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演义》作者:段少舫_第11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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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祖贤侄不愿进城,就在城外暂时安排一下,你要好生伺候。”
  丁德兴答声“遵令”,便对张兴祖说:“兴祖,咱们找客店去吧。”
  张兴祖上马,对朱元璋、徐达一抱拳:“贤王千岁,大师伯,小可告辞了。”说完拨马要走。
  就在此时,猛然跑来了一个探马,来到西吴王朱元璋的面前滚鞍下马,上前报告:“启禀主公,汜水侯张天佐押粮运草已到东关。”
  张兴祖抬头一看,只见从城东护城河旁来了数十辆粮草车,一杆白缎子大旗迎风飘扬,旗当中锈着一个斗大的“张”字,旗角闪出一匹白龙驹,马上端坐一员大将,银盔银甲素罗袍,头盔上七曲簪缨贯顶,白面黑髯,掌中擎方天画朝。小英雄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爹爹张天佐。张兴祖心说:从我爹爹的头盔上的簪缨看,还真是封了侯位了。他心中高兴,正要前去相认,就听西吴王哼了一声带着怒气说道:“功高莫过救驾,计毒莫过绝粮,张天佐在我营之中寸功未立,孤王就封他汜水侯之职,派他去押粮运草。现如今敌兵围困我滁州,军中急等用粮,不想他竟误期三日,几乎绝我之食,焉能容得!来呀,把张天佐给我推下去砍了!”西吴王一声令下,只见张天佐的身旁跳起一个大汉,他上前一把抓住了张天佐,扯下马来,就给绑上了。
  方才不是说张天佐没投降吗?他怎么又给西吴押粮运草去了?这又是徐达的一计。因为张兴祖在城外要见他爹,徐达如果交不出张天佐来,那可就前功尽弃了。可是张天佐现在还在牢房里押着呢,怎么让他出来呀?所以他才把李善长和华云叫过来,让他们如此这般去做。两个人按计回到城中,李善长赶紧吩咐人:准备粮车和张天佐的军旗。准备齐毕后,隐蔽在东城门的两侧,他们二人来到了军犯营。因为李善长前几天在军犯营结交了张天佐,并且答应把张天佐的盔甲兵器准备齐全找机会逃出滁州。今天他一进牢房见着张天佐,就假装惊喜地说:“大哥,这回可有出头之日了,老太师正在城外骂阵,他说要见见您有话跟您说,徐达已经应下了太师,命我把您绑至军前去见脱脱。我已把您的盔甲兵器都拿来了,您赶紧披挂整齐跟我走,到了外边您上马之后,我就让人在您的左臂上挂一根绳子。见到老太师,我们把绳一松,您就走了。”
  张天佐一听这话,那真是感激不尽:“哎呀,如此说来,我可多谢贤弟了。”
  李善长说:“唉,你我磕头弟兄,情同手足,何谈谢字。”心里话:甭谢喽,一会儿就得回来。
  张天佐顶盔挂甲,罩袍束带,系甲揽裙,扎绑停当来到外边,认镫扳鞍上了马,这时一个兵卒把他的银戟扛来交与他。华云拿过一根绳子来,把一头挂在张天佐的胳膊上,另一头攥在自己的手里,三人一同赶奔东城门。来到东门,就见从南大街来了数十辆粮车。
  李善长说:“大哥,咱们碰上押送粮草的人马了,我去和他们商量商量,让咱们先过去。你可不要东张西望,免得引起别人怀疑。”
  张天佐说:“小弟知道了。”
  李善长来到粮车前,向一位领头人说:“赵将军,我奉主公之令,送张将军出城,请让一下路。”
  那人说:“好说、好说。”便让人马闪到两侧。
  等张天佐的马过去以后,李善长冲着左右一招手,数十辆粮草车就排在了张天佐的后面,还有人打着军旗。李善长又暗地吩咐人去报告西吴王和元帅,随后,便带着张天佐出了东门,沿着护城河直奔南门走去。离老远看上去,就跟真的差不多。有人报告了给了西吴王。西吴王按照徐达的安排吩咐了一声:“张天佐押粮运草,误期三天,焉能容得,把他给我绑下去砍了!”华云攥着绳子头早就准备好了,听到西吴王一声口谕,还没等张天佐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呢,就把他给拽了下来,捆了个结结实实,张天佐出来放放风又回去了。
  张兴祖不知道内情,他一看张天佐又被绑了,还真以为他爹爹犯了军法呢!吓得他滚鞍下马,扑通一声就给徐达跪下了:“哎呀大师伯救命,大师伯救命吧!无论如何师伯您也得在西吴贤王面前给我爹爹讲个人情,要不然我爹爹就完了。”
  这工夫徐达可就沉住气了:“兴祖哇,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啊,你爹爹在未投降的时候已经破口大骂了西吴王,骂得西吴王抬不起头来。我看在师兄弟的份上,只好跑前跑后地给他讲人情,后来人家朱贤王不但不记前仇,反而封他为汜水侯。你爹爹深受感动,向西吴王自讨将令去押粮运草,谁料想他首次执令就误期三天,犯了禁律第十六条。西吴王铁面无私,执法如山,这个情是不好讲的。”
  张兴祖急得直搓手:“大师伯,您既然不能讲情,就请您转告王驾千岁,我想替我爹爹赎罪不行吗?”
  徐达说:“你拿什么赎罪呢?”
  小将说:“我愿到两军阵前取太师脱脱的项上人头,给我爹赎罪,您看怎么样?”
  徐达说:“你能行吗?”
  张兴祖说:“准行。”
  “好,你要真能胜过太师,我就再和主公商量商量。”说着他眼望西吴王,高声说道:“主公,刀下留人!”
  朱元璋把脸一沉:“难道徐元帅还要给你的师弟讲情吗?”
  徐达说:“今有天佐之子要替他爹爹将功折罪,他说要去取脱脱的人头,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西吴王说:“既然如此,那就把张天佐暂押牢房,孤王可以等上一等。”
  徐达回身对张兴祖说:“孩子,你爹爹的性命可攥在你的手中,你可要多加小心了。”
  张兴祖说:“伯父放心,孩儿去也!”小英雄双脚一磕镫,催马又来到了军前。
  老太师正在帐中歇息,忽然有人来报:“启禀太师,张兴祖又回来了。”脱脱闻听不由得一惊。他满想计上加计,叫张兴祖跟徐达一要张天佐,准得把徐达难住,他可万没想到,张兴祖又回来了。他立即出了中军大帐,上了坐骑,来到外边,只见张兴祖满脸怒气,见他出来,双手一抱拳说:“师爷,我回来了。”
  脱脱说:“你可曾看见你的爹爹?”
  小将眼泪围着眼圈直转:“我爹爹果真投降了西吴王,因为他押粮运草误期三天,犯了死罪,被西吴王给绑上了,孩儿没有办法,只有替父赎罪,来到两军阵前跟师爷您借一件东西;您要能借给我,我爹爹就死不了啦。”
  脱脱说:“娃娃,但不知你要借什么呢?”
  张兴祖说:“就是借您的项上人头!”
  “啊!”脱脱闻听勃然大怒:“胆大的奴才,人头岂有外借之理!”
  小将说:“您要不惜,我爹爹可就活不了啦!我是非借不可呀!”
  脱脱说:“我要不借呢?”
  小英雄把眼睛一瞪:“您不借可也得行啊,我的这杆枪也不能让您过去。”-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脱脱一瞧他把枪摘下来了,微然一笑:“娃娃,听你的意思是还想跟师爷动动手呀?你可知道老夫一生纵横天下,没打过败仗,娃娃岂能敌我?”
  小将说:“师爷您还甭吹,这回您还就许打了败仗,不信咱爷儿俩就试试啊!”说着话一抖掌中的这杆枪就要进招。
  脱脱一看知道再劝也没用,只得打了,打就打吧,我不如三招两式把他拿住就得了,也省得费话。脱脱想罢一举九凤朝阳刀就奔着张兴祖来了。张兴祖一瞧刀到了,往旁边一闪,一连三招没还手。到了第四招,张兴祖说:“师爷,我可要对不起了!”噗楞楞大枪一抖,亚赛蛟龙出水、怪蟒翻身一般,啪啪啪!一连几枪就闹得脱脱眼花缭乱。
  脱脱心说:这娃娃虽然年少,但枪法绝妙,不是寻常之辈,我何必跟他久打呢?不如先用我的九凤朝阳刀削折了他的枪,把他拿住。他正想着呢,张兴祖的枪就奔了他的哽嗓咽喉。脱脱往旁边一闪,用九凤朝阳刀一找张兴祖的枪头,刀枪相碰,就听呛啷啷亚赛龙吟虎啸相仿,再看那杆枪纹丝没动。脱脱仔细一看,方知张兴祖手中使的是八宝托龙金纂沥泉枪,心中暗暗吃惊。就在脱脱一愣神儿的工夫,张兴祖手中大枪,噗楞楞一抖,抖出了三个枪头:头一个枪头奔脱脱的哽嗓咽喉;第二个枪头奔脱脱的前胸;第三个枪头奔脱脱的马头。脱脱一看他的枪法真假虚实令人难测,右脚尖一点绷镫绳,左膝一磕马的前蹄膀,双手合刀怀中抱月,想把张兴祖的枪头推出去,哪知道张兴祖把枪往回一撤,等他的刀过去了,张兴祖的枪又往前一扎。脱脱一看大事不好,再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只好低头,等着一死。
  第五十六回 老太师枉用害徒计 大元帅空费救师心 
  张兴祖抖宝枪直奔太师脱脱刺来,脱脱躲闪不及,被张兴祖挑破征袍、撩开甲叶、刺穿唐猊铠,枪尖正在往里进,猛然间,一支袖箭嗖地一声直奔小英雄的哽嗓咽喉。张兴祖收住枪,一歪头,袖箭擦着右耳朵过去了。还没等他转过脸来,左边又打过来了一口飞刀,这飞刀明晃晃,亮堂堂,夺人二目,快如流星一般,扫向张兴祖的脖项。小英雄一看不好,赶紧往下一低头,刀也打空了。
  这时从脱脱的营盘里冲出了白云托和蛮子海牙,他二人飞马向前,要战张兴祖。张兴祖这一枪虽然收住了,可是已经把脱脱的软肋划出个半寸深、半尺来长的大口子,霎时之间鲜血染红了征袍。脱脱一手擎刀,一手捂住伤口拔马就走。白云托上前挡住了张兴祖。蛮子海牙慌忙扶住了老太师,急切地问道:“恩师,您的伤势如何?”
  脱脱面如土色,摇了摇头,紧咬牙关说:“不要紧,你们两个不要恋战,赶快往下撤吧!快传本帅将令,点信炮调车攻城。”说罢他就趴在马鞍鞒上。
  这时众元将一拥而上,把脱脱救回营去。白云托和张兴祖战了两个回合,他也撤下来了。小英雄张兴祖刚要催马去追,就听见后边锣声齐鸣,原来徐达也在鸣金收兵。徐元帅喊道:“兴祖侄儿,快跟我回城,莫要返误。”
  张兴祖正战得起劲,听到徐达呼唤,不敢不归,勒马回来,问道:“伯父为何鸣金?再有几个回合我就可取来脱脱的人头。”
  徐达说:“侄儿不必多问,快快随我进城。”
  爷儿俩并马而行和众将一齐回城去了。他们刚进西吴王府,就听得一声信炮轰鸣,紧接着四面八方鼓声大作,杀声连天,原来是脱脱的二十万大军、四百八十辆奔雷铁车,像排山倒海一般一齐围攻滁州城,众人无不惊慌。工夫不大,又听得滁州城的外围一阵阵轰轰隆隆的巨响,西吴众将面面相觑,唯有刘伯温与徐达仍然谈笑风生。
  刘伯温说:“脱脱死期不远矣!”
  这怎么回事呢?原来是脱脱的四百八十辆满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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