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所以他不能回去。
* 2008-2-24 1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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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楼
这……应该是过去吧？
还是02年来的他，自己的未来呢？
光弄不明白，但他也不想尝试。
范筠竹这才掰开筷子，递给对面盯著拉面店电视发呆的光，“这一碗也给你吧。”
“亮……赢了呢……”光紧紧盯著电视里的采访，“没想到那个家夥第一个头衔居然是……讨厌！”
“哦？你朋友？”范大叔也转身看，哧了一声，“原来就这个小孩。”
“你认识？也对，你也是棋士啊……”光晃回目光。
“曾经是。不过现在不是了，呵呵。”大叔刚习惯性想要抿口酒，然而只能举著茶一通猛喝，“要知道，不作为职业的话，围棋这一条路，是很难坚持下去的。”
“诶？大叔你——”光刚想问那为什麽中国队几乎都晓得他的厉害，却因为良好的家教而止住了好奇。
“所以我建议你呀，还是去考个什麽职业棋士吧。”大叔看了看空了的杯子，示意服务生续茶，“你这样的苗子，不去下棋，实在是可惜了……何况，你要比那个……那个谁来著……”他下巴朝电视一扬，“比他要强。”
“你这样说我也不会高兴呀。”光郁郁地想著，低头，一看面前又是满满一碗，“啊！谢谢你！！呵呵！！”
还真容易高兴呀！这个孩子。
范筠竹摇头，笑了笑。
吃饱喝足后，回到小阁楼的光提议：“我们来下一盘吧，下一盘不争胜负，只需保持平衡局面的棋。”
范大叔一愣，然后呵呵直笑，“哟，你是想避开我的缠斗麽？”
光盘腿坐下，“怎麽，怕了？”
大叔摸摸下巴，“真没办法，这麽把年纪还要被小孩挑衅。”
“请多指教了。”光颔首，随即放上一把棋子，“猜子吧。”
后来，范筠竹移民美国时，把这一局的棋谱寄给了日本的朋友。
黑子停在了86手。
残局。
然而却如此地精妙绝伦。
以至很多年很多年后，作为现代围棋与古代围棋碰撞的绝佳典范，一直流传著。
而范筠竹自己这样评价道，白子之势看似洪流勇不可挡，却亏在无源，无法渗透黑子的厚势，得了个干涸待尽的下场。
那时他已然忘了这一局到底为何人所下。
2007年12月6日21点48分25秒。
塔矢在街道的转弯处，一把抓住少年的胳膊，紧紧把他压入怀中。
“我以为……”颤唞的嘴唇，再也吐不出哪怕一个音节。
我以为，又要再度失去你了。
而被他勒到几乎不能呼吸的少年，稍微推了推他，便再也不抵抗了。
“呐，亮……好象刚刚……”
刚刚我，似乎做了一个梦。
连接过去，与未来的梦。
只是梦麽？
进藤光呆呆地望著手中，还捏著的一颗黑子。
还是说，现在，也是梦中的，一个梦呢？
雨后的松林，即使在冬季，仍是青翠的一片。
坐在高级房车里的光不安分地在窗边探著望著，一边感慨，“啊，小初你家果然是在森林里啊！”
前几天的复诊，医生又突然改变说法，什麽森林疗法会对许君的身体更有好处啊，把几个人唬得一愣一愣的，林奈一便立即提出邀约，请他来自家别墅疗养。
不过，奇怪的是，只听说森林对肺病有治疗效果，哪里又针对吐血了？
还是有那麽一点常识的进藤光疑惑，却不敢问出声。
因为病情反复，他在塔矢家的研习会上突然晕倒。
要不是一旁的绪方眼疾手快，一手扶住他，额头上免不了要起好大一个包。
於是这样的前提下，他不得不接受邀请。
“恩，小非，应该这麽说，是森林在我家里。”林奈一取下围巾给他带上，“出去转转？”
进藤光无语了半天，最后说了一句，“好呀。”
“幸亏没有积雪，否则很难找得到路。”林奈一又回头给他递了副手套，“你要不要看我家的猎场？？”
“诶诶！！有什麽有什麽？？”光两眼闪闪的，完全忘了之前的郁闷。
林奈一笑了。
应该算是什麽都有。
他领著光进了猎场外围的小屋。
里面可谓装备齐全。
那一溜乌黑的枪筒让进藤忍不住要去摸。
实话，哪个男生不爱玩的呢？
“既然是过来散心的，小非要不要试试？”
“诶？可以吗？！”明显兴奋过头的光已经快要扑进眼前的围场了。
“虽然冬季是禁猎的季节，但只是用麻弹的话，应该没问题。”林奈一突然想起一事，於是问他，“你会使枪麽？”
* 2008-2-24 1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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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不住哆嗦了一记，本来饥饿的胃此刻有种绞痛的错觉。
真不应该错过午餐，尽管女孩子红著脸递上的蛋糕看上去难吃，至少也不能拒绝啊。
塔矢亮舀起一点蘑菇汁，专心品尝，再没有多说什麽。
恰恰是这样无言的气氛，让进藤光坐立不安。
压根藏不住心思的少年不得不开始支吾著解释——
“那个……对不起……我……不是……那个……”盘中汤汁被混乱的搅拌著，溅了一两滴出来。
该死！！怎麽这麽别扭呢！！
进藤光不屑地撇开手中的油腻的餐具，“呐，塔矢——”
“下周的春兰杯，有兴趣麽？”对方却在他选择开口的那一瞬间侧过身子，从西装口袋里抽出卡片，“给你，日程安排。”
轻巧地避过了少年的坦白。
不是吧……认错的时机……唔…………又没动力了…………
进藤光捏著那张卡片，目光循环往复的转。
总得来说……日本选手还是一如既往，惨西西的青黄不接，韩国参赛代表虽少，却有著一人孤身闯入八强最后捧走冠军之类强悍战绩在的高永夏，话说上一界也是如此的结局。中国麽——
不知道几位师兄在不在状态。
还有赵石那小子，哼，这次非让伊角赢回面子，
“恩，你的第一场在下周四？”少年终於看完，问道，心想著下一句就表白——咳……是坦白…………
“恩。”放下餐巾，塔矢果不其然看到对方一脸紧张紧张什麽时候被戳穿还是干脆自己坦白的犹豫表情，内心挣扎的同时，手指已经把那张卡片揉成了刚遭难的餐布样，又笑了笑，“怎麽，你想看这一场？”
* 2008-2-24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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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楼
“不会！不过小初会教我的，对不？”进藤光使劲晃著他的双手，“快点教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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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放松，手腕要直，不然会扭伤的，”林奈一站在他身后，双手环过他的肩膀，脸贴近他的耳边，一一纠正光的姿势，“你不用那麽紧张的。”
可是，尽管这样，被几公斤猎枪压住肩膀的光还是忍不住屏息，全身肌肉都绷得紧紧。
林奈一实在怕他受伤，想了一下，对身后的管家说，“请把定制的那架伯莱塔SO BEELL给他，谢谢。”
好吧，其实，我认为，还是给他一把Blaser R93——干脆还是AK47——更为直接有效。
只要扣下扳机，目标肯定逃不掉……
管家如是想著。
於是，在纵情野外的几日中，远离围棋远离世界，少年的病情竟奇迹般地好转了。
医生不由在心里感慨，上天保佑，误打误撞还真行了……
之后不久，进藤回到了棋坛。
状态终於有所回升的他，笑著对记者说，一鼓作气，准备夺下两个月后的鹤圣战。
此前，这一头衔是为塔矢亮所持有。
“那麽，你尽管来拿好了。”作为回应，塔矢亮在采访中毫不在意地说道。
而在同一采访现场的进藤又回了那麽一句，“你以为我的目标只是那一个吗？”
“无论哪一个都是要凭实力说话的吧。”继续毫不在意的表情。
“…………”进藤光被他冷淡噎住了，他知道自己下午那一局不在状态，为此两个人刚从棋会所吵著出门，不小心又撞见了记者，“喂，我只是想尝试一下范大叔的风格，你不懂就算了，干吗要诋毁人家啊！”
“那有没有人告诉你，这叫不伦不类呢？”
“你什麽意思？！！塔矢亮！！”
“如你所见，实话实说……”
“你还不是一样，在那时居然征子失误把名人头衔拱手送人了？！”
“这个……我当然会拿回来的，总比在第二回合就打道回府的人要好太多吧！”
“喂，你——”
“象是进藤君又回来了。”天野先生看著采访稿子感慨著，“很久不见塔矢君如此的……”
毒舌…………
进藤在厨房帮著洗碗时对著明子好一通抱怨。
“你看麽，妈妈，居然塔矢那个混蛋就这样当著记者说什麽他有信心守住头衔，根本不用担心什麽的……”
他一面絮絮地说著，一面把洗净的碗扣干水，回头看见明子愣在那里，“咦？怎麽？”
“你刚刚……有称呼我什麽？”明子仍是微笑，但手里的活停下了。
顿住………倒带……回放……
进藤光一脸黑线！！！
他竟然把厨房对母亲抱怨的习惯原封不动地搬到了这里……………………
“没有关系，其实我也就想要你这样可爱的孩子呢！”
“哈……哈……”进藤光干笑著，“明子阿姨……其实……”
“叫妈妈就可以了呀！”笑眯眯的明子擦干净手，“哟，是不是要备份礼物？我马上准备~~”
“明子阿姨？！”光急急叫住她，“真的不用！”
明子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象是在酝酿著什麽的空气缓慢地流动於小小的空间中。
好一会，她说，“你知道麽？我一直很感激你。很久很久以前……开始。”
光觉得手开始发冷发凉，“什麽嘛，不才是六个月前的——”
明子只往下说，象是没听见他的纠正，“从小到大，亮除了围棋以外，一直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在围棋所静静等待的身影，被下午的夕照拖得极长极长。
“后来，他慢慢变了，开始把一个人的名字挂在心上念在嘴边，他怎样了又怎样了。生气，高兴，期待，难过，都围绕著那个人的情绪，象是要弥补过去的不足似的，全部展现在我们面前……”
明子举手，轻轻掠过耳边垂落的碎发，“再后来……那个名字消失了，他又回到了那个世界中，一个人，对围棋之外的事毫无感觉。我很害怕，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