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演义》作者:段少舫_第9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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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你看天色已晚,我们赶快进城歇息吧。”
  张玉说道:“谨遵王谕。”众人扳鞍上马,浩浩荡荡回转滁州。
  到滁州城内,天色已晚。西吴王设筵为徐贤士接风,文臣武将都来陪酒贺喜,惟独没见于金彪。酒宴过后,各回住处。夜里,朱元璋躺在床上不能入睡。他知道于金彪这个人爱使气,较死理,担心将来将帅不和,对西吴不利。
  第二天一清早,朱元璋就来找徐达,想给他们解解扣。他说:“徐王兄,孤王手下将官虽然个个勇猛善战,但都是重情义少礼节的人,望能多多教诲。尤其是于将军,王兄更要多费心。”
  徐达明白朱元璋的意思,不过现在说一千道一万也没用,只好敷衍了事地点了点头:“主公,您就放心吧。”
  朱元璋听徐达不冷不热地说了这么一句,更是放心不下,回到王府立即请来刘伯温和张玉,把半道上遇到于金彪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要他们想个办法。刘伯温沉思了一会儿说:“依我看不如速速择期拜帅,一来我们不失信于徐达,二来早作操练准备迎敌,三来安顿将士之心。于将军即便心中不悦,碍着将帅之份,他也不好造次。”朱元璋点头同意。当即议定由军师刘伯温为筹办拜帅的总管,张玉指挥修建帅台,练习仪礼,选定二月二日龙抬头那天,便登台拜帅。
  帅台建在校军场内,张玉按照刘伯温所绘的图样,不差一分一毫地作好了准备。台高三丈,按天地人三才,宽二十四丈,按二十四气,将台的当中排列二十五人,各穿黄衣,手执黄幡豹尾,按中央戊己土,以为勾陈(北极星)之象;将台的正东,排列二十五人,各穿青衣,手执青旗,按东方甲乙木,以为青龙之状;台之正南,也是排列二十五人,各穿红衣,手执红旗,按南方丙丁火,以为朱雀之状;正西排列二十五人,各穿白衣,手执白旗,按西方庚辛金,以为白虎之状;将台的正北,排列二十五人,各穿黑衣,手执黑旗,按北方壬癸水,以为玄武之状。台有三层,各具祭品祝文,周围排列三百六十五人,按三百六十五度,各执杂色旗幡。杂旗之外,再立七十二人,各执剑朝,按七十二候。将台由南到北左右两旁排列文官武将,中间一条黄土的南路直至台下,台的四面立着肃静牌,牌下四员牙将,每个牙将带二十名甲士,如有喧哗者,按军法处置。
  拜帅这天,西吴王朱元璋仿效汉高祖拜韩信的仪式,清晨起来沐浴更衣,滁州城净水泼街,黄土垫道,大街小巷悬灯结彩。西吴王给徐达准备了驷马高车,还有一顶三叉紫金帅盔,一件紫金掩心甲,一领大红征袍,一条山河带,一双虎头战靴,护心镜、护背旗、鱼褟尾、战裙、中衣、宝剑等一应俱全,派人送进了徐达的府邸。朱元璋带领文臣武将过府来接徐达。徐达顶盔贯甲,罩袍束带,由李善长、张玉陪同出府。
  朱元璋要搀扶徐达上车。徐达急忙上前要行大礼:“徐某实不敢当,贤王快请上马。”
  朱元璋说:“为国求贤,本当如此。”朱元璋要扶,徐达不让。
  张玉一看,对西吴王说:“主公,还是让微臣代您搀扶徐公上车吧。”朱元璋点头应允。张玉在徐达上车时搀了一把,又把车辕扶了一扶,把车轮扳了一扳,这叫捧辕掣轮,表示朱元璋敬贤的意思。然后铜锣开道,鞭炮齐鸣,君臣一行直奔滁州城南门外校军场而去。
  进了校军场,徐达在车上用目观看,只见将台四面八方旗分五色,盔甲鲜明,军容严肃,将貌威武。徐达心中暗暗称赞:西吴一派兴旺景象,真是名不虚传。
  徐达由车上下来,带领旗牌遘奔将台。这将台共三层,每层都有西吴的两员大将,手捧西吴王朱元璋给徐达的赐物,第一层是九曲葫芦棍,第二层是彤弓赤矢,第三层是黄钺白旄。这些东西都象征着西吴王赐给徐达的权力,元帅有了这几样东西。就执掌了全军的生杀大权。且说徐达走上将台,见西吴王朱元璋端坐当中,左有李善长,右有张玉。徐达紧走几步双膝跪倒:“徐达参见主公。”
  西吴王站起身形,手举大印说道:“徐贤士,本王将元帅大印交付于你,江山之安危,黎民之祸福,全在你一人身上,但愿你为国效力,扫灭暴元,天下幸甚,万民幸甚。”
  徐达急忙说道:“徐达受主公三顾之恩,虽肝脑涂地,莫能答报,今日又蒙主公委以重任,徐达怎敢不尽心竭力,以报主公之恩,以慰万民之望。”
  西吴王将帅印送与徐达,徐达叩头拜纳了帅印后站起身形,立在一旁。西吴王吩咐香案伺候,中军官将香案摆在将台当中,一杆大纛旗供在桌案后边。众人一看这杯大纛旗周围绣着红火焰,上面绣着“西吴王驾下总督兵马招讨大元帅”,当中的白月光里斗大一个“徐”字。风吹旗舞,唰啦啦一阵声响,西吴王净手点香,旁边的李善长手捧祝文,高声朗诵:“西吴王朱元璋祷告上苍:元帝暴敛,残害忠良,奸佞得宠,百姓遭殃,狼烟四起,各地称王,元璋兴兵,重建朝纲,推翻元朝,平定四方,今拜徐达,挂帅统将,调遣三军,征讨昏王!”
  李善长读罢祝文,西吴王将香插在炉内,后退三步,望空而拜。诸将全都跪倒,磕头已毕,朱元璋站起身形,亲自将虎符玉节授与徐达。西吴王说道:“从此上至将帅,下至庶民,尽从大帅节制,务以授命为重,勿以三军为轻,与士卒同甘苦,与三军同寒暑,勿以身贵而贱人,勿以独谋而违众,勿以强辩而饰非。”
  徐达再拜受命已毕,升坐帅位,吩咐中军官将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挂在将台之上,命诸将前往观看。只见那上面写着: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掩旗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二、呼名不应,点卯不到,违期不至,动乘失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无度,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梗教难治,此谓横军,犯者斩之;五、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之。六、所用兵器,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旄纛凋蔽,此谓欺军,犯者斩之;七、谣言诡语,捏造神鬼,假托梦寐,大肆邪说,蛊惑吏士,此谓妖军,犯者斩之;八、奸舌利齿,妄为是非,挑拨离间,播弄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之;九、所到之地,凌侮百姓,损坏田苗,逼淫妇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十、窃人财物,以为己有,夺人首级,以为己功,此谓盗军,犯者斩之;十一、密议军情,私进帐下,探听机密,私离汛地,此谓探军,犯者斩之;十二、或闻所谋,或闻号令,漏泄于外,使敌知之,此谓窃军,犯者斩之;十三、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俯首,面有难色,此谓浪军,犯者斩之;十四、出越行伍,瞻前顾后,言语喧哗,不遵禁训,此谓乱军,犯者斩之;十五、枉伤诈病,以避征伐,负伤假死,因而逃避,此谓诈军,犯者斩之;十六、主掌钱粮,拖延日期,克扣军饷,营私舞弊,给赏之时,阿私所亲,此谓弊军,犯者斩之;十七、观寇不查,探贱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谓误军,犯者斩之。在这十七条禁律的后边,又加了一条:带酒入辕门者,应犯斩杀之罪。
  众人看罢这十七禁律,个个胆战心惊,校军场内鸦雀无声。这时就听徐达吩咐:“击鼓点卯!”话音刚落,咚咚咚咕噜噜!四十八面大鼓一齐响。鼓声一停,徐达对众将说:“诸位将军,本帅既受主公三顾之恩,以军中大事相托,怎敢不尽心竭力。运筹决策皆在本帅,两军冲锋尽在将军等。我徐达今日初掌大权,登台拜帅,先行点视三卯,均按禁律而行。头卯不到,呼名不应,重责四十军棍;二卯不到,到不言到,重责八十军棍;三卯不到,故意抗令者开刀问斩!”
  徐达说这一番话,当时可吓坏了三个人,一个是西吴王朱元璋,一个是副帅张玉,一个是胡大海。他们自进场以来,就没看见于金彪。前几天西吴王已晓喻全军,凡是在册者,拜帅之日都要前来听点,若因犯大病或有急事不到者,必须在张玉处挂号;如有无故不到者,按禁律处置。这时朱元璋恨不能助生双翅,飞出去找于金彪。吓得胡大海心里像揣个小鹿,突突乱跳。他为什么害怕呢?因为于金彪不到,和他有关系。
  正在此时,就见张玉把花名册打开,用手一点名字,中军向下高声喊道:“长虹将军胡大海!”
  胡大海应声而出,来到大帅桌前,躬身施礼,口中说道:“胡大海参见元帅!”
  徐达一摆手:“将军站过了。”
  胡大海退回原处,偷偷擦了一把冷汗。下边是郭英、汤和、邓俞、梅士祖。
  中军官唤到第六名:“忠义将军于金彪!”连喊三声,无人答应。中军官转身报缺:“启禀元帅,于金彪误一卯。”
  徐达瞧了瞧张玉,问道:“于将军可曾请假?”
  张玉摇了摇头说:“没有。”!本!作!品!由!!網!提!供!下!載!與!在!線!閱!讀!
  元帅说:“击鼓点二卯!”咚咚咚咕噜噜又是一阵鼓响,中军又点了二卯,还是没有于金彪。
  这时场上一片死静,诸将都替于金彪攥了一把汗。西吴王朱元璋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暗说道,于将军呀于将军,你再不来可就完了!
  徐达眉头一皱,吩咐道:“中军官,击鼓响炮点三卯!”中军不敢怠慢,又点了三卯。
  中军官回道:“启禀元帅,于金彪三卯未到。”
  徐达回身摘下黑牌,用红笔划了个十字,叫道:“中军听令!”
  “末将在。”
  “命你拿此黑牌去调于金彪,让他前来候令!”
  元帅一拿下黑牌,众将心惊胆战,谁都知道金牌是升,银牌是赏,红牌是调,黑牌是杀,只要元帅把黑牌发下去,违令者就没命了。众人都替于金彪着急,可谁也不敢多说。
  中军接过黑牌,转身要走,正在这时,就听校军场外一阵大乱,马踏銮铃响,辕门外跑来一匹青鬃马,马上端坐一员大将。众人举目观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五虎上将忠义将军于金彪。
  胡大海一看于金彪这个样儿,差点没把魂吓丢了。为什么呢?这事还得从头说起。徐达因为在路上和于金彪发生误会,到了滁州以后,他几次派人去请于金彪过府议事,想以此缓和一下两个人的关系,得便也把那天的事解释一下,怎奈于金彪推说有病,不肯前来相见,就连朱元璋的王府他也躲着不去。后来,徐达着手订禁约,整军风,西吴军中不少曾经是占山为王的大王和各村的庄丁,这些人散漫惯了,一见新元帅如此严厉,不免讲些怪话,有的人知道于金彪与元帅有些不和,有意地往于金彪耳朵里吹点风。于金彪本来就对徐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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