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生还》作者:阿加莎·克里斯蒂_第2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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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翼地拧开锁,把门拉
开。他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楼下大厅里传来一阵习习索索的声音。布劳尔光着脚
跑到楼梯口。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恍然大悟,为什么他能够听得这么淆楚。原来风已
经完全平息、,天放晴了。微弱的月光透过缕梯上的窗户照亮了楼下的客厅。布劳
尔在一瞬间看到一个黑影穿过大门,一下子消矢到户外。

  他刚要下楼去追,马上又站住了。差一点又当了傻瓜!或许那个人没想到他本人
犯了个大错,把自己完全暴露出来。因为现在楼上有人居住的三个房间里,必定空了
一间。现在只要查明哪间空了出来就成了。布劳尔迅速回到走廊。他首先在阿姆斯
特朗门口站住,敲了敲门,没有回答。他待了片刻,又来到菲力普.伦巴特门口,里面
立刻传来回答.“谁啊?”“是我,布劳尔。我想阿姆斯特朗不在屋里了。稍等一
下。”

  他又到走廊尽头那扇房门,也敲了敲:“克莱索恩小姐,克莱索恩小姐。”
  传出维拉恐慌的声音.“谁?什么事?”
  “别怕,克莱索恩小姐,等一等,我马上就来。”
  他来到伦巴特的门口。房门打开了,伦巴特站在那儿,左手擎着一根蜡烛,睡衣
塞在裤子里面,右手插在睡衣口袋里,警惕地说.“出了什么鬼事情?”布劳尔急忙把
他发现的事情解释了一遍。伦巴特的眼睛一亮。阿姆斯特朗,是吗,是吗?那么说是
他了,这只小鸽子!”他走到阿姆斯特朗的门口。“对不起,布劳尔,我对什么都不能
轻信。”

  他重重地敲了几下房门。“阿姆斯特朗,阿姆斯特朗。”
  没有回答。伦巴特跪在地上从钥匙孔里往里窥视了一下,然后谨慎地把小手指
伸进锁孔。他说,“钥匙不在门里面。”

  布劳尔说.“也就是说,他从外面锁的门,把钥匙带走了。”
  菲利浦点点头说:“干得很谨慎。我们去找他,布劳尔,这次我们可要抓住他,用
不了一分钟。”

  他朝着维拉的房间喊∶“维拉。”
  “哎。”
  “我们去追阿姆斯特朗,他出去了。不论有什么情况也不要开门,懂吗?”“哦,
我懂。”

  “如果阿姆斯特朗回来说我死了或布劳尔被杀了,不要理他,明白吗?除非我和
布劳尔一起叫你,否则别开门。明白了吗?”维拉说:“明白了,我还不至于那么没脑
子。”

  伦巴特说:“那就好。”
  他走回来对布劳尔说:“现在一跟上他!要快!”布劳尔说.“我们顶好当心些,
记住,他手里有一支手枪。”

  菲利浦咯咯一笑,跑下楼梯。他说:“这你可错了。”开大门的时候,他评论说:
“你看,插销推了进去,他想这样回来的时候可以方便些。”又说:“那支枪已经在
我这里了。”一边说,一边把手枪从衣袋里抽出一半。“这是今天晚上在我抽屉里
发现的。”

  布劳尔猛地停在门口,面色变了。菲利浦看出这一点,不耐烦地说.“别犯浑,布
劳尔!我不会对你开枪的!如果你要愿意你就回去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我去找阿姆斯
特朗!……”他冲进外面的月色中,布劳尔踌躇了片刻也眼了出去。他寻思着,“我
反正要搞清楚,况且……,况且在这之前他也对付过那些带有手枪的罪犯。布劳尔也
可能欠缺点儿别的,但是绝对不缺乏勇气.见到危险,他会毫不犹豫地迎上前去。对
于公开的危险他从不退缩,他怕的就是那种带有超自然色彩的东西—不知来自何方
的危险。

  六
  维拉留在房里等待结果。她起身穿好衣服,向房门瞟了几眼。房门非常结实,上
着锁,插着插销,门把手底下还顶着一把橡木椅子,不可能从外面撞开。阿姆斯特朗
身体并不强壮,要想破门而入是绝对办不到的。如果阿姆斯特朗打算害人,他一定使
用狡计,而不是借助暴力。

  她百无聊赖地坐在那儿设想阿姆斯特朗可能采用的手段。他很可能象菲利浦分
析的那样,声称那两个人中有一个死了。也许他假装受了重伤,呻[yín]着爬到她门口。

  还有其它各式各样的可能性。譬如说,告诉她房子着火了……不错,这很有可
能。把那两个人诱出别墅,然后在地上洒上些汽油,再把房子点着。于是她就象白痴
一样,被禁固在房子里等死。维拉走到窗口,还好,在迫不得已的时候可以从这里逃
命。只不过要摔一下—好在近旁有一个花坛。

  她坐下来拿起日记,用清晰秀丽的字体写起来,反正要消磨时间。
  突然,她周身一紧,她听到一个声音,好象楼下什么地方的玻璃被打碎了。但是
当她支起耳朵仔细去听的时侯,那声音又消失了。

  她听见—也许是幻想自己听见吧—鬼鬼祟祟的脚步声,吱吱嘎嘎的楼梯声,习习
索索的衣服声…但这一切都无法确定.她得出结论同刚才布劳尔的一样.这些声音纯
粹出于自己的想象。

  但就在这个时候,她又听到一种实实在在的声音。有人往楼上走,窃窃私语,坚
定的脚步登上了楼梯,一扇门打开又关上,脚步走上了顶楼,接着顶楼上发出更多的
声响。最后,脚步声又沿着走廊向她的卧室这边走来。伦巴特的声音问道.“维拉,
你没事吧?”“没事,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布劳尔的声音说:“可以让我们进去吗?
”维拉走到门旁,搬开椅子,拧开门锁,拉开门拴,把门打开。

  进来的两个人气喘吁吁,脚和裤腿都湿淋淋地淌着水。

  她又问了一遍:“发生什么事了?”
  伦巴特说:“阿姆斯特朗失踪了.”
  七
  维拉叫了出来:“什么?”
  伦巴特说:“从这个岛上消失了。”
  布劳尔赞同说.“消失了—这个词用得好,象魔术一般地消失了。”
  维拉不耐烦地说.“胡扯!他一定藏在哪儿了!”布劳尔说.“不,不可能!我可以
向你保证,这个岛上没有隐藏的地方,光秃秃的,一目了然。今天夜里月光和白昼一
样亮,可就是找不到他。”

  维拉说:“他又折回别墅了吧。”
  布劳尔说:“我们也这么想过,刚刚搜了一遍。当然了,你肯定听到了,告诉你,
他不在,他不见了—彻底消失了,溜之乎也……”维拉怀疑地说:“我不信。”

  伦巴特说.“亲爱的,这是真的。”他顿了一下,又说,“还有另一件小小的事.
食堂窗户有一块被打碎了,桌上也只剩下三个小瓷人了。”



第十五章

  一

  三个入坐在厨房里吃早餐。外面,太阳正在冉冉升起,这是晴朗的一天。风暴己
经过去了。随着天气的改变,岛上囚徒们的情绪也改变了。他们觉得象刚刚从恶梦
中清醒过来一样。危险依然存在,但这是白昼的危险。昨天狂风怒吼时他们象裹在
厚毛毯里动弹不得似的恐惧气氛已经消失了。

  伦巴特说.“今天我们可以在岛的最高处用一面镜子试着发发信号。我希望哪
个在峭壁上游玩的小家伙能有脑子认出sos的信号。晚上我们还可以点起一堆篝
火—只是木柴不多了—他们很可能认为这里大家都在唱歌跳舞,尽情狂欢呢。”

  维拉说.“肯定有入认得摩尔斯电码,到不了晚上就会有人把我们搭救出去。”

  伦巴特说.“天是晴了,海可并没完全平静。多大的浪啊!明天天明之前,他们的-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船是无法在这个岛靠岸的.”维拉叫道.“在这个岛上再过一夜!”伦巴特耸耸肩膀.
“还是面对现实的好!有二十个个小时就差不多了。如果我们能坚持过去,我们就胜
利了.”布劳尔清清嗓子,说道.“阿姆斯特朗出了什么事,这一点我们最好查清
楚。”

  伦巴特说:“呜,我们已经有一个证据,餐桌上只剩下三个小瓷人了。看来阿
姆斯特朗已经不在人世了.”维拉说:“那为什么没找到他的尸体呢?”

  布劳尔说.“说得对。”
  伦巴特摇摇头说,“真他妈的怪—想不通。”
  布劳尔疑虑地说.“他可能被扔进海里了。”
  伦巴特严厉地说.“谁扔的?你还是我?你看见他从前门出去了,你回来在我房里
找到我。我们一起出去找寻他。我又从哪来的时间杀死他,再背着他的尸体在岛上
转?”布劳尔说.“我不明白。可我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伦巴特说。
  布劳尔说,“那支手枪。你的那支枪。它现在掌握在你手里。没有什么迹象表
明它不是一直在你手里。”

  “我说,布劳尔,我们都一个一个搜过了。”
  “是的,你事前把它藏了起来,事后又立刻取回来。”
  “我的傻兄弟,我问你发誓它是被放回我的抽屉的。当我发现它又回到我抽屉
里的时候,我一辈子也没有那么吃惊过。”

  布劳尔说.“你要我们相信这种事!阿姆斯特朗也好,其他某个人也好,到底为什
么要把它放回原处呢?”伦巴特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膀.“我一点也不理解。这是发疯
,世界上最意料不到的事,毫无道理。”

  布劳尔赞同道.“是的,毫无道理。你可能应该编一个更好一点儿的故事。”
  “更能证明我说的是实话,对吗?”
  “我不这么看。”
  “你不愿意。”菲利浦说。
  布劳尔说:“听着,伦巴特光生,如果你是一个正人君子,象你现在装的这
样……”菲利涌郸咏道:“我什么时侠自称为正人君子了?没有,宠实活,我从没这么
说过。”






  布劳尔不依不饶地说.“如果你说的是真话—只有一条方法可行。你拿着手枪
就意味着克莱索恩小姐和我都在你的手心里攥着。公正的方法是把手枪和那几样东
西一起锁起来—钥匙仍然是你、我各一把。”

  菲利浦.伦巴特点着一支香烟,一边喷着烟,一边说:“别在这儿痴人说梦了。”

  “你不同意吗?”
  “嗯,我不同意。手枪是属于我的,我要用它自卫—我得带着它。”
  布劳尔说,“照这样的话我们就不得不下一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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