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身杀人事件》作者:高木杉光_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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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没有动开关?』
『我没有!』
『博士呢?』
『不知道。』
『你打电话到警视厅的时候,博士在哪里?』
『站在浴室的前面。』
『电话的位置可以看得到浴室吗?』
『看不到。』
『这么说,博士在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你就不知道咯?』
『对!』
『嗯!当我们进去时,浴室的灯已经通过外面的开关被关掉了……』
松下课长好像想到什么,看着弟弟的脸小声说。
『我觉得有点奇怪!吃了这么多年的警察饭,以为练就了灵敏的第六感:犯人将死者藏于密室,延迟证物发现的时间,这是所有犯人共通的心理。但若如此,水一定要关,电灯也一定要关才是,假使稻泽所言非假,而博士又没有动开关的话……这点要特别注意。』
课长回到座位,却对这点不再追究,转个话题继续问绢枝与竹藏的关系。
『我昨晚说过,他该到静冈去。但凌晨两点我问他从哪儿打电话来,他好像很不高兴,「我要去之前,还要拐到别的地方,也许会晚一班车,不用来送我了。」
『他这么说着,就从办公室出去了。约五点的时候,我打电话到他家里,那边说他还没到。我想他大概直接到车站去了,但昨晚值班人员因有事,打电话到他静冈的投宿地点去,那边也说他还没到。』
『今早也没回到住宅吗?』
『是的。』
『最上到底有多少财产?』
『大概有七八百万日币,其他无法估计的还不知有多少。』
『他的家庭呢?』
『我们老板的想法很奇怪。他并不是讨厌女人,就我所知,那些跟他有关系的女人,没有一个入户籍的。
『——女人,我很快就腻了,若娶为正式的老婆,将来要赶还赶不走呢!
『这就是他的口头禅。』
『那么绢枝也一样,是他暂时享乐的对象吗?』
『稍微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
『像这样全身有纹身的女人,只有她一个。起初是因为好奇,最后便一直陷下去——他这么告诉我,好像一点也无法摆脱。
『——就因为那个大蛇的关系,我好像被大蛇绞住,无法动弹。
『他曾私下对我这样说过。』
『这样!刺青有如此的魅力吗?』
课长独自念着,而在一旁的研三早已脸红起来。
『最上的家族呢?』
『只有弟弟阿久,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跟早川博士有什么关系?』
『他是老板母亲的弟弟。』
『哦!舅甥的关系,若最上有亿万的家产,将来由谁来继承?』
『我想是他弟弟,详细情形我并不清楚。有位叫狭山先生的律师,是公司的法律顾问。我们老板私人的问题也会跟他谈,可以问他看看。』
『最上这个人怎么样?』
『很难说,他度量很大,对属下也很好,不过一旦做出违背他的事,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他会完全不理这个人,而且一旦他决定这么做,不管几年,用什么方法,他都是非达目的不善罢干休的。』
『你也是很危险,为了这个女人,愿意牺牲自己现在的地位和将来的希望?』
『是……』
松下课长浮起困惑与同情的表情,对稻泽所言难断真伪。四十几岁男子真挚的爱恋虽不正当,但这份情感却使人感动。
『叫绢枝的那个女子,没有其他男人吗?』
『以前的不说,自从受我们老板关照后,就都没有了。我们老板的个性绢枝也知道,绢枝自己都说:
『——刺青就好像动物的保护色,虽然我不这么想,但男人们都会有戒心,这一定不是平常女子,不是女贼,就是……而纹身女人的对象,也大都是不正当的男人,所以我们这种女人一生都将陷于泥淖中,永无翻身之日。』
『一副自谑的语调。』
『你说「以前的不说」,你知道她以前的男人吗?』
『怎么会全部知道,只不过有所耳闻罢了。』
『当初知道刺青的事就令我很吃惊,连男人都无法忍耐,很多人都半途而废,今天这个女人竟能完成!绢枝笑着说:
『——刺青在关西话就叫「忍耐」,是一种对金钱与疼痛的忍耐。因我是纹身师的女儿,所以在金钱方面不用花一毛钱,家中上自父、母、兄长都有刺青,到家中的客人没有一人有雪白的肌肤,我自然会喜欢纹身。一开始,除非我离家出走,哪能逃得掉?』
『嗯……』
『照片找到了吗?与裸体的男人一起拍的全倮·照片。』
『我不知道。』
『我记得那个男子纹的是金太郎抓鲤,那也就是绢枝的第一个男人,他照像馆生意失败
后,就成了流氓,到雕安家纹身时与绢枝发生感情,绢枝也是受他影响才会纹全身。』
『他叫什么?』
『不知道,只知道她以前还有个在横滨当流氓的男友,目前在狱中。』
『哦!其他呢?』
『我知道的只有这些!』
『最上竹藏、照像师,流氓情夫、你、早川博士——与这个有刺青的女子有关系的,就是这五个男人。』
松下研三因自己的名字没被念出来,而松了一口气。
与绢枝有关系的男人中,当哥哥举出早川博士的名字时,他发现他有一种特别强调的感觉。
早川博士……早川博士……博士到底怎么搞的?那底片,是什么照片的底片……
这个家伙到底打算干什么?跟踪早川博士的石川刑警在途中咬牙切齿慢慢地想。
离现场最近的电车站是下北泽和东北泽,而他却不向这些地方去。他从商店街跨过平交道,通过有驻军的半圆型军营,走过教堂附近左边住宅区的狭窄坡道,一直到寂静的商店街。
从池上搭电车打算去涩谷吗?——石川刑警这么想,结果却不是这样。
他过了车站再左转,弯了几条小路到以前航空研究所和电车路线间的低地,到日本民艺馆,再从车站搭往涩谷的电车。
可恶的家伙,他一定知道我在跟踪,想甩掉我,没那么容易,我偏不让你如愿。
刑警急忙从窗户跳入车内,不想让早川博士离开。
博士老早就感觉到有人跟踪他,所以他认为直接去涩谷相当危险,便在终点的前一站神泉车站下车。
圆山附近的风化区己化成废墟,战后的重建进行得很慢。
博士走进叫黄兴楼的中国餐馆。
『东京租界!』
石川刑警不觉地叫了出来,战争结束仅一年时间,第三国竟如此跋扈,唉!战败国真是悲惨啊!
——算了!看来只有赌一赌运气了。
石川这样自言自语着。靠近建筑物那边,他看到从二楼窗边的桌子,一直往这边看的博士的眼神。
石川刑警马上改了方向,一转身,在马路尽头的商店借电话,向课长报告现场的情况。
『打从出来后,他就一直打转,弄得我满身大汗。现在博士正在涩谷的黄兴楼,一家中国餐馆吃饭。』
『第三国人经营的吗?』
课长的声音有点踌躇。
『辛苦了,但绝对值得。博士从现场带出也许是重大证物的底片,这照片的底片是一种破片,大概不会中途处理掉吧!』
『有我跟踪,怎么会让他做出这样的事!』
『将他带到附近的警祭局去——查查看有没有底片?这报告以后再说。』
石川刑警马上勇气百倍,大步横过马路进入黄兴楼,并到二楼走近博士的餐桌。
正在吃凉面的博士静静地抬起头来。
『啊!是你,走路很热,一起来吃凉面吧!』
『博士,你为什麽要到那些地方?』
『散步!把整个事件好好地想想!』のの
『相当长的散步!发生那种事后,你还可以吃得下去?』
『我的职业是医生,若是每次解剖尸体都吃不下饭,那要如何工作?这是一种宿命的工作。』
『博士,请你跟我一起去警察局。』
『警察局?做什么?』
『你有持有杀人现场的重要证物的嫌疑,奉了上司的命令要找到你,做搜身检查。若在这儿执行,给人家看到有损你的人格。』
『来吧!』
将筷子丢在盛食物的盘上,博士愤然站起来。
『去调查吧!』
口袋中并无底片,只有皮夹、手帕和卫生纸。
『底片呢?你说到底在哪里?』
只剩下衬衫了,博士骄傲地摇著白扇。
『请在这儿等我回来!』
石川用极不高兴的口吻这么说,就离开警察局,再从外面向现场的课长打电话。
『到黄兴楼查一查!』
命令简短有力。石川擦着汗,再度回到黄兴楼。
他上了二楼,女服务生手不住地发抖,将啤酒瓶掉落在地板上。
『我是警视厅的……』
走到那个女侍的旁边,石川刑警如此说。
『刚才那个客人是杀人案件的嫌疑犯!』
『是……』
『你有没有替他保管什么东西?』
『有……』
那位女侍踌躇地从里面拿出一个纸包来给刑警。
石川打开一看,心中不住地欢喜。黑的玻璃碎片!的确是照片的底片。
他向着窗户一枚一枚地拿来看。
女人的裸体——从背后照的,一丝不挂。因为是底片看不清楚,好像有一些奇怪的图样,从背到腕到大腿,一直到全身。
『谢谢!』
他步下楼梯打电话给松下课长。
『马上将博士带到警视厅,我们马上就回去。』
  石川刑警在博士面前拿出底片给他看。
  『博士!怎样?你没法再装傻了吧!』
  『没办法了!』
  博士脸色并没有多大改变,小声地说。
  『我是个收集狂,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那种刺青的照片怎么可以放弃。』
  『博士,请跟我一起到警视厅一趟。』
  『唉!这也是不得已了!』
  『那照片,事后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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