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s not until the sedan-chair bearer of a rich household passed on me the news that I
remembered him again.
What news did the sedan-chair bearer tell me?
He told me: tighter with other carpenters, was building a mansion for a rich household
at the southern city gate. When it was nearing completion, it suddenly came to pass that he
fell off building and died.
Why did Lao Chen, of all carpenters, die such a violent death like his father? All that
seems accidental, and also seems predestined. In short, an honest man has thus passed out
of existence.
注释：
巴金（1903- ）的《木匠老陈》写于1934年，后编入他的散文集《生之忏悔》。这是一篇
传记体的回忆性文章，充满浓郁的抒情色彩，对旧时淳朴的劳动大众的苦难深表同情。
(1)“木匠老陈”译为Carpenter Lao Chen，其中Carpenter为称号化名词，故在前面不加任何
冠词。这是现代英语中的常见用法。
(2)“生活的经验……叫人忘记许多事情”意即“随着生活经历的积累，许多往事，难免给忘了”，故译为Lots of things are apt to fade from memory as one’s life experiences accumulate。
(3)“时间的磨洗”意即“岁月的腐蚀”，现译为the wear and tear of time，其中wear and tear
是英语成语，作“磨损”（loss and damage resulting from use）。
(4)“他……到相熟的公馆里去做活”中的“公馆”指“大户”、“有钱人家”，故全句译为
he was employed by some rich people he knew well to work at their residences。
(5)“包工”指“按合同合同操作”，“零工”指“不按合同操作”，故两者按上下文分别译
为a hired hand on contract和an odd-jobber。
(6)“又变成各种各样（细致）的东西”译为would end up as various kinds of exquisite articles，
其中end up是成语，作“最终成为”解。这里使用它是为了避免重复前句中的become一词。
(7)“……使我的眼界宽了不少”译为……was a real eye-opener to me，其中eye-opener作“使
人大开眼界的事物”(something every surprising, from which one learners something unknown before)解，通常和revelation意相近。
(8)“端端正正地坐……”译为sit bolt upright…，其中bolt upright 是常用搭配，bolt可与to sit或to stand等连用，作“笔直”解。此句也可译为sit very straight…。
(9)“他的态度比那个老秀才的好多了”中的“好”的意思是“令人愉快”或“易于相处”，
故全句译为He was much more agreeable than the old scholar，其中agreeable意即“易于相处”
（pleasant或likable）。
(10)“……不相信我的话，把它当作小孩子的胡说”译为……shrugged off my words as childish
nonsense，其中shrugged off是英语成语，本作“耸肩对……表示不屑理睬”解，现指“不当一回事”，与to ignore意同。
(11)“老陈的店……遭到‘丘八’的光顾，他的一点点积蓄都给抢光了，只剩下一个空铺子”
中的“丘八”为旧时对士兵的轻蔑称呼，现全句译为soldiers looted Lao Chen’s shop until it was empty of everything，其中until一词的意思不是“直到……为止”，而是“以至于”（to the point that / so that finally / and at last）。
(12)“有人说他去吃粮当了兵”中的“吃粮”旧时和“当兵”同义，现全句译为Some said he
had gone soldering即可。
(13)“人家说你吃粮去了！”译为People say you’ve joined up，其中to join up为成语，意同
to join the army。
(14)“在……一家大公馆修楼房”译为was building a mansion for a rich household，其中mansion
的意思是“大楼”（a large house，usually belonging to a wealthy person）。如按字面把“楼房”
译为a large multi-storied house未尝不可，但欠简练。
(15)“总之，一个安分守己的人就这样地消灭了”一句带有“惋惜”、“同情”的口气，故
译为In short, an honest man has thus passed out of existence，其中has thus passed out of existence 似比has thus perished确切。
朋 友
巴金
这一次的旅行使我更了解一个名词的意义，这个名词就是：朋友。
七八天以前我曾对一个初次见面的朋友说：“在朋友们面前我只感到惭愧(1)。你
们待我太好了，我简直没法报答你们。”这并不是谦虚的客气话，这是真的事实。说
过这些话，我第二天就离开了那个朋友，并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看见他。但是
他给我的那一点点温暖至今还使我的心颤动(2)。
我的生命大概不会很长久罢。然而在短促的过去的回顾中却有一盏明灯，照彻了
我的灵魂的黑暗，使我的生存有一点光彩。这盏灯就是就友情。我应该感谢它，因为
靠了它我才能够活到现在；而且把旧家庭给我留下的阴影扫除了的也正是它。
世间有不少的人为了家庭抛弃朋友，至少也会在家庭和朋友之间划一个界限，把
家庭看得比朋友重过若干倍。这似乎是很自然的事情。我也曾亲眼看见一些人结婚以
后就离开朋友，离开事业。……
朋友是暂时的，家庭是永久的。在好些人的行为里我发见了这个信条。这个信条
在我实在是不可理解的。对于我，要是没有朋友，我现在会变成怎样可怜的东西，我
自己也不知道(3)。
然而朋友们把我救了。他们给了我家庭所不能给的东西。他们的友爱，他们的帮↓本↓作↓品↓由↓↓網↓提↓供↓下↓載↓與↓在↓線↓閱↓讀↓
助，他们的鼓励，几次把我从深渊的边沿救回来。他们对我表示了无限的慷慨(4)。
我的生活曾经是悲苦的，黑暗的。然而朋友们把多量的同情，多量的爱，多量的
欢乐，多量的眼泪分了给我，这些东西都是生存所必需的。这些不要报答的慷慨的施
舍，使我的生活里也有了温暖，有了幸福(5)。我默默地接受了它们。我并不曾说一句
感激的话，我也没有做过一件报答的行为。但是朋友们却不把自私的形容词加到我的
身上。对于我，他们太慷慨了(6)。
这一次我走了许多新地方，看见了许多新朋友。我的生活是忙碌的：忙着看，忙
着听，忙着说，忙着走。但是我不曾遇到一点困难，朋友们给我准备好了一切，使我
不会缺少什么。我每走到一个新地方，我就像回到我那个在上海被日本兵毁掉的旧居
一样。 每一个朋友，不管他自己的生活是怎样苦，怎样简单，也要慷慨地分一些东西给
我，虽然明知道我不能够报答他。有些朋友，连他们的名字我以前也不知道，他们却
关心我的健康，处处打听我的“病况”，直到他们看见了我那被日光晒黑了的脸和膀
子，他们才放心地微笑了，这种情形的确值得人掉泪。
有人相信我不写文章就不能够生活。两个月以前，一个同情我的上海朋友寄稿到
《广州民国日报》的副刊，说了许多关于我的生活的话。他也说我一天不写文章第二
天就没有饭吃(7)。这是不确实的。这次旅行就给我证明；即使我不再写一个字，朋友
们也不肯让我冻馁。世间还有许多慷慨的人，他们并不把自己个人和家庭看得异常重
要，超过一切。靠了他们我才能够活到现在，而且靠了他们我还要活下去。
朋友们给我的东西是太多、太多了(8)。我将怎样报答他们呢？但是我知道他们是不需要报答的。
最近我在一个法国哲学家的书里读到了这样的话：“生命的一个条件就是消
费……世间有一种不能跟生存分开的慷慨，要是没有了它，我们就会死，就会从内部
干枯。我们必须开花。道德，无私心就是人生的花。”
在我的眼前开放着这么多的人生的花朵了。我的生命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开花？难
道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