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走进发廊,将留了二年多的长发剪去。剪发师削着层次,发尾服帖在她的颈部,凝望着一地的头发,她觉得自己好像剪去了对冠世杰的爱恋。
他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夫,在极短的时间内,他用行动把答案张扬地写在各大报刊的头版头条上,生怕她看不到。她看到了,二个月的那天,她也就没有必要再打电话过去问了。难道要去自取其辱吗?
这就是冠世杰的风格,以极凌厉、迅速的方式狠狠地还击,让她所有的希望和梦在一刻间碎成粉末。
爱又如何?她不恨的,这样的选择也好!王子配公主,住在城堡里,丑小鸭仍回到她的池塘,在各自的天空下过属于自己的日子。
“满意吗?”剪发师对着镜子,问。
她咬着牙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别哭,不准哭!“嗯!”她倔强地点了点头。
五十八,合脚的鞋子 (五)
这个秋季,雨水特别的多,没完没了地下着。
冠世杰站在玻璃幕墙前,看着远处的市容,桌上摊放着一叠请柬,等着他的亲笔签字。他忽然觉得烦闷,对眼前的一切产生了倦怠。但他是个不允许自己逃脱的人。
联姻是他点头的,记得当晚在餐桌上,妈妈看着他的表情,非常惊愕。似蕾已经详详细细把发生的所有一切在冠园宣传过了,所有的人都屏气凝神,小心地顾及着他的情绪,没有仁再提起容妍这个名字。
他有点想笑,他毕竟是个成熟男人,这点风浪都挺不过去吗?就那么个小女生,不值得他留恋的。他的血液里冷酷的分子居多,偶尔失败一两次又何妨?他输得起。
既然自己选伴侣的眼光不行,那么就挑一个对壮大集团有益的吧!其实和谁结婚,他已经不那么在意了。他不会对任何女人再傻傻的付出自己的心。
不谈爱情,把婚姻当做筹码,也就不在意快与慢。他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对黄氏董事长提出尽快订婚,黄董事长二话无说,就点了头。两家联姻,忙坏了台湾的几家婚娶名品店。
去试礼服时,黄氏的千金小姐娇媚地把手伸向他,他迟疑了好一会,才接过,非常非常的冷漠。不过没有人去多想,他本来就是个不苟言笑的人。黄小姐为了培养感情,提出去四十二楼陪他。
他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没有约会,甚至连电话都很少打,他就要和一个可以算作陌生的女子订婚了。坚持了那么多年,最后还是走了商业联姻这条路。他都有点瞧不起自己。
但他不退缩,他就要这么去做。好像这样做,可以让自己显得很强大。他还一反从前的低调,把自己的礼服照发给各大报刊,甚至网络,他要让每一个台湾人都看到这个消息,包括她。
他想看到她疼,让他后悔。
可是当一切都发生时,他发现难过的反倒是自己。
“总裁,你的快递!”陈特助推门进来,放下公文,递给他一个快递的纸袋。
冠世杰怔了下,皱着眉接过,一看到快递上的字迹,再摸了摸纸袋,他什么都明白了。她到真是非常有骨气,选在二个月后的某一天,用她的方式告诉他,她看到了他的答案,她死心了,不会再等了。
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结果吗?为什么他会惊慌,为什么他居然会舍不得?心跳骤快,心一点一点的失落。
从此以后,再见就是陌路。不,也许有可能就不会相见。世界上所谓的巧合,都不是那么简单。
她以后可以轻轻松松的恋爱,把他抹得干干净净。
“不可以!”他面容一冷,脱口说道。
“什么?”陈特助讶异地问。
“最近有没有什么学院送来邀请演讲的函?”
“嗯,台北几个学院每次新学期开始之际,都会发来。”
“台大的商学院有吗?”
“有,还是院长特地写过来的亲笔函。”
“你看下我的日程,安排个时间,我会去商学院做次演讲。”
陈特助愕然地看着总裁。
冠世杰漠然地倾倾嘴角,他倒要亲眼看看她过得有多轻快,一个背叛别人的人有权利快乐吗?
雨中,夹着书去文学院听课,时间有点早,教室里没几个人,教授到先到了。看到容妍,教授向她招招手,一脸的沮丧。“我刚刚听你们路导说,你向系里面提出了回大陆参加研究生考试的申请,真的决定了吗?”
容妍笑着点头,“是的,可是我心里没底!不知能不能过?”
“如果你在台大,我保你能过,但大陆那边课程比较严谨,深度也强,我不太清楚。”
“所以这两个月我要拼命啃书,每分每秒都不能浪费,如果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不可以麻烦教授?”
教授怜爱地看了她一眼,“你明知我不会拒绝的。你是我从教这么多年,最投我缘的一位学生,可惜你不这样想。”
容妍俏皮地一笑,“教授可以去北大交流呀,那样我就可以修你的课,跟着你做论文。我也喜欢教授,可是我总是要回去的。”
“是,落叶也要归根。北大是百年名校,我可以考虑。”教授拍拍她的肩,“努力吧!这两个月我尽量帮你辅导辅导。”
“多谢教授。”容妍感谢地一揖躬。
说是时间宝贵,可是还要腾出一个小时给一个人。容妍不想跑太远,就建议在台大对面的咖啡厅见面。
咖啡厅里面坐满了各系的学生,俨然全是情侣对。容妍进来时,看到雷鑫坐在角落里,变过装了,她向他扬扬手,他有点意外。
“你把头发剪了?”他好惋惜地问。
狠喝了一大口咖啡,她笑着点头,“是呀!课业太重,长发太难打理,我就剪了,现在好方便。洗澡抹几下就可以了。不好看吗?”
“好看,很俏丽,但是我不太习惯。”他还是喜欢看她长发飘飘的样子,清灵出尘。
容妍无所谓的耸耸肩。“大主播,你找我有什么事,我现在可是分分秒秒都很宝贵。”
雷鑫愣了下,“你好像过得很充实,也很不错。”
“对呀,非常非常的忙。”
“你看到冠世杰的报道了吗?”他就是因为这事,来看看她的。
“看到了!”容妍两口喝光杯中的咖啡,抬眉看他,“你如果是来安慰我的,那就省了那份心。我们之间,本来就非常牵强,分开对彼此都好。”
“是不是因为我和你一起被狗仔队拍到那件事?”
“怎么可能?那件事早说清了。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是你爱他,不是吗?”雷鑫追问。
容妍神色稍有点悲伤,但一会就恢复自如,“那是以前。等我意识到我们之间的差异时,我就收回了自己的心。”
“真的吗?”
“嗯!”
“那是不是代表我又有机会了?”
容妍斜睨了他一眼,笑了,“我的心脏不够强壮,给你送个东西,都被吓成那样,要是真的成了朋友,那还能活吗?我们还是只做好朋友吧!”
雷鑫露出一个苦笑,“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都是站在你的心之外。”
“我无意伤害你,你是个很不错的人,对我而言也是个很重要的朋友。别把心思浪费在我身上,世界上还有很多女孩更值得你追求。”容妍也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雷鑫沉默了片刻,“我能讲什么呢?我从在桃园机场见到你,就一见钟情,一直想好好爱你,没想到总是带给你困扰。我和你真的没有缘吗?”
“好朋友的缘是有的!”这种时候,她居然还能笑着调侃他。
雷鑫无奈地一笑,“只能这样了。我希望你不会因为冠世杰而受到伤害,如果需要我去解释,我会去的。”↘本↘作↘品↘由↘↘網↘友↘整↘理↘上↘傳↘
“干吗把我往人家未婚夫那边推,害我被千妇所责吗?”
雷鑫笑意一圈圈扩大,摊开手,“好,那我就什么都不说。”
“嗯,我还有很多很多的考古题要练,不陪你乱侃了,再见!”容妍松了口气,不留恋地站起身。
“有空多联系吧!”虽然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他还是说了出来。
容妍微笑不答,挥了挥手,转身出去了。他看见她跳下林荫道,躲闪着车流。不一会,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五十九,合脚的鞋子 (六)
她不会再和任何人联系的。台湾只是暂时的站点,她很快就要起程了,牵扯太多,只会让离别更加痛苦,何况也是没有必要的。
日夜的啃书,比高三那年的初夏还要辛苦。没有办法,想离开台湾,只有考研这条路。不完整的心,时不时被泛出来的往事刺得遍体鳞伤,而她连落泪的时间都没有。
人不是天生的坚强,而是一种被逼出来的无可奈何。
孙妮夸张地说她看着往下瘦,已近不盈一握的体态。睡前,容妍伏在桌边奋笔疾书,醒过来,容妍已在校园内晨读了。
“这样下去,估计你离诺贝尔奖不会太远。”吃饭时,孙妮凝视着她,很认真的表情。
“如果能拿到奖金,分你一半。”她疲惫地一笑,不敢乱动。脑中装了太多的作品和概念,只怕轻轻一晃,会漏掉许多。
“那我就等着你的奖金去买靓衫。”孙妮打量了下容妍的米色毛衣配蓝背心裙,“容妍,我很少看你逛街,哪里买到台大里不会重复的衣衫?”
容妍俏皮地倾倾嘴角,好笑地看着孙妮的浓妆重彩,“怎么,想换风格了吗?”
孙妮难得脸一红,“最近陆浩不那么讨厌我了,但是讲如果我再穿得象从前那样,就离他一百米远。”
容妍咽下一口汤,笑了。“看来进展不错哦!我想如果一个男生在意到女生的衣饰,那是不是代表他不愿意女生的某一面与别人分享?爱情是自私的,也是霸道的。”
“你很有心得呀!”孙妮坏坏地冲她挤挤眼,“你那位过去式男友对你是不是曾经也这样?”
容妍一下没了胃口,推开餐盘,拿起书,直接跳过这个问题,“我下午去文学院旁听,你呢?”
孙妮眼睛瞪得大大的,“你忘了今天下午全体企管系学生都要到礼堂听一位什么商界精英演讲吗?”
容妍一拍脑门,“老天,我可真忘了。几点?”
“三点!”
“文学院的课听不成了。”容妍低声嘟哝,肩耷拉着。
“我真是不懂,你这么喜欢文学,为何不换专业呢?”
“没有必要了。”都读到大三了,再换系,从头来起吗?在台湾多留一天,她就不能好好呼吸。在这片天空下,生活着她,还有冠世杰和他的未婚妻,想到这一点,她就想逃得远远的。
“孙妮!”陆浩站在门外扫视一圈,看到她们,走了过来。很自然地在孙妮身边坐下。
容妍温婉一笑。爱情还是要勇猛,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