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力量,但在过去,十几个最强的会压倒一切,干掉任何作乱分子。正因为我们悉心培养着哨兵文化,我们才能在这个逐渐变得国际化的世界里成为领导力量。正是因为殖民者们和本土人士一起,深深扎根于美国,他们才能够光明正大地和我们分开,因为他们认可了那种关系带给他们的力量。即使是现在,美国人都在参悟着这一点,南方的州已然意识到,征服与掠夺非洲人是个致命的错误,但却太迟了。正如云朵聚集带来了雨水,非洲的国家们也诞生着强有力的哨兵。我毫不怀疑黑暗哨兵的出现在那些狂野之地并不少见。而当这些强大的人们转身开始反抗,他们的主人也就没有救了。不要和进程抗衡,首席,因为不管你在或不在,革命性的事件都会发生。相反,要最充分地利用它。那些认可变革的人就是那些可以掌握领导权的人,而如果我没弄错,很快,全世界都将转向我们寻求解答。”这一句伴随着一声嗤笑。
“嗯?”Barstone转过身面对飞奔而来的脚步声。“向导?”他喊出口,感受到对方剧烈的心跳声。
Baynes用一种一点都不“Baynes”的方式,一阵旋风般冲进了门里,信纸像是羽毛一样四溢。Barstone从他的高椅上跳了起来,大步走向他,下定决心要摧毁那个让他的向导如此焦急的源头。
“原谅我,哨兵。但等不及了。”Baynes喊,气喘吁吁,“他们正从所有地方传递过来!”
“到底是什么,亲爱的?”
“信息、电报、呼叫和飞鸽——从整个欧洲大陆!德国,法国,西班牙,普鲁士,瑞士,意大利,俄国,挪威——还有很多!”形状大小各异的纸张从Baynes的双手中散开,“大批哨兵都向着我们这个方向而来!所有的船只,只要是在海峡里,只要有一个哨兵或者护卫在船上,都被调转方向往泰晤士河口过去了。有些船在几个小时内就可以到那里,有些则更近,或者就在那边的码头。在我们说话的当口,大概有多达一千名哨兵正从北部、爱尔兰以及欧洲大陆向着这边的内陆进发,在一星期之内,第一波人就会赶到我们这儿!”
“什么?”Barstone一封接一封地看着那些传书,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
“全世界的政府都在抗议,哨兵。他们想要知道到底我们干了什么才引起这样的现象。”
他们一起转向Mycroft,Mycroft正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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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tson被带了下来,依然满心困惑。那时先知转向了他的——好吧,他的随从,也想不出更好的形容了——然后做了一个不出声的指令。接受命令的某个向导轻柔地从自己的手腕上摘下那条与先知连接着的丝带,再做了个手势让两个水手陪在Watson两边,引着他们往前走。Watson发热的大脑依然在试图用适当的紧张感审视自己的现状,他被推赶着往下,经过了很陡的阶梯与一条长而低矮的走廊,之后就被推进了一个小小的房间里,房间那一边还有一道门。地板很潮湿。
那个带路的白衣向导瞪了一眼陪在Watson旁的水手们,他们退了下去,而对面的门就在这时打开了。当Watson看到Jane Blakely和别的向导们从那里走出来后,他长舒了一口气。她们都穿着长而不实用的工服和围裙,皮肤因为搓洗而泛着粉色,头发湿湿地卷成一团,但除此之外看上去都安然无恙。
“你们没事吧?”Watson问,她们被一个黑发女人从房间那头带了过来,她的穿着也和她们差不多。
“我们都没事,先生。”Jane勇敢地站出来回答,但却十分突然地被那个先知的随行向导用猛一记巴掌打断了。这一击里带着一种轻慢而随手的优越感。
“当被要求回答时你才可以说话,奴隶,不能在获得允许前就开口。”那个向导厉声说,“正如先知所说,在所有事情上,服从就是你的天则。”
Jane Blakely瞪着他,咬紧牙关直直地看进对方的眼睛里。然后,带着一种可以让贵族都印象深刻的态度,她高傲地嗤了一声,抬起鼻子,傲慢地大步跟在那个陪着她们进来的妇女后面,好像那个向导根本就不值得她的关注。尽管Watson能够感觉到,她深心处其实在战战发抖。Watson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微笑。
那个向导是个年轻的男人,金色头发,棕色眼睛,个子纤细身板很窄,他的脸有一种棱角分明的俊美。在带着Watson过来的路上,他的背部挺得笔直。当然连共感的能力都用不着,任何人都可以感觉到从他身上奔涌而出的憎恨。
“我是Gabriel,第一选民。”这名号从年轻男子的嘴里猛地蹦了出来,唇角嫉妒地抽[dòng]着。“先知命令你洗漱。你要马上照做。”他硬生生地伸出一只手指指着对面的门。
Watson暗自耸耸肩:可以用来思考和计划的时间,永远不能被浪费和轻视。他沉默地顺从了,闪身走进一间长而潮湿的房间。从低矮的天花板的四边,铁制的棒子们齐齐伸了下来。用铰链连着棒子的是看上去已经变形的水桶,水桶下面还吊着几乎垂到地板的锁链。Watson注意到他眼前的正是一个粗糙版本的“摄政期洗浴装置”,自从在本世纪初被不知道谁发明出来后,它就慢慢地流行开来,尤其在哨兵群体之中颇受欢迎。
他试探地拉了一下水桶,出水口被往下一带,一股冰冷的水流就由那里冲到了潮湿的木地板上。水的气味中有盐的气息,在角落的那个水泵一定有一条长管通向海洋,可以让海水通过各条管道到达水桶。一切都带着一种十分随意和仓促的痕迹:互相连接着的棒子都在漏水,地板上也没有十分妥当的排水系统。也许是为了水手和哨兵们匆忙修建的?
Watson洗了脸和手,即使这样做没法解决掉他的发热,至少也能稍微让他精神点,还可以帮助减缓正变得越加严重的头晕,这种晕眩正让他随着船的晃动而脚步不稳。
跌跌撞撞地,他回身走向门边,那附近要相对更干燥一些。他努力避免滑倒在地,把自己的背部贴在了墙上。视野在恐慌中模糊了。他在动起来,在飘走……这所有一切都太多太汹涌,而他已经太过无力,无法妥当地处理。他试图强迫自己思考,而不是随着晃动让思绪漂浮,但他燃烧着的大脑能够从这混乱中想起的,只有那个美好的哨兵正突然离他越来越远,而先知则被包裹在一片光芒之中。Watson用双手揉擦着他潮湿的头发,试着用意志让自己从精神错乱中脱身,但收效甚微。时不时地,就会有另一阵跳动的亮光呼啸而过,旋转着,尖啸着前行。他所能做的就只有蜷在这里,努力保持呼吸。
门打开了,让人松一口气的是出现的人不再是Gabriel,而是之前那个妇人。她只是一个被模糊了的身影,不管Watson怎么尝试都不能清楚地在视野里看清她。萤火虫会不间断地在她身边环绕一阵,然后消失无踪。
她正用一种低沉、像乐音一般的声音说着什么,但Watson的注意力定在了那些不停消失的光亮上。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深处捶打着、吼叫着。而他短暂地迷失在了她的声音,和她身旁催眠般涌来又消失的光雾之中。
“是你,”单词从他嘴里冒了出来,带着重重的含混,“是你在隐藏他们。”
她僵住了,片刻间刺穿一切迷雾的恐慌十分清晰,“什么隐藏?”她的眼睛是深色的,就像她那如溪流一般垂到膝间的长发。她有着雅致的类似法国的口音。@@
Watson,迷迷糊糊地,伸出手碰到了她的前额,“你……是模糊的……你靠着碰触她们为她们提供屏障。”
她长而优雅的手指握住了他的手,她的震惊就好像一阵低沉的铃音,被水流掩住了声响。“亲爱的,你感觉得到?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做得到?我的天,这是个奇迹。”
他感觉到雾气环绕着他,一种让人安心的清爽裹起了他的大脑。它不足以减轻内部的灼烧,但它提供了一个短暂的休憩时刻,可以从错乱中逃离,“你是什么人?”Watson对着上方的她眨眼。
她是个特别高的女人,轮廓如雕像一般,恰到好处的下颚与眉毛显示了一种威严和高贵。比起通常意义上的美丽,她要更吸引人,美丽是有时间限制的东西,她的脸庞却可以让人相信即使在一百年后也会依然如初。
“我是米施泰尔圣约翰修道院的Maria Augusta修女。”她温和地说,她的声音低沉而平静。
“修女?”Watson反问,同样语气温和,“像你这样的向导怎么会身处阿尔卑斯附近的遥远修道院,修女?”
一个柔和而悲伤的微笑,“你们英语里是怎么说的?折中之法,是么?我生在巴黎一个富裕高贵的家族中。他们不能容忍和这样一个家族之耻的女儿生活在一起,这对他们一直是种折磨不是吗?没法结婚,他们说,而且家里也不会允许‘让野狗在家里乱跑,让狼群登堂入室’。狼要被当做血亲?不,他们干不了。所以我说我自愿把自己交给好神父,Le Bon Dieu(好神父)。远离……诱惑,是吧?远离每个人。噢,你受苦了。”她的手指握紧了他的,传递出自己的安慰,“你身上燃着可怕的火焰,这是神圣的召唤。”
“你是怎么办到的?”Watson低低地问,“掩盖所有向导的存在气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有这样的天赋。”
“在家人身边隐藏自己的能力那么久,我发现我能够模糊精神世界,让它们无法被感受到。有时候,他们会来修道院,是吧?那些未结合的向导们。他们跑了很远很远的路来到避难所藏起来,这些狼和哨兵,他们在他们的土地上攻城略地,我就用这种办法照顾逃过来的向导们。让他们藏在那里,让他们安全。”她的脸被突如其来的愤怒扭曲了,“但他们还是来了,之前他们听到了传言,然后过来了,偷偷地在晚上潜入。他们声称在为上帝工作——哈!他们可以把我的身体绑到车轮上,就好像亚历山大的圣加大肋纳,即使那样我也依然不相信他们口中的那位上帝。”
“所以你从那些未结合的哨兵、从先知的爪下保护着别人。”Watson回想起那个时刻就不由得颤唞。
她把她的双手亚在她的胸膛上,感受着一条已经不挂在那儿的十字链,“我相信我的主。他想要我在这里,他召唤我保护这些孩子和这些被偷来的向导,以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