觉,先窥伺钱宁的动静,钱宁出豹房,便知武宗要上朝了。钱宁恃宠,横行无忌,朝臣稍有得罪,即中伤加害,一时恃宠借威,举朝屏息,侧目相视。百官为了消灾免祸,争相馈赠。钱宁有了金钱地位,逐渐骄横,对楚玉也开始不恭。楚玉看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也不愿意再理他。但钱宁这种受宠的情形并没有维持多久。
一次,武宗在斗兽场风看武士斗虎,不觉得心中痒痒,逞强之心驱使他跃跃欲试。他命武士驱出猛虎一只,自己下场博戏。这头猛虎刚运入豹房不久,野性未去,甚是凶猛。武宗平日看人博戏也学了几手,躲、闪、腾、挪也均在行,可是真下了场,便显得手忙脚乱,没几个回合,就被猛虎咬伤。猛虎蹲伏下`身子,圆睁双眼,发出一阵阵低吼,眼见着又要扑上来。
武宗急唤钱宁救命。钱宁近些日子,一心贪图享乐,有钱有势,早已不是当年以斗虎谋出路的穷小子。钱宁听到武宗喊叫,见这虎如此凶猛,心中害怕,畏缩不前,楚玉在一边冷眼看着他,见他怯懦的样子,很是瞧不起,正待下场去救武宗,却见一人从台上蹿下,挡在武宗身前,老虎猛地扑过来,那人把武宗朝一边一推,身子趁机绕向猛虎的另一侧,不待它起身,便跨在它的身上,一手按头,一手握成拳头,猛击虎头。三拳两脚,就把老虎打晕过去。
武宗惊魂已定,爬起来笑着夸口说 :“我一人足可敌挡,哪里用得着你 !”心中却感激救他的江彬而厌恶钱宁。
当晚的酒宴,武宗请江彬入席,边吃喝边看歌舞。武宗只顾和江彬谈话,冷落了钱宁,钱宁心中怀恨,便拿话刺激江彬。
“斗虎英雄,小弟敬你一杯 !”
“此不敢当 。”
“有何不敢当!不知老兄你的名字是否也叫钱宁?”
江彬一时无话可答,愣了半晌方说 :“钱宁是皇上的义子,我怎敢充此名号 。”
“知道就好。皇上唤我,你又显得哪份能耐 。”
楚玉见钱宁如此无理,挖苦道 :“皇上若等他的义子相救,今晚也不能坐在此处饮酒听唱了 !”
钱宁羞愧地下不了台。瞅个机会,附耳对楚玉说道 :“你个小淫妇,是否又相中了别人?”
“相中了又怎样?”
“待我告诉皇上,看你怎处 !”
“我没告你,你倒告我了。有胆量你就告告看 !”楚玉也不示弱。
钱宁虽说恃宠借威,满朝屏息,但他还不敢得罪楚玉,他知道楚玉与皇上的关系非同一般,而且皇上对她决不亚于对己,只是女人不懂得抓权抓势罢了。钱宁见楚玉恼了,又换上一副笑脸,楚玉却不肯理他。
楚玉喜欢貌美的男人,但更仰慕有英雄气概的男人。原以为钱宁是这样的男人,可自从游江南和回来之后钱宁的所做所为,使楚玉觉得他不过是一个外表强大,内心懦弱的无赖。与田安分手已经好多日子了。那小伙子聪明俊秀,武功也比钱宁好,苦就苦在武宗并没有把他留在宫中,这中间就是钱宁在捣鬼。钱宁深怕田安入京,自己失宠,千方百计巴结武宗,使他离不开自己,远离田安,草草地把他们打发回南京。如今江彬的出现,又给楚玉带来一线光明。江彬算不上英俊,却有一副超于常人的身材,高大挺拢,透着威风,有一股北方人所独有的粗犷劲。与田安相比,田安显得谐浪,而江彬显得威严,他身上有一种东西,让楚玉感到惧怕而又仰慕。是什么东西?她自己也说不清。
江彬确实是比钱宁更有心计,更狠毒的男人。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脑袋却不粗,发育完好,精细过人。武宗疏远钱宁与江彬亲近,江彬早知不为钱宁所容,而钱宁掌握着京城兵权,是个有权有势的,他便想借助他曾统领过的边兵发展势力。于是,就在武宗面前极力夸耀他所统领的边兵如何骁悍勇猛,胜过京师的军队,请武宗调入京城操练。武宗生性好武,哪有不从之理。朝中大臣听说之后,极力劝谏,武宗不听。把辽东、宣府、大同、延缓四镇兵士调入京城组成团营。江彬又推荐了边将许泰、神周、刘晖,武宗皆赐以国姓,纳为义子。四人各统一路兵马,江彬为统领,号四镇兵,又名外四家兵。武宗又另选拔宦官中善骑射者组成一营谓中军,自己统领。武宗要显示一下演兵布阵的韬略,体尝这种大型游戏的乐趣。晨夕操练之时,身披铠甲,与江彬一起,驰马舞剑,指挥演练。操练多在皇宫,西苑等地,呐喊声、火炮声远震京师,闹得鸡犬不宁。
皇上亲自阅兵,叫做“过锦”,意为度眼如锦。时诸军皆衣黄罩甲,中外叹之,虽金绯锦骑,也要加罩甲于其上,市井细民无不仿效,号时世装,各军头领皆于遮阳帽上拖靛染大鹅羽,以为贵饰,官高者拖三英,次二英,再次者一英。得赐一英,在当时也算是殊荣了。
大学士杨一清等人见武宗如此胡闹,上书一再劝谏,武宗根本听不进去,置之不理。
钱宁见江彬得宠,不甘示弱,也率京师军队与江彬对阵。
江彬是上过战场打过仗的,钱宁哪里是对手。西苑对阵,一败涂地。钱宁不服又要比骑马射箭。江彬走马如飞,箭箭射中靶心。钱宁看看不敌,干脆不上场了,惹得武宗哈哈大笑,适逢空中有雁群飞过,江彬又卖异身手,不张弓,不但弦,手抓一支箭,嗖的一声甩了出去,一只大雁被射中当胸,从空中掉了下来,赢得满场喝彩,钱宁羞愧而去。
自此,武宗越发喜欢江彬,令他随侍身边,把京城的兵权也交给了他,贬那钱宁做了一个小头目。江彬又在朝中安插了一些人,结为党羽。
新的玩乐方式,使武宗更加厌烦那些繁琐无味的视朝听政。大臣们一再劝谏,他才偶尔虚应其事。有时虽然宣布视朝,百官们从早等到晚,等来的又是免朝的圣旨。
正德十一年元旦,按例应进行庆贺大典,武宗要去接受群臣的朝贺。这天一大早,文武百官、外藩使臣冒着凛冽的寒风齐集宫门等候,一个个如寒号鸟一般,直等到下午,武宗才起床。在江彬、楚玉以及宦官待从的簇拥下,懒洋洋地蹒跚而来。
下午酉时,典礼开始,直至深夜方才结束。文武百官饥渴一天,又腿酸麻,浑身冰冷,好容易听到一声散朝,个个如大赦的囚犯,夺路狂奔,前仆后踬,互相残踏,如一群乱蜂。将军赵朗,头晕目眩,被人挤倒,竟被踩死禁门之中。午门左右 ,吏觅其官,子呼其父,仆求其主,喧如市衢,声彻庭陛。
武宗回到豹房,又命挂起灯笼,排开宴席,与江彬、楚玉与宠信的宦官,玩了个通宵。江彬入宫之后,谨慎从事,一味地巴结武宗,不敢放肆。那天,酒肉吃得多了,又几个月没近女色,无处泄火,就一个人去了豹房的兽栏,拣了一头母鹿,与之交配泄火。正弄到得意处,却听到有人嘻嘻的笑声。江彬心中一紧,抬头一看,兽栏处站着一个女子,正是武宗身边的楚玉。江彬心中羞愧,急忙退下来,系上裤带。楚玉只盯着他看,看得他羞愧难当,恨不能有个缝隙钻进去躲一躲。
“想不到江大人还有如此雅兴 。”楚玉高声戏道。
江彬无言以对,转念一想“此事如果被武宗知道了,却如何是好?得封住她的口才是。杀了她!再把她丢入虎栏,谁人得知?不行,听说她武功高强,又是皇上身边的宠幸,杀了她,皇上追查起来,岂不因小失大 。”想到此,抬头答道 :“边兵都是如此行事的,算得了什么雅兴。只不过是渴汉解渴,饿汉果腹罢了 。”
“你们戍边的官兵都这样?”
“对,都这样。你想听吗?”
“想听 。”
“那你下来,我细细地说给你听 。”
“不如你上来,我带你去个地方,这里气味可不怎么样。”
江彬见这女子并不如自己想像的那么可怕,有心与她勾搭,便也一起出了兽栏,左拐右转,到了一间屋子。楚玉点上蜡烛,江彬才看清,这屋子中没有窗户,四壁尽贴着些男女男女的裸体媾合的图画,有些竟如此大胆,把男女的私处表现得非常夸张。屋内有一张大床,可躺七八个人,床上锦缎绣被,甚是华丽。░本░作░品░由░░網░友░整░理░上░傳░
“这是什么地方?”
“这不过是皇上行乐的几十间屋子的一间。别大惊小怪的,还有比这更神奇的,日子久了,你便知道了。我还想听你的戎边故事呢 。”
“没什么好讲,只不过是些光棍们的混事 。”
“刚才还说的有滋有味,怎么转眼间便没得可讲了呢?”
“瞧瞧他们,”江彬手指着墙上的画像说,“这才叫人事,我们那些事,与这些人相比,便没有多大意思 。”
楚玉见他的心情顿时低落下来,就走过去,坐在他身旁,一种奇妙的香味顿时充满了江彬的口鼻,他侧目一看,这女子眼含秋波,粉面桃腮,小嘴半张着,露出白玉般细碎的牙齿。
他浑身一颤,站起身来,却又被她拽着坐下。
“讲啊 。”娇声催道。
“好,讲就讲。戍边的,没个好人。一年间见不着一个女人,他们就相互戏耍,游戏解馋。与兽类交配的事,算不上稀罕。那有妻子、小妾在身边的大官当然不稀罕这样做。也有图希奇的,愿意试一试 。”
“你是图希奇,还是泄火 。”
“当然泄火”
江彬见她问得如此大胆,也逐渐放松起来,笑道 :“两种兼顾。我们戍边的少有不染上这种癖好的。再说,与鹿交配,听说是很补的事情 。”
楚玉听了笑道 :“武宗如得知还有这种乐趣,定会一试。”
“皇上他也会,”不等江彬说完,楚玉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