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老子不会给你收尸的。”
大概四哥是气疯了,爆出一连串的粗口,还企图踢我,我只好用绳索将他捆了个结实。
小队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全跑了过来,发现四哥被我制住,一个个面面相觑。好在他们全是白氏企业的精英,知道应该听命于谁,虽然四哥是M国白氏企业的首领,但是我才是白氏企业的主人。
为防止四哥叫嚷,我不得不用胶带封住他的口,命令一个手下开救生艇送四哥回岸。
林子弘将搜到的护照等资料交给我:“看来这艘船是打算送你回美国的。”
“是啊,途中游艇失事,一艘货轮无意中救了我,送我回美国,再正常没有。”我看着四哥准备齐全的材料,黯然神伤。
林子弘拍拍我的肩膀,无言地安慰。
我也伸手拍拍林子弘,突然猛力一掌,击在他的后脑上。
林子弘同样惊讶地看着我,然后“咕通”跌倒。
我命令手下人同样将林子弘捆结实,与四哥一起送回岸。
我不会阻拦林子弘,但是,我不能让一个苦苦盼望未婚夫归来的女人失望,更不能让大猫的生死兄弟毁了前程。
游艇按照原来计划,驶向卡里岛,船舱里寂静无声,只有海浪与海风的声音。我取出掌上电脑继续打字,我不敢让自己闲下来,怕自己胡思乱想。有生以来,第一次独自面对如此险境,这不是电影中的英雄冒险,而是活生生的血与火,稍有疏忽,就有可能失去生命。
还有这些属下,他们也都有父母妻儿,我也不能让他们有任何闪失。如果为救大猫而让他人牺牲,大猫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以前,不管做什么事,只是我一个人的话,什么都不用顾忌。后来,我开始顾忌大猫,现在,我要顾忌更多的生命。我绝不会用别人的生命来换自己的幸福,那样的话,我活得不安稳,也不安心。
既然我欠了大猫,那么,就用我自己的双手来补偿他。不论是什么结果,我都不后悔。
因为,我爱他。
2009年11月30日 晴
现在,每划下一笔,都让我的手指头痛一下,十指连心的滋味真不好受。但是,我忍不住,一定写日记,因为我实在太兴奋了,让我欢呼三声:哦也!乌啦!万岁!
让我从头记叙我的冒险经历吧。
那天晚上,游艇在一片漆黑中到达了卡里岛,手下用小艇送我上了岛,就按我的命令返回游船。他们并不知道我究竟要做什么,因为四哥没有想过我会破坏他的计划,所以也没有公布这个疯狂的计划,这倒省去了我解释的麻烦。
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线,我跌跌撞撞摸到了悬崖下。黑夜里我是无法攀岩,必须等到次日黄昏,在守卫最松懈的时候攀登。
留给我攀岩的时间不到一小时,可我得翻越二百米左右的悬崖,这对我的体力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我摸黑找到了个避风点的地方,忍受着风吹浪打,苦等黎明。幸亏我穿了潜水衣,保暖防寒防水,要不然,非冻僵了不可。
在与困倦不断斗争中,终于迎来了黎明,然而,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阳光升起来,照耀大地,然而,亚热带中午的阳光依旧十分灼热,在悬崖下面,全是礁石,连个遮阳的地方都没有。我在阳光下暴晒,几乎被烤焦了。为了减轻重量,我没有带多少水,只能偶尔补充一下水分。干粮倒是有,只是吞不下去,喉咙干燥得像燃烧。
人生总要经历一次炼狱,为了大猫,我乐于承受。
似乎是上天可怜我,到了下午两点的时候,送来了大片的阴云,总算让我喘了一口气。
黄昏时分,海面上起了雾霭,真是天助我也,我振作一下精神,开始攀岩。
说实话,在室内攀岩和在真正的峭壁上攀岩,那真是两个概念。我自认在室内攀岩还算优秀,可到了峭壁上一试,真是有天壤之别。有时,我只能一只手,甚至一根手指,就要支撑住全身的重量。有几次我脚踩不住支撑点往下滑的时候,差点就摔下去了,可是我把手指塞进了缝隙,拼命扒住。我死了没什么,可大猫要怎么办呢?
爬到最后,我已经快神智不清,浑身都是汗,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攀岩的手套不知什么时候磨破了,流出的血经常使手指打滑,我只好不停地抹上灰土,要痛,就痛到彻底吧。
在白天最后一缕光线消失之前,我攀上了峭壁,然后就瘫倒在地。
灵魂出窍的滋味,大概就是这样的。
躺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我才缓过一口气来,取出微型望远镜,查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形。这里是峭壁,果然没有任何防卫,大概他们不会想到有人会不要命,敢从这儿爬上来吧。
我摸摸身上的武器,趁着夜色,向前方摸去。
越过一片矮小的灌木林,我忽然警觉地匍匐下来。前方隐约有说话的声音,难道这么快就遇上守卫了?
我紧张得又是一身冷汗,毕竟我没有真刀真枪实战过,也没有伤人杀人的记录。拿手术刀的,和拿杀人刀的,那可是有本质区别的啊……
天已经黑了,远处点点灯火,却照不到我这里来。听着说话声越来越近,我咬着牙潜伏不动,希望老天保佑,这帮家伙全是特大号近视眼,走到面前也不会发现我……
突然,说话声停了,周围一片寂静,我等了半天,听不到动静,忍不住屈膝跪起,刚一抬头,却发现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我想也没想,回手就去拔枪。那人似乎知道不妙,瞬间一个转身,还没等我拉开保险,他已经拧住了我的手腕,用力一扳,我登时失去了行动的能力,跟着太阳穴上就重重挨了一肘。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他漆黑的眼睛,但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咕通跌入黑暗之中。
有生以来,我第一次败得这样惨,而且,是败在了大猫手上!
醒过来的时候,看见大猫一脸担忧地坐在床边,恍惚还以为是在做梦。迷糊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我现在在卡里岛上!
小心翼翼抓住大猫温热的手,确定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但是,结果却是……
“啊啊啊啊……”我的惨叫声吓得大猫差点跌下床去。
没办法,十个指头全磨烂了,稍一用力就痛得钻心,何况我刚才使劲儿抓大猫,险些当场疼昏过去。
“你真是自找苦吃,手指伤成这样还乱动……”大猫虽然在骂,脸上的表情却很温柔,抱住我的手,眼睛都有些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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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天生心肠软,见不得人受苦,他心里又这样爱我,看我这副惨样儿,当然心疼得要死。
重逢这些日子以来,我第一次感受到他的温柔呵护,心里溢满了幸福。如果能挽回大猫,让我徒手爬十次悬崖也情愿!
等我从激动中冷静下来,才发现我躺在一间豪华卧室里,布置之精美,不亚于我的别墅,这可把我弄糊涂了。大猫被关在卡里岛,看来不是囚禁,倒好像是请来作客,这究竟是为什么?
仿佛了解我的心意,不待我发问,大猫就告诉了我原委。我越听越吃惊,简直难以相信。
大猫是孤儿,三岁进了孤儿院,不知生身父母。当了警察之后,大猫也曾寻找过父母,查到的情况是,当年在一次严重的车祸中,母亲不幸去世,从她身上没有找到任何说明身份的资料,只有一张她的照片。
这件事成了大猫永远的遗憾,他甚至不知道亲生父母的姓名,自然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姓氏,只知道自己和生母长得很像。展昭这个名字,是包拯为他取的,希望他有一天能够获知身世。
到M国之后,大猫曾几次见到本吉蓝将军,当时就引起了本吉蓝的注意,开始暗中调查他的身世。但是大猫即将回国,于是本吉蓝派人将他请回去,实言相告:大猫和他失踪多年的舅母酷似,希望大猫能够留下来配合。
身为警察,大猫有严格的纪律性,当场拒绝了,本吉蓝就软禁了他,没收了他所有的物品。可是大猫十分厉害,两次逃脱。可惜在M国,外国人寸步难行,没等大猫联系上大使馆,就被追到了。本吉蓝为了防止他再逃走,索性就带他上了卡里岛。
在卡里岛,大猫真是插翅难飞了。这里被列为军事区,屏蔽了普通的手机信号,只有本吉蓝的军用专线才能使用,这也是大猫始终无法发消息的原因。
几天后,本吉蓝的舅舅来到岛上,大猫被强迫作了亲子鉴定,确定了两人的父子关系。等见了面,大猫才知道,他的生父,竟然是K国的一位政要!
猫爸是东南亚华侨,后定居在K国,八十年代来华留学,邂逅了猫妈,不久坠入爱河,猫妈怀了大猫,于是相约结婚。可就在这个时候,K国发生内乱,猫爸全家正好在战争区,下落不明,猫爸不得不立刻返回K国寻找家人,哪知被叛军抓住,一关就是八年。等到重获自由,他想方设法返回中国寻找爱人和孩子,可一直杳无音讯。三年后,他只好满怀遗憾回国,在家人的压力下,娶了当地一位名门望族的姑娘为妻。后来事业有成,参与到政府,主持经济工作。
据猫爸推测,八十年代的时候,人们的观念仍然很保守,猫妈未婚生子,无法在当地容身,搬到了外地。不料外出遇车祸去世,大猫被送进孤儿院,所以他一直没能找到。
找到生父,得知身世,大猫并没有感觉很开心,反而十分伤感。母亲红颜早逝,父亲又另有家庭,作为私生子,他又将何去何从?
按猫爸的想法,就把大猫留在M国,有表哥本吉蓝将军照顾,将来肯定不愁生活,父子还可以经常相聚。但大猫坚决反对,父子俩就此僵持住了。
大猫无可奈何,每天的生活就是和猫爸呕气吵架,他也知道自己失踪会让大家焦急万分,所以还是偷了个机会,用本吉蓝的手机发了短信到我给的号码上。只是没想到,我会不顾一切摸上军事禁区卡里岛。幸亏我是从后面的悬崖翻上来的,要是从正面硬闯,估计招呼我的就是成批的子弹了。
那天猫爸追着大猫唠叨,无意中走到悬崖,我瞄准的人就是猫爸。大猫发现后,把猫爸推开,直接扑上来就给了致命一击。要不是最后的一瞬间发现是我,我的太阳穴大概已经开花了。
说到这里,大猫还是一脸的心有余悸,一直骂我鲁莽冲动。我也心有余悸,万一伤了未来的岳父,大猫非怨我不可。
奋勇救猫,结果却发现大猫正在父子团圆,散步聊天,唉,世上有我这样的傻瓜么?
虽然我傻乎乎地当了一回唐吉诃德,但是大猫很感动,不再刻意回避我,也不再冷淡相对,这让我十分欣慰。
在这里,他最熟悉和最可依赖的人,就是我,无形中弥补了彼此之间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