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演义》作者:段少舫_第1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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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话他左脚尖一点绷镫绳,拨马就要走。
  张兴祖可着急了:“慢着丁叔叔,丁叔叔您别生气呀,不是我信不着您,是因为我爹临走的时候吩咐过,不论是谁来叫城,也不能开城门,怕是有人来诈取汜水关,故此让我严加防守。我这也是遵从父命呀!丁叔叔,您既然跟我爹爹磕头有交情,小侄就此出城,接您老人家进城就是了。”
  丁德兴假装生气地说:“你也不用费事了,我也不进去了!”
  张兴祖说:“别价,您是当叔叔的,怎么能跟我这小孩子一般见识呢!”
  丁德兴一听他把话收回去了,自己也赶紧找台阶:“你这孩子真不懂事,我要不看在你爹的面上,说什么我也不干。”他还像真事一样,嘟嘟囔囔地没有一点好气儿。
  张兴祖把城门打开,迎了出来,满面赔笑地说:“丁叔叔您别生气了,全怨小侄儿无知,来来来,您跟我进城到家去吧。”
  丁德兴哼了一声,沉着脸也不说话,跟着张兴祖进了城。来到府门下了马,二人走进了书房。张兴祖恭恭敬敬地献上茶来,低声下气地说:“丁叔叔,您把我爹爹信给我看看吧。”
  丁德兴说:“你看这两旁边这么些个人,这信怎么给呀?”
  张兴祖赶紧吩咐:“两旁退下。”众人退下后,他又转过身来:“丁叔叔,您看可以了吧?”
  丁德兴看看这屋里只有他们二人了,这才把信拿出来。张兴祖接过信打开一瞧,登时就愣了,上面写道:“我儿兴祖见字知悉:为父两军阵前被子金彪生擒活捉,带回滁州。本当斩首示众,但因你大师伯徐达在西吴王面前美言,不但未杀,反而封我汜水侯之职。西吴王对为父百般敬重。我在滁州,安然无恙,只是日夜悬念你母子。唯恐你师爷知道此事,率兵去剿汜水关。如今你母子危在旦夕,特派你下叔叔送信与你。我儿见信后,赶快将你母亲送往张家庄娘舅家中。你随丁叔叔同来滁州,不得迟误,千万千万。”
  张兴祖看罢这封信,心中暗想:“嗯?刚才这位丁叔叔说的怎么和这封信不一样啊?我爹爹投降朱元璋,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呢?看这个字体没错,是我爹爹的,手戳也是爹爹的,可是……张兴祖满腹狐疑:“丁叔叔,这是怎么回事啊?”
  丁德兴低了声音说:“在城下我不敢跟你实话实说,更不敢把这封信给你往上系,要不刚才我怎么那么生气呢?因为要让别人看见就坏了。城里不是还有个副元帅吗?临来的时候你爹爹告诉我,他走之后汜水关是副元帅当家,你是辅助元帅镇守城池的,倘若要让副元帅知道一点消息,非把你们举家扣了不可。孩子,你爹叫我告诉你们:赶快走,这个地方是个是非之地,不能久留。”
  张兴祖说:“丁叔叔,要是这样的话,您就等我一会儿,我去告诉我母亲一声。”说着,张兴祖起身拿着书信来到后堂,见着母亲说:“娘啊,事情有变,咱们得赶快走,我爹爹临行之时是这么嘱咐的:没有他老人家的亲笔书信,任何人的话也不能听;如有他老人家的书信,咱们见信就得照书行事。现在我爹爹的亲笔书信来了,您瞧,他已经投降西吴王朱元璋,并派西吴大将丁德兴到汜水关给咱们送信来了。娘,您说怎么办好呢?”
  夫人接过书信仔细读了一遍,又反复看了字迹,对张兴祖说:“孩子,你要仔细看看,这确实是你父的笔迹吗?”
  张兴祖说:“孩儿已对过了笔迹,确实是爹爹亲笔所写。”
  夫人点点头说:“既然是你爹的亲笔信,那咱们就照你爹的吩咐去办,你赶紧去叫备一辆车,送我到你舅舅家呆几日,你跟着丁将军到滁州找你爹去吧。”
  张兴祖答应一声:“孩儿遵命。”便吩咐家人备车、收拾东西,准备出城。
  工夫不大,家人们便准备停当。夫人上了车,张兴祖和丁德兴左右两侧保着家眷车辆,出了元帅府,赶奔东城门。守门的官军见公子和夫人要出城,便问道:“夫人、公子,这是要往哪里去呀?”
  还没等张兴祖答话,丁德兴在旁边一瞪眼厉声说道:“夫人、公子出城,何用你们多嘴来问!快开城门去吧。”门军不敢怠慢,只得前去开门。
  他们出了城刚走出大约十多里路,就听得后边有人大喊:“站住!别往前走了啦。”他们回头一看,只见一标官兵从后面追了上来,为首一员大将,金盔金甲,胯下骑马,掌中擎枪。
  张兴祖对丁德兴说:“来的那位大将就是汜水关副帅胡奎,是太师脱脱的亲信。”
  这胡奎如何追下来了?原来,张兴祖他们一出城,门军就去给胡奎送了信儿。胡奎一听,心说不好,立即披挂整齐骑马追了下来。来到张兴祖一行切近,他双脚扣镫,将马绷稳,问道:“兴祖,你要干什么去?”
  丁德兴和张兴祖在出城前已然商量好,如果副帅追问,便如此这般地回答他。胡奎果然追来了,张兴祖赶紧下马答道:“胡叔叔,您来得太好了,我爹爹在军前得了解甲风,染病在身,卧床不起,特来急信让我母子进营探望。因我探望爹爹心切,一时疏忽,没能给您送信,我想您也决不会怪我的。”
  胡奎说:“孩子,你先别忙着走,你爹得了解甲风是谁对你说的呢?”
  “是爹爹亲自写来的书信。”
  胡奎沉思片刻,说道:“啊,如此说来,这位将军就是下书人了?”
  “正是。”
  胡奎将丁德兴上上下下看了半天,看得丁德兴心里直发毛。胡奎看够了才对张兴祖说:“孩子,你爹临走的时候是怎么嘱咐的,你可千万别忘了啊!如今我们正和西吴交兵,朱元璋手下有不少足智多谋之人,你最好能把你爹爹的信拿来让我看看,是真是假我也能看个八九不离十;不然的话我是不能让你们走的。”
  张兴祖一听,心想坏了,他已经看出破绽来了。
  张夫人在车内听了胡奎这番话,也暗暗吃惊,心想:兴祖年轻办事不牢,再纠缠下去,就会让胡奎诓出真情,到那时想走可就晚了。想到此,她让丫环把车帘挑起,自己把脸一沉,说道:“胡将军,张元帅跟随太师南征北战,东挡西杀,如今在阵前得了解甲风,差人送信接我母子前去探望,这是人之常情。两军阵前不可久留,我母子少则七日,多则半月必然回来。只因你重任在身,不便打扰,故此在府中留书信一封,说明此情。如今你既然知道了,不但不问元帅病体如何,反而领兵带将来追赶我母子,兴儿将缘由说明,你还要苦苦阻拦,莫非还要太师的手谕,你才能放我们走吗?”
  胡奎一看张夫人变了脸,赶紧说:“嫂嫂息怒,胡奎阻拦,也是为你母子的安全,并无他意。”
  夫人嘿嘿一声冷笑:“多谢胡将军一片好心。兴儿!”
  “孩儿在。”
  “时候不早了,咱母子赶快上路吧。丁将军!”
  “末将在。”
  “你去对胡将军把事说明,我们娘儿俩要赶路了。”
  夫人的话音刚落,马伕一扬鞭,车快如飞,直奔东南大道。
  胡奎在马上高声喊道:“侄儿慢走!”双足点镫,马往前撞,要去追赶张兴祖。丁德兴大枪一横,挡住了去路。胡奎将马勒住,问道:“你是何人,敢挡我的去路?”
  丁德兴哈哈一笑:“你问我吗?我乃西吴王朱元璋驾下皂袍将丁德兴是也!”
  胡奎闻听是西吴的大将,顿时全明白了,气得他高声大叫:“贼将,你为何将我家元帅的夫人、公子骗去,快快给我让路,如其不然本帅要你的性命!”
  丁德兴笑嘻嘻地说:“你这人说话可太难听了,谁把你家元帅的夫人、公子骗去?是他们愿意去的!”
  “贼人休得多言,看刀!”胡奎举刀就砍。##
  丁德兴将刀架住,说道:“胡奎,你是自己找死来了,你家张天佐元帅在滁州投降了西吴王,西吴王朱元璋封他为汜水侯,特命我来接取家眷,我已将大帅夫人、公子接出关来。听我相劝,你赶快回关,动本进京,奏明你们的天子,另派大将前来守关。”
  胡奎闻听,勃然大怒,催开坐下马,将手中大刀举起,两臂膀使足了力气,照定丁德兴的头顶便剁。耳听噗哧!咕咚!众人大吃一惊!
  第五十五回 朱元璋假斩张天佐 张兴祖真战老太师 
  胡奎双手擎刀,运足了全身力气照丁德兴的头顶砍下。丁德兴一见这口大刀来势凶猛,他丹田一叫劲,用枪杆向刀杆上使劲一磕,就听当啷一声响,胡奎觉得两臂发麻,虎口发热,那口大砍刀由自己手中飞出,落在地下。趁这工夫,丁德兴将枪一抖,直奔胡奎的胸`前便刺。胡奎说声“不好”,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就听噗哧一声,枪头刺进了胡奎前胸。胡奎在马上晃了两晃,咕咚栽下马来,气绝身亡。众兵丁见副帅已死,一个个吓得目瞪口呆。丁德兴说:“你们不用担惊,我不杀你们,把你们副帅的死尸搭回关里去吧。”说罢圈马就走。走出二、三里路,追上了张兴祖母子。
  张兴祖问道:“丁叔叔,那胡奎没有为难你吗?”
  “他还没来及为难我,我就把他打发回老家啦。”
  “哎呀,你把他杀死了?”
  “不杀死他,你们娘儿俩怎么走得了啊!”
  张兴祖说:“他这一死,我们连个退身步都没有了。”
  丁德兴心说,就是为了切断你的后路我才杀死他的。
  夫人在车内听到胡奎已被杀死,也很吃惊,心中埋怨丁德兴:我把你留下,无非是让你缠住他,我们娘儿俩好趁机走开,你怎么竟把他杀死了呢?可是事已至此,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对张兴祖说:“兴儿,此地离张家庄尚有五十余里,我们还是赶路吧。”
  张兴祖说:“就依母亲。”他和丁德兴护着车辆直奔张家庄。
  张兴祖把母亲安顿在外祖父家,自己同丁德兴向滁州方向走了下来。这一日来到滁州地面,忽听炮号连天,战鼓如雷,看见脱脱的一片连营,将滁州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张兴祖见此情景,便问丁德兴:“丁叔叔,我们怎么进滁州城呢?”
  丁德兴说:“你如果有胆量,凭你手中这杆枪,咱闯连营,进滁州。你如果没有这个胆量,叔叔给你找个地方躲起来,单等西吴打走了元军,再去见你父亲。”
  张兴祖少年好胜,一听这话,胸脯一挺:“不就是闯这连营吗?这有何难!”
  丁德兴暗暗高兴,便说:“是将门出虎子呀!侄儿既有此胆量,叔叔同你一道闯连营。”说罢二人紧催坐骑,两匹马如同生龙活虎一般,闯进了脱脱的连营。丁德兴手擎丈八枪,张兴祖手托沥泉枪,真是碰着就死,沾着就亡,只杀得元军纷纷乱窜。
  正往前闯,丁德兴抬头看见脱脱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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