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看到的眼前这种类似於韩国棋手的翻盘术般犹如出鞘之刃的下法,其实早已在历史的时空里遥相呼应。
围棋居然还可以这样下?这还是我们所熟悉的金角银边草腹、立一拆二二拆三的金科玉律般的围棋吗?
两人同时在心里惊呼!
林奈一早把注意力放在了棋局上,而观战的任何人都没有注意到,陷於苦战中的少年,虽然姿势未变,但脸上渐渐浮起一层奇异的红晕。
此时大叔刚刚在三三落下一子,长考许久的进藤终於拈起一颗白子,刚要落下,忽觉得脑中一阵强烈眩晕,天旋地转,接著眼前一黑,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向前倒下。
下一瞬,他的身体重重地压倒在棋盘上,黑白棋子如飞扬的石屑,劈里啪啦的散落一地,迸击出一曲清澈而悲怆的乐音。
“许非!!!” 同时迸发的惊叫!!!
此时的光已听不到周围的慌乱与喧哗,只觉得口中甜腥越来越重……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这种情况啊!”大叔双手一摊,耸耸肩摆出一脸真诚的无辜表情。“我只想和这孩子玩玩罢了,何况话说回来我们玩的根本不是一种GAME嘛!”
他摇晃著指头,“无知的孩子!许老头居然教出这等货色,连古代围棋的皮毛都不晓得,诶诶,中国的未来啊……”
在林奈一的於美国的私人医生确定无碍后被军机紧急送回的进藤光再次接受严密的检查。
而这一次会诊的医生已经显然与以前那一番不是一个等级的。
抱住进藤光一直没放手,林奈一坐在病床前,一声不吭,而身著的白色长外套上溅著一星一星的铁锈红点。
另一旁的伊角终於忍不住那“无辜”的鼓噪,“住口!!古代的棋与现代的本就不是一种游戏,规则不同,自然偏重也不同!”黑濯石般的眼眸中激烈的光流在涌动,“崇尚攻杀的古棋计算精密,而现代基调讲究平衡,完全没有可比性,请不要在这里混淆视听!!”
“哟——”大叔狭长的眼眸一眯,“不错呢,喂,你叫什麽来著,有趣的孩子。”
“请教别人之前理应报出自己的名字吧,难道所谓秉持古人风范的你,反倒连这一点都没有继承麽?!”伊角一改过去的温雅和气,口气咄咄逼人。
可见,这一次光的吐血,已经快把他的理性逼至一片空白了。
“范筠竹,你呢?”大叔汕汕地缩回手去,对面那人似乎——应该是——很不友善,只干瞪著他,并无握手的意思。
“是你!!!!!”伊角脱口而出,“你就是他!!!”
许远生在吴老家中听到这个消息,拐仗连连拄地,“胡闹,胡闹!!!”
林先生收拢棋子,“吐血之症,”他摇头,“小非这个孩子实在是过了,这病也是能任性的?先生也别急,车子马上就到……”
而后许远生长长叹气,“怎麽这个孩子总让人放不下心呢?总以为,大半辈子的心愿也算结了……”他突然想到什麽似的,自言自语著,“筠竹竟较真起来,这一劫,还指不定是好是坏呢。”
林先生笑笑,起身去扶他,“司机在楼下,对了,家师曾在那一局后嘱咐过,让小非务必来探望他。”
许远生终於笑了,他摇头道,“子孙自有子孙福,我呢,就只盼著早点喝上那碗捧茶……”
林先生跟著打趣,“这还不简单,现在就给那孩子定下了,您早喝早放心!哈哈!”
许远生呵呵大笑,“去去,那孩子早定了,别招人厌的!”
林先生“诶”了一声,“您老看著可满意?”
稳稳坐进车中,许远生哈哈一笑,“我倒是满意了,只怕对方家长不满意我家那混小子啊。”
“哈哈,儿孙自有儿孙福,先生您就别担心了!”
“那混小子命太好,我有啥不放心的,这个不行,不照样有一大拨在后面追著候著的?”
“诶诶?说来听听?!”
褪去棋坛上的光辉,那两人完全显现出中国那些慈祥长辈们的八卦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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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说一句,本章围棋部分,AGAIN,MF特邀嘉宾,一羽清平殿下~~嗷嗷!!!
华丽的古代围棋啊啊啊啊啊啊~~~
那个,有人问到小光光学的就是古代的围棋,怎麽就不明白了呢,
首先,放出偶家ADA当时给偶的原文,即伊角应该所说的原话:“之所以说古棋和现代的棋不是一种游戏,因为规则不同,偏重也不同。古棋计算精密,现代棋讲究平衡。两者各有千秋。古棋和现代棋规则不一样,没有可比性。比如古棋要还棋头,块数越少越占优势。而且多半带彩,多胜多得,不象现代棋,赢半目也是赢,所以古棋崇尚攻杀。而且中国古棋的力战和日本古棋的严密又是两条不同的路。用时较长的日本古棋的主基调是坚实,而用时较短的中国古棋的主基调是战斗。这种棋风正是我们所不熟悉而又缺少的。”
第二,小光光可能就这个打过棋谱,但确实没下过,那麽这两个之间还是有差异的。
第三,现在的中国,研究并学习古围棋的人已经很少鸟……
以上。
* 2008-2-24 1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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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楼
第四十七章 无冬之夜
“如果你再这麽任性下去,”眼前那位医生严肃地抬了抬眼镜,“就得准备在围棋与生命之间做单选题了!”
看著震慑效果不错,医生满意地点点头,出门后对那等候的几人道,“检查结果正常,除了有点感冒以外。”顿了顿又说,“我建议中医,以调补气血,固本培元……其实他需要的,只是静养。”
所以说,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可以买的。
进藤光面对那一碗疑似污水般发散出恶毒气味的汤药,表现出如同世界末日表情。
那位美国来的大叔在一旁笑眯眯看好戏,“吃苦是好事,好事。”
你不会是因为刚刚当众被许爷爷拿拐杖揍了一顿就想借机报复我吧……进藤光的眼神如是说。
“快趁热喝,这孩子。”许远生放下拐杖,又从布兜里掏出几个纸包,“爷爷还给你带了芝麻糖,喏,你看不是一点都不苦麽!”
光拧紧了眉,咕咚咕咚几口吞下汤水,“呜呜……好恶心……”而后夺过小纸包打开,一口含住好几个。
活该!和谷扬扬眉毛,在心里咒了这麽一句,面上还不能太凶恶,“到底怎麽回事,你给我们解释一下!”
大叔大咧咧先开了口,“话说这小子的情人倒是体贴,我还没坐过超音速客机呢,协和号后就再没见过——呃,怎麽了?”所有人目光一致地扫了他一眼,林先生叹气,“筠竹,讲重点!”
范筠竹笑著,伸手想揉少年那看起来极其柔软的头发,而后被迅速避开,於是一脸没得逞的无聊,“有什麽好说的,陪他玩玩罢了。”
“……是我……带他去阿拉斯加看极光的……听师兄们说他直嚷无聊……所以……我只是想让他高兴一点而已。”一旁的林奈一目光闪躲,低低地回答,“是我不好……”
“哦,阿拉斯加啊……”众人点头,“原来是——”
“什麽?!!!”
“阿拉斯加!!!!”和谷不可置信,“你是说美国的阿拉斯加?!!”
范大叔点头,一边还兴致勃勃上下打量著林奈一,“落地免签,啧……”□□網□
而光则诧异地,看伊角进来时居然又端著一碗药,“怎麽?不是已经喝完了麽?”
医护小姐红著脸,一边道歉一边解释,“刚刚认错了……对不起,这才是您的药……”
事情也许就到此为止。
而另一边,在广场处约谈的两人,当时又谈了些什麽呢?
灰色的天空,阴沈沈的,在暖气充分的花房,著一件高领绿色毛衣的亮,倒象是融入这背景一般,宁静和谐。
“你们,有没有想过以后怎样?”安信先开了口,放下手中的酒杯。
塔矢亮表情不变,就一句话,“怎样也好,都与别人无关。”
安信笑了一下,“即使他,将来会被别人夺走?”俯身掐下一朵百合,在指间把玩,“十几岁的孩子很容易被某种痴恋的力量所迷惑,但或有一天,他突然明白,自己期待的,是温柔的妻子与可爱的孩子,一共组成的生命的未来,”花朵随意转了几圈,而后落到地上,“这样的假设很可恶吧。”
亮没有回答,眼前地面上那朵百合还维持著盛开的模样,但不久之后,它就会干枯萎缩,化做尘土。
今日的感情,纯真的,热烈的,欢喜的,都有可能,象这朵失去根基的花朵一样,而后消失不再。
至死不渝是结论,而不是过程。
而过程太漫长,足够让人忘记最初的感动与决定。
天顶的光线落下,幽幽地散开。
亮於是摇头,“这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他不是没有担心过,但,那已经不必要了。
当时的低语尤在耳边,留在乡下的前一晚,顺其自然的拥抱后,他问过光。
少年在他怀中闷闷地笑,“我的意思?恩,我想麽,其实刚刚你的表白,不是很合我的意思耶,还以为会说更经典的那句,不管是男是女,是动物植物或者是机器人,我都会把你找出来,然后——绝对会爱上你!”
轻轻吻著光的额头,亮有点无奈,“你最近在看什麽漫画?!”
* 2008-2-24 1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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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楼
少年从他怀里挣扎起来,翻身压住他,笑眼眯起一条线,“呵呵,不告诉你!”
亮拨开他额角上汗湿的发,伸手又把他搂到胸`前,“冷不冷?”
冬日的夜晚,廊角上挂著的风铃叮当叮当地,玲珑做响。
“风很大呢。”光动了动身子,又被这个动作惊到似的,不觉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