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黄药师”和“乔乔”、“圆圆圈圈”、“毒女刁蛮”,竟然都
来自同一个IP,毋庸置疑,也是通过代理在上网。
张生几乎动用了他的所有法宝,查清他们都是来自一个已经过期的匿名代理
服务器,即便这代理服务器尚在运转,除非它将来者连接申请时登录的IP储存在
技术信息中(又称“头条”),要想知道代理服务器后隐藏的真实IP,会比登天
还难。
遇到解决不了的计算机网络问题,就只好换上非计算机网络的脑袋来想。很
明显,既然“黄药师”拥有或者盗用了孟思瑶三个好朋友的QQ,他一定和孟思瑶
以及三个去世女生熟络,说不定,就是她们的“圈里人”。
他又拨通孟思瑶的手机,仍是没人接。她怎么了?不是急于知道自己分析的
结果吗?他又打电话到孟思瑶的公司,接话员说,孟思瑶今天没来上班,请病假。
不对,早上,她在手机里说,正在去上班的路上。怎么突然请了病假?她家
中的电话也迟迟没有人接。
看来只好打另外那些房客的主意了。通过《清江晚报》娱乐版的编辑部,他
在电话里找到了正在北京采访的郭子放。
“你不知道吗?我们同住一套房子的那个律师被一辆车子撞成重伤,瑶瑶一
定在医院守护呢,你知道的,他们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郭子放的声音显
得很沉郁。
“哪家医院?”
“好像是七院……你号称是她的朋友,人在江京,却怎么比我这个在千里之
外出差的人知道得还少?”郭子放嘲道。
“谁让你是记者呢?不过……有些方面,我知道得绝对比你多。有空儿可以
采访我。”张生不甘示弱。他挂了电话,直奔江京市第七人民医院。
钟霖润的主治医师谢逊说这次被撞事件似乎是一起恶性案件,公安局已经在
调查,而孟思瑶自午后离开医院,本来说是要尽快返回的,却始终不见身影。
张生觉得心里有些忐忑,不祥的预感接踵而至。如果今晚还是联系不上孟思
瑶,就必须报警。
冰凉的水中,孟思瑶知道自己的生命已将至尽头,否则,她不会在一片混沌
中看见清晰的四个字:
伤心至死
那是刀尖滴下的血,滴在水面上,化成的四个鲜红的字。
袁荃、乔乔、小曼,她们离去的时候,是不是也曾看见这四个字?
现在,唯一缺的就是穿雨衣的死神,他的到来,可以宣布我的死亡。
她虽然知道抵抗已经毫无用处,仍是用尽全力,抓起水底的一块并不大的石
头,向上掷出。刘毓舟被水花一惊,闪头躲过那力道并不强劲的石头。也就这一
瞬间的迟疑,孟思瑶好像看到了什么。
这时,她看见了死神,在刘毓舟的身后,一个穿着长雨衣的黑影,帽子竖着,
形成高高的尖顶,脸没在黑暗中,看不见面容。
“哗,哗,哗”,死神趟着水一步步走来。
刘毓舟正准备继续攻击孟思瑶,耳中传来了一阵水声,“哗,哗,哗”。
他惊恐地回过头。昏暗中的所见让他更为惊恐。
QQ上,“妖妖”不止一次提起了这个穿着长雨衣的人,一次次出现在死亡现
场,她称之为“死神”。一直怀疑就是上回在新裳谷游玩时遇见的老者,但他坚
信,眼前这个人不但更高更瘦,而且更带着死气。
当之无愧的死神。
哗,哗,哗。
死神似乎并不急于制止这场杀戮,他不紧不慢地走向刘毓舟,他甚至更像要
参与这场杀戮。
哗,哗,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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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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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的裁决
哗,哗,哗。
死神越走越近,头微微低着,仍旧看不清面容。刘毓舟终于忍不住扑上前,
举刀欲刺。死神忽然扬手,宽大的雨衣下,挥出了一条粗大的铁链,正砸在刘毓
舟执刀的手腕上。刘毓舟一阵剧痛,几乎可以断定腕部或前臂附近发生了骨折。
“啊”的一声惊叫中,刮刀已经没入黑暗中。
而骨折还在继续。
死神再次挥动铁链,狠狠砸在刘毓舟的膝盖上,紧接着又一下,砸在他的小
腿上。
剧痛接着剧痛,骨折接着骨折,刘毓舟跪倒在水中。
这是我的死神。
“你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死神开口了,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绝对不
是劝众人回头的那个老者。
“你亵渎死者,杀害生者,都是为了那一点小钱小利。”
“小钱小利?你老实说,这辈子见过这么多的钱吗?”刘毓舟忍痛还嘴。
死神冷笑了一声:“那位姑娘放钱到棺材里已经至少有一个月了吧。我连去
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就等着你来丢丑,让我见识人性的又一罪恶面。”
刘毓舟痛得已经汗湿了全身,艰难地喘着气,叫道:“你为什么不干干脆脆
杀死我?为什么把我的骨头都打碎?让我再也动不了?你是不是有折磨人的爱好?”
“我倒要问你,是不是有折磨人的爱好?如果你自己不清楚,可以问问这位
姑娘,她是不是认为你有折磨人的爱好。”
孟思瑶想起自从“乔乔”在QQ上出现后,幻觉、失眠、恐慌,如同家常便饭,
还有那些跟踪、深夜的破窗而入、四处奔波,可不都是一种折磨?她想到这些,
忍不住说:“刘毓舟,也许你只是想达到你的目的,但你的手段真的很残忍。”
雨衣人不再理会刘毓舟,走到棺材前,抚着棺盖一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
天,我早该将你转移走的。没想到那女孩子会有那么聪明,把这里变成了利欲熏
心的焦点。”他边说边将那个打开的密码箱关紧,然后将四个密码箱和箱下垫的
木板逐一取出,随手扔在水中。然后展开那块金黄的锦缎,将棺材中的尸骨仔细
地包起来,又用绳子扎紧,背在了肩上。
自始至终,他的脸都埋在雨衣帽的阴影下,从孟、刘两人的角度无法看清。
刘毓舟试图挪动身躯,但他稍稍一动即痛入骨髓,愤然道:“你到底要把我
怎么样?!”
雨衣人不作声,似乎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但孟思瑶知道,刘毓舟已经不可能
再有任何力量上的优势,甚至,可以任自己宰割。
除非,雨衣人是自己的死神。
哗,哗,哗。死神趟着水,一步步向孟思瑶走来,因为背着手电的光线,他
的脸依旧在一片黑暗中。
孟思瑶觉得呼吸有些艰难,是恐惧?还是那股厚厚的雨衣也遮不住的杀气?
她似乎能看到,死神的眼睛向她射出怨毒的光。
这怨毒眼神似曾相识,比那晚林芒的眼神更怨更毒。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不屑于对刘毓舟下杀手,为什么却对无辜的我如此
仇视?
哗,哗,哗。のの網の
孟思瑶想逃,明知逃不脱,她还是挪动了双腿。忽然又止住,与其被追杀,
不如看清他神秘的模样。
死神已经和孟思瑶近在咫尺,停下了脚步。昏暗中,还是看不清脸。
“你为什么不逃?”死神似乎对这个游戏的参与者有些失望。
“你觉得有用吗?”孟思瑶不知从何处来的勇气。
死神沉默良久,从喉中发出一阵古怪的声响:“你终究还是要死的,你知不
知道?不过是时机未到。”
“为什么不是今天?”
“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有多大的区别?”
“你下手吧,但我希望看清你的脸。”死神微微一震,他是否“动容”?
“不用我动手,你自会伤心至死。”这是死神说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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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造杀孽
起风了,阴云四起,似乎转眼就会有大雨滂沱。
孟思瑶艰难地走了一路,因为虚弱,停停走走,总算到了步街梁前。偶有劲
风吹过,那一米宽的石梁在虚弱的孟思瑶眼中,细如丝绳。或许此时此刻,这并
非是最佳的下山路线,但孟思瑶知道,这毕竟是条捷径。她不愿在这个山上多呆
一刻。
霖润,你怎么样了?醒来了吗?好想立刻见到你。这个念头给了她陡然而生
的勇气,她缓缓走上了石梁。
又是一阵劲风刮至,她觉得自己摇摇欲坠,赶忙蹲下`身,扶紧了石梁壁。
她又走出了几步,心头忽然一紧,隐隐作痛,也许是刚才过石梁时太紧张了。
深呼吸,放松,闭目养神。但她无论怎么调节,心口却越来越痛。
她停下来,坐在一块岩石上大口喘气。
“哈哈,我该得到的都得到了,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一阵歇斯底里的大
笑从身后飘来。孟思瑶转身看去,大吃一惊,甚至忘了心口的疼痛。
只见步街梁的那端,现出了刘毓舟的身影。他不是已经被打断了腿吗?
他左手拄着一根树枝,的确脚步踉跄,显然腿上有伤。孟思瑶突然明白,在
雨衣老者出手后,刘毓舟知道难逃一劫,一定假装腿骨尽折,保得一条生路。再
看他背上背着两个铁皮箱,右手提着两个铁皮箱,看来对那些钱一点都没放过。
怎么办?是不是等他过来,和他拼死一搏?还是悄无声息地躲开、逃走?
孟思瑶又望过去,只见刘毓舟已摇摇晃晃地爬上了步街梁。
“你们来晚了,呵呵。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你们留下。”刘毓舟又叫了一声。
他在和谁说话呢?他疯了吗?他一定是疯了,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