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们,接客了(女帝天下:美男是我的)》作者:逍遥红尘_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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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有机会靠近他;数十同门在我手下损失大半,那山巅的被剑光激起的雪浪,一层层,铺天盖地。

  血,成了最深艳的颜色。

  当我逼退所有追杀者的一刹那,我牵上他的手,想要逃离。

  一刀,不快,来自我最没有防备的他。

  不仅断筋脉,刀上还有毒,腐断筋脉皮肉的毒,也正是这毒的腐蚀,才让我日后筋脉的恢复如此缓慢。

  再然后……我看到了宇文佩兰。

  我以仇恨支撑着自己活下去,每当我想要放弃的时候,就让自己回想当年他那一刀,曾经,对宇文佩兰的恨,远不及对夏木槿背叛的恨,忽然天翻地覆,有人告诉我,我恨错了人。

  而且,错的那么离谱,错的那么远。

  “他不贪恋富贵权势,自然可以放下,但他却没有对不起你们。至少……”我的声音顿了顿,一声长叹,“至少在你们为人质的时候,他选择一刀刺向他的爱人,以保你们的性命。”

  夏木樨望着我,似乎猜到了什么,并没有太大的惊诧,“三日后他回来了,我和爹娘被放了出来,只是他的容貌,已尽毁了。”

  “什么?”身侧的手握紧,紧到指节泛白,紧到自己都隐隐生疼。

  他是我唯一舍不得伤的人,即便是盛怒之下将他丢出去,我也知道自己的力量,绝不会弄伤他。

  “他脸上的伤,是刀伤。”夏木樨慢慢说着,“他自己拿刀划的,因为刀上带了毒,即便是国医妙手,也没有治疗恢复的本事。”

  现在的我,不止是冷,而是寒到了骨子里,几乎哆嗦了起来。

  这么多年,身为最冷血的死卫,我什么残忍的事没见过,我什么狠毒的手没下过,我的心早已冰封如石,薄情冷性才是真正的我,可此刻,依然痛,好痛。

  这痛,最初来自内疚,我恨了一个最爱我的人,我恨了一个挣扎抉择比我还要痛苦的人,恨了一个愿为我守身殉葬的人。

  木槿……我错了。

  可我知道的,太晚,太晚。

  “他背叛了太女殿下,你觉得会是什么下场?他自毁容貌,就是在忤逆太女殿下,你又觉得他会得到什么?”夏木樨的眼底有着深深的悲凉,我甚至能看到他眼底的恨,对我的恨,“我虽然不喜欢他违背父母之言,但他终究是我哥哥,你根本无法想象他为了你最后遭受了些什么。”

  说了这么久,我的身份他已然琢磨出了。

  宇文佩兰的手段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只不过抢了她看上的人,她就要我做成人彘,毁掉我的一切,让我不死不活不人不鬼。

  一步踏前,我单手抓着夏木樨的前襟,“说,她对夏木槿做了什么?”

  夏木樨的眼中,那深深的恐惧再度浮现,身体也是情不自禁地哆嗦,“你、你知道有一种蛊,叫、叫‘蚀媚’吗?”

  我的脚下一软,手不由自主地松开,空停的手指不住地哆嗦,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你说什么!!!”

  我听到,自己的牙齿咬的咯咯声,我感觉到,我的咽喉,仿佛被无形的鬼手捏住了,再也吸不到半点气。

  我的腿,就像当年被断了筋脉一样,再也使不上半分力量,靠着身后的墙壁。

  我的唇,在颤着,就像失血过多那般,不受控制地颤着。

  我是什么人,天下最残忍狠毒的刑罚工具都在手中过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蚀媚”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味蛊毒,一旦种入人的身体,那人就会被蛊毒控制,身体整日欲火焚烧,而这蛊毒并非是得到缓解,而是越发骚动,而被蛊植入的人,就成了一个工具,直到死为止。

  最痛苦的是,那人的神智是清醒的,只是无法控制身体,无论是男是女,来者不拒。

  “她给夏木槿种的,是蛊母。”夏木樨绝望的眼神遥望着,没有距离,显然他是想起了什么。

  “不!”我低吼着,声音在偌大的房间里震开。

  我该庆幸这后院,只有他一个人住吗?我该笑,此刻我可以肆意发泄吗?

  不,没有任何方法能发泄我此刻心底的痛!

  我的齿咬着唇,腥味弥漫了我的口,粘稠的血从唇上淌下,指甲嵌入掌心中,只觉得侵入,完全察觉不到痛。

  眼前,无限放大的,只有夏木槿的笑。

  月下的笑,雪中的笑,温柔如暖阳的笑,轻轻抚过我脸颊的手指,带着薄薄的茧,也是温柔的。

  “蚀媚”的蛊母的可怕之处在于,当宿主的身体不能支撑**的需索,它会暂且蛰伏,直到宿主的身体稍微恢复,便再度发作。

  “他……在……哪?”痛,已然麻木。

  夏木樨木然地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她让人把夏木槿丢入军营,三年了,他一定死了,否则那对他太残忍。”

  军营!

  我的手撑上墙面,手指深深插入墙中,掌心的血印在墙上,顺着白色缓缓流下。

  军营中几乎都是饥不择食的士兵,我根本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那样的情况,他绝不会允许自己活着的,死了才是最好的解脱。”他撑起身体,跌跌撞撞地扑向梳妆台,从妆盒最下面一层,掏出一个小小的绣囊,朝我伸出手,“我最后一次见他,他说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求我他日若有机会离开,将这东西抛入‘西雪峰’的悬崖之下。”

  “西雪峰”悬崖,正是我坠下的那个地方。

  绣囊是青色的,一如他那天青色的衣袍,是他喜爱的颜色。

  我伸出手,粘稠的血沾满掌心,我愣了愣,手指在衣服上蹭了蹭,才小心地伸了出去。

  入手柔软,轻飘飘地象是没有重量。

  手指探入袋中,指尖触碰到的,柔软团着。

  思绪飘摇,仿若隔世。

  “夏木槿,我想要个定情信物,你给我什么?”

  “下次我藏在绣囊中,你自己看。”

  一缕青丝,系一生情,将情许了,便将骨肉交予。

  绣囊入怀,我抬眼面前的夏木樨,“你们夏家有你们追求的荣华富贵,从今天起,夏木槿就是我的丈夫,灵位入我家,与你们夏家再无瓜葛,我再做什么,你也别干涉,否则我一样杀你。”

  在他愣愣的目光中,我飞掠出门,冲着正殿而去。

  此刻,没有人能浇灭我心头的愤恨怒火,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宇文佩兰,为我,为木槿报仇!

  脚尖才落松枝,剑出半鞘。

  远远的声音传来,“‘泽兰’国国师容成凤衣到……”

  ☆、容成凤衣到来

  容成凤衣到来

  容成凤衣,你来的好蹊跷啊!

  殿中丝竹顿停,人影匆匆而出。院落中刹那灯火明亮,更映衬着那踏夜色而来的人雍容华丽,端雅无方。

  “凤后百里相迎,宇文佩兰心中惶恐。”大厅里快步而出的人似乎也没想到他的到来,话语中带着几分疑惑,更多的是惊喜。

  她是太女,是侍臣,而容成凤衣是凤后,虽以国师名义,百里漏夜相迎却是事实,于她而言,是“泽兰”对“白蔻”的敬畏和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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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我而言呢?

  “你是我国重要礼宾,我奉皇上旨意,带百名护卫过来,迎太女殿下一路进京。”容成凤衣的声音清清明亮,在夜色中分外清晰。

  皇上旨意?老子还蹲在树梢上呢,什么时候下过旨意给他?

  耳边,依稀能听到大门外整齐的脚步声,甲胄摩攃声。看来容成凤衣,没说假话,他的到来,就是为了宇文佩兰护航。

  不仅是外面的卫兵,还有他身后的四道黑影,连云麒云麟都带上了,可见阵仗之大。

  “凤后连夜往返,宇文佩兰心中惶恐。”话虽这么说,但是那眼底的喜悦却是怎么也遮掩不掉的。

  容成凤衣的手摆了摆,“皇上怜雪夜难行,嘱咐我说与其赶回,不如与太女殿下明日一同入京。”

  “好,好,好。”宇文佩兰脸上的欣喜又大了几分,不住地点头。

  漏夜相迎固然给足了她颜面,却还不足以到天下皆知的地步,而同时回京,则等同昭告“泽兰”对她的礼遇了。

  容成凤衣回首身后四人,“你们留下,守卫院落周边,若有异常,立即向我汇报。”

  四道黑影轻应,转眼消失在夜色的黑暗中,我心头长叹,知道今夜再无任何机会了。

  驿馆的偏院里,烛光摇曳着淡淡的温柔晕泽,将人影印在窗纸上,勾勒着每一个动作竟也是温柔的。

  执壶,倾泻,淅沥沥的碎玉声里,端盏,浅酌。看样子某人今夜根本没有睡的打算,更象是……在等着什么。

  伸手推门,那虚掩着的门更是证实了我心中的想法。

  端盏就唇的手停了停,唇边勾起一丝浅笑。

  “你就不怕我不出现,明日如何向宇文佩兰交代?”我倚在门边,面纱早已取下,捏在手心中攥着。

  “那就说皇上临幸后宫,纵欲过度扭伤了腰。”平静的声音不带犹豫,从容抛出一个理由。

  我靠,这也行?

  容成凤衣该不是气傻了吧,这样的理由也敢说出去,不怕怡笑天下?

  “你星夜等候,扫榻相迎,我若不出来岂不是辜负了你百里加急赶来的心?”我冷哼了声,话中意有所指。

  今夜的他,长衫及地,随意松懒地批在肩头,只在腰间挽了个丝绦,穗子艳红,在腿边轻轻摇摆。

  长发垂瀑,丝缎的光泽发射着浅浅的灯火,说不出的柔顺。

  这身装备,不是高贵不能触摸的国师大人,而是一个等待着妻子归家的丈夫,在漏夜的守候,说不出的柔顺,尽昔融化了一切。

  说是等候一点也不错,我看到桌上满满的一桌饭菜还残留着温度,在这冰雪天寒里,只怕半个时辰就要做上一桌了,小炉里咕嘟嘟的水冒着,散发出清新的茶香,是我喜极了的“沉山雾月”。

  门板阖上,暖暖的房间温度包裹上两人,有种奇异而独特的亲密感。

  “百里急赶,近卫守护,不就是怕我下手吗?”如此近的距离,两人却没有半点亲昵缱绻的意思,“门口侍卫尽遣,热菜温茶,你能说不是在等我?”

  他的手握上我的掌心,暖暖的温度顺着肌肤融合着,他手臂微一用力,我顺势落入他的膝上,被他整个身体包裹了,“扫榻煮茶待卿归,幸好凤衣不曾白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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