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要把她刺穿一般。

Ella眯起眼，心中突然闪过一丝念头，明了了什么，低下头继续向前走。那人也跟了上来，可不再了无生息，响着杂乱沉重的脚步声。
猛地刹住脚步，Ella冷冷的定在原地，那人也停住了脚步，和Ella保持几步之遥。
从身后清晰的传来那人混浊不规律的呼吸声，Ella感觉那人的目光在自己的背影上深深刻画着什么。
夜风继续吹着，卷起地上的枯叶扫过两人相隔的空间。

“你到底想怎么样？”Ella低沉的开口，语调平静得吓人。
“哼哼，不想怎么样。”风把那人的话递到Ella耳边，深沉、隐恨又得意。
Ella缓缓的转过身，Paul穿着黑色大衣的身影移入眼帘，他的脸被阴影遮住了一半，忽隐忽现的，可嘴边那丝嘲笑依然醒目。
Ella心底有一簇怒火悄悄燃烧，每个人见到自己厌恶的事物，总是会生气的。

“你他妈的给我滚远点！”Ella的声音依然低沉，可语气却中和了阴冷和即将爆发的愤怒，她一步步的缩短她和Paul之间的距离，直到两人只剩一拳之隔。
“滚得越远越好，永远滚出我和Hebe的视线！” Ella的心在念到Hebe的名字时，抽了一下。从口袋里抽出一只手，用食指指着Paul的咽喉，眼睛对上他的，再次和他的眼神交战。
这次Ella眼中的怒气和Paul眼中的仇恨竟然打成了平手。

“哈哈，你是怕了我吗？”Paul嘲讽的移开视线，在Ella的脸上转了一圈，带着些笑意的又转回Ella的眼睛。他声音沉了沉，调子却高了起来，听起来格外怪异，“怕我抢走Hebe？”
兴奋又挑衅的瞪大眼睛，Paul的嘴角扬着不可思议的微笑。
“放你妈的屁！！”Ella突然暴怒了，伸手把Paul推开了去。
惊怒的看着被推得坐倒在地的Paul，Ella觉得胸口一阵窒息，心脏不受控制的乱跳，不能呼吸，却得大口呼吸，以至于吸入肺部的，只是一丝丝的凉意。不知所措了，忽然间不知所措了。
“哈哈哈……”Paul仰头放开嗓子大笑了起来， “你怕了！你怕了！”
Paul从地上爬起，头微摇，带着狰狞的笑容慢慢朝Ella靠近，“你怕了是不是？你怕了是不是？你怕了是不是？！”
重复的问题，一句比一句大声，一句比一句咄人，也把Ella一步一步的逼退，她怎么退后了？她的心怎么慌了？她的脑子怎么乱了？Fuck！陈嘉桦，你现在给我清醒点！
Paul依然步步紧逼，把脸凑到Ella面前，突然大吼，“你要Hebe，你爱那女人！是不是？！”
Ella的瞳孔猛然放大，愣了。

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Paul的话一声声的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也在Ella的脑子里回绕。那句话，不知是打醒了她还是打蒙了她。
爱，在她的脑海中从来没有这个概念，她，会有这种感情吗？可能吗？怎么可能？
那对Hebe，是什么感情？是爱吗？不是爱吗？
Ella突然笑了一声，自己怎么会使用起“爱”这个字了呢？这种冠冕堂皇的字眼被她这种阴暗生物所使用，多么可笑啊！可笑到让她的鼻子有些发酸。
“像你这种人……”Paul阴森的气息拂在Ella耳边，把她的神志稍微拉回来了一些，“到死都不配得到爱！”
Paul一把揪起Ella的衣领，迫使她看着自己，开始张狂的大笑，“到死都不配！”
心脏瞬间停止跳动，Ella像被吸进了一个无底黑洞，被挤压变形。痛，由内而外的痛，那份痛楚从心脏一直扩散到整个胸腔，把胸腔涨满，就快要撑破。
“想不想知道得到Hebe的爱的感觉啊？”Paul挑起了眉毛，下贱而卑劣地刺激着Ella，翻过眼，把空气猛力吸入胸腔。
放肆的笑容在眼前晃动，让Ella觉得前所未有的心烦，她抡起拳头就朝Paul挥过去，可挥空了，Paul早已一个侧身避过。Ella失去重心，身体向前倾下去，却因脸迎上了Paul的拳头而改变了倾倒方向。
重重的躺倒在地上，血从鼻腔倒流进喉咙，丝丝的泛着血腥味，比什么酒都刺激。混着唾沫咽下去，看到Paul在她头顶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去，让出大片星空给她。水泥地的是冰的，刺骨寒气渗进她的肌肉透进她的脊柱，伴随着倒地的疼痛混淆她的神经。张大空白无神的眼睛看向远处的星星，焦距散涣着，只看到泛着点点花白的夜幕。

“啊~~~~啊~~~~”声嘶力竭的超天空大吼，想把闷在胸中的瘴气呼出，但一丝效果也没有。
Ella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狠狠一脚踹在路边的车上，车的报警器被踹响了，在寂静中显得刺耳无比。她的脚也痛着，全身到处都痛着，没有一个地方不痛着！
“混蛋！混蛋！混蛋！！”Ella仰天长啸，跌跌撞撞的往回走，把路上能踢翻的东西都踢翻了。被踢翻的垃圾桶里的酒瓶翻倒出来，滚得一地都是，玻璃和地面碰撞着，声声清脆。

“给我酒！给我酒~~！！！”重新回到Alexandra，一屁股坐在角落的沙发上，Ella歇斯底里的大叫。
服务生不敢怠慢，立刻抱了一箱红酒上来。
Ella抽出一瓶，把瓶口往桌角上猛力一磕，伴随着四溅的红色液体，瓶口碎开了去。Ella张开嘴巴，把酒倒进嘴里。液体从嘴角漫出，顺着脖子滑进衣领抚过胸膛。
“啊~~”吐出一口酒气，Ella喘熄着抬眼，只见Hebe在舞区里忘我的扭动身躯，红红绿绿的灯光在她身上交织变换着，Ella的胸口突然又涌上一阵痛。
死命的甩了甩头，Ella举起酒瓶就往嘴里猛灌，希望酒精的烧灼能盖过她内心的烧灼，希望酒精的凉度能扑灭她心中的热度。
一瓶不行，就两瓶，两瓶不行就三瓶……总可以灌到让她失去知觉的……不想再被这诡异的巨痛折磨了。

第十七章

看着下流猖乱的人们在圆舞池里尽情地捍动着沉浸在虚幻中的头颅，这是上帝赉于的恩泽吧，在这阑珊之地，是如此痛快幻灭。
Ella已经完全醉在了酒里，醉在了对Hebe的那份逼疯了她的感情里。
一丝苦意，一丝嘲意，聚到心头，摇晃轻盈地晃着步子，飘到了Hebe的身旁，站在Hebe的旁边，看她漫动着身躯，不停，不理世事。
Hebe被折磨了，第一次感觉到一种背叛，自己的背叛，背叛自己。
发挥起作用的酒精，戳着Hebe的神经，郁闷心结。
脑中杂乱一片，想到的脸是Paul？是Ella？还是其他记不得名字的人？翻书一样，着急着，却找不到个确实。
Paul到底是个什么人，她只记得折磨的那页，文字最复杂，似乎有着两个名字—Ella、Paul！Ella？Ella！她的脸幡然站立于Hebe脑中，竟然无措了。


轻柔的双手无声息地从后面伸过Hebe的腰际，“这么无聊的话，我陪你。”

Ella低沉诱惑的声音跃进Hebe的耳朵，收了收眉心，Hebe似乎想逃开Ella这一虚假的拥抱，挪动了下`身体，让自己处于一个舒服的姿势，慢偏起头，笑着，“谢谢你了！”
Ella的双唇在Hebe的颈上汲取着甘汁，饥渴吗？不是，不是！她只是想要Hebe，就只是Hebe而已。
可是她的要，却是那么没有礼貌，一只手扣住Hebe，要她动弹不得，让她似有的反抗也起不了了作用。∞∞網∞文∞檔∞下∞載∞與∞在∞線∞閱∞讀∞
不太耐烦了的Hebe，无力地推耸着，游在自己身上的吻似乎让她很不自在，“走开啊你……”
Hebe软软喊着。
可是Ella根本什么都听不到，另一只手很切熟地翻解起Hebe裤上的皮带，焦躁的喘熄配合着手上的节奏，欲火烧得心痛。

“滚开！”Hebe猛力抓开Ella的手，整个人东倒西歪挣脱了Ella，摆掉她的骚扰。
“怎么了？”Ella不快地瞪着Hebe，这已经多少次了，Hebe为了男人，这样拒绝她！
她看到Hebe的忍耐和矛盾，眼中怒火就更盛了，“你不是为个男人这样自爱了吧？”
“不用你管！”Hebe沉着声音喊到，在周围的身体中推挤着，让她没有重心地倒，又跪下，再站起……
越来越远地逃开Ella只要满足欲望的贪念，她太了解Ella了，她们都一样，她是什么货色，那贱人也一样！
可现在，她糊涂着改变自己，又怕失去自己……
她乱得严重，坠着身体也虚弱，谩骂起酒来，“操！一个Auckland就一个有点看头的酒吧，却给我贱到卖假酒，还没喝两口就站不住了，老娘下次一把火把它给灭了！”
两手扶在地上，爬出了酒吧，吸食了几口外面让她在上瘾的空气，Hebe定住了，慢慢移动着头，仰视着Sky Tower这南半球最高的建筑，塔尖上方的黑色浮云飞速移动着，这云的上方，真的有天堂吗？有的话，什么样的人才可以去？她，可以吗？

她的心，其实需要点什么的，一个寄托，一个安定？
“Bitch……”朝着天空，Hebe嘴里蹦出嘲笑的声音，随即又疯笑起来，想做好人，这辈子都没戏了，连上帝都骂出了口，这地狱里的撒旦都要敬她三分了吧！

刚想转身，回去酒吧，一个脸撞进了Ella的胸膛，今天的Ella没有尊重和客气，她已经疯了，野蛮竟然很合适她了。
这个从来都轻易就能掌控主动的人，对Hebe却用到了“强迫”。
“你今天哪都别想跑，我吃定你了！”Ella大喊着，她已经忍无可忍了，她就是要她！埋头吻着Hebe，吻着她的双唇，乍然叫了出来，“啊！”
是Hebe狠狠回击了Ella的吻，咬着Ella的唇，撕下了一块肉，Ella捂着流血的嘴，眼神变得凶狠起来，似乎要杀掉眼前的Hebe一样，可怕！
可是Hebe只是一味冷笑，对Ella，她从来不知道叫怕，叫退缩。她才不会！
运上一口唾沫，漱了漱牙齿上的血腥，混着吐到Ella的身上，“你看看你，他妈血都是黑色的！”Hebe轻轻骂着。
Ella拿下了捂嘴的手，一个嘴上满是血色，像只吃人的恶狼，又逼向了Hebe，“你不也一样！”
说罢，Ella抓住Hebe，抱起这个反抗的身体，而Hebe已不再挣扎，那话，真的太正确了，她自己也一样。

把Hebe塞进自己的车里，Ella疯了一样踩住油门，风驰电掣的速度，像是奔驰在旷野，放肆而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