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全书(原名:犯罪百科全书)》作者:蜘蛛_第11頁
在线阅读
上─页第11/42页 下─页
们费尽了心机而不是耗尽了体力,一些浅度也足以说明他们灰心失望过,但总是还有些坚硬的勇气,质问脚下的花岗石和石灰岩。正如丁老头所说,他们缺少一点好运气。
  
  他们成功盗窃的第一座墓是在一片竹林里,他们挖的很顺利,封土层是红土,这种红土粘性很好,所以不必考虑盗洞塌方的问题,封土下面是一层青石板,翘开石板,跳下去,墓穴不大,但保存完好。刘朝阳用手电筒一照,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白色的竹根缠绕包围着的整座棺材。
  
  这是一座清朝的墓,他们意外发现了一些明朝的器皿,从棺材里的铜镜梳妆盒以及几样首饰可以看出,埋葬在这里的是一个女人。这个多年前的美人,现在的一具骷髅,用手一碰,就化成了尘埃。一些珍珠玉器散发着幽幽的蓝光,两人并不着急,他们盘腿坐下,喝口酒,抽只烟。
  
  丁老头说,“我们发财了。”
  刘朝阳说,“是啊,发财了。”
  
  第二天清晨,刘朝阳戴上帽子,他的帽子上有一条陈旧的船和桅杆,他在墓碑上摔碎瓦罐,用手抓了几把米饭填到嘴里,一只鸟从他的头顶飞过,他忘记了咀嚼,那些米粒象蛆一样从嘴里掉下来。他和丁老头回头看一眼刚刚爬出来的洞口,怀里揣着那些金银珠宝,笑呵呵的就下山而去了。
  
  几年后,当地文物部门对这座墓进行抢救性挖掘,人们发现了刘朝阳用涂抹了自己粪便的棍儿在棺木上留下的一句话:耗子到此一游!
  
  第二十三章 地下王国
  
  在地面之下,还有另一个世界。
  
  打起火把,从自家的马桶钻进去,便可以看到这个世界。还有一些入口,是我们每天都注意到但是被遗忘的。掀开井盖,1974年,教授马即宇从这里下去,1983年,死者陈茵从这里下去,1996年,小贩黑子还是从这里下去。
  
  现在我们也从这里下去。
  
  这里只有老鼠,没有苍蝇,苍蝇都在地面之上。
  在这个世界里,住着两种动物,老鼠和犯罪。
  瘟疫,瘴气,也是从这里分娩出来的。他们是孪生兄弟,他们共有一个母亲。
  
  在江苏有个假币制造厂,几个农民在一个防空洞里制造一元的硬币;在湖南省娄底市也有一个假币窝点,几个下岗工人在地下室里制造百元的假钞;濮阳老汉宁运行在自家存放生姜的地窖里制造雷管,宁波人付春在猪圈下挖了一个地洞生产炸药。
  
  犯罪是地下世界里的一朵奇葩。
  
  在城市里有许许多多的挖掘工程,下水道和阴渠便是其中的两种。
  
  1994年,红安县地震,一整段阴沟从地下翻出,裸露在世人面前。人们惊讶的发现阴渠下面竟然还有一道阴渠,除了那些污泥之外,我们还看到很多东西。在同一个商店卖出的烟斗和酒杯在这里重新相遇了,曾经说出过誓言的假牙又变成了假牙,引起过爱情追思的手帕又成为了手帕,一个美丽少妇睡过的床单现在裹着一只死猫在这里腐烂。
  
  使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阴渠下面的阴渠是做什么用的呢?
  这黑暗中不为人所知的分支是通向哪里呢?
  每到雨季来临,红安县城便一片汪洋。
  
  1986年上任的一位县委书记,他在位三年,只做了一件事:翻修下水道。他命令工人把下水道挖深,加固,可以容纳更多的雨水。洪水以前是在街道上流过,现在是在下水道里流过,阴渠下面的阴渠就是那时挖掘的。
  
  这位可敬的县委书记叫做孙兆俞,他死后,就有了一条新的街道:兆俞街。在10年前,兆俞街叫做花子街,花子街一朵鲜花都没有,却有很多乞丐。在15年前,老百姓也称呼其为“臭街”。 孙兆俞挪用公款,压缩每一笔经费,克扣公务员的工资,他象乞丐一样在企业门前低三下四,象哈巴狗一样在老婆面前苦苦哀求,他让老板拿出善心,让老婆拿出存折。有一点,需要特别声明,在他死后,人们发现他的存款几乎为0。我们知道,0是最小的一个数字,也是无限大的一个数字。
  孙兆俞为老百姓做了一件好事,也为犯罪分子提供了一个有利的场所。
  科学家去溶洞探险,犯罪分子去下水道探险。
  
  红安县城有200多条大街小巷,有400多个下水孔。1999年的一个深夜,一个盗窃井盖的孩子遇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听到下水道里有人在说话。小孩大着胆子掀开井盖,躲藏在旁边,过了一会,他看到一个蓬头垢面浑身散发着臭气的老人从下水道里钻了出来。
  
  我们认出,这个老人就是丁老头,他和刘朝阳多年的盗墓生涯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多少财富。在1998年,红安县就有了一个不为人所知的地下毒品窝点,这是山牙一手修建的,山牙死后,高飞将这个地下窝点扩建成一个大规模的毒品地下工厂,丁老头和刘朝阳便是当时扩建这地下工厂的人。他俩通过库尔班认识了高飞,发现贩毒远比盗墓要赚钱的多,所以很快就变成这个贩毒团伙的一员。
  
  这些人的相识就象一股污水遇见另一股污水,同流合污,臭味相投。
  地下工厂的设计是非常巧妙的,他们在一处地下室中又挖掘了一个地下室,这地下室和下水道相连,县城里下水道的每一个井口,即是入口,也是出口。
  
  2000年8月10日深夜,有四个外地人来到了红安县城东小井胡同,越朝前走,胡同便越窄,好象钻进了一个管子延长的漏斗。到了这条相当短的街的尽头,他们看到了一面墙,这是一条死胡同。
  
  他们交头接耳,然后安静的等待着什么。
  “继续向前走。”一个声音说道。
  这声音很沉闷,但又在身边出现。
  “向前走。”那声音继续说。
  他们终于明白这声音来自地下,他们向前走了两步,一个人从下水道里翻开井盖,对他们招招手,他们跳了下去。
  五分钟后,这四个人与另外的四个人在一个秘密的地下室汇合了。
  这八个人就是:高飞、丁老头、刘朝阳、库而班、周兴兴、铁嘴、丘八、屠老野。

第二十四章 深入巢穴
  
  时间:2000年8月10日
  地点:红安县
  人物:高飞,库尔班,丁老头,刘朝阳,周兴兴,丘八,铁嘴,屠老野。
  
  周兴兴:“这是在哪?”
  高飞:“地下室。”
  周兴兴:“上面呢?”
  高飞:“上面也是一间地下室。”
  周兴兴:“外面是什么声音?”
  高飞:“我们的邻居。”
  丁老头:“是老鼠,象小猪一样大的老鼠。”
  刘朝阳:“我也是老鼠,呵呵。”
  高飞:“山爷呢?”
  铁嘴:“我们把他埋了。”
  丘八:“是山爷让我们到这里来的。”
  高飞:“恩,我看到树上系着的红布条了。”
  库尔班:“你们怎么从监狱跑出来的?”
  屠老野:“搓绳子,钻烟囱,哈哈。”
  丁老头:“谁想出来的,他的脑袋比我的脑袋还聪明。”
  周兴兴:“我。”
  高飞:“你一个人抵二十多个人。”
  库尔班:“早说过,硬闯不行,炮子那帮人太野蛮了。”
  高飞:“正好缺人手,你们既然来了,就一起干吧。”‖‖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库尔班:“我们是卖白狗的。”
  高飞:“给你们介绍下,这是库尔班,他挖过一条地道,挖到银行里,结果一分钱都没有捞着。”
  库尔班:“哈哈,运气不好。”
  高飞:“另外两位,丁大叔和耗子,挖洞高手,盗墓专家。”
  刘朝阳:“那都是力气活,现在我们做商人了。”
  铁嘴:“让我吸两口吧,受不了了。”
  屠老野:“我的毒瘾也快要发作了。”
  高飞:“好的,你杀过人没有?”
  铁嘴:“没有。”
  高飞:“你呢?”
  周兴兴:“我也没有。”
  高飞:“把那个人抬过来。”
  
  丁老头和刘朝阳抬进来一个人,轻轻的放在了地上,那人好象睡着了,或者晕过去了,头上罩着一个黑色塑料袋,看不到他的脸。  
  高飞:“给你刀,朝他肚子上来一下。”
  周兴兴接过刀,心里非常犹豫,如果他放弃,肯定引起高飞的怀疑,为了取得他的信任只能接受考验。地上躺着的人一动不动,周兴兴走过去,蹲下,仔细观察着什么,很快,他一刀捅了下去,不出他所料,这是一个死人——周兴兴注意到他脸上罩着的塑料袋纹丝不动,这说明他没有呼吸。
  
  高飞说,“划开肚皮。”
  周兴兴很利索的划开肚皮,肠子流了出来,空气里充满了难闻的气味。
  高飞:“把肠子掏出来,看看肚子里有什么?”
  周兴兴:“有包白粉!”
  高飞:“这尸体是从殡仪馆买来的,用尸体运货比较安全,那包粉就给你们几个享用吧!”
  
  第二十五章 漏网之鱼
  
  三天之后,上午十点。
  周兴兴走进红安县公安局,大厅里一个穿警服的人和他擦肩而过,周兴兴叫住他,“你们局长在吗?”
  那人警惕的看他一眼,说,“局长在楼上,办公室。”
  周兴兴上楼,推开局长办公室的门,局长正躺在沙发上睡觉,呼噜打的震天响。
  “喂,你找谁,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局长醒了,坐起来问。
  周兴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坐下。
  局长说,“出去,那是你坐的位置吗?”
  周兴兴拿起电话,一边拨号一边对他说,“你要是想保住这个位置,就闭嘴。”
  
  周兴兴在电话中向“7.17劫狱大案”指挥部汇报了自己所侦察的情况:山牙从境外购买毒品,然后卖给广州的三文钱和东北的炮子,三文钱和炮子再向下批发,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贩毒网络。山牙被捕,等于截断了毒品来源,东北的炮子纠集一批胆大包天的家伙策划了劫狱事件。山牙被捕之后,高飞成为了这个贩毒集团的骨干,他通过小油锤认识了库尔班,又通过库尔班的介绍结识了丁老头和刘朝阳,他们在红安县秘密建造了一个地下毒品加工厂,高飞可以说是一个犯罪天才,机警过人,这几天好象觉察到了什么,随时都有可能向外地潜逃,请求指挥部向红安县公安局下达命令立
上─页 下─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