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手不及毫无招架能力。
孟子骁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加油吧哥们儿。你前锋,我后卫,要知道咱哥几个都等着你树立榜样呢。你丫就是让沈略暴露的早了点,不过,还是有转机的哈,老爷子应该还在观望中吧?”
唐颂扯开他的爪子,揉了揉眉心,孟子骁这话倒是没说错,当初唐赞错就错在太相信老头子,自以为是地认为他对着王冬筱和颜悦色地笑几声就算接受了,掉以轻心,事发后才知被摆了一道。
唐颂算是看透了他爹笑面虎的本质,好好谋划谋划,也不是没有希望。可眼前颇让他苦恼的是……腹背受敌。内忧携着外患,到底先攘外还是先安内,他还得仔细合计一番。怕就怕沈略……
灯光明亮的卧室里,男人收回思绪,皱着眉毛把女孩抱上床,沉声警告道:“别乱动!”
沈略缩了缩脑袋,往床中央移了几分。
玄 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唐颂走过去开门,王嫂和云妈大约是听到那声脆响,正在门口探着脑袋:“唐先生,没事吧?”
唐颂在心中淡淡嘲弄,这女人收买人心倒是挺有一手,刚来不到半天呢,别墅里的人就统统倒戈了?
他侧开身子让两人进来,满地的水晶碎片,金色的茎叶形灯柱横斜在一旁,王嫂和云妈一看便明白了,云妈惊道:“哎哟妈,这落地灯怎么打了,没伤着吧?”
唐颂冷着脸没说话,沈略也垂着眼睑有些怯怯的。
云妈只当两人没事,跟王嫂一起利索地扫起灯罩碎片,正要出门时才听床上的女孩小声说道:“云妈,麻烦把家里的急救箱取过来吧。”
云妈诧异地抬头,先跟王嫂对视了一眼,然后来回打量两人。女孩仿佛刚从惊吓中回神,表情平静中略带些许忐忑。而方才面色沉郁如霜的男人,此时竟几不可察的勾起唇角。
看不出谁受伤了,王嫂机敏地取来急救箱,回来后提在手上以眼神询问。
唐颂扬了扬头,淡道:“搁这儿就成,你们先出去吧。”
两人出去后,屋子里的气氛有些诡异,唐颂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居高临下地睨着沈略。
沈略用余光觑了他一眼,最后身子迟疑地前倾,把白色的急救箱揽到自己面前,吞吞吐吐地说道:“你……你过来吧。”
方才他嫌屋子里的冷气有点低想调高一些,结果到处找不到空调遥控器,后来往沙发上瞅了眼,朝那边走了过去。
沈略本来讷讷地站着没动,抬眸看到抱枕后隐隐露出的黑色塑料板后,她心里霍然就是一惊,飞快地说了句:“我去拿。”便急忙往那边跑。
紧张而又慌手慌脚的她没留心脚下的灯座电线,猛地一绊后,原本立在拐角的百合形水晶落地灯砰的摔在了地上,滋滋闪了几朵火花后骤然熄灭。
沈略捂着张大的嘴巴,直觉地就想去扶灯柱。唐颂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拔掉电源线后又去拉她,骂道:“你傻啊,有电你不知道么?”
沈略心有余悸地缩回微麻的手,老老实实被他抱到床上,蓦然低头时,才发现他的手被碎裂的灯罩划了一道细长的口子。
那道划痕真不算什么伤,可唐颂就是想看看她的反应,她脱口而出那句“家里”估计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却让他心里暖上几分。
微凉的酒精棉缓缓涂着手背上的伤口,很舒服,他的注意力却集中在她轻轻托起的小手上,温温软软的,一直柔到了他心坎里。
唐颂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心中一动,原本轻轻搭在她掌中的四指慢慢扣下,握住她平摊的纤手。
沈略拿着棉棒的手蓦地一顿,另一手也要挣脱,然而,他力道不大却很有技巧地握着,就是不放。她的心霍霍乱跳毫无章法,惊惶中手腕也隐隐发痛,暗暗龇牙吸了口气。
唐颂见状立马松开了大掌,急道:“怎么了?碰着了?”
她咬了咬唇说了句:“没事,就疼了一下下。”然后放下棉棒也不给他涂了,去急救箱里翻了块创可贴,有些赌气般吧唧一声按在了他的手背上,见没有完全遮住后,又撕了一个。
唐颂瞥了眼手背上交叉的“十字”胶布,唇边的笑意越扩越大,最后倏地将她扯入怀中,索性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闷笑出声。
沈略僵着身子不动。几秒后,他像是笑够了,稍稍撤离几分,抬起她的下巴温言道:“就这样好吗?小妖,忘了我以前干的浑事儿,咱重新开始吧。”
这次不是我行我素的霸道宣告,甚至带了些恳切而商量的语气,但这让沈略更加慌乱,她别开头望着厚实的门板,嘴上驳道:“那样难堪的过去,岂是说忘就能忘的?你以为像小学生写错字橡皮擦了就没痕迹了?早已刻进骨子里了,骨子里……你明白吗?”
他不知道她有多恨他,尤其是……尤其是被他按在身下狠狠糟践的那几晚,恨不能将眼前这男人千刀万剐跟他同归于尽!
唐颂心中一恸有些怔怔的,为自己曾经的粗鲁悔得肠子都青了,然,她死守的心防并不能成为他放弃的理由。他掰过她的头直直望进她的眼睛深处,一字一句说道:“那么……洗心换骨又何妨?”
沈略的脑子嗡的一声全是空白,唯有心脏急速跳着,快到她以为自己下一秒就会骤然死去。
她的慌乱和惊疑,仿佛一束亮光照进他漆黑的心底,转瞬化成幸福的动力。他弯起唇角微微笑着,如同八月的阳光般灿烂,而这种灿烂却让沈略感到一种透不过气来的压迫。她抬起手再次拍向他的胳膊,他却早一步放开她,自信说道:“沈略,你对我是有感觉的。”
沈略像被骇到似的,眼神空寂嘴唇微动,只喃喃重复着:“胡说,你胡说!”如果有感觉,也是恨死他的感觉!
唐颂从床弦站起,心情难得愉悦起来。她越害怕他就越开心,这比波澜不兴不知要好多少,他发出低沉悦耳的笑声,嘴角一歪,看似妥协实则坚定地说道:“得,咱也不辩了,接招吧,丫头!”
这话让沈略的心绝望而又惶然,她猛地倒进柔软的被褥里,蒙住脸不想看他。
唐颂怕她憋坏自己,一把揭开了被子。他又笑了笑,看着她皱成一团的小苦瓜脸,没有继续先前的话题,反而说道:“喂,我要洗澡。”
“关我什么事!”
“我手受伤了。”
090 患得患失
无聊!无耻!无赖!
沈略极度无语,“那创可贴是防水的……”
而且,才多大点伤啊?!就一道血珠,棉签擦了也就没了!
见她仰着头忿忿地一脸防备,他大笑出声,胸腔如上好的古琴般发出好听的嗡鸣,“傻瓜,逗你的,瞧把你吓的。”她手腕也伤着呢。
女孩这才松了口气,不过眉毛依然轻轻拧着,深怕他突然反悔似的,目光一直小心翼翼地追随着他,直到看这男人还没进浴室便解开衬衫露出古铜色结实的后背,她才慌得移开视线。
浴室的门被合上,沈略愣愣地绞着手指,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被冷气冻得起了鸡皮疙瘩,她下意识地去拉薄被,然后蓦地想起还处于危险地带的某样东西。
沈略又朝他的方向望了眼,浴室的磨砂玻璃门氤氲着水汽,更加朦胧模糊,只隐隐看到他健硕的身躯在上面投射出跳跃的灰影。她几步下床跑向沙发,仓惶中又绊了下,忙咬住嘴唇把差点破口而出的那声惊呼吞了回去。
崴着脚跳到沙发前坐下,沈略揭开抱枕,取出压在那里的信封,捏在指间却不知道该放于何处。
她怔忡着有些晃神,连水声何时停止都没发现,倒是男人突然的出声给她吓了一跳。┆┆本┆┆作┆┆品┆┆由┆┆┆┆網┆┆友┆┆整┆┆理┆┆上┆┆傳┆┆
“喂,我内裤忘拿了。”
手中的东西啪掉在地上,她嚯地站起,来不及去捡,呆呆地看着门缝中探出的那张凝着水珠的俊脸,紧张地说道:“哦,哦,好的。”
他似笑非笑地瞅着她,等她朝更衣室走去后,视线若有似无地飘向她方才站的位置。
沈略在衣柜里胡乱翻着,动作很快,那堆内衣让她越看脸越红,最后随便抽了条短裤出来,送到虚掩的玻璃门前。
唐颂要开门,她飞快旋过身子背对着他,只用指尖拎起衣物单手朝后伸着。等了半天却不见他去接,她晃了晃手指,拢起秀眉催促道:“你快些。”
唐颂勾唇笑,抱怀调侃道:“喂,你拿的是泳裤。”
沈略抽回一看,果然。她羞窘之余有些发恼,这会儿罢工的大脑开始运转,越发觉得这男人是在耍她,平日也只见他洗完澡围着浴巾自己去更衣室,何时需要把衣服送进浴室了?
她愤愤地回身,一把扔向他,说道:“你自己出来再换。”
唐颂大手一挥便轻轻松松地接住,他随意把衣物扔在置物架上,毫无预警地揽住她的腰,稍稍用力一按,她便扑进他的怀里。
沈略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有些苍白的嘴唇微张,脸颊贴在他濡湿温热的胸膛上,却是火辣辣得烫。
“要不我帮你洗了得了?其实你手也挺不方便的,陈叔不是还叮嘱最近不能碰水?”唐颂笑问。
沈略惶惶然如受到惊吓的兔子,目光刚垂下又霍然抬起,水亮的眼睛只敢盯着他刚毅的下巴。方才的不满被他突来的这一出骇得不翼而飞,她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用。等会儿我自己会洗。”
唐颂仿佛没看见她的紧张和害怕,故意似的又问:“确定?”
她忙不迭直点头,小鸡啄米似的。他发出朗朗笑声,在她殷殷的目光下,终于作罢。
暂时得到自由,沈略这下却是半刻都不敢再耽搁,她匆忙捡起沙发脚的信封转身走入更衣室,把它塞进自己的行李箱后,整个人还急喘着处于不安中。
靠在墙壁上缓了会儿,听见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停了下来,沈略找出自己的睡衣,然后又下楼去厨房拿了保鲜膜裹住伤口,决定去隔壁客房的浴室洗。这男人今晚的举动在她看来诡异极了,她还真怕他等会儿又改变主意。
唐颂出来后见沈略不在有些着急,他衣服都没换就要去找她,没走几步就听到从虚掩的客房里传出的声响。他手臂举起,刚准备推门,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自嘲一笑,又退了回去。
主卧的空调不知何时被她关了,屋子里的气温缓慢回升,渐渐让他感到有些闷。
他走到落地窗前,哗啦一声打开窗户,山里的夜风一下子就扑了进来,凉爽的清风拂在还沾着水珠的皮肤上,每一个毛孔似乎都舒展开来,舒服得让他叹气。
这栋宅子买了好些年,卓女士说他狡兔三窟,这算是他最隐蔽的一窟,除了假期疲累时约几个至交好友过来聚聚,几乎一直闲置着,五六年统共也没住过几天。所以,现下倒成了安置沈略的最好地方。这丫头傻气,又一直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