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些回忆》作者:懦弱矜持_第3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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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因为她在的那个公司曾经和苏格兰人合作过天然药物的项目。她跟苏格兰人说我们是“表姐妹”。英语里,一个表姐妹可以涵盖祖宗十八代甚至还要更远的血缘,只要沾点亲戚,只要不是一个爹妈生的,都可以用这个词。所以,苏格兰人倒是没什么想法,只是时不时跟我说,“你的表姐妹很关心你的学习。”
    
    不过,她真的总是可以从苏格兰人那里知道我的情况。比如说,她会主动问我,是不是想继续把博士也念完。
    那段时间,我的确正在困惑这件事。苏格兰人对我似乎很满意,总是建议我应该不要只读一个Mphil出来,而是一口气拿下PhD。放在别人身上,这应该是个求之不得的机会。我征求我妈的意见,我妈当然希望我到时候顶个Dr回去。我又问我男友,男友先是表示这是我很好的机会,又隐藏不住的悲伤感叹,又要分开更久了。我于是问沈芳什么看发,沈芳和我妈一样,坚决支持我应该读完PhD,到时候,等我拿到博士也只有26岁,前途会很宽。这样就等于是2:1。说来也好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沈芳竟然也被我算成我生命中一个相当重要的人了。
    而我自己,我有点放心不下我妈和男友,并且,我真的是很急着出去找工作来挣钱。特别是,当听到我妈电话里跟我说,我爸那边风调雨顺准备融资上市的时候,我简直妒火中烧,恨不得抢银行了。
    
    我想了好一段时间,后来,我打电话给沈芳,告诉她,我决定还是不读了。她问我为什么。我说,年纪大了,还没开始挣钱养家,良心上过不去。她劝我,挣钱可以往后放放,才23岁。我摇摇头,说,“等不及了。”她说,“什么等不及啊?”我笑了,“我想钱想的等不及了。”沈芳没再坚持她的意见,只是说,“你真的这么看重金钱啊?”
    
    饱汉不知饿汉饥——我当时很不屑地想。
    
    当我把我的决定告诉苏格兰人后,他问了和沈芳一样的问题。我编说,我家经济不好,我必须找点找到工作。苏格兰人也就不再劝说了。他告诉我,如果我真的这么急着毕业,我可以现在就转去写论文了。因为,在他指导过的50几个博士硕士中,他凭经验认为我现有的成果,只要阐述清晰,应该是可以达到Mphil的最低线,拿个学位没有问题。当然,如果我希望作一个完美的Mphil,则是没有上限的。
    我想了一下,真的将来工作了,从事的课题根本不会是我现在研究的。而对于实验器械和技术而言,我已经掌握了实验室里所有的仪器使用和理论。当然,技术还有待提高,但是,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且,就算去了工作岗位上,一样可以锻炼。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赶快拿到毕业证。Mphil的论文可不是那么好写的,比授课的硕士含金量高多了,而且,还要参加像博士一样的正式答辩。我真要写起来,再加上最后修改,准备答辩,估计又要半年。
    于是,我跟苏格兰人说,那我就开始写吧。苏格兰人没有反对,只是跟我说,希望我将来工作一段时间后能回来吧博士读完,他说,他真的很少见过像我这样的勤奋又聪明的学生。我心想,不管是不是一种客套的恭维。至少,您对我的工作是肯定的。这就够了。
    
    当我办好手续后,我才告诉了沈芳。她听完,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问我,现在准备怎么打算。我说,先找一份兼职的工作,一周打上20小时工,能解决自己温饱,一边,赶快把我的论文写完。
    
    沈芳沉思了一会儿,说,“要不,你来我们公司吧,我们缺一个兼职的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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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确是信心不足。当沈芳提出让我去他们公司时,我想想还是拒绝了。
    我觉得我的专业和秘书的工作还是相差太远,再说,我不想总接着沈芳对我的关心往上爬。虽然,其实内心很想,不过,面子上下不来。呵呵自我鄙视一下。
    
    我后来很快在伦敦一个比较繁华的商业区找到一份麦当劳的工作。毕竟,我之前在中国干过,出国前,我特意让店里给我出了一份曾经任职的证明,尽管不是一个系统,但是还是帮了很大的忙。
    
    我在麦当劳干了有两个礼拜。做柜台,做汉堡,也做大堂。这种纯体力的工作虽然比较辛苦,但是因为不用操心,倒也干起来挺乐的,还有免费的员工餐可以吃个饱,尽管,休息是不付薪水的。唯一的坏处就是,工资还是低了很多,只发最低工资。我记得那时,英国的最低工资每小时大概是4镑5,我打满20小时,也只勉强可以维持温饱。因为,单我每周的房租就要60几镑。
    
    两个礼拜后,我跟沈芳说,我打算换工作,争取找一份给中国人打工的活儿,这样,每小时虽给不到最低工资,但是,第一可以打超时的工,第二,不用上税,直接给现金。
    
    于是,沈芳又提到去她的公司,她说,“你这样总是打这些工似乎价值不大,你现在也快毕业了,一点工作经历都没有,到时候写CV的也只是这些辅助的体力工作。我的公司虽然没有很切合你的工作,但是,毕竟是正式工作经验,而且我们做天然草药的供货,也算是和你的西药沾点边,到时候真去写CV也不至于那么单薄。”
    
    她的话真的让我有点动心。的确,当时别说英国,就连国内工作也不是那么好找了。对于像我这样从幼儿园一口气读完的学生,虽然拿的是硕士,没有真正的工作经验,也就差不多当个本科起点,培训,试用,稍不当心就硕士白念了。于是,我问沈芳,“你觉得我行吗?都没做过秘书?那是干什么的啊?”
    沈芳笑了,“人家拿专科的文凭都做的来的工作,我还怕屈就了你这个高材生呢。”
    
    沈芳所在的公司,其实背后的大老板是苏在香港的老爸和她英国的叔叔(或是伯伯)威廉。公司在英国真正的总部是南面的最大的那个港口城市。而伦敦,只是联络境内外买卖,关系和调节中转的门面。在那里,似乎是沈芳和苏的另一个叔叔(或是伯伯)——苏家人口很多,好多安口安替的——,一个叫彼得,但是又不懂英文的香港人坐阵。
    
    而我,每周一到五的下午去上班,一周下来正好20小时,每小时工资差不多8镑。上午的工作是一个叫莉萨姐的香港妇女。莉萨姐是一个很8很好的人。她老公是是做中餐的,手下有好多餐馆,而且大部分还都不在伦敦,上到英格兰最北的城市,下到伦敦南部,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家。莉萨姐本来带着孩子在香港,孩子大了过来上学她也就陪过来。在家呆了几年当主妇,觉得每天做家务打麻将8绯闻要闲荒了。于是,就出来找了这么个轻松的差使,而且只上半天。上午送完孩子上学来工作,下午要赶回去接孩子放学做饭。她家两个儿子,大的我记得当时已经上college了,小的还不到11岁,属于不得离开监护的年龄,所以,下午2、3点就必须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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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工作的内容,怎么说,其实是个打杂的活。内容可谓是五花八门。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秘书都是这样。最主要的就是做表格,登记。有时是货单的,有时是工资的,有时还有后勤流水帐的,反正上面给你什么你就做什么。另外,再有的就是,时不时要帮彼得大叔翻译英文信和文件。我很郁闷,一个在英国20好几年的香港人,名字都改成英文的了,居然连信都要翻译。
    
    我经常在工作的时候被彼得大叔招招手叫进去,“翠花啊,你来看看这封信讲乜啊?”然后,我就现场口译给他。有时我不在,大叔就很牛逼的把信打出来,在抬头用英文,看好了,是用英文,写着,“CC翠花for Chinese translation。”他这种中西结合的风俗,一度让我内出血很久。
    他其实不是很满意我的翻译,普通话他听着费劲,我写的简体中文他老人家看着费劲。他特别喜欢莉萨姐的翻译,不过,我看着莉萨姐那一笔东倒西歪的繁体字,我感觉上也很费劲。但是,我是沈芳介绍的,苏也认识我,所以,他只好忍了。不过,彼得叔叔人长得虽然有点龌龊,但是对我还算好。总是把我当个读书人看,特别是当知道我本来是念博士的,就总是夸我有学问什么的。我当时心想,不知道大叔年青时是不是没有好好念书啊?
    
    相对于彼得大叔,沈芳的工作可谓是辛苦很多。公司在英国的工作,分散给好几个所谓的supervisor和manager 处理,最后上报给她和彼得。来往文书不管是内部的还是从上海或香港来的,几乎都是英文, 她要看,要想,还要跟彼得大叔沟通,还要回复。我曾问过沈芳,“supervisor和经理,哪个大?” 她一脸的莫名其妙,“这怎么回答?”
    
    沈芳不愧是工作了很多年,公司里还是挺像回事儿的。她待员工面子上很客气, “请”字,不离口,脾气也算好,生气的时候多是闷声不说话,不像彼得叔,直接拍桌子骂人。再加上姑娘年纪轻轻人又长得讨人喜欢,总是笑呵呵的,公司员工似乎更倾向于她。再说,彼得叔叔看不明白听不懂英文,让公司很多的BBC比较不屑,他们更愿意有了问题去找同是接受西方教育长大的沈芳,总比找去了彼得,最后又被彼得推倒沈芳那里省些气力。
  作者:懦弱矜持 回复日期:2006-11-26 9: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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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的一段时间里,我在公司对沈芳表现的很是恭敬。我自作聪明的称呼她为“madam”,那是我从香港连续剧里拷贝过来的。
    沈芳倒是不太情愿我叫她madam,她说我可以和别的同事一样叫她的英文名字,但是,我想了想,虽然我和沈芳有私交,不过,我不愿意让别人,特别是公司的同事觉得我是沾者这个便宜来的。尽管,我的确就是沾者这个便宜。所以,在我屡教不改数次后,她也妥协了。
    我还很故意的和她保持着上下级的关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先这样做了,还是因为我们最近确实联系的不像几个月前那样密切了,后来,她也比较刻意如此。
    有时,我拿文件给她或是让她签个字什么的,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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