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的话,他问的问题可能会很尖锐也说不定。我绝不是在吓唬你,只是希望你能够在面对那样的状况之前,尽可能先把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你父亲和我好吗?”
“......”
“如果你愿意把事情全都交代清楚,我们就可以拜托警方不要来打扰你,由我们来转告事情的经过就好。当然,我没有任何权限,所以没办法跟你打包票,这点我也觉得很抱歉,但是我会尽权利地说服警部......”
“哪儿的话......”
月子先是微微地摇了摇头,然后看了看言耶,轻轻地点了点头之后说道:
“请问一下,被杀死的究竟是谁?”
“你该不会以为死者是平人先生吧?”
力枚发出了倒抽一口气的声音,同时月子再次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以前也曾经在黑地藏菩萨庙里跟平人先生见过面吧?”
“是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第一次是在立一先生一家人离开乎山之后的一个礼拜左右。”
言耶情不自禁地探出了身体,差点就打断她的话,好不容易才忍了下来。
“我每天早晚都会去黑地藏菩萨庙参拜,那天傍晚也不例外。结果在山路旁的草丛里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那个人就是平人先生。”
“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们家因为某些原因必须要躲起来,如果被立治先生他们看到的话,会有大麻烦,所以叫我不要告诉任何人我遇到他的事。”
“他没有说是什么原因吗?”
“没有。我有问过她,但是他反而问我锻炭家的情况。”
“然后呢?”
月子脸上浮现出羞怯的表情。
“他说......如果黑地藏菩萨庙旁边的树上垂直绿色的布条,就表示他在庙里。但是他也只有在太阳下山之后能够过来,所以白天如果有看到布条的话,就表示从那天夜里到第二天的清晨为止,他都会在黑地藏菩萨庙里面......”
言耶来到奥户是两天前的傍晚,刚好碰到正要从御笼堂回家的月子,于是两人便一起走回揖取家,当时她在进屋之前,一直频频留意通往乎山的山路那边,原来是在确认有没有垂挂着那块暗号布条啊!
“你大概每周多久跟他见一次面呢?”
“大概一,两个礼拜一次......不过去年的十二月到今年的二月因为下雪的关系,所以他都没办法来。一直到三月快要结束的时候,我才又看到那条暗号的布条......”
“那么今年呢?”
“连同昨天......应该说是今天早上,一共是四次。所以我......”
“怎么了?”
“大师和父亲大人决定要上山的那个早上,其实我有偷偷地跟在你们后面,因为我想......要是你们在山上遇到他的话......”
“原来如此。”
“可是,我走到一半就折回来了。虽然想要阻止你们,但是又找不到什么适当的理由,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你们已经越走越远了。”
“现在回想起来,要是我们当时有注意到你就好了。”
“而且,就在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大概是几天前吧......他说......”
“......”
“他说......”
“说什么?”
“他叫我跟他一起离开这里......”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让我考虑一下......不过,他说不是现在,因为他很快就会得到一大堆金子了,要我等到那时候......”
“他真的有说他会得到一大堆金子吗?”
一看到月子点头,言耶马上望向力枚,只见力枚露出做父亲的表情,正一脸复杂地望着自己的女儿。
“话说回来,平人先生有跟你提到过自己的家人吗?”
“没有,一次也没有。不过我有问他,‘如果我跟你一起离开,要和你父亲一起生活吗?’而他的回答是只有我们两个人。”
“那他有没有说过他们离开乎山之后会住在哪里吗?”
“我虽然有问过他?但是他说不能说。”
“从他门在那座山上的生活,到下山之后的生活,包括他们为什么要下山的原因,他有说过什么吗?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你记得的。”
月子沉思了一阵子,但终究还是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这样啊......那么,接下来我要问的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可能会是个非常痛苦的考验,请不要见怪。在黑地藏菩萨庙里死掉的那个人,真的是平人先生吗?”
面对言耶的这个问题,月子闭上了双眼,一动也不动,看起来就像是想要永远沉睡不醒的样子。因为她沉默闭眼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力枚有好几次想要叫她,但是都被言耶给伸手挡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月子终于慢慢地把两只眼睛睁开。
“老实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当然一开始我以为就是他,但是如今您问我,是不是能够百分之百地肯定,老实说,我也没把握......”
“这也不能怪你,像那种......”
“尸体的状态”几个字都已经冲到嘴边了,还好言耶聪明地吞了回去。
“我想月子小姐也累了吧!今天就到此为止......”
向力枚表达自己已经问完问题的意思,再跟月子道了谢,言耶便走出了房间。紧接着力枚也出现在走廊上,叫来妻子成子,把女儿托付给她之后,便请言耶前往西侧别栋的客厅。
“谢谢您,多亏了大师,那孩子才能够这么老实地把心里的话全都讲出来。”
“没,没这回事,那是因为她的心底非常单纯的缘故。”
一个人感谢,一个人谦虚地客套了好一阵子之后――
“但是话又说回来,死者到底是广治老弟还是平人老弟呢?”
“照目前的这个情况来看,几率真的是一半一半呢!因为凶手把死者的衣服带走了,所以没办法马上判断出来。”
“凶手是故意这么做的吗?”
“问题是,尸体上还是有指纹,也就是说,迟早死者的身份都很被发现的,顶多只能拖延一天或两天吧!这么一来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的确是很诡异呢!只不过,从那孩子说的话来思考,死者应该还是平人老弟吧!”
“是啊......”
言耶的用词虽然是肯定的,但是语气却透露出些许的不去而定,使得力枚有点诧异地望着他:
“我想我女儿是不会说谎的......”
“不,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认为月子小姐所说的全部是真的,并没有隐瞒任何事情的感觉。”
“既然如此,那么死者不就是......啊!大,大师,您该不会......”
“怎,怎样了?”※※網※
“您该不会认为被杀的是广治老弟,凶手是平人老弟,而且平人老弟还杀了立治吧?”
“原来如此,你这种解释好像也可以成立呢!”
“咦?难道我猜错了吗?”
原本自信满满的力枚这下子就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紧接着开始追问起言耶的意见。
“我第一个想到的问题是,立一先生一家消失之后,出现在黑地藏菩萨庙的,真的是平人先生吗?”
“您,您说什么?”
“我是说......会不会那其实是广治先生,只是他假装成平人先生的样子?”
“......”
“我是这样想的,广治先生喜欢月子小姐,但是月子小姐喜欢的人却是平人先生,而平人先生对月子小姐则是不理不睬。这样的三角关系却在立一先生一家人突然消失之后,突然演变成平人先生主动亲近月子小姐,未免也太不自然了吧!”
“原来如此,经您这么一说......”
“虽然碍事的平人先生已经不在了,但是月子小姐也没有因为这样就把心思转向广治先生身上。如果广治先生打的如意算盘是,既然如此,那自己假装成平人先生好了,你觉得有没有可能?这么一来,他要月子小姐跟他一起离开这里的说法也就说得通了。因为他如果一直呆在奥户做他的锻炭广治,那他就永远也不可能跟月子小姐结婚了。”
力枚把双手抱在胸`前,抬头望着天花板,一时半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也难怪,以前认为可以招赘来给自己女儿当丈夫的人,如今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被锻炭广治给掉包了耶说不定,想必一定收到了不小的冲击吧!
“抱歉打扰了。”
成子突然跑了过来,向言耶行了个礼之后,便慌慌张张地说:
“老公,鬼无濑警部回来了,他说有话要跟月子谈。”
“接下来就交给我处理。”
言耶轮流望了望揖取夫妇的脸,只见两人深深地低下头去,言耶对他们用力地点点头之后,便迈开大步前往目前聚集了许多警官的东侧别栋。
“怎么?是你啊?”
一看到刀城言耶的脸,鬼无濑警部就没好气地说道。而当言耶对他说明,自己已经从月子口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问清楚,希望能由自己转述时,没想到警部居然十分干脆地就答应了。
“那么,以下就是有关月子小姐的证词......”
接下来,警部和柴崎刑警只是静静地在一旁听言耶说话,中间完全没有插嘴,谷藤刑警也只是默默地在笔记本上振笔疾书。等到言耶的话终于告一段落,警部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明天就可以知道死者的身份了,如果死者不是锻炭广治,而是平人的话,那么下落不明的广治是凶手的可能性就大增了呢!”
“关于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言耶把跟力枚说过的推论说给警方听。
“嗯......怎么又是这么错综复杂的关系啊!”
“不过,我说的也只是有这样子的可能性而已啦!”
“你就不必谦虚了,只要死者真的是锻炭广治的话,那么你的推理命中的几率就很高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凶手不就是平人了吗?”
至此,言耶只好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