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泽旧事之一 锦阳篇》作者:priest_第5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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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花了,这就是离死亡最近的人。
  奇怪,冉清桓有些困惑,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见这孩子的眼神,虽然惶然却没有那种发自心底的恐惧,可怜,但是不空洞,过于亮了些,几乎在那一霎那,他就能确定这孩子绝对不简单,但是——究竟是谁派来的?这么小的孩子,完全不够火候,而且身在自己身后的樱飔的视线刚好被他挡住,怎么会那么早就知道这是个小杀手?
  一个念头划过他脑海,对方已经出招了,这孩子,可能和樱飔的身世是有些联系的!
  这时一双手臂牢牢地抱紧他,郑越把他若有所思的脸强按在自己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语儿不怕,我在,没事了……”冉清桓一愣,才想起自己现在应该表现得是惊慌失措,而不是面无表情地在原地发呆,他有些汗颜自己果然不是个好演员……尤其还是这种和本人相差太远的角色。
  已经回过神来的侍卫们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把小女孩五花大绑,方若蓠从她嘴里搜出了毒药机簧卸下来,合上她的下巴,带到郑越面前。
  郑越温柔地安抚“情语公子”的动作和脸上冷却了一样的表情对比鲜明,他看着女孩的眼神像看一个死人:“你是谁派来的?”
  小女孩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冷冷地一笑,声音还带着奶气:“锦阳王殿下,要你命的人可多了,你问出这一个有什么用?”
  “小小年纪怎么这般狠毒狡猾?!”方若蓠皱着眉看她。
  小女孩清秀的眉一扬,露出一个天真的笑靥:“姐姐谬赞了,我杀个人都会失手,更不用提毁尸灭迹了,哪里狠毒狡猾了,惭愧惭愧,实在学艺不精。”
  旁边一个侍卫挥手打在小女孩脸上,娇嫩的小脸立刻肿起来,女孩冷冷地回头瞪着他,琉璃似的眼睛里波澜不惊,却有种惊人的狠厉与怨毒,饶是上过战场的卫兵,亦不禁心里一颤,扬起手一巴掌又要打下去。
  “王爷,不要!”冉清桓抓住郑越的衣襟,这回他微微长了点记性,意识到自己直接发号施令是不大合身份的一件事。
  “住手,没看见语儿不高兴了么?”郑越懒洋洋地吩咐。
  冉清桓走到女孩面前,微微俯身,静静地看着这个孩子:“几岁了?别这样,好好回答这些叔叔的话,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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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孩睁大了眼睛看着冉清桓,笑得阳光灿烂,露出两颗换牙的牙洞:“美人哥哥,你说话算数吗?”
  冉清桓让她噎了一下,只得无奈地回头看郑越。
  郑越邪邪地笑笑:“你过来亲我一下,这小鬼就归你了。”
  冉清桓眼角不动声色地抽了抽,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上用眼神威胁他:“你差不多一点。”
  郑越笑得跟个大尾巴狼似的,根本不理会他的警告。
  冉清桓慢慢地站起来,风情万种(其实是咬牙切齿)地挪到郑越跟前,被无良王爷一把拉到怀里:“语儿,怎么激动地站都站不稳了?”
  冉清桓四下瞄了一眼,确定没人看到他的脸,于是有点阴险地对郑越笑了笑,他把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微微用力地捏起了郑越的下巴,充满调戏的意味地欺下`身,轻轻地在郑越唇上辗转一番,末了,还仿佛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满意地看着郑越呆住了,被欺压了这么多天,总算扳回一局。
  当然这些小动作是没人看见真相的,莫舜华方若蓠李野目瞪口呆地望着冉清桓,觉得自己的下巴就要服从万有引力掉下去了。
  冉清桓眉开眼笑:“王爷可满意?”一抖袖子站起来,来到小姑娘对面,“现在说话算数了。”
  小女孩眨眨眼睛:“我也要亲亲,美人哥哥亲人家一下,人家就回答你一个问题好不好?”
  冉清桓微微垂下眼帘,挡住里面一闪而过的光,他轻吻了小女孩的额头一下,笑咪咪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我叫蝴蝶亭,七岁了,美人哥哥身上好香哦,像梅岭姐姐一样香!”
  蝴蝶、梅……冉清桓再吻她一下:“你是谁家的孩子?爹娘是谁?”
  小女孩闻言一愣,大眼睛转了几圈:“亭亭是师父的亭亭,没有爹娘。”
  “有亲戚在世吗?”
  小女孩装傻充愣地歪着头看他。
  行了,没什么好问的了,该知道的都有数了,冉清桓叹了口气,接着又问了几个比较无聊的问题,比如“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行刺”之类的废话,以显示他只是同情心泛滥,压根没有什么有水准的问题,当然,小女孩也配合地满嘴跑火车。
  见他直起身来要走,小女孩问:“美人怎么不问啦?我还想要美人哥哥亲亲呢。”
  冉清桓伸手揉揉她的头,不经大脑地回了一句:“哥哥口水都干了,回去喝杯茶……”
  ——完了,刚营造的哀怨小白脸形象又遭到了致命的打击。
  谢青云忍不住淡淡地笑笑:“情语公子真是风趣。”
  冉清桓差点一头撞死。
  
  小女孩蝴蝶亭被严加看管起来,冉清桓趁夜开始寻找失踪了一天的樱飔,悄悄问了好几个人都说不知道这丫头去向,最后他只得去敲了方若蓠的门——女人之间,到底是亲近些的,虽然这两个都不是太正常的女人。
  木门许是年代久远了点,被他轻轻敲动的时候,门栓居然自己滑了下来,冉清桓一个没留神,把门扉给敲开了,里面立刻一声惊叫,一束水花直扑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狼狈地退了两步,赶紧又把门掩上,“我可什么都没看见,真的,什么都没看见,你说你这大冷天的,没事洗什么澡啊,不怕着凉啊?”
  “滚!你冬天不洗澡,色坯?!”
  “不是,我就想问你看没看见樱飔,”冉清桓委屈地背对着门,“哪知道你没穿衣服啊?”
  “她死啦!你他妈洗澡还穿衣服?!”
  “得得,我惹不起您,慢洗。”冉清桓开遛了。
  待他回房以后,才发现害他勇闯美女洗浴现场的罪魁祸首正低着头坐在郑越对面,一脸阴郁,樱飔见了他,勉强笑笑,平日里少女的娇俏荡然无存,她的眼睛有些冷厉,带了抹不去的霜意。郑越指着他几乎全湿的前襟:“你怎么回事,干嘛去了?”
  冉清桓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刚才经过河边,有个小狗扑腾我一身。”
  河水冻得都能过马车了,还小狗在里面扑腾……
  郑越无奈:“赶紧进去换身干的,留神冻着。”
  冉清桓应了一声,随手安抚性地拍拍樱飔,一会儿从里面换了身衣服,怀里抱着暖炉找了把椅子坐下,等着两个人开口。
  樱飔叹了口气:“我以为他死了。”
  “孤也是这么想的,那种情况,谁都想不到他还可能活着出去。”
  “你们说谁呢?”冉清桓插了一句,看了看两个人脸色实在难看,“姓名,年龄,性别,婚否,身高,体重,三围……”
  郑越掴了他一下,浮起一丝笑容。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什么,我怀疑那个变态压根就没有那么正常的东西。”樱飔抽了下鼻子,有点疲惫,“就像是个幽魂……不对,是恶鬼……”她略微打了个寒噤,冉清桓从来没有看到过樱飔那样忌惮的表情,不由愣了愣。
  “那……这位半死不活的仁兄怎么称呼?”
  “花仙。”樱飔面带厌恶地说,“他自称花仙。”
  “女的?”△△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太监。”
  冉清桓刚入口的茶喷出去了,做痴呆状:“变态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樱飔被他耍宝逗得微微一笑,多少恢复了一些人气,她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平淡地说:“却是个绝代高手,我便是师承与他的。后来被我和小王爷设计,还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
  “等,他不是你师父么,为什么要杀他?”
  樱飔嘴唇有些发白。
  郑越接下话茬:“那个妖人是樱飔的杀父仇人,而且……实在是个灭绝人性的疯子,不得不除。”
  “蝴蝶亭一出手我就知道是他。”樱飔咬着牙,“我就知道是他,每个弟子的名字里都有某种花——我能杀他一次,就能再杀他一次!”
  “你先别激动。”冉清桓站起来倒了杯水塞到她手里,“听听我怎么想。”他慢条斯理地在房里踱着,“第一,那个人妖大叔应该已经没有能力亲自动手了,如果他真的没有死的话,否则最简单地就是直接杀过来,这三千人在他眼里,说不定就跟白菜一样。”
  他点了点郑越:“你是白菜心。”
  “你才白菜心呢。”郑越笑,这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让人舒心地笑出来。
  “我也就是一白菜帮子;第二,人妖大叔其实不想要我们中任何一个人的命。”这是关键的,他直接坐在桌子上,“蝴蝶才多大?七岁,我不嫌寒碜地说一句,就她那两下子,我都应付得了,况且她那么主动地坦白从宽,简直就是等于跟我们自报家门,为什么?”
  “为什么?”郑越皱皱眉。
  “这个,我也没想出来。”冉清桓嘿嘿一笑,郑越骂了句什么,一脚踢在桌子腿上。
  “嘿,你怎么那么暴力啊,我这不是没说完呢么。”冉清桓被他踢得蹦起来,“而且,根据你们说的情况,以及他敢于自称‘花仙’的变态程度来看,那人妖要是想报仇,一定是想让对方生不如死,所以,生命危险系数暂时不高,说说吧,他比较恨你们俩谁。”
  “我。”
  “孤。”
  冉清桓翻了个白眼:“你们俩瞎抢什么,名额又没限制——不过郑越,我觉得他这个行动很可能是为了对付你。”
  “荣幸之至。”郑越苦笑。
  “为什么?”樱飔问。
  冉清桓敲了她一下:“因为你比较二,真要对付你,人家用得着浪费这么多脑子弄出这么一个我们三个臭皮匠凑一块儿都看不到结局的事故来么?”
  “去你的。”樱飔打飞了他的手,却不得不承认,他分析得有道理。
  “那么一个孩子能有什么用呢?我们当中貌似没有恋童的,我能想到的就是利用她的身世。”冉清桓皱皱眉,“所以问了第二个和第三个问题,结果那丫头给我装傻充愣,一点提示都没有,我就忽然有个想法——花仙有可能是吕延年找到的人,但是并不一定真的有心帮老头干活,所以,蝴蝶的身世很可能是跟洪州某位大人物有关,但是到这里,我就完全想不通为什么了。”
  “他为什么不帮吕延年?这不是个大好的机会么?”樱飔追问。
  “有两个可能,其一,他现在没有那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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