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有冰箱的房间同为二楼最靠近楼梯那间是一样道理,我想床铺的位置应该也是互相对应的。”
“没错,但我的疑问是:为什么要把床铺放在那个房间里?”
“什么为什么?”
“窗户面向道路,代表来访者就算无意窥探,也能看到内部;换句话说,室内的状况会不经意地映入眼帘。尤其别墅没上窗帘,更是增加了能见度。事实上,我们造访老二时,小兔的确立刻发现了床铺。”
醉意渐浓,我的脑袋开始发晕,完全无法判断自己说的话有几分根据,犹如梦中演讲般不踏实;然而,我的舌头却变得异常灵光,莫非是仗着酒醉,放胆胡掰?
“对啊!那又怎么样?”
“我认为这正是目的。”
喂喂喂,真的吗?你怎么敢这么斩钉截铁啊?话可别说得太满啊!我的心中满怀不安,嘴上却越发滔滔不绝。
“目的?谁的目的?”
“当然是将别墅变为‘啤酒之家’的人。我想,他们应该是希望某个特定人物发现那张床。”
“你在讲什么啊!”漂撇学长对我投以怀疑的目光,疑心我是否喝醉了。“我完全不懂你的意思。希望某个特定人物发现那张床?”
“换句话说,那张床就等于拟饵。”
“你儿?”
“拟饵……”被前辈投以询问表情的小兔亦是一脸困惑。“是指钓鱼时用来代替活饵的东西?”
“没错,就是那个拟饵。与其说那张床是用来让某人睡的,不如说是为了引某人进入别墅的拟饵。”
“慢着!”漂撇学长缩回伸向国语辞典的手。“你的逻辑也跳得太快了吧!这个结论是怎么来的?”
“假设某人接近别墅并不经意地从窗户望向屋内,倘若当时屋内空无一物,他会怎么办?认为这座房子可能还没人住过,或是刚搬完家——对吧?”
“这个嘛……”学长的表情犹如提防金融欺诈一般。“应该是吧!可是……”
“不过,若是有张单人床搁在屋内,犹如忘了搬走一般呢?而且不是光秃秃的一张床,还附有枕头并套着床单,那又如何?”
“如何什么啊?”
“不觉得诡异吗?”
“当然会啊!”
“或许还会因此对眼前的建筑物产生兴趣。接下来就是问题所在;假如那个人持有建筑物的钥匙,或许就会被床铺这个‘拟饵’所吸引,进入别墅之中一探——这正是屋主所期望的。”
“喂喂喂,匠仔,你没问题吧?该会不已经喝醉了,或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吧?”
“嗯,我是醉了。”否定也无济于事,因此我乖乖承认。“也觉得自己是半梦半醒。”
“我想也是,因为你说的话根本乱七八糟、颠三倒四、不成逻辑嘛!那个被引入别墅的人不是屋主,对吧?”
“当然。屋主是将别墅化为‘啤酒之家’并设计引诱的人。”
“你看,果然不合理嘛!根本矛盾啊!为何被设计的人会有别墅钥匙?”
“这就是关键。被引诱的人并非和我们一样私闯民宅,而是即为合法地进入别墅。不,用合法二字形容,或许不贴切;总之,那人能自由进出别墅,不必一一征询屋主的意见。”
“咦……所以他是……?”
“简单地说,就是亲戚喽?”高千展现她的敏锐之处。“那个人是屋主的亲戚?”
“没错。正确来说,是屋主们的亲戚,因为别墅有两座。”
“所以匠仔认为两座别墅的主人虽不相同,却有亲戚关系?”
“或许是。当然,我无法肯定。”
“好,那屋主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为何如此大费周章地设计引诱亲戚?”
“就是说啊!”小兔也拿了罐惠比寿啤酒,倒入自己杯中;莫非是一个人独饮水酒,产生了疏离感?“既然是亲戚,何必要耍这种小伎俩?光明正大地招待他来就好啦!”
“再说,就算计诱成功,别墅可是空空荡荡的耶!引他进来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我不自觉地对高千使用了‘那还用问’的口吻。“让他发现藏在二楼的啤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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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啤酒之家’——”
看来我的状况似乎越来越佳,睡意已烟消云散,觉得自己再喝几杯都没问题。当然,一旦有这种‘幻想’,隔天往往是笔墨难以形容的‘不幸’等候。
这一夜,这个不幸的公式亦浮现于我的脑海之中,但我一如既往地立刻抛诸脑后。越是喝酒,我的脑袋似乎越是灵光,情绪也越发昂扬;当然,事实上,这只是踏入了烂醉领域而生的错觉。纵使我心知肚明,却无法停止。
受一次教训学一次乖,不知是哪个世界的格言?
“或许‘啤酒之家’不只两座,在那附近还有好几座呢!”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漂撇学长已恢复平常心,举杯饮酒;但啤酒却跑进气管之中,海他咳嗽不止。“那种怪到爆表的别墅有好几座还得了!而且还集中在同一带?”
“当然,或许只有两座;但我认为即使还有其他‘啤酒之家’存在,也不足为奇。”
“匠仔,你不要自顾自地一直说嘛!”
小兔作势拍打坐在身旁的我,力道却因为酒醉而稍微过了头,又加上我正好转向她,便一巴掌正中我的脸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匠仔,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你没事吧?”
“没、没事。”
“好好喔!匠仔,”知道这是漂撇学长的真心话,所以更为可怕。“能被小兔打。”
“有什么好羡慕的?”
“是吗?我觉得被女人打,是男人前世修来的福气。”
“我们的价值观不同。”
“那你就趁着小兔再次动手之前修正你的态度,好好从头说明吧!”
“哎呦!学长干嘛把我说得像个暴力狂一样啊!”
“‘啤酒之家’或许不止两座——”高千对于周围的骚动无动于衷,依旧冷静地谈论正题。“匠仔的意思,是‘俄罗斯轮盘’?”
“很敏锐,”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这么贴切的词语,不由得啧啧赞叹。“可以这么说。”
“果然如此。”
“看来请高千说明比较快。”
“不,我还不知道细节,只是随口猜猜。再说,对于匠仔编出来的故事,我也很感兴趣——请继续吧!”
“你们两个很恶心耶!”漂撇学长似乎真的醉了,只见他满脸不悦,下一秒却又放声大笑,表情和态度极为不稳定。“不要制造两人世界!”
“呢,先假设老大的屋主是大哥,老二的屋主是二哥,两个都是男性。”
“男性?你怎么知道?”
“不,我先声明,这些只是为了方便起见而做的人物设定,实际上的背景故事或许截然不同;请各位当做是说明‘啤酒之家’功效所用的诸多故事版本之一。”
“原来如此,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叫大哥的男人和二哥的男人,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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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很久很久以前,而是现代的故事……算了,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他们两人也许是年龄相近的亲戚,比方说堂兄弟之类的;又或是虽无血缘关系,却有几十年交情的至交好友。总之,两人的关系相当亲密。”
“既然是为了方便起见而做的人物设定,是哪一种关系也一并定了吧!”
“那就当做是至交好友吧!大哥和二哥是同甘共苦的死党,比亲兄弟还要更了解对方。有一天,这两个人的友情突然产生了阴影;因为他们竟在阴差阳错之下,爱上了同一个女人。”
“哦!”别看漂撇学长这副德行,据说他是罗曼史小说的隐性读者;只见他兴致勃勃地鼓起鼻翼,探出身子。“命中注定的三角关系?嗯,嗯,然后呢?然后呢?”
“至于那个女人,呢,该取什么假名呢?”
“就叫苏珊吧!”我还没说完,漂撇学长立即反应。“就叫苏珊,行吧?”
“好是好,为什么要叫苏珊?”
“其他两个人叫做大哥和二哥,接着轮到‘三’啊!苏珊的珊和三发音相近,不正合适?很有一致性吧?”
觉得牵强的应该不只我一个人。学长如此投入,我猜测他从前喜欢的女孩子中,八成有个英文名字叫苏珊的——想必高千和小兔亦如此确信。
算了,这不重要。
“好。总之,同时受到两个男人追求的苏珊相当困扰;其实她大可从中选择一个或两个都拒绝,但她做不到。对她而言,大哥和二哥是不分伯仲的好男人,她也同时爱上了他们俩。”
“嗯,嗯。”
都说了只是个故事,漂撇学长却完全自我投射于其中,一面附和,一面拿着手帕擦鼻涕,眼泪婆娑。
“得知她的苦恼之后,大哥与二哥共同商议;他们认为必须有一方退让,才能防止事态继续恶化。”
“呜,呜呜呜呜!”
“问题是谁该退让?他们两个都一样深爱苏珊,实在找不出决定方法;为求公平起见,只剩抽签这个手段——愿赌服输。但以抽签决定,又显得不尊重苏珊;他们希望能透过苏珊的意志来做出决定。当然,苏珊已经表明过自己难以取舍,无法要求她直接抉择;因此两人便是这寻找让她简介选择的方法。”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不知是触动了不愿忆起的旧伤痕,或是单纯喝醉酒?只见漂撇学长以手帕遮住脸庞,哭得呼天喊地。
真是的,吵死人了。
“这时候,苏珊要到R高原游玩的消息传入了两人耳中。正巧大哥和二哥在R高原都有别墅,于是两人灵机一动,决定加以利用。”
“哇哇哇哇!”
“苏珊和我们一样,计划租自行车游玩高原;得知此事的大哥与二哥便各自将别墅钥匙交给苏珊,对她说:‘我们在R高原有别墅,现在已无人使用;假如你累了,欢迎你随时去休息。’”
“可是啊,”小兔似乎也醉了,神情肃穆地摸着漂撇学长的头,安慰嚎啕大哭的他。“那种空荡荡的别墅,哪能休息啊?虽然勉强有张床,根本无法放松心情嘛!还是大哥和二哥不知道自己的别墅被弄成那副德行?”
“不,他们岂会不知道?将别墅变为‘啤酒之家’的,正是他们自己。”
“咦?这么说来,他们明知别墅是空的,却还给了苏珊钥匙?”
“没错。”
“好奇怪喔!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和高千说的一样,为了进行‘俄罗斯轮盘’。大哥和二哥并未将别墅的确切位置告诉苏珊,只说了个大概,比如说沿着迂回路线就能看见之类的。”
“可是这样或许会造成苏珊找不到别墅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