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就要分开行动。”Ella依然自顾自遐地说着。
“打死都不分开。”Hebe有点吼了，声音却沙哑着。
“这也是情不得以的事。你水性好，如果被追到了，你就要游过海，我走陆路，到飞机场我们的那个秘密小屋会合。”不管Hebe怎么用眼神质问她，她依旧坚持她的话，没有任何的动摇，现在……不是一情用事的时候！

“说了不要了，你他妈贱人听不懂是怎么了！”Hebe突然站了起来，几个大步跨到Ella面前，抓着她的肩膀又撕又打的，歇斯底里地……哭了，“谁答应我不分开的，谁答应我死都要在一起的！”
Ella低着头，丝毫没有回应，任着Hebe撒气，她的心痛绝对不亚于Hebe，可是这样一个非常时刻，她必须要稳住，不可以随着Hebe任性。
“你他妈说话啊，怎么了你，后悔跟我一起了怎么！你要他妈说后悔了，说根本是玩我的，你就说，别给我在这装死，我不缠你！……”
Ella忽然伸出双手搂住Hebe的腰，整个脸贴在她的腹脐上，身子抖得厉害，她也哭了。
“你别乱说好不好！”Ella低声哀求着，“你要疼死我是不是！”
“滚蛋！”Hebe嘴上的话都软了，轻轻触到Ella的头，让她整个人突然地崩溃了，她怕透了分离，怕透了Ella的不在身边。
“我是你的，你是我的，过了这关，等到了中国，我保证跟你寸步不离……”Ella抽泣着，搂住Hebe的手收得更紧了，仿佛在加强她话的语气。
Hebe再没力气说狠话了，她知道这会遭报应的。整个人都被拖着往下沉，窝进Ella的怀里，汲取着她身上的气味，好让她能在没有Ella的时候还有那么一丝的气味可以感受爱人在身边给她的勇气。
吻着Hebe的长发，Ella感觉是安心的，有点倦了，眼皮很沉很沉，“睡一会吧。”
盘在沙发中，两个人紧紧拥抱着，在这经历了太多罪恶和血腥，如果说这是最后的凄冷和阴暗，那么这样享受也是件幸福的事，今夜过后，她们的生活将是阳光和雨露，睡一下吧，明天才有精力应付明天的事……

早上的阳光被死死堵在了门外，她们要准备好一切，才要开门迎接这属于她们的阳光。
“Ella！”临出门前，Hebe又退了回去，目光一动不动死死盯着墙。Ella要去开门的手又缩了回来，顺着Hebe的眼睛，看到墙上，她也笑了，“带它一块走好了。”
“嗯！”Hebe跑了过去，把一直挂在墙上的那个古董风筝拿了下来，似乎她们都对这风筝有一份特别的感情，今天什么都没有带，只有这个风筝有特别待遇，可以跟着她们天涯海角！

第三十四章

舍弃了惯用的Holden，Ella从地下车库里开出了一辆Alteazza。清晨的阳光随着车库门的升起渐次照亮Alteazza纯白的喷漆，Hebe看着微微有些泛旧的车身，心里涌上一股温暖之感，随即笑了。
这是她们买的第一辆跑车，那时候的Ella用这辆车不知飙倒了多少高手，赚够了开Alexandra的底金。后来生活日益奢侈，她们并不是那种对昔日物品依依不舍的人，却一直没有卖掉这车，当时她们并不知道原因，现在想想，或许在潜意识中，她们就是在珍惜着当初的那份没有被黑暗岁月掩盖掉的悻悻相惜。
Ella是爱车之人，所有的车都被她保养得妥妥当当，所以历时至今这车依然相当能跑。

Hebe钻进车里，车的挡风玻璃正对着别墅的外门。她深吸一口气，紧紧的握住了Ella的手，“贱人，我们他妈的也沦落到跑路的下场了，啊？还开着这破车。”
Hebe是笑着说这话的，可语气中的自嘲和低低埋着的头，出卖了她紧张慌乱的心情，毕竟，她们是第一次陷入如此绝境，前途未卜。如果真是没有希望，那也罢了，可偏偏这绝境中又透入了一丝希望之光，闪耀着幸福的光芒。绝路尽头的希望，反而更加让人心慌。
“能落跑去天堂其实挺不错的，呵呵，还有啊，这可不是什么破车，想当年，这可是我的王座啊~”Ella打燃了车子，瞄了一眼身边沉默着的Hebe，坏笑起来，“怎么这么萎靡啊？我记得我们昨天……没做什么啊？难道你梦里……？啊？”
“你个死贱人！”Hebe的腰一下子就绷直了，清脆的给了Ella一个大耳阔子。
“哈哈，精神！你真他妈的精神！”Ella捂着泛红的脸颊，笑开了。
Hebe瞪大圆眼盯着Ella，胸中的压迫感却随着那一耳光淡了下去，利时明白了Ella的用意，眼中的“凶光”温柔了。
Ella伸出手臂将Hebe搂进了怀里，在她鬓角印下一吻，附耳轻诉，“别担心，我会开得很快很稳，不要回头看，我们的未来在前方，在海岸线的那边，在太阳升起的地方。”
Hebe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扣住了Ella的手，感受从她身上传递而来的力量。
引擎轰动，Alteazza飞一般的驶出了别墅的外门，别墅的影像在后视镜中越缩越小，Hebe毫不留恋的把停留在后视镜上的目光移开，坚定的直视前方，她们会抵达那里的，一起。

阳光剔透了微尘飞扬的空气，别墅的大门紧闭，花园里绿草茵茵，偶有麻雀掠过花丛，清晨的气息宁静而祥和。从此这别墅就空了，再也没有酒精之味弥漫，再也没有争打之声吵闹，再也没有一个叫Hebe的疯子和一个叫Ella的贱人了住在此处了。
别墅稳稳的屹立在晨光之中，凝望着远去的白色跑车，微风拂过，草叶轻吟：再见了……再见了。

去九十里海滩的路相当不好走，路况极差，路面凹凸不平，四处散落着零星碎石。
在颠簸中Ella和Hebe并没有说太多的话，她们之间早已有了无需言语的沟通能力。紧张、期待、害怕、忧虑、兴奋……车里的气压被各种情绪填充。
路越行越荒凉，人越行越少，心却越行越轻松。金黄的沙滩，延长的海岸线已然跃入视野，海岸线的尽头孤单的矗立着一个灯塔，淡淡的守望深蓝大海与淡蓝天空的交接处。
九十里海滩……九十里的海岸线将无尽的寂寥延伸到人们的心里。
不过，荒凉就代表安全，不是……吗？

还没来得及松弛下来，后视镜中惊现的好几辆跑车就刺穿了Ella和Hebe的神经。它们从身后的公路尽头气势汹汹的卷来，杀气重重。
还没来得及思量这些车从何而来，此来何意，一声刺响就响彻天际，一个弹孔伴随着玻璃碎片出现在Alteazza的车后窗上，算是回答了所有的疑问。
“Fuck，他们操着枪！”Ella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咒骂，加快了车速。
颠簸来得更猛烈了，人几乎是腾空的，屁股在座位上停留的时间少之又少。Ella咬紧牙关用尽此生全部的注意力驾驶，而Hebe的手一刻也没有离开Ella的手腕，即便Ella随时都在用惊人的速度和力量换档。她一直看着前方，她相信Ella，相信希望。

沙哑的嘶吼与子弹划破空气的声浪层层而至，擦过车皮，击在车身。破碎的玻璃割破了Ella的皮肤，她的心开始焦急。
Hebe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嘴唇刹时变得苍白颤唞，看着Ella，她的眼神毅然坚定，抓着Ella的手只觉得越来越无力，却还是拼命地越抓越紧。∴∴網∴
“Ella。”Hebe咬着嘴唇，心却一直下坠。
“准备好了。”Ella怒视着前方，看来，她们真的走到最后一步了。
跟着Ella，她们的心是被捆绑在一起的，不可能分开，她相信Ella，同时也要Ella没有任何后顾之忧，逃过此劫，她们会好的。
路已到尽头，车驶上松软的沙滩，车轮飞沙，在车后形成一股沙尘暴，Alteazza沿着金黄的海岸线急速飞驰。枪声依旧不绝于耳，可俨然多了些穿透沙子时的杂音。
猛然一声惊天巨响，几乎把Ella和Hebe的耳膜震破，Ella只觉得车子蓦的失去了重心无法操纵，“靠！！轮胎被打爆了！！！”
Alteazza几个回旋，最终无力的抛锚在海滩上。

Alteazza的车门立时打开，两人从车上跳了下来。
“Hebe！我们分开逃！你走水路我走路陆！在原定地点见！”Ella一边打开后备箱将放在车里的风筝背在背上，一边朝Hebe大喊，心是抽搐的，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出现了，她们得分开了，硬生生的分开！心也被硬生生的切开两半，鲜血淋淋。可分开是为了更高的逃生几率，分开是为了以后的相聚，分开是为了一起……抵达天堂啊！
眼前的Hebe，已经模糊在她的视线里，她看不清的，未来，却是在心里这么坚定她们的爱。
远处的枪声和人声渐行渐至。
Hebe没有任何话语，飞身扑进Ella的怀里，身体微微一震，停顿片刻，抬起头垫起脚，在Ella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两人都睁着眼，这是她们唯一一次睁着眼的吻，都不敢闭眼，一闭眼，热泪就会淌下，而此时此刻，还不到时候流泪！要流泪，等她们重逢的时候再流个够！她们都不要闭眼，她们要抓紧时间再多看看对方的脸，哪怕只是一秒、半秒，即便她们早已把对方的所有细节都深深刻印在脑海。
“Ella……”Hebe的声音失去了灵魂，她一震臂，用尽全力把Ella推力开去，声嘶力竭的大吼盖过震耳的枪声，“Ella！跑！快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我爱你！我爱你！！”
“我也爱你。”Ella想对Hebe说这句话，可嗓子却死活都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喉咙无助的哽咽封闭了她的语言能力，唯有口型在向Hebe诉说着自己的心。
深深看着Hebe的眼睛，那双被晶莹液体充满却死命忍住不流下来的眼睛，那双美丽得随时都可以让Ella神魂颠倒的眼睛。此刻，那双眼睛深刻的嵌在了Ella的眼里，眼神重叠，绝望夹着希望，不舍却又决绝，还有那强烈的爱意，几乎可以把眼中的其他任何一切情绪都掩埋，她的爱，Hebe的爱，她们的爱。
“不见不散。”Ella的喉咙终于发出了一丝声响。
Hebe轻轻微笑，和她身后那寂寞的灯塔以及单调的色块映衬着，美丽而绝望，此情此景，竟配合得这样丝丝入扣。
Ella决了心，毅然转身，把那幅风景留在身后。

跑！脚步声风，Ella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跑，她要活着跑出去，她要活着和Hebe重逢！她相信Hebe的水性，相信Hebe的生存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