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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人太多,而且全是红衣御前禁卫,施子珩再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是众多大内高手的对手。
从窗外四下一看,此时他们虽然出了宫,但所处的位置正是距皇宫不远的官道,仍属于宫里管辖的禁地,两边少有人家。
红衣侍卫个个腰间佩剑,面有寒光,并不是刚才在景德门遇到的那批守卫。
她心一凉,没有人知道睿王进过宫,这个地方若上演一场血腥武斗,不过是宫里乱贼作犯,侍卫追剿乱贼,睿王兵荒马乱中被刺身亡。
你终究是改变主意了?
施子珩抚上腰间的佩剑,她心一沉,急声道,
“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施子珩无声冷笑,“我的剑很久没试过锋了。”
施玥儿面色一冷,“你不要逞勇,受累的只是施家。”
扫一眼马车内的人,“你马上驾车带王爷走。”
“你呢?”
“我跟他们回去。”
“不行!”韩成敖怒气冲冲地朝她吼,“你傻了是不是?”
她白了他一眼,这人听到半点消息就心急火燎地赶进宫来,事到如今还什么情况也搞不清,气也上来了,“我去去就回,又不是不回来了!”
不料他突然垂下双肩,懊丧万分,“我知道你一去就不回来了。”
她心头猛地一震,看来他不是全然懵然不知,韩成敖完全没了之前的火焰嚣张,颓丧地耷拉着肩膀,那样子就像快被主人的抛弃的小狗,委屈地耸起两道眉,眼里却是可怜兮兮的颤唞的乞求。心一软,她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
“不会的……”
施子珩警惕着四周,皱眉,“你们还有完没完,现在想走也走不了。”
包围圈越来越小,施子珩突然艰深狠狠朝马背一拍,马儿受惊,朝包围的侍卫冲去,他们一时所料未及,包围层被冲出一个缺口。
施子珩一手提着马绳,一手持剑,几个剑花翻转,纵身飞起,逼退重新围上来的几人,随即回到了驾车的位置,马车疾驰而去。
包围圈只被绕乱一阵子,很快便恢复原形,重新包围上来,逼得更紧。
她从窗外往外看,突然眼角被耀眼的寒光刺伤,抬眼望去,只见一人一骑立在百米开外,马上人身形清雅,白衣如雪,远远望着被围的人车马。
看得出禁卫不敢动马车上的人,对施子珩却毫不留情,几个人联手攻上来,瞄准空隙,处处攻其死穴,施子珩以一敌好几,还要分心控制着马车,渐渐处了下风。
不能,不能让他们打了。
她不知哪里来的冲动,冲出马车前头,“不要打了,停车!”
施子珩一边逼退上来的敌人,他脸上挂了不少彩,不知是他的,还是敌人的血,见她出来,怒号一声,“坐回去!”
“你打不过——”
马这时嘶鸣着高扬起蹄子,原来是马车被偷袭,马蹄被砍伤,车身一震,她惊叫一声,失去平衡差点掉下去,幸好施子珩纵身一把扯住她,又把她带回马车上。
也就这电光火石一瞬间,一道寒光在眼前闪过,脑子嗡的一响,心只道“完了”,紧紧闭上眼。
料想中刺中胸口的疼痛没有发生,睁眼一看,施子珩半个身子挡在她身前,本应落在她身上的一剑正被他双手抓着,低吼着一脚踢飞偷袭的人。
血喷了施玥儿满头满脸,不知是施子珩的还是敌人的。
透过染红的眼帘望去,施子珩杀负伤野兽般咆哮了一声,配剑早不知在打斗中失落到哪里去了,反抓住那人的血淋淋的剑,杀得红了眼,只听见剑没入胸膛沉闷的声音,又是好几人横飞出去。
从没亲身经历过如此血腥的打斗,她惊得都呆了,只觉手臂上一阵麻木,连忙低头一看,右肩膀以下几寸之处鲜红的血涌出来,不禁一声吃痛。
转眼间施子珩又逼退一人,回头见她的臂上的伤,怒号道,“你进去!”
“不要打了,让我们跟他们回去。”
霎时,施子珩一眼扫上她的手臂处的伤,一把将她推进马车内去。
她一时未料,差点撞上车座壁,韩成敖慌忙接住她,然后听到如怒龙出海的惊吼,几乎把车顶都掀翻了,“我要杀了他们!”
动不动就用吼的,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她的伤没那么严重,反倒是耳膜一阵阵生痛。
睁开眼,发现自己全身被喷满了猩红的血迹,尤其是胸口处大片血迹正渗透开来,难怪会被他误会。
忙拉住如吃了颠药的疯马一般的韩成敖如,“没事,没事,这血不是我的。”
只听得马车外面乒乒乓乓,短兵交接的声响,围攻的人中,突然从人群中转出一声高呼,“撤退!”
他们撤退的效率也高得出奇,转瞬间就不见了。施子珩已经撑不了多久,可以将他们全部生擒,竟然在这时退了。
马受了伤,跑不了多远便痛苦地跪倒在地。
检查过的确不是她的血,韩成敖才把她捆在胸`前,惊魂未定,喃喃道,“你不要死。”
施玥儿捶了他几下,闷声道,“你再不放开我,我真的要死了。”
任她推他,就是不放,魔怔一般。她记起施子珩,推了他一把,“你快去看看施子珩怎么了。”
施子珩挥开帘子进来,额上,脸上沾着血迹,剑尖还滴着血,看起来好不吓人,利目一扫,掰开韩成敖,伸指朝她肩胳处一点,快速撕下她一块衣袖来,包住一处三寸见长的伤口。
一见她货真价实的伤口,这暴躁的孩子又要发飙,怕他冲下去找人拼命,她无奈之下顾不得痛,忙伸手抱住他,好言哄道,“我痛死了,快点回去好不好?”
韩成敖先是一愣,然后加大力度抱住她,“好,我们回去。”
施子珩动作一气呵成,沉默良久,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像是在沉思,她有点不好意思,“你的伤怎么了。”
“死不了。”翻身下了车,查看了受伤的马,淡淡道,“这马不能行了,我得去找另一匹马来。”
他说着,却不走,她一想便明白,勉强一笑,望着来人消失的方向,“他们不会再来的。”
施子珩又是疑惑地盯她半响,沉默半响,淡挑眉毛,算是认可,然后离开了。
施子珩很快骑回来一匹马,还带回来两套衣裳,扔给他们,想不到施子珩竟如此细心,施玥儿这时的模样比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好不了多少,回到施家,肯定吓坏人,
马车继续前行,马车上人所不知道的是,距离他们马车数百米开外,撤退的红衣禁卫一直与他们保持着一定距离。
为首的一人,长身坐在白马上,目光出神地望着远处,仿佛一尊沐浴在月光之下的玉白雕塑。
马下`身下,红衣禁卫跪了满地。
轻烟般的叹息逸开,“为什么……”
说话的禁卫身上挂了好几处彩,血还在滴,喘着息,“属下无能,请许属下带人追上去!”
“你伤了她?”
周围诡异的寂静,跪在地上的人心头升腾起无端的恐惧。
直到马蹄声响起,又远去。
当中有人着实耐不住抬头,惊得魂飞天外。
只见斗大一颗头颅滚到脚边,头颅上一双怒目睁大如铜铃,布满不可置信的惊恐。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有点误会
更新时间2010-12-10 23:56:00 字数:2490
以前听说过穿越女都有不死之身,各路高手像附了身似的,随时冒出来搭救,掉下井,有树藤,掉下山崖,有大树,再不济真的呜呼了,也能来个借尸还魂,连本带利再活回来。可是没人告诉她,不死之身不等于不痛之身。
记忆里有无比强悍的怕痛经历,怕打针,怕吃药,跟那一比,才知真正来自禸体的疼痛竟是如此难以忍受,痛,却不至于晕过去,只能不折不扣的生受着。
施子珩并没有快马加鞭,赶回施家时,已是天黑时分。
施子珩虽没有受重伤,,估计是不想施家人担心,在门口下了车,不知去了哪里。の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施玥儿痛得迷迷糊糊中,不记得是如何进了施家,只听到耳边不断的啜泣声,哭得人心烦意乱。
真是,也不会为病人创造安静的休息环境。
然后有人喝了一声,哭泣停了一会,变成有一下没一下的抽噎。
吃力地张开眼,就看见乞巧顶着一双兔子眼。
虚弱地冲她一笑,怕怕她的手“好啦,让人看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哭灵。”
这丫头哭得更惨,“小姐净是胡说!”
深知这丫头的哭功,为了耳根清净,施玥儿只得支起身子,“我又渴又饿,好乞巧,你帮帮我吧?”
乞巧忙拉住她,“我去,小姐别起来。”
对于吃饭这等大事,她还不至于到不能自理的地步,可是乞巧坚持喂她,也由得她去。
朝自己胳膊处的伤口一看,伤口已经上药处理过了,一看就知道难看得紧的包扎出自谁的手笔。
隐约记得那人小心翼翼上药,又笨手笨脚的动作,她其实神智清醒着,可是并不愿睁开眼睛。
早在马车上,她因失血过多有些昏厥,半昏半醒间,韩成敖以为她昏死过去了,抱着她低吼,那样子让她想起先皇去世时,他像一头负伤小兽的悲鸣,那样强烈的在乎,竟让她莫名的心有畏惧。
看到他不在,她显然是松了一口气。
“如果知道小姐会受伤,乞巧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小姐回去的,乞巧再也不离开小姐身边。”
乞巧看到她心不在焉的眼神,“小姐是找姑爷吗,姑爷一直在外面呢,我去叫他进来?”
“别……”来不及叫住乞巧,她已经兴冲冲地跑过去,一会儿韩成敖匆匆地跑进来。
一见到躺在床上的她,韩成敖的脚步放缓了,原本的兴冲冲有了一丝不自然的神色,慢吞吞地坐到她床边来。
“你……醒了?”
“……嗯。”
“那丫头说……你要见我?”
那个,叫她怎么说呢。心思急转。“你……吃过饭了没?”
韩成敖摇摇头,充满期待地等着她,“我待会就吩咐人进膳。”
“这件事……没有让人知道吧?”
“没有。”他点漆般的眸子期待不减,“你昏过去前说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他这会儿倒听话了,她侧头想了想,“对了……喜公公回来了没?”
“公公比我们回得还早。”
“那……就好了。”
“你……你没别的要说吗?”
她又想了想,“你今天也累了,早点歇下吧。”
她一瞥韩成敖平日专属的躺椅,在施家的日子,夜夜窝在上面,觉得以他的娇气竟然一直毫无怨言,简直就是奇迹。
要知道,就他以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