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心里美滋滋的。
小月有样学样也种了半畦,丞燕把工具都收拾干净收回屋子里看着主子满脸掩盖不住的喜悦之色心里也有些甜意,好久没有看到主子的笑了。
小月和丞燕在厨房里将煮好的粥端了上来,正准备伺候亦和用膳,就听到有人在拍打宫门,二人对视一眼,均感到奇怪,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云芳宫了,会是谁呢?
丞燕一路小跑去打开门,只见皇上身边的红人李总管站在宫门外,他马上跪地见礼道:“奴才见过李总管。”
“起来吧,咱家是来宣旨的,请和主子接旨。”李资淡淡地看一眼跪在地上的丞燕道。
此时,小月已经将李资前来宣旨之事告诉了亦和,亦和连忙来到殿外,恭敬接旨。虽然她对皇上长的是圆是扁不感兴趣,但是对关乎自己生死的圣旨还是很感兴趣的。
“和主子,奴才奉皇上口谕前来。大皇子这个月底就要送往魏国,皇上恩典准许大皇子与和主子团聚三日。”李资道。
亦和早就注意到李资身旁站了一个三四岁的小童,瘦弱的小身板,漂亮干净的大眼睛,一张小脸透出几分苍白来。她看到这个孩子时,心头忽然一动,一种莫名的情绪溢上心头。
她知道,这具身体有一个儿子,约摸三岁左右。今天看来,应该是这个孩子。
送往魏国,是什么意思?
“奴才告退。”李资看着和主子红着眼睛看向大皇子,心里生出几分不忍,打了个千领着前来送皇子的众人离开了。皇上的旨意很古怪,只要把大皇子送进来,不要留下一个侍奉的人。
宫门再次关上,只剩下大皇子程沆站在红漆剥落的大门
前,看着眼前的亦和,眼神里全是陌生。
“奴才(婢)见过大皇子。”小月与丞燕跪下给程沆见礼。
程澈好奇地打量着眼前那个女人,穿着一袭半旧的家常衣衫,头上只带着一根家常的白玉簪子,与他平时里见到过的父皇的妃子都不一样,素净简单到极点。来之前,自幼带他的嬷嬷已经说过了,自己这回是来见自己的亲生娘亲。
“澈儿。”亦和吸着鼻子叫了一声,声音就硬咽了起来。这些莫名的悲伤情绪是这具身体特有的,与亦和真的没有半分钱关系。她蹲□子向眼前的娃子伸出了手。
程澈只是带着几分警惕地看着亦和奶声奶气地问:“你是我母妃,为什么要让父皇送我去魏国做质子?”
“送你去做质子?”亦和反问着,上前一步将程澈搂在怀里,将头俯在他弱小的肩上,无声的流泪了。
“主子,大皇子能来是喜事,我先去做吃的。”小月不忍心再看下去,示意丞燕也上前去劝。
丞燕连忙上前道:“主子先带大皇子进殿吧,天暗了,外面冷。”
亦和无声地抱起程澈,自己这具身体的亲生儿子往殿内走去。程澈好奇地打量着大殿外大片松软平整的土地又问:“别人告诉我,去做质子就是送死,是不是?”
亦和听到这话,脚步明显地一滞。这是常识,凭着她原来看了几百部宫斗小说的经验,这绝对是去送死,说这话的人一点也没错。
“澈儿,是母妃没用,不能好好保护你。”亦和深吸了一口气将程澈放在软登上,看着他的眼睛说。
对程澈来说,亦和是很陌生的一个人,如果不是刘嬷嬷经常在自己面前说她是自己的亲生娘亲,他根本不会知道这个人。这是他第一次见自己的娘亲,第一次有这样一个女人抱自己,第一次有人用这种温和的语气和自己讲话,他鼻子一酸,哭了起来。
“母妃,澈儿很想你。”程沆小脸一皱哭了起来。
他一直在想自己母妃的样子,他一直想能够像其他兄妹那样能窝在母妃的怀里撒娇,今天终于被母妃抱了,他幸福的哭了。
亦和很高兴,孩子还是肯认她的。她将小小的人儿搂在怀里,轻声细语地问东问西,就像一个真正的母亲一样,问他吃不吃得饱,穿不穿得暖,平时都是由谁来照顾他的生活。
所谓母子情深就是这个样子,
血缘的关系是什么都阻隔不了的。才一顿饭的时间,程澈已经与亦和混熟了。
下个月的份例已经送了过来,晚饭很丰盛,程澈吃得很高兴。亦和却食之无味,这样小的一个孩子,送去魏国做质子,不知道等着他的是什么。如今她初来乍到,连皇上的脾气秉性都不知道,更不要提如何去求情了。何况,这种事情定下来,必定也是经过多人商议的,自己一个废妃,如何能够翻得了盘?她能做到的,只是多嘱咐他一些事情,在仅有的三天时间里,给他更多的母爱。
程澈用过晚膳,粘着亦和不肯下地。亦和手里抱着这一团软软的小人儿,心里五味陈杂,不知是喜是忧。
关于她的事情,已经向丞燕和小月问的清楚。她娘家已经失势,自己在深宫被废了两年,如今遇到这种事情不知向谁求助才好。难道就让事情就此发展下去吗?
“主子,夜深了,该就寝了。”小月看着呆坐在床边守着大皇子入眼的亦和,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澈儿自出生就与我分开,我多看他一会儿。”亦和淡淡地说。
程澈的睡着的时候很不安分,时不时踢踢小腿,伸伸小手,亦和不停地给他盖被子。
“主子,您的身子刚好,还是不要熬夜了,奴婢看着大皇子。”小月继续道。
“小月,此次的病让我忘记了许多东西。”亦和斟酌了一下继续道,“还有没有什么人可以改变这件事情?”以往她都是旁敲侧击地问关于这具身体以前的事,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说自己忘记了一些事情,小月听了心里更加难受,自从主子这次病愈以后,整个人都变了许多,不再那么忧郁了,她以为是主子想开了,没想到是忘记了。
小月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主子,能改变这件事的,只有皇上。”
亦和也知道,除非皇上开口,否则谁也不能改变这件事,只是心里有着深深的不甘。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有一点小小的虐,大家要淡定哦,往后会很甜的。
☆、第4章,皇上的难题
程沐霄看着将手里的折子放下来,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贾思良道:“去年淮河以北又是大片欠收,你这个户部尚书是怎么当的?”
贾思良满头的冷汗,双膝跪在冰凉的金砖上,只觉得寒气逼人,浑身上下都冷得像冰。淮河以北的大片土是,非旱即涝,常年欠收,又不只这一两年,自己真是触了霉头,自从自己上任以后,更是没有一年丰收的。
“臣知罪。”贾思良不敢争辩,皇上的脾气他是知道的,此时若是辩解,只会让他发更大的火,恐怕今日这个户口尚书是做到头了。
“拨下了三百万两银子用于治理淮河,如何不见任何成效,那银子难道扔到水里去了?”程沐霄的语气越发严厉,伺候在一旁的李资偷眼看了一眼皇上,大气不敢出一口。
“臣惶恐,三百万两治理淮河上游卓有成效,现在上游的大片农田已不再遭受水患,只是淮河流域甚长,治理非一日可成。”贾思良一听提到银子问题,再也不敢沉默了,将事实陈述一遍。苍天可鉴,他自从接任上任户部尚书的烂摊子以来,兢兢业业,生怕有什么闪失。
“今年春耕,你多上些心吧。”程沐霄也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严厉,缓和了一下道。°°
“臣遵旨。”贾思良在地上叩头道。
“你先下去吧,将治理淮河的折子递上来一份。”程沐霄道。
“臣遵旨。”贾思良又叩了个头退了出去,等到了殿外,他才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这会儿才觉察到后背已经湿了一片。
程沐霄站了起来,皱起眉头在御书房里踱步。自从那天在云芳宫外听到她的声音以后,他心里莫名的烦躁。想到云芳宫,他沉声问道:“她怎么样?”
李资一听便知道是在问淑妃,忙答道:“和大皇子相处得很好。”
程沐霄听罢,眉头皱得更紧了。三年前那事,至今她都不肯解释一句,如今程澈马上就要被送到魏国做质子了,她还是这样一声不吭,难道那些都是真的?!可是理智告诉他,她不是那样的人。可是为什么,她始终不肯解释一句?
他走到殿外,今日是三日之约的最后一天,明天就会命人将澈儿接出云芳宫,两日后启程送往魏国。梁国土地适合耕种的并不多,所生产的粮食不足以供应梁国百姓食用,每年都要向魏国购买大量粮食,以弥补不足。魏国是三国当中土地最丰饶的,魏国以不售粮为
牵制,要求齐梁二国送皇子到魏宫做为棋子,因为若不如此,说不定某天魏国皇帝一觉醒来,就发现大片良田被齐梁两国瓜分了。
齐国人擅经商,梁国人擅战,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云芳宫里阳光灿烂,亦和带着小包子程澈在泥地里玩的不亦乐乎。在孩子面前,她从来不露出一分忧伤与不安,程澈比起同龄的孩子,尤其显得懂事。他安安快乐地享受与母妃相聚的短暂时光,奶声奶气地问:“母妃,这个种在地里会发芽么?”
亦和温和地笑着,将埋了几日的种子从土里扒出来几粒,指着上面刚冒出的一点嫩芽道:“澈儿,你看种子适合的温度、湿度下,一般五六日就会冒出小芽,约摸十日左右就会破土而出。”
程澈白嫩的小手从亦和手里接过一粒冒出小芽的种子,好奇看了一会儿又问:“为什么要春天播种?”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春天的湿度温度都适合种子发芽,经历一个夏天的生长,秋季就可以收获了呀。”亦和耐心地给小朋友普及基本的农业知识。
“母妃知道的好多哦。”程澈一脸崇拜地看着亦和说。
小手不知什么时候在脸上蹭了一块泥,亦和看着他白白的小脸上弄得像只小花猫,低低笑了两声吩咐小月去打来水,亲自给他洗了脸道:“澈儿记住,到了魏国以后不能调皮,要记得多听少说,懂吗?”
“澈儿知道。”程澈懂事的点头道,“刘嬷嬷经常嘱咐我,要少说话少惹事。”
亦和听得又是一阵鼻酸,一个才三岁的孩子就这样懂事,真不知道他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母妃不要难过,澈儿会照顾好自己的。”程澈伸出小手握住亦和的手道。孩子越是懂事,亦和心里越是难过。她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让自己强大起来,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程沐霄站在云芳宫外的甬道上,听着从里面偶尔传出来的支言片语,怔怔出了神。她这样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丑事?
李资站在皇上身后,超没存在感地低着头,看着眼前的方砖。他跟皇上不是一两日了,对皇上的秉性甚是了解。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