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演义》作者:段少舫_第12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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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友德一听胡大海说的挺硬气,又是真心实意,就赶忙甩镫离鞍下了马:“哎呀好兄弟,你真是个有心的人。”
  胡大海一看成了,就笑着说:“哥哥你先在这等会儿,我去禀报我家元帅。”胡大海把头盔戴上,认镫扳鞍上了马,腆肚挺胸地又回来了,见了徐达,躬身施礼:“参拜元帅,末将交令。”
  徐达说道:“胡将军免礼,那傅友德有何打算?”
  胡大海说:“成了,花刀赛关公傅友德愿意归降。”胡大海是如此这般,这么回事,说了一遍,末了对元帅说:“只求元帅不要怪我哥哥就是了。”
  元帅说:“胡将军此言差矣,傅友德真心来投奔我们,我们怎么能怪罪呢?来呀!众将官随同本帅前去迎接。”元帅说罢甩镫离鞍下马,走上前去,离老远就冲着傅友德抱拳:“傅将军,本帅迎接来迟,望傅将军原谅。”
  傅友德急忙下马上前跪倒:“参拜元帅,全怪傅某一时莽撞,拦路伤人,望求元帅多多海涵。幸亏我兄弟胡大海忠言相告,才使我顿开茅塞悬崖勒马。今投到元帅麾下,甘愿效劳。”
  元帅说:“傅将军说哪里话来,快快到后营去休息。傅将军此来本帅应该摆酒庆贺慰劳三军,奈因现在战事吃紧,主公还在乱石山被困,我得马上前去救驾。等救出主公,你我再畅饮一番。”
  傅友德说:“元帅且慢,我傅友德寸功未立,愿意讨一支将令,回兵奔双龙峪北山口。想乱石山敌人败退之后,一定要从北山口逃走,我就便杀上前去,一定能立上一功。不知元帅意下如何?”
  元帅说:“既然是傅将军有意为国报效,本帅求之不得。”傅友德辞别元帅和胡大海等,又把自己的兵将带进双龙峪,隐藏在北山口树林之中。元帅吩咐:“在功劳薄上给胡大海记上头功,我军进发南山口!”一声令下,大军浩浩荡荡直奔乱石山。
  进了双龙峪,过了岔道,来到乱石山前。徐达等人往山上一看就愣了,只见南山口这山道都是石头子儿抹三合土砌成。表面溜光,两旁边悬崖峭壁如同斧劈刀削的一般。元帅暗暗思忖:徐方曾探得南山口设有百把十个石磙子,每个都有几百斤重,长约五尺,直径二尺,像打庄稼的碌碡。两头带耳,用皮条拴在山口的木桩上。要用时割断皮条,石磙子跟滑车一样顺山路滚下来,那真是人碰人亡,马遇马死。
  元帅正在想过山之法,有人搭话:“元帅不要着急,末将愿去探查山路。”
  徐达回身一瞧,说话的正是副将李勇,就说:“李勇啊,你可要多加谨慎。”
  “料也无妨。”李勇撒马拧枪,直奔南山口去了。
  这条山道从山顶到山下三里地长,李勇也就是上去一里多地,抬头瞧见山头刁斗上坐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面小红旗。只见他把那面小红旗往下一甩,猛听得山上一阵轰鸣,就觉得脚底下如同地动山摇一般。原来山上帐篷里管石磙子的人,手里拿着牛耳尖刀,见刁斗上的人给了信号,就砍断了皮条,几个石磙子像野马脱缰一般,直奔山下冲去。李勇正催马横枪往上走,一阵轰隆隆声,石碴子到了。他赶紧用枪一点,想挡住石磙子,可是他哪有那么大的力气啊!石磙子连停都没停,就从李勇身上过去了,把个李勇连人带马都给轧成了一摊肉泥。大伙一瞧这个惨哪,全都哭了。
  常言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李勇被石磙子轧死,弟弟李猛可不干了,要给哥哥报仇雪恨,不等元帅答应,他撒马抡刀就闯上去了,还没走到他哥哥站的那个地方呢,上边刷一甩红旗,轰隆隆一声巨响,石磙子又下来了。好可惜,李勇、李猛二位将军赤胆忠心,连人带马全都死在了石磙子之下。
  再听乱石山内,号炮如雷,战鼓咚咚,准知道里边打上了。徐达心焦如焚,众将又来请战,徐达见这里难以攻下,怕伤亡过大,一时拿不定主意。正在这时,忽听一声呐喊:“众人闪开,某家来也!”这一声好似半空响了一个炸雷,就见一员猛将飞驰而来。
  第六十二回 豪良县兽中王毙命 霸王楼于家虎遭殃
  徐元帅正在着急,忽听一声呐喊:“某家来也!”众人举目观看,见来人顶盔贯甲,如同黑塔一般。胡大海眼尖,高声叫道:“老六,你怎么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常遇春。常遇春是怎么来的呢?原来当年常遇春在武科场单臂力托千斤闸,卢沟桥大战纳连碟报花,闯了七十二座连营,杀出重围之后,一场狂风暴雨,兄弟失散,只好往回走。
  一日来到了豪良地界,这时天气已然黑了,他瞧见前边有一座荒山,山下有一个大石碑,上边有字。他也不知道碑上写的是什么,把马拴在石碑上他就靠着石碑睡着了。正睡得香甜,猛听他的战马咴儿咴儿连声吼叫。他睁眼一看,这匹卷毛狮子踏雪乌骓马往后直坐身,四蹄颤唞,乱踢乱刨起来,两个耳朵支棱着,全身的马毛都竖起来了。又觉着有一阵凉风透骨,腥气熏人。他赶紧扶住战马,往四下观看,只见山坡上趴着一只斑斓猛虎,头至尾长有一丈,爪至背高有四尺,披着一道黑一道黄的毛皮,雪白坚硬的虎须倒扎,亚赛钢针,血盆大嘴张开,龇出四颗大牙,二目如灯,大似铜铃,脑门儿上顶着个王字,钢鞭似的尾巴扫得沙石滚滚,草叶翻飞,吼声如雷,令人生畏。来了这么一只出了号的斑斓猛虎,那马能不害怕吗?
  常遇春并不着急,因为他是内行,从小就在山上长大的,见了这个东西并不觉得稀奇,只是怕把马吓惊喽。老虎离他还有十来丈远哪,他站起身来就奔老虎过去了。老虎瞧见常遇春奔它这边来了,就知道这个人不好惹,它想:我每次下山只要人一看见我吓得连喊带叫撒腿就跑,我只要吼叫一声准得把他吓瘫喽,我过去就吃老实的。今天这个人可真有点各色,他不但不害怕反而冲着我来了,看样子八成他是有两下子。老虎使足了力气,前爪一扬,后腿一蹬,跳将起来,呼的一声就扑向了常遇春。
  常遇春不慌不忙往旁边一闪,老虎扑了个空,身子落在了常遇春的左侧。常遇春右手一抓它的顶花皮,左手揪住它的尾巴根子,双膀一较力,呜!就把老虎扔出去有三丈多远,摔得老虎打了好几个滚儿。常遇春手疾眼快,哪里容得它起来,蹿过去左手按住了虎头,让它来了个嘴啃地。举起拳头,啪啪啪!照定老虎的肋骨狠劲地打了三拳。这三拳打下去不要紧,老虎右边的肋骨一根儿没剩,全折了,疼得它猛地往上一蹿,差点没把常遇春带起来。常遇春一着急又提起它来往山石上一摔,把老虎给摔了个脑浆迸裂。常遇春看老虎不动了,这才松了口气。这一场搏斗,累得他热汗直流。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他将虎搭在马背上,解下丝缰牵着马往前走,想找个人打听打听道儿,找个饭馆吃点饭再走。他顺着大道往南,走出有七八里地了,也没看见一个人。
  书中暗表,因为这个地方闹老虎,早就没人敢从这儿走了。常遇春只好忍饥挨饿地往前走。又走了十几里地,影影绰绰地看见前边有一座城池,城门刚开,可还没有行人呢。常遇春想:有城就好办。他拉着马来到城里一瞧,路东有个大饭庄子,挂着幌子,上写着“清真”二字。常遇春想进去吃饭,一摸腰里分文没有。他瞧见路西有一个大当铺,也是刚下板儿。常遇春一想:有了。他把枪戳在地下,把马挂上,扛着死老虎进了当铺。来到里边,把老虎往栏柜上一放:“掌柜的,我当当。”
  学买卖的一看来了个大个儿,进门就当老虎,吓得他魂不附体,哆里哆嗦地去找掌柜的说:“您瞧瞧去吧,大清早就来了个当老虎的。”
  掌柜的一听说是当老虎的,就知道不是个善茬儿,赶紧出来答对。他一瞧常遇春这个身量,穿着打扮,再瞧瞧栏柜上的死老虎,心里就明白了,他准是从京城来的举子,忙笑着说:“这位大爷,您当什么呀?”
  常遇春说:“就当这只老虎。”
  “您这老虎是从家里带来的吗?”
  “不是,是我刚在山上打死的。”
  掌柜的一听,吃惊地说:“哎呀,您刚才打死了老虎,又何必来我们这儿当当呢?您没看见告示上写着吗?”
  “我不认识字啊。”┆┆思┆┆兔┆┆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告诉您哪,本县黄草山出一猛兽伤人,如有人能降伏此虎者,赏银一百两。您带着这只虎到了县衙就可以领钱。”
  常遇春说:“我嫌费事,我这肚子早就饿得受不了啦,想先当俩钱在对过儿饭馆吃顿饭再说。”
  掌柜的一听这才明白:“噢,这位壮士,听您的意思您是腰里没钱,想着把老虎当喽吃顿饭哪。”
  常遇春点点头:“对了,就是这么回事。”
  掌柜的说:“那好办,您就先把老虎撂到这儿吧,不管您跟哪个饭馆一说,吃完饭领了赏钱再还饭账也没关系,不过你可不能在我们对门儿这家饭馆吃饭。”
  常遇春说:“对门儿这家饭馆怎么了?”
  掌柜的瞧了瞧四外无人,压低声音说:“这家饭馆的东家是本地面的大恶霸,他会武术,还教着三十多个徒弟,专讲打群架,一说打架呼拉一下,像一窝子狗一样全出来。开饭馆的是亲哥儿五个,外号人称‘于家五虎’。他这个饭馆叫‘霸王楼’又叫‘掰牙馆’,特别不说理,专讲究贱买贵卖,小斗出大斗进,酸枣眼青红不分,概不赊账。欠他一文钱他们就掰牙,摔他一个碟子得赔金的,摔一个酒杯得赔银的,说话就打人。我们豪良县的老百姓谁不怕他们哪!您没瞧见吗?就因为他们这个饭馆开到我们这趟街上,所以就连这趟南大街都不热闹了,来往的行人都少了。除非外乡人才在他这饭馆吃顿饭,本地人根本没人敢往他们跟前凑合。我劝您还是往前多走几步吧,免得麻烦。”
  常遇春一听说道:“什么?他于家五虎是一霸?那才巧呢。我长这么大最爱惹的就是霸道主儿,我今天非碰碰他不可,让他知道知道我常遇春的厉害。”
  本来常遇春是想当完了当,在对门饭馆里吃顿饭,该多少钱给多少钱,可是他一听掌柜的说这个饭馆是个霸道主儿开的,这火儿可就上来了。他想:甭说我今天没钱;就是有钱我也不给他,得教训教训这伙人。“掌柜的,我先把这只死虎撂到你们这儿,我到他的饭馆里去吃饭,吃饱喝足之后我是扭头一走,他要敢跟我要钱,我就让他们尝尝我的铁拳头!把他们哥儿五个一勺烩喽,也给你们本地面的老百姓除一大害。”
  掌柜的一听这话可高兴了:“哎哟,我说这位大爷,您要能把他们除掉,那可太好了,我们大伙都得念叨您的好处,不过您可也得多加小心。”
  常遇春说:“没事儿。”他把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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