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不惧调情,可她不愿拂了别人的真心,对着一张真挚的脸,她说不出来敷衍。她已经不再年轻,很矫情的说一句,一个人的时候,的确挺寂寞;而男人的怀抱,对女人来说,天生就带着吸引力,换句酸溜溜的话说,那是你可以停靠的港湾。
更何况宋晨对纪秦,是有好感的,虽然这年头好感很不值钱,但宋晨觉得,除了那一个无法出口的理由,她的确没办法拒绝眼前这个优质男人。
爱人太伤神,宋晨爱了夏迎春那么多年,赔掉的何止青春,耗尽的又何止激情。
不得不说,宋晨的确累了,她想找一个人来疼自己,不管他爱不爱她,只要心疼她就好。而宋晨仰着头,白玉兰灯柱下的男人,他眼里慢慢溢出的感情,与灯光融合在一起,是不是就是宋晨一直期待着的心疼呢?
宋晨踮起脚尖,手掌落在纪秦肩头,轻轻拍了拍:“纪医生,对于你这个提议,我会认真考虑的。”
她眯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扑闪的眼睫毛跟一把小刷子似地,随着她的指尖,轻轻拂进纪秦心里。纪秦抑制不住的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谢谢。”
这天晚上,宋晨睡得很安稳,她想着,或许她可以跟纪秦试试。
这个礼拜,宋晨过得倒算悠闲,她主要在看资料熟悉部门流程。
想着周末要去束河,宋晨不由犯难了,还是那个问题,怎么跟程凤和王涛开口呢?
眼看着今天都周四了,怎么办呢?
宋晨挠头叹息,最终决定,不管了,先杀过去再说!
临近下班时,意外的接到某个久违之人的电话,宋晨怔在那儿好半天,手脚都不知道怎么动。设置成静音的手机屏幕闪了又熄灭,继续闪光,继续熄灭。
那边的人耐力极好,一遍一遍的重播,宋晨却只觉得手脚逐渐发冷,温暖的室内好像一下子降低了十几度。
宋晨长这么大,能够影响到她的统共就那么三四个人,而此刻这人,他单单一个电话,就让昨晚建设了许久的宋晨,一瞬间泄了气。
除了夏迎春,谁还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呢?
宋晨到底还是接了电话,哑着声音:“我上班呢。”
“好,那等你下班再说。”
夏迎春利落的挂了电话,宋晨都来不及再说什么。他总是这样,跟一团火似地。
忐忑不安的度过最后几十分钟,宋晨那颗心啊,沉沉浮浮好多回。
最后她实在受不了自己那份莫名的挫败,猛吸口气,握拳:宋晨,你说过要挥剑斩迎春的!
用力点头:嗯,不就是个过去分词的暗恋者嘛,我才不怕呢。
可是当她走出峰扬大门,对上那张笑得跟阳光一样嚣张的脸时,还是忍不住善感了一把:你夏迎春用的什么保养品,怎么还如此年轻啊。
夏迎春人如其名,春日好似都落在他脸上,让人忍不住想要仰望。
宋晨腾腾腾赶上前,投入某人张开的怀抱,垂着他的胸口大叫:“夏迎春,你都奔四的人了,怎么还笑得跟朵嫩草似的!”
这是在公司门口,宋晨把淑女守则扔到了九霄云外,她埋首在夏迎春怀里,吸着他身上跟阳光一样好闻的味道,很是满足,却也有那么点遗憾。
夏迎春笑容放大,扯了扯宋晨老气横秋的盘发:“妞,你这造型真丑,整个人都老了五六岁。”
宋晨抬脚踢他:“你给我闭嘴,夏迎春!”
“女人,你又爬墙了!你咋这样不守妇道呢?”
宋晨的肩膀被一只毛手捏住,九十度转身,再九十度之后,她被带进某个充满醋味的狐狸怀抱。狐狸男搂着她的腰压着她的手臂,宋晨穿着八公分的高跟鞋额头才挨着他下巴,她几乎被他困住,只剩一双腿可以动,下了狠劲踩过去:“放开我,臭男人!”
又臭又骚的狐狸男脸色不变,下巴蹭着宋晨光洁饱满的额头:“你再叫,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跟我有染了。反正我这么红了,不介意更出名一点。”
宋晨转而向夏迎春求助:“迎春哥,他欺负我。”
夏迎春耸耸肩,笑得贼兮兮,摆明了做路人甲看好戏。
到头来,竟是宋晨最不熟也最不希望撞见的人杀出来:“六哥,你怎么来了?也不跟我打电话。”
路文裴远没有第一次宋晨在电梯里见到的那份黯然,看着顾锡的时候,唇边的笑温柔妩媚得宋晨都不禁要夸赞了,这女人,只要她肯,估计是个男人都会拜倒在她裙下。
宋晨掐一下顾锡,示意他松开她,他倒是松了,只是两只手变成一只手,由圈抱改为搂着她的肩膀。
宋晨不想在外人面前丢脸,也不喜欢顾锡的强势,踮脚在他耳边咬牙:“顾锡,你他妈要是不放开我,我以后再也不理你,我说到做到!”
她的气息散在耳廓上,酥酥 痒痒,弄得顾锡有点心猿意马,真舍不得放开她圆润温暖的身体。可是她眼里的火气又那么狂躁旺盛,偶尔飘向路文裴的余光难掩冷意,顾锡心情又好了几分,终是不甘不愿的松了手。
宋晨几乎是立刻就跳到夏迎春身边,拉着夏迎春就走,急促的样子跟后面有鬼似地。
宋晨走得太急,一个没留神,脚踝崴了下,顾锡呼吸一滞,刚要赶上前,却见夏迎春扶住她。狐狸眼里的笑意慢慢隐去,换上了少见的晦涩与沉着。目送着宋晨跟夏迎春进了出租车,顾锡才收回视线。
而路文裴终于再次开了腔:“六哥,你爱她?”
路文裴依旧笑着,还是令得宋晨羡慕万分的妩媚,只是笑容深处似带了凄凉。
“对!”
顾锡对着路文裴慎重的点了点头,狐狸眼微张,收敛起平素的懒散,带着坚定不移。
路文裴一张精致的脸,顿时苍白如纸。
而顾锡却是转过身,留下一句:“有饭局就不送你了,路上小心。”
他走得不快,却没一点留恋的姿态,反而带着一股子决然。
是决计跟她说再见吗?
路文裴狠狠地咬着唇,才迫使自己没有叫住他。
天突然应景的黑沉下来,大风刮起,吹得人的脸,火辣辣的疼。
宋晨自进了出租车,就坐得离夏迎春远远地,一直靠到了那边窗户上。
可一辆车就那么点空间,何况夏迎春好像看不懂宋晨那张拉下的脸,颠颠的坐过去,扯着宋晨的衣服说:“生气啦?”
“哼!”
宋晨扭过头,只留给他一个生硬的侧脸,夏迎春却笑得跟一朵花似地:“哎哟喂,还真不搭理我啦。我可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还要给我脸色看呢,这妹子真不乖。”
夏迎春惯性的伸手去弹宋晨的额头,却不料宋晨突然偏过脸,恼怒的说:“够了!夏迎春,你不稀罕我也不用急忙忙把我推到别人怀里去,我行情还不至于那么差!”
宋晨盯着夏迎春,每一个字似乎都咬牙切齿,每一个字似乎都从喉咙深处爆破出来。这番话又好像用尽了她全部力气,说完颓然瘫倒在椅背上,眼睛无焦距的落在车顶上。
夏迎春的手还停在半空中,关节曲起,维持着某一个姿势;他身体侧靠向宋晨这一边,就这样僵硬。
00-11告别与心死
司机见两人剑拔弩张,遂乖乖开车当隐形人。
这个时候天逐渐擦黑,路灯亮起来。
商场外大幅广告牌的光,大厦外的霓虹,巨型液晶屏幕的彩光……五颜六色一一从夏迎春眼前掠过。那些或暗哑或明媚的光一拨拨落在宋晨脸上,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一张脸似隐晦又似迷茫。那样空洞又悲伤的眼神,一击即中夏迎春。@@網@
他的手啪一下掉下来,紧握成拳,却无能为力。
出租车沉默的行驶在四道的车道上,夏迎春打破沉默:“司机,前面那个路口停一下。”
车才停稳,夏迎春就拉着宋晨下了车,宋晨并未反抗,像一尊傀儡似地任他摆布。
夏迎春带着宋晨左拐右拐,走进一条幽静的巷口,等到空无一人时,他才放开她,径自靠着斑驳的石墙:“我明明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的。”
“对,你明明就只把我当妹妹,我明明知道,可为什么就傻了这么多年呢。”
宋晨终于开了口,一步一步靠近夏迎春,直到鞋尖贴上鞋尖,直到她的额头恰好抵上他的下巴。温热的皮肤贴在一起,短短的胡渣刮着她,宋晨一闭眼,猛力抱住夏迎春。
宋晨收紧双臂,狠狠地,几乎用尽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来完成这个拥抱。
夏迎春身上那么好闻的味道呛进鼻息间,宋晨离他这样近,进得只有她一个人才可以听见他的心跳,她甚至都可以清晰的数出来他喉结滚动的次数。
夜风灌进衣领,她绝望又悲哀,沙哑却坚定的说:“夏迎春,我要忘掉你!”
每个字,就跟这个拥抱一样,用尽了力气。
他们头顶的天空已经全部黑下来,广辽的夜幕下,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只是微小的一点。
至于宋晨心底的纠结,相对于这宇宙而言,又显得那样渺小。
夏迎春看了眼天,慢条斯理的说:“好啊,求之不得啊,你可知被人迷恋是相当有压力的一件事情!”
夏迎春话里带笑,尾音上扬,轻松的语气听在宋晨耳里就很不是滋味了。
她倏然抬头,狠狠地瞪他一眼,拉起他的胳膊,没有任何犹豫的、张口咬下去。
夏迎春穿的不多,宋晨下口很容易,很快牙尖就触到硬硬的骨头。
她的牙齿隔着亚麻质地的料子咬着他的肉,跟那个拥抱一般,用足了全力。
晒帮子僵硬了,牙齿已经没有感觉了,可是不能松开。
就想让他痛,最好痛死了,那样就不会出去祸害良家妇女了。
“我的手要废了,你快点给我松口!宋晨,你是属狗的吗?”
夏迎春咧牙弄齿五官扭曲愤慨的指责,可一点推开宋晨的趋势也没有,空出的那只手反而还落在她头顶,轻轻地摸着,眼神温柔得,跟摸他家苏牧一样。
当然这些宋晨是看不见的,她全部的心里都用在嘴巴上,确切的说是用在牙齿上:纪秦说一个成年人有28颗到32颗牙齿,那么夏迎春,我要在你身上留下这些印记。我要你在看到这些印记的时候,还会想起这痛得要死的感觉。我都痛了二十八年,你才痛几分钟而已,当然是你划算一点。
宋晨的牙齿要断了,喉咙要爆了,呼吸急促又困难,还是舍不得离开某人的胳膊。她急喘的呼吸跟哮喘患者发作似地,夏迎春听不得这样的声音,心里某处火燎火燎的疼,终于用了力捏紧宋晨的脸,迫使她张开嘴。
她一张脸憋得通红,眼睛却亮得厉害,胸口剧烈起伏,夏迎春看得心疼,温声说:“吸气,吐气,吸气,吐气……”
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