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演义》作者:段少舫_第1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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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跟你弟妹学的吗?那多不好看哪!可是不说还不行,只好先跟他打个马虎眼。他微微一笑:“啊,二哥,我是跟我一位同床学友学的。”他这意思是一字双关,同床是夫妻,同富是学友,这么说谁也不会追根儿创底儿。即便将来你知道了,我也有说的:当初我就对你说了,跟我同床学友学的,我也没瞒你呀。
  常遇春虽然这么想,哪知道人家胡大海还有下文呢。老胡说:“六弟,看起来你这位学友还真有两下子,咱俩商量商量,赶明儿你给我引见引见,叫二哥我也跟他学些日子。”
  常遇春心说:你别挨骂了,世上哪有大伯子跟兄弟媳妇念书的道理。他怕胡大海再纠缠,就说:“二哥,此事以后再说吧,咱们还是救驾要紧。”胡大海只好退到一旁。
  徐达见常遇春仪表非凡,谈吐文雅,心中十分欢喜,又听说他解了滁州之围,便说:“若非将军赶到,滁州城池难保,将军为西吴立下大功了。”
  “这是我常遇春份内之事,何劳元帅挂齿。我今日赶到阵前,无非是想略分大帅之忧,以尽我们兄弟之谊,大帅不必客气。”
  徐达见常遇春毫无傲慢之气,心中更加钦佩。常遇春问道:“不知这乱石山动静如何,元帅做什么打算?”
  元帅说:“这乱石山只有南面山口可以进出,陈友谅在南山口设了几百石磙子,每个百十多斤,如同碌碡一般,人马难以进山。”跟着就把李勇兄弟如何死在石滚子之下,几次强攻,死伤严重的情况说了一遍。
  常遇春听了元帅所言,心中明白,现在已经到了危急关头。稍一迟慢,四哥就有性命之忧,便说道:“时间紧迫,我同元帅到山前去吧。”元帅应允,二人催马来到乱石山的南山口。
  常遇春在马上举目观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西吴兵丁死伤无数,惨不忍睹。原来是于金彪带领兵丁三次攻山,每次都被石磙子砸回,兵丁死伤惨重。常遇春直气得虎目圆睁,向元帅请战:“元帅,常某不才,愿领本部人马前去攻山,请元帅传令。”
  元帅说:“常将军长途跋涉,鞍马劳顿,理应稍事休息再去攻山,怎奈救驾重任刻不容缓,就命你带两千五百飞虎队攻打乱石山去吧!”
  “遵令!”常遇春拨马来到自己的队前传令:“贾平、王威听令,命你二人带领五百飞虎队,分左右两队从两侧攻击!”
  二人领命前去。工夫不大,只见这五百健儿不走山道,避开石磙子,从左右攀壁而上,一个个攀岩藤,踩陡壁,爬崖越险,曲折而上。山上的守兵发现有人攻山,将滚木、礌石、灰瓶、炮子一齐放下,五百飞虎队藏形隐迹迂回前进。敌军居高临下,这五百兵卒虽然骁勇,但是地势不利,所以一连数次未能攻上山去。
  贾平、王威二人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贾平心想:这么多人上山目标太大,莫若我一人偷偷上去,把那个指挥放石磙子的将领干掉。他把身子贴在峭壁之上,手拽树枝葛藤,脚踩石窝山缝,慢慢往上爬。在山道右边的王威看见了贾平的行迹,猜到了他的心意,自己也来了个同样的行动。两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爬上了南山头,隐藏在灌木丛中观察动静。只见山头摆着无数石磙子都用链绳连着,四个兵丁手拿快刀,两眼紧紧盯着刁斗上的指挥官,只要刁斗上的人一甩旗,他们就砍断链绳放石磙子。贾平对王威低声说“二哥,我去对付刁斗上的那个人,你去把那四个宰喽。”王威点点头,悄悄爬到那两个兵丁跟前,往上一长身,手起刀落,一连宰了两个。另两个人吓得瘫在那里,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能从峭壁爬上人来,还以来是从天上降下来的呢,吓得把刀一扔,跪在地下苦苦哀求:“爷爷饶命!爷爷饶命!”王威没工夫去理他们,抬头望望,只见贾平已上了刁斗。
  原来在王威收拾那两个兵卒时,贾平对准刁斗上的人嗖嗖嗖连射三箭,那人还没明白过来就应声而倒。贾平来到高杆下,像猴儿爬杆一般,噌噌噌爬上刁斗,一看山道上没有西吴人马。他向王威一甩旗,王威举刀割断链子,轰隆隆第一个石磙子下去子,第二个紧跟着也下去了,一个接一个,一个砸一个,工夫不大,南山口就堆了一座小石山,形成了上山石阶。
  常遇春与元帅在山下看得明白,传令擂战鼓,助军威,咚咚咚!战鼓轰呜,常遇春一马当先冲进了山口。他催马前进,忽见对面来了个小孩,别看长得瘦小枯干,手中却拿着一对紫金链子锤,胯下红砂马,向山口冲来。常遇春正在纳闷,那小孩也不言语,将飞锤打来。常遇春用枪杆往铁链上一碰,哗啷一声响,铁链子缠到了枪杆上,小孩一看急了:“嗳,黑大个儿,你还我的锤来!”
  正在这时,西吴王与吴祯到了。西吴王在马上仔细观看,见来人是多年不见的六弟常遇春,心中大喜,便高声叫道:“沐英不要打了,那是你常六叔到了!”
  六爷闻声抬头观看,原来是四哥朱元璋到了,刚要下马施礼,被朱元璋拦住。朱元璋说:“六弟不必多礼,快随本王追赶陈友谅。”
  话音刚落,徐达带领胡大海、于金彪等十几员大将杀进山来,漫山遍野,杀声震天。徐达滚鞍下马,来到西吴王切近,躬身施礼:“主公受惊了,为臣救驾来迟,望主公恕罪。”
  朱元璋说:“徐元帅何罪之有,快快免礼。元帅立即派将去追赶陈友谅,其余诸反王,只要他们不和西吴为敌到底,就不要伤害他们,放他们出山好了。”
  “主公宽宏大量,臣等一定照办。”
  徐达让常遇春带领本部人马速去追赶陈友谅;胡大海、于金彪、吴祯、徐方率领两千人马保护西吴王回滁州;徐达在乱石山设立下大帐,指挥各路人马。
  且说陈友谅见南山口被徐达攻下,自知大势已去,不再追朱元璋,便向北山湾逃去。这北山湾有一条暗道,暗道的进口就在北山环里的一棵大槐树的旁边,平时被杂草灌木覆盖得严严实实。当初暗道修好之后,山大王李德才借口摆筵庆功,把参加修道的二百民工全部毒死,从此,这条路除李德才本人知道外,没有其他人知道。这次乱石山摆宴,李德才为讨好陈友谅,把这条暗道悄悄告诉了他。陈友谅来到村旁,用大枪拨开杂草灌木,露出了一个洞口,这个洞口只能容得一人一骑通过。他催马进了山洞,拐弯抹角到了出口,外边便是双龙峪。陈友谅出了洞口正往前走,忽听对面有人呐喊:“呔!你往哪里逃走?某家守候多时了!”他掌中大刀一横,拦住了陈友谅的去路。
  陈友谅抬头一瞧,原来是洪县王傅友德带兵堵住了山口,不觉大惊失色,忙问:“傅王兄,这是何意?”
  傅友德哈哈大笑:“某奉西吴元帅徐达之命前来擒你!”
  “傅友德你背信弃义,真真小人也!”
  傅友德一举大刀:“休要多言,看刀!”
  陈友谅不敢恋战,拨马就跑。傅友德大喊一声:“众将官,追!”
  正在此时,常遇春从洞口出来。傅友德听见身后有人,掉转马头,只见一匹踏雪乌骓马从洞中出来,马上端坐一员虎将,身穿乌金盔甲,大红中衣,虎头战靴,手中擎丈八点钢枪。往脸上观看,面似乌金,剑眉虎目,颔下五络墨髯。傅友德看着面熟,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双手抱拳:“请问将军贵姓高名?”
  “在下常遇春是也。对面莫非是傅将军?”常遇春听徐达说过,洪县王傅友德已归顺西吴,兵扎双龙峪,阻截陈友谅,所以一见对面战将就猜着个八九不离十。
  傅友德见问忙说:“正是某家。”
  常遇春说:“常某奉元帅之命追赶陈友谅,请傅将军守住洞口,勿使陈友谅手下之人从此逃走。”
  傅友德说:“就依常将军。”
  常遇春说了声“后会有期”,催马往南追了下去。++網+
  就在方才常遇春和傅友德这一打停的工夫,陈友谅催马一口气跑出去了二、三十里地。天光将亮,陈友谅来到了长江岸上。他勒住坐骑一瞧,可急了,只见江面上波澜滚滚,连一只打鱼的小船都没有。他急得不知何是好,跳下马来,手拉着马的丝缰在岸边来回直转。就在这个时候,忽听江边苇塘之中水声哗哗作响,就见从苇丛里边荡桨摇橹划出来一只小船。掌船的年纪不过三十岁,身长九尺,虎背熊腰,面似熟蟹盖,红中透紫,两道粗眉,一双环眼,秤砣鼻子,火盆口,暴长钢髯。上身穿土黄布对襟坎肩,下`身穿青布短裤,光着脚没穿鞋,腰系半幅宽的蓝布褡包,双手摇橹,船上放着鱼筐、鱼网、鱼叉、扁担,看样子他是个打鱼的。
  陈友谅心中暗暗高兴: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我何不让船家将我连人带马渡过江去,甩掉身后追赶之人!他想罢赶紧冲着小船招手:“哎,船家,请过来搭话。”
  那摆船的人一听岸上有人叫他,急忙掉转船头,像箭一般直奔陈友谅而来。船到江边,船家站在船头之上面带笑容问道:“啊,这位将军唤我何事?”
  陈友谅也强装镇静抱拳答道:“这位船哥,我有急事在身,想求你将我渡过江去,到了对岸我一定多付船资。”
  那船家闻听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那好说。”抛下了铁锚,搭好了跳板:“来来来,这位将军,您请上船吧。”
  陈友谅急忙拉马上了船。船家起锚撤跳板,摇动双桨,直奔江心。这时,陈友谅的心里稍稍松快了一些。船到了江心,船家将铁锚往水里一抛,掉过船头不走了。陈友谅一见船家的这番举动,不由得心下狐疑,正待要问,就看船家把腰一叉,伸出手来说道:“拿来吧。”
  陈友谅说:“要什么?”
  船家说:“店家不打隔夜钱,船家不赊过河钱,方才您不是说要多给船资吗?这回您就给钱吧!”
  陈友谅一听这话可傻眼了,本来他是从两军阵前败阵下来的,腰里分文没有,上哪儿拿钱去呀?只好带着笑脸说:“船家,我腰里没钱哪,不过你别看我现在腰里没钱,我要过了江就有钱了,只要你把我渡到对面江岸上去,我一定给你百两黄金。”
  船家说:“那可不行,你嘴上说得好,说什么过了江给;我把你送过去,你要不给呢?我找谁去呀?你呀,少说别的,要给现在你就得给。”
  陈友谅苦笑着说:“现在给钱我也掏不出来呀。”
  船家哼了一声说:“你既然现在拿不出钱来,那可就别怪我了,我还得把你送回去。”说着起锚就要往回行船。
  这下可把陈友谅给吓坏了。他心里边又气又急,气的是:这个掌船的非要现钱不可,自己还是分文没带;急的是:这要是把我再给送回去,非得让西吴的人把我拿住不可。他又不敢跟人家动怒,只是说好的:“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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