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居然还这么用功!”
她原本以为钟霖润不过徒有其表、顶多再能说会道一些,此刻顿时对他刮目相看,
笑着说:“可惜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法学经典吃透了,方便面却没吃透。”
钟霖润黑长的眉毛向上挑了挑,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孟思瑶:“说实话,你
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外表有简单的笑容,但内心比较忧郁的那种女生,没想到你还
挺风趣。”
孟思瑶觉得心上的那份重压似乎轻了一些,索性和钟霖润“胡搅”到底:
“谢谢你的直率和夸奖,说我笑容简单、多愁善感、表里不一的人你不是第一个,
肯定也不是最后一个,但不要忘了,《红楼梦》那些女生里,就属多愁善感的林
黛玉最会搞笑的。我还差着远呢。”
“既然你自己也承认了,我就不妨再直率一回,你这会儿虽然在说笑,但气
色很差,希望你注意身体。”
孟思瑶暗暗感激,实在很难得,他并不追问我为什么会“气色不好”,毕竟
不是娱乐记者出身。于是她笑着说:“你的方便面也凉了,请你先用微波炉吧。
我这碗饭菜放了两天,想要吃了不拉肚子,且得多加热一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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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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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 恶梦未央
靠着大口大口地喝咖啡,孟思瑶才高效地度过了一上午,在董事会面前对新
项目的宣传策划侃侃而谈,全然忘却了自己的正式职务还不过是个小文案。
负责市场的副老总亲自提出让孟思瑶越级向董事会直接汇报,全然出乎意料,
这突然受赏识的难遇良机,没有理由不去紧紧抓住,偏偏这个时候生活如此颠簸。
上班后孟思瑶一直在告诫自己,不能让任何事扰乱了正常的工作。
午饭的饮料还是咖啡,否则,只怕连手机的铃声也听不见。
一条短信出现手机的液晶盘上,四个鲜红的字:
伤心至死
她险些松手任手机摔落在桌面上,好在她很快看清来电的是常婉,这才定了
定心,立刻打去电话讨伐。
“婉儿,臭丫头,你是不是想吓唬我?”
常婉几乎是哭着说:“我是说真的,和那个混蛋说白白了,难过死了。”常
婉从高中起开始恋爱,换过的男友比换过的手机还多,但每次都特别认真投入,
失恋一回,伤心一回。
“那你也用不着用那四个字表达痛苦啊?把我吓的!今晚一起吃饭吧,我安
慰你。”
上了“轮回”酒楼的旋转楼梯,远远看见常婉低头坐着,眼圈红红肿肿的。
看来这次她又是真的动了情,无可救药的小女孩子。
我这么想,是不是太世故了?其实,我不也苦苦盼着一段美好感情的降临?
脑海中隐隐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可能是他,走开!
孟思瑶努力想将那个身影挥去,回忆这几年的经历,是否有个特别值得深爱
的人,可以占据自己的心?想来想去,冒出来的还是那个和自己初恋的人。这个
年代,一切都深深打着物欲横流的烙印,找一份真爱比摆脱那些恶梦还难。
怎么又想到了可恶的恶梦!
“怎么了?你看上去好像比我还痛苦似的!那个笑容可掬的瑶瑶去哪儿了?
我可等着你来安慰我呢!”常婉嗔道。
孟思瑶忙说:“没什么,公司里压力比较大。”
“你别骗我,难道……”常婉已确确实实成了孟思瑶最知心的朋友,承受着
她的喜怒哀乐。
孟思瑶不再隐瞒:“是的,她又来找我了。我本来就觉得靠换房子来躲避恶
梦是绝望中的下策,昨晚见到的,更是彻底粉碎了我的希望。袁荃聪明一世,为
什么当初偏偏支持怂恿我换房子?换房子又怎么可能解决问题?”
“那你打算怎么办?”常婉虽然很贴心,却是最缺主意的那种女孩子,这也
是为什么恋爱总“走眼”的原因。
“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再换房子吧。我只好硬着头皮挺着,希望时间能治愈
一切。”
常婉低着头想了想:“最关键的是要反复告诉自己,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你
是单纯无辜的,不过是一些巧合,一些不幸的巧合。”
孟思瑶感激地点点头:“好了,该说说你了。”
“别提了,这些人总是那么没谱。直到我翻脸,他才招供说……你猜怎么样,
居然和上回那个混小子说得一样,说总觉得我是个可爱的小妹妹,打扮是够时尚,
但气质上,不够……不够性感,不够复杂。这些人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常婉气
得眼泪又出来了。
服务生走来问孟思瑶想喝什么,孟思瑶没心思一醉方休,只要了杯燕京啤酒。
然后静静地听常婉唠叨那段失败的恋情。
不知什么时候,啤酒杯已经在她手边。向常婉安慰一番后,她的确觉得渴了,
端起酒杯啜了一口,顿时大觉有异。
到口的啤酒,怎么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她低头看去,本该是承着金黄色啤酒的酒杯里,尽是深红的液体!
她惊叫一声,啤酒杯从手中落下,打翻在桌面上,雪白的桌布上登时殷红一
片。渐渐的,眼中的那片殷红化成四个大字:
伤心至死
孟思瑶觉得喉咙仿佛被一双手紧紧卡住,想惊叫,却发不出声音,连呼吸都
变得艰难。
“瑶瑶,你怎么了?”常婉吓呆了,良久才问出一句话来。
“你看到了吗?血……”孟思瑶努力地开口。
“什么血?”
孟思瑶叫了声:“领班!”又回头想去找刚才给她拿酒的服务生,却又惊呆
了。
只见邻桌一个服务生,正在用一个长嘴茶壶,为那桌食客倒茶。茶水从长嘴
中激射而出,精确地落入小小的茶碗中。
但让孟思瑶无法相信自己双眼的,是那茶水的颜色,鲜红似血!
飞流的“茶水”开始无视茶碗的存在,溅在雪白的桌布上,那服务生像是一
名表演中的书法大师,肆意挥洒,桌布上现出四个血字
伤心至死
而那服务生苗条纤细的背影,越看越熟悉。孟思瑶如坐针毡,不由自主地站
了起来,又不由自主地向那背影走去。忽然,那服务生猛地回头,一张苍白的脸,
额头搭着一缕湿湿的黑发。
正是乔乔!
孟思瑶发出长长一声惊叫,掉头匆匆奔下了楼,耳中听见常婉的叫声:“瑶
瑶,你等等,你怎么了?”
一路上,孟思瑶的心都在狂跳,脑中一遍遍地闪过刚才那触目惊心的场景,
那慑魂夺魄的四个字。
伤心至死!‖‖
幻觉,一定只是幻觉。手机里,常婉证实了刚才孟思瑶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妄
的想象。为什么会这样?似乎变本加厉了。大概是袁荃的死、那张伴随水晶球到
来的风景照、商小曼的兴师问罪,种种刺激,使自己魂不守舍。
“是这儿吗?”出租司机停下了车,回头问道。
孟思瑶这才省过神,说了声“不好意思”,飞快地付了钱下车。
的士刚刚开动,孟思瑶就觉得小路另一的边大树下、灌木间,似乎有一双眼
睛盯着自己。
她一直认为自己有很强的“第六感”,相信真的有人在窥视。她缓缓走向那
双若隐若现的眼睛,才发现,其实什么都没看见。又是幻觉吗?灌木的树叶忽然
发出了一声轻微的“簌簌”声。
她忙转身奔到小楼门口,颤唞着手开了锁,冲了进去,将门紧紧掩上。楼道
里没有开灯,她背靠在门上,在黑暗里喘熄。
这时,她感觉,这一团漆黑中,似乎不止自己一个人存在。
她凝在原地,不敢动一下,也不知该怎么办。
双眼很快适应了黑暗,依稀可见厨房和客厅相交处立着一个黑影!楼外,出
租车掉了一个头,些许车灯光透进窗,那黑影的身边隐隐有光芒闪动。
好像是把刀!
孟思瑶恨自己因为心事重重,连最基本的随机应变都丧失了,深深吸了一口
气后,将门厅的灯拧开。
厨房里,一个黑裙女子默然站着,正是郦秋。她右手拿着一把小刀,左手拿
着削了一半皮的苹果。
“是你!吓死我了!”孟思瑶软软瘫倒在门厅里的小沙发椅上。
“你进门来怎么不开灯?”郦秋反问道,她的眼神有些异样,似乎看出了什
么。
孟思瑶心中疑云升起:“我还奇怪呢,你怎么黑灯瞎火里削苹果?”
郦秋淡淡地说:“我的眼睛对光线过分地敏[gǎn],厨房和门厅里的灯,对我来
说,都太亮。我在黑暗里做事儿习惯了,削苹果是很机械的运动,我根本不用眼
睛看就可以完工。”
孟思瑶仍觉蹊跷,但也不好再问什么,勉强笑了笑:“真的嘛,难怪你总穿
黑色衣裙呢。”
“还有我那些墨镜,一准儿比你的皮鞋还多。”郦秋继续削着苹果,果然,
她眼睛只是盯着孟思瑶,根本不往苹果上看,而苹果皮照样一圈圈地垂落。
孟思瑶的猫儿Linda 听见主人进了楼门,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窜到孟思瑶
的怀中撒娇。孟思瑶这才觉得踏实了许多。
郦秋缓缓走上前,双眼仍凝视着孟思瑶:“小孟,我看你脸色很不好,是不
是到这么晚还没吃饭呢?要不,把这个苹果先拿去垫垫吧。”
从酒楼逃出来,的确粒米未进。孟思瑶犹豫了一下,见郦秋一片诚意,便笑
笑说:“好吧,那就太谢谢了,我真的忙到现在,还没吃上饭呢。说实话,我住
进来这么久,咱们这四户,一个比一个忙,彼此好像还没热和呢,要不回头定个
日子,我请你们吃饭,正好可以交流一下,都是同龄人,一定有很多共同语言。”
她内心知道,自己想尽快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