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来,和少女干了一杯。
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两骑马快步而来。
那两匹马来的甚快,霎时便来到了破庙门口,马上乘客是一男一女,男的大约十五六岁,浓眉大眼,神情粗豪,穿淡绿缎子的皮袄;女的年纪三十有余,杏脸桃腮,容颜端丽,身穿宝蓝色的锦缎皮袄,领口处露出一片貂皮,服饰颇为华贵。
只听那男的冲那少女叫道:“二姐,二姐。”看来二人是兄妹。
那女子甚是不耐烦,叫道:“疯丫头!你在这干什么?”那少女一见二人,欢喜地叫道:“大姐,弟弟,来来来吗,大家一起喝酒啊!”那女子叫道:“这个疯丫头,知道你干不出什么好事儿来,赶快出来!”那少女站起身来,说道:“姐姐,我跟他们喝酒呢!他们都是丐帮的人。”
“你说他们都是丐帮的?”那女子说道。
少女说道:“对呀对呀!你看他们这身打扮,能不是丐帮的吗?”那女子说道:“你们是哪个分舵的?舵主是谁?舵上烧几柱香?”那帮乞丐登时答不上话来。
那女子一见,抽出腰间长剑,喝道:“你们说不说?”那帮乞丐吓了一跳,登时跪了下来,大叫道:“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少女大叫道:“姐姐,你干嘛吓唬他们呀?”那女子说道:“疯丫头,你上了他们的当了,你以为丐帮只会喝酒吃肉?他们一点儿武功都不会,江湖切口都不懂,根本就是穷要饭的。”
程浩上前说道:“你这女子好生无礼,就算他们不是丐帮的,也不用吓唬他们呀!你瞧不起要饭的,足见你这人平时一定是泼辣之极。”
那女子大怒,喝道:“你这个丑八怪!胡说八道些什么?”忽然,她望着程浩的脸,说道:“你是谁?你脸上是不是戴着面具?”程浩微微一惊,说道:“你怎么知道?”那女子说道:“你管那么多干嘛!快告诉我你这面具哪儿来的!”程浩冷笑一声,忽的飞身上前,伸手一抓,一把夺下那女子手中之剑,说道:“我最讨厌别人这么无礼了!”
那女子只见蓝影一晃,自己手中之剑竟已不见,不禁大惊,仔细一看,长剑竟然落在了程浩手中,不禁大怒,说道:“你这混蛋!把剑还我!”
程浩冷笑道:“你让我还我就还,那我不是很没面子?今日你若是向这帮人道歉,这剑便可还你。”那女子一听,心中惊怒之极,但眼见刚才程浩不知怎么的就夺下了自己手中之剑,自知武功不及此人,一时倒也不敢造次。
那少女走上前来,对程浩说道:“这位大哥,我知道是我姐姐不对,我代我姐姐向你赔个不是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她计较了吧!”程浩听了那少女的话,怒气登时消了,将剑扔给那女子,说道:“看在这位姑娘的份上,今日便不跟你计较了。”
那女子再也忍不住,大叫道:“你当我怕你呀!”说着,下马一剑刺向程浩。
那少女大惊道:“小心!”程浩哈哈一笑,也不动手,待剑快要刺到之时,忽然伸手在剑身上一弹,那女子登觉一股大力袭来,长剑登时脱手。
程浩笑道:“剑拿好了,怎么掉了?”那女子惊恐地望着程浩,不敢说话。
那少女走上前,对程浩说道:“这位大哥,原来你功夫这么好。”程浩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那少女转过身,对那帮乞丐道:“你们……不是丐帮的?”其中一个乞丐说道:“不是。姑娘,我们没骗你,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丐帮的。”那少女一把扶起他,说道:“大哥,快起来。”那帮乞丐一见,都站了起来。
那少女说道:“你不是丐帮的没关系,天下乞丐是一家嘛!如果你有心我可以介绍你们加入丐帮的,我跟丐帮很熟的。”那帮乞丐叫道:“谢谢姑娘!”
程浩上前说道:“我看你们也挺可怜的,我这里有些银子,你们拿去分了吧,去买点儿好吃的,别再饿肚子了。”说着,打开包袱,从里面取出一大堆金银,都是他一路上光顾各家恶霸、贪官家的收货。
那帮乞丐大喜,大叫道:“多谢英雄!多谢英雄!”程浩点了点头,将银子给了他们。
那少女走上前,对程浩说道:“大哥,你人真好。”程浩说道:“这没什么。”
那女子不耐烦的说道:“你有完没完呀?我们还要赶路呢!今晚必须赶到风陵渡。”那少女一听,恋恋不舍的爬上马背,望着程浩,说道:“这位大哥,你保重,以后你到襄阳记得来找,我叫郭襄,襄阳的襄,我走了。”
(要开学了,更新可能会很慢,请见谅。)
第十二章 风陵夜话(1)
更新时间2010-2-26 12:40:27 字数:2311
程浩一听“郭襄”二字,不禁大惊,待要再问,郭襄却已骑马走了。程浩望着那远去的倩影,不禁呆呆的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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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黄河北岸的风陵渡头扰攘一片,驴鸣马嘶,夹着人声车声,这几日天候乍寒乍暖,黄河先是解了冻,到这日北风一刮,下起雪来,河水重又凝冰。
水面既不能渡船,冰上又不能行车,许多要渡河南下的客人都给阻在风陵渡口,无法启程。风陵渡上虽有几家客店,但北来行旅源源不绝,不到半天,早已住得满了,后来的客商也无处可以住宿。
镇上最大的一家客店叫作“安渡老店”,取的是平安过渡的彩头。这家客店客舍宽大,找不到店的商客便都涌来,因此更是分外拥挤。掌柜的费尽唇舌,每一间房中都塞了三四个人,余下的二十来人实在无可安置,只得都在大堂上围坐。店伙搬开桌椅,在堂中生了一堆大火。门外北风呼啸,寒风夹雪,从门缝中挤将进来,吹得火堆时旺时暗。众客人看来明日多半仍不能成行,眉间心头,均含愁意。
天色渐暗,那雪却是越下越大了起来,忽听得马蹄声响,三骑马急奔而至,停在客店门口。堂上一个老客皱眉道:“又有客人来了。”
果然听得一个女子声音说道:“掌柜的,给备两间宽敞干净的上房。”正是郭襄的姐姐郭芙。
掌柜的陪笑道:“对不住您老,小店早已住得满满的,委实腾不出地方来啦。”$$本$$作$$品$$由$$$$網$$提$$供$$下$$載$$與$$在$$線$$閱$$讀$$
郭芙说道:“好罢,那么便一间好了。”那掌柜道:“当真对不住,贵客光临,小店便要请也请不到,可是今儿实在是客人都住满了。”郭芙挥动马鞭,拍的一声,在空中虚击一记,叱道:“废话!你开客店的,不备店房,又开甚么店?你叫人家让让不成么?多给你钱便是了。”说着便向堂上闯了进来。
众人见到郭芙,眼前都是陡然一亮。
这少妇身后跟着一男一女,都是十五六岁年纪,男的浓眉大眼,神情粗豪,女的却是清雅秀丽,正是郭襄和和她弟弟郭破虏。
店伴躬身陪笑道:“奶奶,你瞧,这些位客官们都是找不到店房的。你三位若是不嫌委屈,小的让大家挪个地方,就在这儿烤烤火,胡乱将就一晚,明儿冰结得实了,说不定就能过河。”郭芙心中好不耐烦,但瞧这情景却也是实情,蹙起眉头不语。坐在火堆旁的一个中年妇人说道:“奶奶,你就坐到这儿,烤烤火,赶了寒气再说。”郭芙道:“好,多谢你啦。”
坐在那中年妇人身旁的男客赶紧向旁挪移,让出老大一片地方来。
三人坐下不久,店伙便送上饭菜。菜肴倒也丰盛,鸡肉俱有,另有一大壶白酒。郭芙酒量甚豪,喝了一碗又是一碗,郭破虏和郭襄也陪着她喝些。
众人围坐在火堆之旁,听着门外风声虎虎,一时都无睡意。
一个山西口音的汉子说道:“这天气真是折磨人,一会儿解冻,一会儿结冰,老天爷可真不给人好日子过。”一个湖北口音的矮个子道:“你别怨天怨地啦,咱们在这儿有个热火儿烤,有口安稳饭吃,还争甚么?你只要在我们襄阳围城中住过,天下再苦的地方部变成了安乐窝。”
郭芙听到“襄阳围城”四字,向弟妹二人望了一眼。
一个广东口音的客人问道:“请问老兄,那襄阳围城之中。却是怎生光景?”那湖北客人说道:“蒙古鞑子的残暴,各位早已知闻,那也不用多说了。那一年蒙古十多万大军猛攻襄阳,守军统制吕大人是个昏庸无能之徒,幸蒙郭大侠夫妇奋力抗敌……”郭芙听到“郭大侠夫妇”的名字,神色又是一动。听那湖北客人续道:“襄阳城中数十万军民也是人人竭力守城,没一个畏缩退后的。像小人只是个推车的小商贩,也搬土运石,出了一身力气来帮助守城。我脸上这老大箭疤,便是给蒙古鞑子射的。”众人一齐望他脸上,见他左眼下果然有个茶杯口大小的箭创,不由得都肃然起敬。
那广东客人道:“我大宋土广人多,倘若人人都像老兄一样,蒙古鞑子再凶狠十倍,也不能占我江山。”那湖北人道:“是啊,你瞧蒙古大军连攻襄阳十余年,始终打不下,别的地方却是手到拿来。听说西域城外几十个国家都给蒙古兵灭了,我们襄阳始终屹立如山。蒙古四王子忽必烈亲临城下督战,可也奈何不了我们襄阳人。”说着大有得意之色。
那广东客人道:“老百姓都是要和鞑子拚命的,鞑子倘若打到广东来,瞧我们广东佬也好好跟他妈的干一下子。”那湖北人道:“不跟鞑子拚命,一般的没命。蒙古鞑子攻不进襄阳,便捉了城外的汉人,绑在城下一个个的斩首,还把四五岁、六七岁的小孩儿用绳子绑了,让马匹拉着,拖在城下绕城奔跑,绕不到半个圈子,孩儿早已没了气。我们在城头听到孩儿们啼哭呼号,真如刀割心头一般。鞑子只道使出这等残暴手段,便能吓得我们投降,可是他越狠毒,我们越守得牢。那一年襄阳城中粮食吃光了,水也没得喝了,到后来连树皮污水也吃喝干净,鞑子却始终攻不进来。后来鞑子没法子,只有退兵。”那广东人道:“这十多年来,倘若不是襄阳坚守不屈,大宋半壁江山只怕早已不在了。”
众人纷纷问起襄阳守城的情形,那湖北人说得有声有色,把郭靖、黄蓉夫妇夸得便如天神一般,众人赞声不绝。
一个四川口音的客人忽然叹道:“其实守城的好官各地都有,只是朝廷忠奸不分,往往奸臣享尽荣华富贵,忠臣却含冤而死。前朝的岳爷爷不必说了,比如我们四川,朝廷就屈杀了好几位守土的大忠臣。”那湖北人道:“那是谁啊?倒要请教。”那四川人道:“蒙古鞑子攻打四川十多年,全赖余玠余大帅守御,全川百姓都当他万家生佛一般。哪知皇上听信了奸臣丁大全的话,说余大帅甚么擅权,又是甚么跋扈,赐下药酒,逼得他自杀,换了一个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