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35 页,德文本第367 页。最后一段稍有省略。——译者
此外,又假定了实体在这里被错放进去的空间,不是由单纯部分而成;
因为空间是一种直观,依康德的规定,即是一种表象,只能由一个单一的对
象提供,而不是所谓推论的概念。——大家知道,由于康德对直观和概念这
样的区分,直观发展得很糟糕,为了省略概念的理解,便把直观的价值和领
域扩张到一切的认栽。这里有关的事,只是:假如想有一点概念的理解,那
么,对空同以及直观本身都必须同样有概念的理解。这样便发生了问题:即
使空间作为直观,是单纯的连续性,而就其概念说,空间是否也必须不当作
是由单纯部分组成那样来把握呢?或是空间也陷入了只有实体才会被放进去
的同样的二律背反呢?事实上,假如抽象地去把握二律背反,那就正如以前
所说,一般的量以及空同、时同都同样会遇到二律背反的。
但是,因为在证明中假定了空周不由单纯部分组成,这就应该是不把单
纯物错放到这种原素①中去的根据,这种原素对单纯物的规定是不适合的。—
—空间的连续性在这里与复合起了冲突;这两者混淆起来,前者被偷换成了
后者(这在推论中便有了Qua-ternio terminorum[四名词])。康德对空间
明白规定它“是一个唯一的空间,其部分只依赖各种限制;所以部分不会是
在包括一切的统一空间之先,好像它的复合由于其粗成部分而可能那样”。
(《钝粹理性批判》第二版,第39 页。)①这里所说的空间连续性与组成部
分的袒合对立,是很对的,很明确的。另一方面,在论证中,实休之移人空
间,便连同自身一起导致了“互相外在的杂多”,从而“导致了复合物”。
可是如上面所引证的,又与此相反,杂多在空间中所具有的方式,却明明应
当排除复合以及在空间统一性之先的粗成部分。
在反题证明的注释中,又明白地导引出批判哲学其他的基本观念,即我
们关于物体只是作为现象,才有概念;作为这样的物体,它们必滇以牢固为
前提,这是一切现象所以可能的条件。假如这里实体所指的只是物体,像我
们所看到、感到、嗅到的等等那样,那么,本来就淡不到它们在概念中是什
么:所讨论的不过是感性所知觉的东西。所以反题的证明,简括起来,就是:
我们的视见、触觉等全部经验,对我们所展示的,只是复合物:即使最好的
显微镜和最精细的测量器,也还丝毫不能让我们碰到单纯的东西。所以理性
也不应该想要碰到什么单纯的东西。
假如我们在这里仔细考虑一下这种正题和反题的对立,并且把它的证明
从无用的累赘和矯揉造作里解脱出来,那末,反题的证明,由于把实体移人
空间,便包含了连续性的实然的(assertorisch)假定:正题的证明也是如
此,它由于假定了柜合是实体物关系的方式,便包含了这种关系的偶然性这
一实然的假定,从而也包含了实体是绝对的一的假定。①之分离及其直接断
言,而且环节的分离是相对的。按照这种纯分立性看来,实体、物体、空间、
时间等都已绝对分割;一是它们的根本。按照连续性说来,这个一只是扬弃
了的;分割仍然有可分性,仍然是分割的可能性,作为可能性,就是没有真
的达到原子那里。即使我们现在仍旧停留在前面所说的对立的规定里,原子
这个环节也依然潜藏在连续性本身之中,因为连续性绝对是分割的可能性,
正如已完成的分割或说分立性那样,也揭弃了诸一的一切区别(因为此一即
彼一那样的东西,就是单钝的藉一),所以也同样包含诸一的相等,从而也
包含诸一的连续性。既然两个对立面每一个都在自身那里包含着另一个,没
有这一方也就不可能设想另一方,那末,其结果就是:这些规定,单独看来
都浚有真理,唯有它们的统一才有真理。这是对它们的真正的、辩证的看法,
也是它们的真正的结果。
① 原素,指空间。——译者
① 参看康德,《纯粹理性批判》,蓝译本第50 页;厄尔德曼德文本第69—70 页。这里黑格尔的引文,也
是前后加以概括,并非逐字征引。——译者
① 参看第119 页。
古代埃利亚学派辩证法的例子,尤其是关于运动的,比起方才看到的康
德二律背反,意义是无比地丰富得多,深刻得多,它们也同样以量的概念为
基础,并且在这个概念中有了解决。这里还要来考察那些例子,那未免跑得
太远了,它们是关于空间和时间的概念,可以在那些概念和哲学史里去讨论
——它们对它们的发明者的理智造成了最高的荣誉;它们有巴门尼德的纯有
为结果,因为它们指出一切规定的有都在自身中消融了,于是在它们自身那
里也有了赫拉克利特的“流”。所以这些例子值得彻底考察,而不是像通常
的宣称那样,就那只是诡辩。这种断言只是攀附经验的知觉,追随着常敲看
来如此明白的第欧根尼的先例,当一个辩证论者指出运动包含着矛盾之时,
第欧根尼不更去多费脑筋,只是无言地走来走去,用眼前很明白的事来反驳。
这样的断言和驳斥,当然比自身用思想并抓住纠纷(被引人纠纷中的思想,
不是从远处拿来的,而是在普通意识本身中自己形成的),通过思想本身来
解决纠纷,要容易得多。
亚里士多德对这些辩证形态所作的解决,应当得到很高的赞扬,这些解
决就包含在他的空间、时间、运动等真正思辨的概念之中。他将作为那些最
著名的证明之依据的无限可分性(因为它被设想为好像已经完成了的,这就
和已被无限分割的东西,原子,是同一的东西)与无论是关于时间的或空间
的连续性对立起来,以致无限的多,即抽象的多,就可能性说,只是自在地
包括在连续性之中。与抽象的多以及与抽象的连续性对立的现实之物,就是
连续性的具体的东西,即时间和空间本身,这二者又同样与运动和物质对立。
只有自在地,或只就可能性说,才有抽象的东西;那只是一个实在物的环节。
贝尔(Bayle)在他的哲学词典中的芝诺一条,以为亚里士多德对芝诺的辩证
法所作的解决是“pitoyable”[可怜的],他不懂得都是说:物质只有就可
能性而言才是可以分割到无限的;他反驳道,假如物质可以分割到无限,那
么它就真的包含着无限多的部分,所以这不是一个en puissance[潜在的]
无限物,而是一个实在地、现实地存在着的无限物。——可分性本身不如说
只是诸部分的一种可能性,不是诸部分已经存在,而多在连续性中也只被建
立为环节,被建立为抛弃了的环节。——亚里士多德就知性的敏锐说,诚然
是无匹的,可是敏锐的知性并不足以把握和判断亚里土多德的思辨的概念;①
用前面引证过的粗劣的感性表象来反驳芝诺的论证也同样不行。那种理解的
错误,在于把这样的思想物,抽象物,如无限多的部分,当作某种真的、现
实的东西:但是这种感性的意识却不会超出经验而达到思想的。
康德对二律背反的解决,同样只在于:理性不应该飞越到感性的知觉之
上,应当如实地看待现象。这种解决把二律背反本身的内容搁在一边,没有
到达二津背反的规定的概念的本性;这些规定,假如每一个都自身孤立起来,
便都是虚无的,并且在它本身那里,只有到它的他物的过渡,而量则是它们
的统一,它们的真理也就在这种统一之中。
≡本≡作≡品≡由≡≡網≡友≡整≡理≡上≡傳≡
乙、连续的和分立的大小
1.量包含连续性和分立性两个环节。它要在作为它的规定的这两个环节
里建立起来。——它已经立刻是两者的直接统一,这就是说它首先只是在它
的一种规定中,即连续性中建立起来,所以是连续的大小。
① 这是指贝尔对亚里士多德的责难,虽聪敏而不辩证。——译者
或者说连续性固然是量的环节之一,它却要有另一环节,即分立性,才
会完成。但是量只有当它是有区别环节的统一之时,才是具体的统一。因此
要把这些环节也当作有区别的,但是并不重又分解为吸引与排斥,而是要就
它们的真理去看,每一个都在与另一个的统一之中,仍然是整体。连续性只
有作为分立物的统一,才是联系的、结实的统一!这样建立起来,它就不再
仅仅是环节,而是整个的量,即连续的大小。
2.直接的量就是连续的大小。但是量本来不是直接的:直接性是一种规
定性,量本身就是规定性的揚弃。所以量就是要在它的内在的规定性中建立
起来,这种规定性就是一。量是分立的大小。
①分立性和连续性一样,都是量的环节,但是本身又是整个的量,正因为
它是在量中、在整体中的环节,所以作为有区别的环节,并不退出整体,不
退出它与另一环节的统一。——量是自在的彼此外在,连续的大小是这种彼
此作为无否定的自身继续,作为自身相等的联系。分立的大小则是这种彼此
外在的不连续或中断。有了这许多的一,却并不就是当前重又有了这许多的
原子,和虚空或一般的排斥。因为分立的大小是量,所以它的分立本身就是
连续的。这种在分立物那里的连续性,就在于绪一是彼此相等的东西,或说
有同一的单位。这样,分立的大小是多个的一作为相等物的彼此外在,不是
一般的多个的一,而是被建立为一个单位的多。
注释
连续的和分立的大小的通常观念,忽视了这些大小每一个都在自己那里
有两个环节,连续性和分立性,并且它们的区别之所以构成,只是由于两环
节中一个是建立起来的规定性,另一个只是自在之有的规定性。空间、时间、
物质等都是持续的大小,是对自身的排斥,是超出到自身以外的奔流,同时
这个“到自身以外”又不是到一个质的他物的过渡或关系。它们有绝对可能
性,以致在它们那里到处建立起,——不是像一个仅仅是他有的空洞可能性
(比如人们说,一颗树可能代替这块石头的位置),而是在它们自身那里包
含着“一”这个根本,这是它们所以构成的规定之一。
反过来,在分立的大小那里,也不可以忽视连续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