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可不能让乖乖耀晴受无辜的责罚。
对自个儿亲弟弟下不了手,对入赘的外人就无所谓了,小五立即把棍子递给四哥,小四立即传给他们家气力最大的二哥,颠着"家法",耀祖望着被推出来的江暮,他盘算着是打手心还是打屁股的好。
言茂站了起来淡然道,"算了,下回不要再犯就是了。"转身注目江氏夫妻,"您两位当真要应允了这件荒唐事?"
这次江宸也学乖了,夫妻俩对着言茂无辜眨着眼睛。他们也没办法呀,本来他们都气得都决定了要和江暮断绝亲缘的缘分,谁让言氏一家都表现得这般眼聪目明呢;其外薛钰的话已经讲出来了,他定会请旨为这门亲事指婚;其三,说来也奇怪,江暮居然对耀晴好似颇有忌讳,也算是一物降一物了,大家都把狠话都说到这份上,江暮居然还是不改初衷,江夫人也认了,省得他们不同意,最终把儿子白给言家当伙计使唤。
江夫人轻轻道,"我们两家还是不要为此再争执下去,适才您也听得清楚,这位薛王妃少有说话,一旦出言却是绝不会收回的,到时懿旨一到,毕竟被逼就很难堪了,您是再聪明不过的人,江氏真的必须明天要离开,"
对江氏强调明天一定要走,这话这引起了言家相当的注意。 既然胳膊拗不过大腿,审时度势下,言家已将界限放低到这般地步,这江氏怎得还这般焦急?这样有违常理,若是一个月后,薛钰真请得来懿旨,按旨办事那也好削去些两家尴尬。何况,言家还盘算着那王妃口头上承偌的旨意是不是当真,要是拖延了,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再想些主意来搅局。
对江氏一定明天要走,言家坚决不同意, "关乎孩子终身大事,哪能这般草率!"言茂严正拒绝。
都到了这份上,言茂还要拖延?江宸懒得跟言家折腾了,要不是如今两家在一条船上了,他都想揍言茂了。
面对言家又要撒赖,江夫人对应有术。她起身向言茂轻福,轻言细语,"您的话只要为人父母都该体谅,我们也是身为父母,岂能不晓得?不过,希望您能听我们解释,若是先生听了我们的解释后还是不肯谅解,那另议,可否。"旁观一天了,她看得很清楚,对付言家绝不能以势相压,而是该放低姿态,顺着毛捋。她现学现卖,学着言茂对付永固王爷的办法一恭到底,在情理和法度上让言家挑不出毛病。
看着一直江夫人出来说话,言茂连忙客气回礼,言家兄弟也连忙放下筷子跟着起身,这位夫人自出现以来对他们一直很照顾,这位夫人对杨氏尊重有加,还为庙里捐了不少香火钱呢。
江夫人看着有礼的言茂,轻轻道,"实在不是江家一意孤行,确实事出有因。枫晚是江氏的嫡长子,因为身为嫡长子的枫晚未婚,枫晚那几位姐姐都延宕了花嫁之期,咱们就是急着在这个月把枫晚婚事办了,那是因为"江夫人探身倾前大有为难之意。
顺着江夫人神秘神色,言家兄弟都凑近了侧耳倾听其中缘由,小六一下子凑到最前面。
江夫人细声道"枫晚的姐姐肚子里有了,都快看出来了,若是再耽误两月,要是被人瞧出来说道出去,岂不葬送了两条人命!原因就是这个,希望言先生请务必理解我们这些当父母的苦心。"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呀。
听着夫人巧言应付言家,江宸和江暮盯着慈眉善目的她深有感叹,江暮对这边的谈论再无上心,继续为听得入神的耀晴喂饭。
这边还在继续着人生的苦恼,言家父兄沉默了一下,得体地不去再纠葛女子私情这样的话题了,埋头吃菜,五味斋的几道招牌菜可不是轻易吃得起的。注视着言家反应的江夫人颇为感叹,这言家真是位异数,单是对女子这份态度,就非一般。
等一下,言茂抓住了个话柄,放下筷子,扬起眉道,"夫人,您话中意思,江暮已有定下婚约的女子了吧?"
"没有,绝对没有!"江夫人态度坚定,"我们江家在北方还有点名气,想嫁枫晚的女孩儿多了去了,我们江家还没有看在眼里的。是我们念及女儿的清誉,强行逼着枫晚要他随便点亲。"
看着从未见过这般神情圣洁的夫人,此刻江宸终于想起他们夫妻急着来的真实原因了,看着,想着,他的脸色青白交替起来了。耳朵听着江夫人细谈家里难事,言家都没忘了扫视江宸的脸色,江宸变幻不停的脸色他们看得都很清楚,江夫人的说辞立即得到言家的认同。
听着夫人的话语,江宸打心眼里尴尬,对,他们江家在北方是很有名气,北方世家都很给面子,不过在那些世家子弟眼里,为朝廷眼目的江氏和暴发户等同;还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与江暮定下婚约的女孩儿总是在未过门就逝去了,早先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次数多了,江暮克妻恶名也就在北方家喻户晓起来,再加上这几年江氏声名凶横,北方稍有点家道的人家,根本就不肯和他家结亲,年初好不容易找着一个八字相当的姑娘,他家花了不少力气硬是下了聘,就赶着术师算的吉日吉时办了,那所有贴子都散发出去了,就是在这节骨眼上,枫晚却私跑到这南方来要悔婚,他们夫妻赶来的半路上还得了报告消息,那姑娘在家族默许下私逃,被预先守着的江家侍卫逮了正着,他们正是怕夜长梦多,才会亲自赶着来逮儿子回去的。至于家里女儿肚子大了,那就没那回事了。
此时,江宸总算想起来自个儿儿子是个烫手山芋了!亏得言家不晓得,可好,万幸!江宸很快调节了心情,这门亲事,他全然同意了。
对江夫人话无法驳斥,言茂很识时务的不再多言,搅合的闹剧该收场了。言家人是看着别人眼色长大的,该见好就收了,不然,真弄得人家烦了,将来就得不偿失了。言家顺应的也快,那就入赘吧,反正不应也不成,趁着江氏有求于他们,他们还是借机多加条件吧。看着江宸一眼,那贤德的永固王对他们如此维护,这江氏究竟是怎么样的人家?言家父兄们都很想知道。
初步达成协议,先入赘,后办喜事,细节尚需要仔细推敲推敲。
第 20 章
厅里面,一边开吃,一边为具体细节打打口水战。相比于两家人互有盘算,另外一角的江暮和言家耀晴的气氛就相当和乐了。闪动着眼睛,小六笑着,刚才江暮一直向他许诺,回北方后把家里银子全部找出来之后就带着他去天下玩去,这人真有意思。
见着小六居然笑得这般不争气,小五伸手夺过小六面前喜欢吃的水嫰嫰的鱼丸子一个劲往自己碗里拨。不满五哥抢走自己最喜欢吃的丸子,小六舞着筷子和五哥交战,刹时,饭桌上武斗开始,不时还插有言家小四的参与助阵。看着言家这般作为,这就是言家的家教?江宸冷瞄事不关己的言茂。
就在江宸递眼色间,交战激烈的饭桌战场上冷不防多了一双筷子,它一下子夹走了小五、小六抢夺的丸子,眼睁睁的,那丸子落进江暮的嘴里去了。江暮面对大众的目光解释道,"我想尝尝耀晴喜欢的味道是什么,好像不怎么好吃。"
对想要看到的,言茂眼睛一向很亮。江暮的作为就是江家的礼数?言茂飞眼扫向刚才向他挑衅的江宸。隔着一张桌子,两个男人又开始用眼神较量起来。
一张大圆桌的直线隔阂还是撇不开两个家主的争斗,一旁伺候着的珍娘再怎么刻意忽略,也还是觉得别扭,作为江宸的夫人,江夫人实在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此刻她心理很微妙,特别是刚才永固王和薛钰他们来过,看着这种情况更是备显诡异。§§網§文§檔§下§載§與§在§線§閱§讀§
两家家主一边暗斗较量着,另外一边彼此也为不争气的孩子上火,花窗外噗噗声的笑声又在一个劲的响起。
一直在中立的言家老三起身推开半扇花窗,看着这位据说还是京城贵族大家公子,全无半点气质可言,言耀辉看着还赖在窗棂下窃听笑个不停的青衣青年,淡然道,"您也算是大家公子,这般听壁根的习惯是不是该收敛收敛?"也是,就算是监察听壁根,也请专业一点好不好,他们究竟干什么了,让这人笑成这样?江宸扫了那边一眼,这人是不是被江暮故意点了笑穴了?
看着花窗内在言家算是最正常的言家老三,萧泓想起第一次暗听,那天言家书僮扯着脖子大喊"三少是最心软的!是最心善的!是最可亲的!是最温柔的--",不免仔细看向眼前的言耀辉,灯烛背光中看不清言耀辉的面目,只是那清透的眼有着漠然,那淡然的神色看得萧泓颇为尴尬,这听壁根的习惯确实不是君子作为,干咳了一声,转过花窗,他进来了,外面还挺冷的。
里面吃饭闹事两不误,外面相对而言就清冷了不少,春天的夜晚凉气很重,厅子外花墙下有些人很没好命的在露水下待着。
板着脸,薛钰在适才这俩夫妻站着的地方站着。前厅的仆人忙碌穿梭递着精美丰盛的饭菜,隐约还听得厅堂那边传来萧泓失控的笑声,想必会谈很是愉快。
永固王拱着手在薛钰身边陪着不是,林红叶居然过河拆桥,这江家待客的态度真是差劲。刚才这两口子说送他们出门,可一出院门夫妻俩就躲在墙根下商量事儿,知晓林红叶和江宸多年关系不善的他们也识趣,也就自己寻门出去,远远就瞧着门外好多人把这边包围地一圈圈的,那江氏的侍卫在院门外拉开拦了好几道,瞧那样式非得出去的话少不得惹上些说辞和麻烦,刚才被言家父子冷言警示了几句,他也正郁闷着呢,不想再进去凑这份热闹,可这外面待着也够冷的。
在他们身边小心穿梭的侍卫进进出出,得以确认,外面确实是言家小子们的外公来了。
对上王爷询问的眼神,陪同着王爷的吴源很识趣,立即为王爷分析,"此公是商人,有‘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的商人本质。"
好像又有热闹可看,永固王爷立即携着薛钰往厅子里奔去,赶紧借着看热闹的由头找理由回去吧,夜里的风刮得好冷,肚子又饿。其实,他也是很为难的,他一点也不想和对他以讽喻意的言茂再碰面,可也总不能就这样一直待在外面吧,要他们进门房坐会儿那种丢面子的事情,薛钰可不愿意。
再次热情造访的永固王爷一进了门,心就碎了一半。烛光通明的厅子里,江氏的仆拥们已经把桌面收拾干净了,当家主母林红叶正吩咐一直伺候着的赵魁去请孩子姥爷来呢。
看着再次光临的王爷夫夫,大家一起递上不解的眼色。面对一堆‘怎么又来了'的眼神,永固王爷正义凛然,"本王思量来去,还是觉得不妥就回来了,这婚事还是本王来亲自操持吧。"
无论是江家还是言家都对这位没有为他们家长作想的王爷没什么感情,既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