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锁》作者:桑尚_第3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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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下,歪着脑袋仔细观察起来。我和桑佳慧紧紧抱在一起,睁大眼睛紧张地看着他。
  黑老五撅着**,上上下下瞅了好半天,又挨个儿看了看另外三根,扭头跟我们说:“这棒子里头还真有猫儿腻啊,兰丫头,你过来瞧瞧。”
  黑老五走回来和我换了个位置,由他抱着桑佳慧。我紧紧按住胸`前玉貔貅,蹲在金属棍前,按照黑老五的指点仔细查看。
  我慢慢发现,原来每根金属棍上面都钻有一个极细小的洞眼,距离地面刚刚一尺左右,恰好正对石板的中心点。洞眼里面似乎还在喷射着劲道不小的气体,鼓动着棒体表面如水波般的蓝火微微旋转出一个小型涟漪。
  就听黑老五在身后说:“瞧见了吧,估计就是里面渗出来的毒气,兰丫头,你说会不会是锁孔啊?”
  我点点头,心中认为黑老五说得在理。金属棍是从头顶垂落的,分别**石板的四个顶角,并与石板整体连接,才启动了整个机关。如果说,这也是一道锁,那就应该是外嵌锁的放大变形结构。
  外嵌锁是指内部构件全部外露镶嵌的锁具,通常都是依托大型机关所建。眼前这些金属棍就是锁柱,地面上的石板则是明锁齿,金属棍分别咬合石板里面藏着的暗锁齿,构成了这道外嵌锁。尤其是,密室内石板无数,每一根金属棍分别咬合周围的四块石板,彼此又呈现连缀蔓延趋势,是典型的连环外嵌锁。修建机关之人将其放大无数倍,结合实地状况,置于整个密室之内。若要开解起来,绝对费时费力,还不如像之前那样撞大运往外冲呢。
  听我解释完,黑老五有些泄气,说:“那就再想想别的辙,这要是一块块地拆,咱们就得在里头过年了。”
  一直没吭声的桑佳慧突然说:“兰兰,我觉得你还是试试的好。黑飞鹰肯定是从上攻击,而且周围还没边儿没沿儿的,咱们不如往下面多研究研究,或许能有什么发现呢。”
  黑老五立刻叫好,说还是桑丫头脑瓜儿反应快。我也是眼前一亮,对啊,之前都是想方设法往前赶,从来没想过脚下是否有出路,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就能走出眼前这个密室了。
  想到这里,我立即用挠针挑破挎包兜底的包边儿,从里面抽出一根长约两尺的黑色驴胶丝。这种黑色驴胶丝是键门压箱底的宝贝,听爷爷说制作起来非常复杂,要用蒸煮多遍,凝缩驴胶渗进软黑银,反复在硝磺和冰水中淬炼,完全达到水火不侵的程度。而且质感极其柔韧,配合特殊的拿捏手法,丝体可硬可软,适合各种锁具的开解。
  我利用巧劲儿,使劲拉拽黑色驴胶丝,让它变得坚挺笔直,用指头使劲掐住,瞄准金属棍上的洞眼,慢慢插了进去。
  驴胶丝刚一触及蓝色火焰,立刻发出咝咝的轻响,表面迅速由黑转白,发出刺眼的亮光。同时,无数小火星四处迸射,感觉有点像电弧焊,看来这蓝火还真是邪门。不过即便这样,驴胶丝却并未融化变形。
  见驴胶丝不怕蓝火,我心下更没顾虑,轻轻将驴胶丝递送进去,在洞眼里面晃了晃。我发现内部中空,是向下延伸的。我手掌变换了一个姿势,泄了几成力道,驴胶丝变软弯曲,慢慢向下面钻入。
  眼见整根驴胶丝即将完全没入金属棍内,棍体表面那些蓝火将手掌灼烤得又痛又冷,我寻思着别把手掌毁了,刚要放弃抽出,突然觉得驴胶丝那头微微一顿,似乎触到了棍子内部的尽头。
  我心里一乐,顿时忘记手掌上的疼痛僵麻,不断变换着掌中肌肉震颤频率,催动驴胶丝左右探寻了一圈。同时,我尽力集中精神,通过丝体回荡的微弱力道,仔细感受着里面机关的排布结构。
  渐渐地,我终于弄清楚了其中的关键所在。原来,整根棍体中空,最下端那四个探出的挠钩,分别咬嵌住四块石板底部,咬嵌处为一条金属质地的滑道,里面布满细小的对位针和咬合齿。这样一来,金属棍既可以在石板缝隙间四处游走,又可以起着控制四面石板的枢纽作用。不过手里这根黑色驴胶丝长度有限,刚刚仅够触到这些初步机关,至于里面是否有着更为复杂的结构,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清楚地感受。
  弄明白其中玄机所在,我心神稍稍有了松懈,肌体的感觉也立刻恢复了灵敏。我就觉得手掌被蓝火烤得异常疼痛,皮肤表面也渐渐鼓起一个个透明小小水泡,但却依旧冷得难以忍耐。
  我用力一缩手,整根驴胶丝随之抽了出来,软绵绵地趴在地上。我慢慢缠紧收好,一边轻轻揉着右手,一边将这个机关的设置跟黑老五和桑佳慧详细描述了一遍。
  听我说完,黑老五叫了声绝,抱着桑佳慧在脚下一平方米的面积内转了转,又四处打量半天,然后面带喜色地说:“一根金属棍同时控制相邻的四块石板,这要是弄开一根,那不就等于破了四块石板的销器吗,这买卖不亏!兰丫头,你觉得拆这破棒子容易不?”
  我心下也是如此计议,马上点点头,说:“好像还不太难。刚才那根驴胶丝也就是短了些,等我换根长的再试试。要是能行的话,就先破了它一根。”
  打定这个主意,我从挎包内又抽出一根更长的黑色驴胶丝,依照先前方式,找准一个小眼,慢慢探入金属棍内,准备对其进行开解。
  金属棒底端共有四根挠钩,我先选择的是控制我们脚下石板的那根,由于这回的驴胶丝较长,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里面的设计情况。凭借掌中力道,我轻轻将石板下滑道内的对位针和咬齿一一拨松,然后利用震颤的巧劲,把挠钩弯曲的尖端从里面卸了出来。
  就听石板中传出咔吧一声脆响,金属棍随之微微晃了晃,马上又静止下来。我立刻明白,肯定是成功了。
  一试得手,我的信心更足,利用这种方法,将另外三根挠钩全部卸下。此时,金属棍只是虚浮地插在板缝间,与下面的石板完全脱离,已经无法对我们构成威胁了。
  黑老五在身后看得清楚,给我高声叫了声好,又催促我赶紧把石板另外三个顶点的金属棍也破了。桑佳慧同样很兴奋,说老是挤在这么个小方块里,还真是憋屈得要命。
  我点点头,刚站起身,突然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一阵阵轰隆隆的声音,好像云层中的闷雷,似乎就响在耳边。
  还没等我醒过神来,眼前这根已经脱离地面的金属棍竟然开始旋转,而且越转越快,那些蓝火在转势中隐隐向外鼓胀变大,无数火苗、火星翻滚着四处飞溅迸射,其中一点火星刚巧直冲着我的脸**过来。
  我吓得“妈呀”一声,赶紧甩头后撤,火星堪堪贴着我的脸颊掠过,好像被针划了一下。我立刻摸摸脸蛋,除了凉丝丝的,倒也光溜,心里暗叫:好在没毁容。
  我正揉着脸蛋后怕,却又听脚下传来咔咔咔咔四声细密的轻响。我心头一紧,暗叫不好,再细看那四根金属棍,似乎微微颤了颤,棍体的旋转戛然而止。很明显,金属棍下的四个挠钩重新咬合住了石板。
  我叹了口气,哎,看来之前的开解算是白费了。
  见我这副样子,黑老五和桑佳慧也猜出机关破解肯定是失败了,都问我到底是什么问题。┆┆本┆┆作┆┆品┆┆由┆┆┆┆網┆┆友┆┆整┆┆理┆┆上┆┆傳┆┆
  我摇摇头,咧着嘴说:“不清楚啊,刚才开解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谁晓得后来咋就不行了呢?”
  我又蹲在那根金属棍前仔细观察,回忆当时手上的感觉,认为之前的开解手段毫无差错,可为啥开解之后很快就归复原位呢?
  黑老五在身后突然问:“丫头,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对数局吗?”
  他这句话来得太及时了,我突然想起来,记得爷爷曾经说过,古往今来各类怪异锁具,经常采取对数的排布方式,其中枢纽多在中心位置,上下左右均成一个对数的局面,眼前这个天宫格杀阵的中宫内格会不会也是如此呢?想到这里,我忙让黑老五仔细看看中宫内格中的石板到底有多少块。
  黑老五目力极好,手搭凉棚看过之后,告诉我整个中宫内格是一个规整的正方形,根据金属棍的排列趋势,横向、纵向均是一百零九块石板。
  听他这么说,我立刻有了主意,既然四面都是一百零九块石板,那横向与纵向相交的第五十五块石板一定是中宫内格的枢纽所在,其四面又分别有四根金属棍,看来我必须走进去,同时破了这四根。可是眼下我们处在横七竖九的石板当中,距离那块中心石板还远着呢,要想过去谈何容易。
  我咬咬牙,利用驴胶丝开解手段,费了好半天劲儿,终于来到了整个中宫内格的中心位置。仔细观察之后,我终于发现,这具机关采取的是一个四平八稳的格局。所谓四平,指石板的四条边界都是正向相交,即正南正北正东正西;八稳则是四根金属棍又处在四条边界的交接处,即东南东北西南西北。若要一举开解,必须同时利用四根驴胶丝破拆四面的金属棍,可是我只有两只手,怎么能同时开解呢?
  思前想后之下,我觉得只能利用才刚掌握的地键骨断,将四根驴胶丝同时**掌中的孔洞内,利用骨骼引向传导,同时拆解四根金属棒。但是我又犹豫起来,一来是我有这个能力吗;再说了,这么小的一个洞眼怎么能控制住四根驴胶丝呢,难道还要在掌中另外凿出三个洞眼?
  纠结了好半天,我心下一横,决定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个死嘛。当下,我取出一根挠针就要刺。突然,我感到右掌那个孔洞里传来一阵异样的瘙痒,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在乱动。我猛地意识到,这具天宫格杀阵的中宫内格我是有办法开解了,而且不用再行刺穿洞眼。
  游沙,刚才是游沙在掌心间的小洞内蹿动。藏在手中多时,我本已将它忘了,没想到这会儿它竟然莫名颤动起来。眼下我已掌握了粗浅的骨控开锁法门,只是欠缺一些力道,如果可以借助游沙奇特的游动性能,将四根驴胶丝同时**掌心的孔洞,利用掌中肌肉收缩变化,配合骨骼震颤传导,说不定可以一举同时破拆四根噬焰金。
  我在脑中反复演示着要采取的步骤,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于是抬手跟远处的黑老五和桑佳慧,比画了个OK的手势。
  虽然不明所以,但见我突然示意,他们二人也猜出我肯定是想出了开解的方法,都挥手让我尽快行动。黑老五更是大喊:“丫头,敞开整吧,我们给你压阵。”
  我稳稳心神,从挎包内取出四根一模一样的超长黑色驴胶丝,分别**四面的金属棍内,将尾端拢紧捏在右手指缝间。我轻轻揭开掌心的创可贴,快速**洞孔内。我就觉得那粒游沙活泼泼地运动起来,研磨推动着驴胶丝不住弯曲变形。见此情景,我心里美死了,知道这个方法肯定有戏,老天保佑,那会儿桑姐姐无意中留下的游沙现在可以救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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