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断,认
为这次事变也一定是军方搞的阴谋。
“公爵,战争的发动者并不是军人,而是首相阁下自己。”池
田深感不快地反驳说。
“你说什么?”近卫迷惑不解地望着池田反问道。
“不错,公爵,是您的责任。”
池田说着拿出一张7月13R出版的报纸递给近卫,其中关
于当地日军与中国方面达成现地解决的方案,只在版面的一个角
上作了简单的报道,从1版到3版几乎全是煽动国民支持战争的
政府活动。
“公爵,政府高谈不扩大战争,然而报纸上都是谈的战争问题,
怎么能不使战争扩大呢?”
池田的话一针见血地刺到了近卫的痛处,近卫只是默默不语,
不难想象,聪明的近卫一定是为自己当初的轻率感到内疚。
但是,球既然已经踢出,他便没有了收回的余地。他不但没
能阻止住日本军人,自己却在战争的道路上越滑越远。
7月8日,军部在华北问题上显然没有达成一个一致性意见。
傍晚6时42分,参谋总长闲院宫向华北中国驻屯军司令官发出
临命第400号指示:为防止事件扩大,应避免进一步行使武力。与
参谋本部作法相反的是陆军省内,陆相杉山大将却于午夜命令京
都以西各师团将7月10日即将退伍的步兵部队二年兵延期退伍。
杉山此举,意味着4万名经验丰富的老兵将留在陆军中,而且日
后多数被派到中国战场上。他使陆军实力有所增强,却使这数万
原本应该返回家园的日本青年中的大多数倒在了中国战场上。一
将名成万骨枯!杉山使这句古老的哀叹再次变成了现实。
7月9日下午,日本内阁召开临时紧急会议。会上,讨论的核
心是事件发生后应采取什么措施。“主战派”的急先锋陆相杉山元
大将发言道:“从目前中国之29军的优势兵力和抗日态度来看,
军部认为可考虑由国内派出3个师团左右的兵力。”
内阁要员们虽对杉山元起初的话表示认可,认为中国方面挑
起事端应负全责。但听到由国内派兵的要求时,却几乎都认为陆
相太性急了一些。原来当天清晨,北平特务机关长松井与29军副
军长秦德纯达成停战协议的消息已传至东京。在宣布停战之际匆
忙派兵,对外将留下什么印象?
临时阁议上,陆相请求由日本国内增兵的提案被暂时搁置,内
阁决定暂时静观。
但临时阁议结束仅卫小时后,首相、陆相、海相、外相、藏
相又紧急召开了五相会议。会上确定了日本政府对此次事件的解
决方针:中国军队撤退,处罚负责者,中国方面道歉并保证今后
不再发生类似事件。
五相会议把日本权益高高地凌驾于中国之上,本身就显示出
日本方面的蛮横态度。日后以此方针作为问题的解决基调,自然
令蒋介石的南京政府无法接受,事态只能朝着扩大的方向发展。
就在陆相派兵提案被暂时搁置的同时,陆军省内又出现了更
为严重的倾向。军事课长田中大佐又提出了一个新的所谓“彻
底”解决华北问题的意向:“此时,为了彻底铲除祸根,是否以
‘何梅协定’援用于第29军,或使中国军队撤退到离永定河20里
以外的地区。”
田中的意思是把冀察政权和29军赶出平津一带,仿照冀东
伪政权一样,再建立一个傀儡政权。他的观点当即得到作战课长
武藤章等的赞同。
随着军部内部争吵的不断进行,“主战派”风头愈显强硬,主
张抬高价码的人也越来越多。7月9日晚,参谋次长向天津的桥本
群参谋长发电,擅自抬高了谈判价码。
7月10日,“主战派”、参谋本部第3课及第2部在为内阁准
备情报时,对形势作了言过其实的判断:
“中国平津当局及南京政府均在提高国民抗日意志,并进行对
日战争准备。我中国驻屯军对和平解决之努力,由于中国方面轻
率挑战之态度,事态大有逐渐恶化之虞。
“大规模出兵,原非帝国之所好,但由于中国驻屯军之自卫行
动,处于优势之中国军队重围中,恐将陷于不能救援之危险。此
外,日侨生命财产也濒临险境。为迅速予以救援,并一扫事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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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跨入战争之门(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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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源,应向华北方面派遣必要之兵力。
“虽不愿事态向其他方面扩大,但鉴于中国全面抗日局势,有
导致其他方面日华关系尖锐之虞,故必须考虑保护在华日侨问
题。
“此外,判断恐将引起欧美、苏联之参战。”
根据以上局势判断,第3课就向中国驻屯军增派兵力一事,
作了如下考虑:
为了解决卢沟桥事件,以现在中国驻屯军和前述由朝鲜军以
及关东军应急派出的兵力似已充分。但估计第29军的总兵力有4
个步兵师、3个独立旅、1个骑兵师、1个骑兵旅,计75000名。此
外,预料将使中央军陆续沿平汉线北上。因此,准备另由国内出
动3个师团和航空兵团。
眼下“不扩大”方针越来越走样,“慎重派”核心人物、参谋
本部第一部长石原少将日益不安。为此,他多次站出来提出反对
意见。但到10日上午后,军部已内定了派兵计划,石原的第一次
努力失败了。
若干年后,当时曾任参谋本部第四部长的下村定少将(后升
任大将)回忆道:“石原部长是不扩大方针的最坚强的倡导者,认
为此时应当竭力促进增强日本国力,完满建成满洲国,担心日本
如进一步向中国伸手,则迄今苦心搞起的扩大生产、充实军备将
无法完成。但是,他在部长会议等场合未能坚持自己的意见,而
是采取了“虽然反对但不得不服从”的态度,未能作出充分努力,
就上述所担心之点阐明国力真相,以求得有关人员的理解,是值
得惋惜的。”
下村实际上也仅看到了表面。当时,即使石原坚持己见,也
未必就能挽得住尤如脱缰野马一般的“主战派”。在这之后,他虽
自始至终反对日军在华东、华中作战,但最后还不是被军部一次
次压制下去。当时的日本,连内阁首相在军部的威逼下也只能同
流合污,1名少将的反对就能拖住引弓待发的战箭吗?
7月11日下午2时,日本政府再次召开紧急内阁会议。会上,
陆军的提议被通过,决定了在国内进行战争动员并向华北派兵的
计划。另外,“为加强全体国民一致协力体制的声明”的提案全文
也获准通过。
日本,在经过数年不断的战争薰染后,终于迈出了举国一致
进行战争的一步。日本进入了战时体制。
11日下午4时30分,第56号、57号临参命同时飞向了东北
关东军司令部和朝鲜第20师团。
关东军司令官受命,将独立混成第1旅团主力、独立混成第
11旅团主力及飞行集团之一部(侦察、战斗、重轰炸机各2个中
队)派往华北。该部队自通过“满”华边境时起即纳入中国驻屯:-):-)網:-)文:-)檔:-)下:-)載:-)與:-)在:-)線:-)閱:-)讀:-)
军司令官指挥下。
朝鲜驻屯军第20师团应尽快到达华北,编入中国驻屯军司
令官隶下。
同时,东京军部发布命令,钦命日军教育总监香月清司中将
赴华北,接替病危的中国驻屯军司令官田代皖一郎中将。
11日当晚6时25分,日本政府就向华北派兵一事发表了声
明。该声明混淆是非,先是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中国军队身上,继
而煽动民族情绪,最后表现出日本政府坚决支援派兵解决冲突的
强硬姿态。
当夜8时,华北特务机关长松井太久郎大佐得知了日本动员
国内师团的消息。此时,他正准备前往29军,与张自忠签订停战
协定。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令他惴惴不安,他不知29军代表在得知
这一消息后是否还能与他签约。
“真不是时候,简直是捣乱。”松井暗自嘀咕着去了29军。
但不知29军是没有得到消息,还是他们铁了心要签停战协
议,松井的担心并没成为现实。事后,松井带着签了字的协议,心
情轻松地返回了驻地。
但松井担心的事很快发生了。日后多年,在他已升任中将后,
回忆道:“将近半夜,东京电台广播报道:‘接到在北平达成停战
协定的报告。但鉴于冀察政权一贯的态度,是否出于诚意,未可
置信,恐日后成为废纸’云云。
“这一广播,相反却表明我方对协定并无诚意。据说这是陆军
省新闻班的强硬派,未经上级同意,将擅自起草的稿件送交广播
电台的。由此可见当时无论是军部中央或规地,强硬派是在如何
积极地活动。”
与日方存在强硬、稳健两派同样,中国方面也有两派。冀察
方面的强硬派抓住以上广播,提出:“正因日本方面无诚意,今日
岂非为撕毁协定制造借口。其不扩大方针或停战协定,只是为争
取完成作战准备所采取的缓兵之计而已。”因此,在舆论方面也趋
向强硬。北平城内戒备愈益森严,守备兵力达两个师以上,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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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跨入战争之门(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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惶惶不安。
东京,华北形势的恶化再次惊动了天皇裕仁。一天,他召来
他的叔辈、参谋总长闲院富载仁亲王。在详细询问了中日两军发
生全面战争的可能性后,他又想起了日本身后的那只巨熊,于是
有些担心地问道:“如果苏联介入怎么办?”
在这个问题上,闲院宫似乎相信陆军省的判断,因而直率地
回禀道:“陆军认为苏联不会介入。”
裕仁对这个回答显然不满,当即反驳道:“那是陆军的武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