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不会去S大。
但是……面对这个残忍的事实,面对顾允丞,叶妃却张不开口,她只能像陈佳佳那样劝道:“佳佳说得对,顾允丞你先进去吧。”
顾允丞身体晃了下,点点头提起行李。然而,让所有人都诧异的是,刚走没两步他就又放下了,回身朝着入口处大声喊道:“沈略!——”
095 终不过觅觅寻寻
“沈略!沈略!”男孩两手卷成筒状连声喊着,惹得周围的人都朝他那边望去。
王子阳他们几个则是满脸惊愕,纷纷回头。然而,熙熙攘攘的大厅中,哪里看得见女孩的影子?
“顾允丞你疯了?!”王子阳难以置信地骂。
顾允丞苦笑了下,自己大概真是疯了,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她的气息她的目光。沈略的胆子其实很小,以往他趁她认真写作业时悄悄靠近一下,她都会被吓到。所以他想,如果叫她几声,她会不会像受惊的鸽子一样扑腾几下,让他看见?如果叫她几声,她会不会有所触动,朝他奔来?
在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真得看见了她,那个白色的身影一晃而过,可是,目光再凝聚时,突然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检票员已经彻底不耐烦,拉过护栏准备落锁。王子阳急急忙忙卡住,站在那里跟土匪似地嚷着:“等一下等一下。顾允丞,你他妈给老子快点!还磨叽啥?!”
顾允丞是被王子阳硬扯进去的,在这最后一刻,他终于认清现实,她不会来了。
王子阳买了站台票,帮他提着箱子就要跑,他一脸落寞地说道:“不用麻烦了,你们先回去吧。”
王子阳喘着气回头说道:“不行,阿姨交代了,我一定要给你平安送到车上。”
宁婕因为顾允丞高考交白卷的事,跟他闹得很僵,到现在心头上的怒气都没消,所以儿子去外地上学都没来送。顾允丞想着跟沈略一起走,所以巴不得母亲不来。谁知,满腔希望,依旧落空。
他最后看了一眼入口处,那里人头攒动依然,却没有他渴盼的容颜。
沈略游魂似的走啊走,方才顾允丞叫她时,她魂都吓飞了,望着他一脸哀戚的表情,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冲出去,可是……可是她不能。
她看着他进了检票口,看着他一步一步倒退着走,然后被叶妃扯着胳膊扭回身子朝通往站台的长廊狂奔。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直到电子指示牌换成了其它车次,她才浑身虚软地扶着墙壁缓缓离开。
车站里绝大多数是要进站的旅客,她逆着人潮,有些晕眩地往前走着。身边人挤人,整个大厅像一个闷热的箱子,到处弥漫着汗酸味,很不好闻。然而,这么多人里,却没有她的顾允丞。
他打球时也喜欢流汗,可是很清爽,从来不像那些男人,汗臭冲天,他身上只有干净的青草香,不知是香皂还是洗衣液的味道。他还喜欢在运动后喝一瓶矿泉水,执着地只认一个牌子,咕噜噜豪气猛灌几口后,再畅汗淋漓地兜头浇下。然后他会把湿淋淋的脸凑到她面前……
沈略觉得自己的眼睛像是被水浸过,朦朦胧胧的,方才还熟悉的地方,突然就陌生起来。她走着走着,竟然怎么也找不到出去的路,问了好几个人,才寻到站前广场的位置。
广场上亮堂堂的,沈略用迷蒙的眼睛望过去,满世界的灯火流光,璀璨绚烂。她再也走不动了,就近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
票贩子过来跟她说话,问她到XX去吗?她默默地摇头,然后看了看手中的那张票。粉红的卡片纸皱巴巴的,已经被手心的汗水浸湿。现在发车时间已经过了,他坐在南下的列车上,以每秒好几十米的速度离她越来越远。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他成为她心底永远结不了痂的伤,每时每刻都痛着。
包里的手机又开始响,她拿出来看,是安卓。挂掉后再往前翻了翻,大约有几十个未接来电,有叶妃的,有安卓的,甚至……还有那个男人。
她彻底按了关机键,把手机扔进包里后抱住膝盖坐在台阶上,与许许多多等待进站的旅客一样,默默坐着,不同的是,他们有即将奔赴的方向,而她却迷茫着找不到归属的地方。
沈略不知道的是,好多人为了找她,差点急疯了。
安卓现在还在列车上,他一个床铺一个床铺地排查着,有的人已经躺在上铺休息了,还被他叫醒看了看,众多异样的目光让这个皮肤黝黑的男人不禁也尴尬的红了脸。晚上唐颂打来电话,他说沈小姐要在家住一晚。唐颂刚开始没说什么,谁知后来挂断电话不到一分钟,就又打来了,让他上楼看一眼。
安卓心里纳闷,不过还是上去了。他敲开门说有事找沈略,沈如海却一脸惊诧:“小略不是回去了吗?”
安卓顿觉不妙,心忖唐先生的担心果然是有缘由的。他虽然老实,却也不笨,怕沈如海担心,只说道:“哦,我之前跟沈小姐说在前面路口等着,别是错过了。”
他又到前面的路口找,当然没有沈略,否则她就不会骗他说要在家里住一晚了。
安卓急得团团转,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在他眼皮子底下丢了呢?他想到沈略刚来别墅时,王嫂曾千交代万交代:“这小姑娘最近心情很糟,还做过傻事,唐先生说千万要留意着。”
该不会?该不会……
大热天里,安卓打了个冷噤,他不敢再深想,先给别墅打了个电话得知沈略还没回去后,顾不得头皮发麻,又赶紧向唐颂汇报。
华贵明丽的宴会厅里,男人接到电话后,心霎时一沉。他凌厉的眉峰染上霜色,听安卓在电话那头急急地说着,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寒气。
该死的,他怎么能因为她护着通知书就以为她不打算走呢?他怎么就被她那个主动的吻给蛊惑了呢?他应该在刚发现时就撕烂那张票才对!
……可是,撕了一张票,她就走不了了吗?
他知道,自己心底最深处,其实还是对她抱有希望的。他希望她能自己选择留下,不论真心,抑或认命,他都想让她自己决定。
她说他霸道专制,他就试着给她选择的机会。然而,当她真得选了“他”后,他却觉得自己真够矫情的。明明她做了怎样的选择,他都会把她硬留在身边,那么,又装什么民主大度?!
他眉眼一凛,打断安卓喋喋的自责和道歉,只冷冷地说了句:“去火车站,XX车次8车厢。”具体床铺他忘了,他就只远远瞟了眼那票,能记住这些已经是极限了。
挂断电话后,唐颂心里憋闷得难受,他紧紧捏着手机,强忍住摔烂它的冲动。他知道安卓会尽可能的上车找到她,可还是禁不住心慌。他觉得这场订婚宴,自己都没办法完成了。
这场订婚仪式老头子和老太太瞒着他都筹备了一个多月,只差他点头。不过唐颂心里明白,点不点头都一样,如果他同意,那就是体面地过来,如果不同意,那就是五花大绑地过来。软肋被人捏着,他根本没法拒绝。
现在订婚仪式已经结束,酒宴也开始了,他心烦意乱地正想走,却看到老头子皱着眉头喊他过去敬酒。
唐颂心里乱糟糟的,哪有心情。然而,这些条条框框的规矩老头子最为看重,他只好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一晚上跟丢了魂似的,你这像订婚的样子?”唐祖威吹胡子瞪眼地暗骂道。
唐颂耷拉着脑袋,也没敢犟,他就像个木偶一样,领着莫芯蕊按照顺序开始敬酒。
首先就是外公卓昀山,他手术还未完全康复,唐颂本来想借着这理由把订婚日期再推迟些,谁知卓女士仿佛早有预料,直接把订婚宴挪到了上海,理由倒是足足的,说刚好莫家从G省赶过来也近点儿。
卓昀山精神头儿很好,医护在旁边候着严嘱他不能喝酒,他还笑呵呵地小咪了一口,乐道:“外孙的订婚宴,不喝酒怎么成?”说罢,塞了个鼓鼓的红包在莫芯蕊手里。
莫芯蕊微笑着接过,她看唐颂有些心不在焉,悄悄拽了拽他的手,谁知他又举起杯子。她凑在他耳旁小声提醒:“敬过了。”○本○作○品○由○○網○友○整○理○上○傳○
唐颂这才尴尬地收回手,好在这桌都是亲戚,卓昀山笑着对莫家两老说道:“瞧我们阿颂,这还没正式娶媳妇呢,就乐得丢魂了。”
莫家两老也捂嘴笑,只除了唐祖威暗瞪着他。
莫芯蕊机灵,红着脸说:“外公爸妈,你们慢吃,我们去下一桌了。”
“去吧去吧……”几位老人忙挥手让他们走。莫芯蕊欠了欠身,自然而然地挽住唐颂的臂弯,然而,旋即便感觉他身体震了下,很轻微,但还是让她弯起的红唇僵了两秒。
那天唐颂把她约出来,她开心极了,不料他第一句话就问:“你喜欢我?”
莫芯蕊猛地一惊,手中的咖啡差点泼出来,但长久以来的冷静和理性让她很快分析清楚当前的形势,暗暗斟酌一番后,选择昧着真心微微摇头。
“那为什么想要嫁给我?”他接着问。
“咱们都是一类人,不是吗?既然身不由己,天天面对逼婚,何不找一个看得顺眼的?”
唐颂轻笑,这让她明白自己答对了。打从对这男人产生兴趣开始,她便凭着律师搜集证据的习惯,对他的喜好仔细调查了一番。她知道他们这些游戏人间的男人最排斥的便是所谓的爱情。最厌恶的便是把爱挂在嘴边黏腻的纠缠。
莫芯蕊做足了功课,这个男人不懂爱不愿爱没关系,与别的女人玩暧昧也没关系,她相信凭借自己的美丽和聪慧,总有一天能擒下他。
“我们订婚吧。”
唐颂的这句话让莫芯蕊惊喜错愕,也更加相信自己的决断。她的唇弯成优美的弧度,喜悦从心底油然而生。可是,这份欣喜在听到他接下来的话后,如泼了盆冷水,瞬间淡了下来。
“既然你我都只是将就,如果某天有一方找到真爱,我希望另一方能无条件成全。”
他定定地望着她,看得她有些心慌,许久才磕磕巴巴地回道:“当……当然。”
096 我亲自去
宴会厅里觥筹交错,到处洋溢着吉祥如意的喜庆,在接连的祝福声中,莫芯蕊回过神,她左右看了看,这才发现唐颂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另一侧。
他的眉头紧锁,一只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垂在身侧把玩着手机,似乎有什么心事,好几个人跟他打招呼他都没有看见。
莫芯蕊礼貌地跟那些被唐颂忽视的人寒暄了几句,正准备去找他时,看到孟子骁也朝露台那边走去。她急急忙忙叫住他,问道:“骁子,发生什么事了吗?阿颂怎么有点不对劲?”
孟子骁大约能猜到是沈略出事了,举行订婚仪式时唐颂的手机一直放在他那里。他帮忙招呼着大院里的弟兄们,自己也忙得够呛,完事儿后一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