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未央+番外》作者:柯笙/ksen_第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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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不甘心。
  一双冰冷的手放在他滚烫的额头上,实在舒服的很,沈未央舒服的叹口气:“小昭,回来的真快啊,没人找你麻烦吧?”
  小昭没说话,大约仍是不太高兴,只是把他扶起来喂他吃药,沈未央皱起眉头:“好苦,这是什麽药啊,小昭你没弄到玉叶金丹?也别给我浑吃药啊,药也有浑吃的?我看非让你弄死不可。”
  等了半天,小昭还是不说话,未央十分奇怪,想睁开眼睛看看,却怎麽也睁不开,一点力气也用不出来,终於放弃,让她扶著躺下,感觉她轻轻解开他的中衣,忙伸手阻止,却抬不起手来,只好说:“有什麽好看的,还不是往常那样,那些人谁舍得放过我,你何必自己找气生?过两日就好了,皮外伤而已。”
  一边又自嘲的叹口气:“只要他没瞧见就好,不然就得再添上些。”
  便放松身子准备睡觉,却听到凌飞扬的声音:“他是谁?”

  5
  若是往常,沈未央一定已经跳起来了,可惜偏偏此刻竟是半分力气也没有,只好仍旧那麽躺著,说:“原来是主子来了,实在起不来,主子今晚饶了我吧。”
  一边在心里想,千万别让他弄死了。
  凌飞扬仍旧是那句话:“他是谁?”
  沈未央心中暗叫不妙,倒也忘了不舒服,只打起全部精神来应付:“主子这话什麽意思,我竟不明白。”
  一个耳光清脆的落在沈未央脸上,沈未央头偏到一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凌飞扬淡淡说:“他是谁?”
  这下子眼睛倒是睁开了,仍觉得模模糊糊的,却是说不出话来。
  略等了等,这边脸上又挨了一下,然後凌飞扬继续等著他的答案。
  果然心狠手辣,沈未央心中叹口气,说:“何必要我说,你自然知道的,你爱怎麽便怎麽吧,我反正一点力气也没有。”
  立时堵得他说不出话来,竟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
  此时烛光下,沈未央安静的躺在那里,中衣被他解开,雪白肌肤上布满了青紫的印记,脸色却是潮红的,隐隐透出刚才打的指印,而他仍记得刚才他手下未央滚烫的额头,他病了。
  刚才在窗外看到,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竟忍不住要进来看看他,昨天亲手送出去的,知道他会被怎样的对待,今晚竟怎麽也睡不著,信步走出来,不知不觉却走到他的窗边。
  故意让他住在院子里最荒凉,最冷僻的地方,今晚,自己却不知不觉走了过来,却看到他那样子躺在床上,一时之间,总觉得他的呼吸随时都会停止一样,哪里忍得住,进来才发现,原来他病的那麽厉害。
  又听他把他当成小昭说些那样的话,心里都酸起来,只最後那一句,一下子便激怒了他,只是…………这个时候却是十分後悔了,他都病的那样了,还打他…………
  沈未央等了半天,却没动静,强撑著睁开眼睛来,却见他在床头呆站著,似乎有几分懊恼的神色。
  心中不由一动,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凌飞扬十分难以左右的一个人,心底恨著他便恨的入骨,半分机会也不肯留给他,实在是在他手里吃了许多苦头,竟一点机会也没抓住,今天倒是阴差阳错,偏遇著他生病的时候来了,又让他看到这麽懊恼的样子,若是错过了一定後悔一辈子。
  沈未央原是十分有决断的人,心里微一动念,立即剧烈的咳嗽起来,那种撕心裂肺的样子,真仿佛要把心都咳出来一般,又像随时可能咳断气了,脸涨的通红,那样子谁看了也不能无动於衷。
  果然凌飞扬立时慌了手脚,连忙扶著他,一边抚著他的背帮他顺气,过了好一阵,沈未央慢慢停了咳嗽,却是缓缓的倒在凌飞扬怀里。
  凌飞扬哪里还有心思注意这个,竟是十分担心摸摸他额头,声音也很温和:“要不要喝点水?”
  沈未央摇头,慢慢闭上眼睛,眼角沁出一颗晶莹的泪珠,在昏暗的烛光下灿烂生光,看得凌飞扬一时竟是呆了。
  虽是做戏,那颗泪珠却是真的,这麽多年了,总算得了他一个温暖的怀抱,便是在此刻,那泪珠也是怎麽也忍不住的。沈未央心中竟觉得一阵悲凉,罢了,纵然今生都无法挽回,好歹也还有今晚这一个温柔的怀抱。
  两人各怀心事,就那麽静静的靠在一起,竟是说不出的舒服感觉。
  过了片刻,沈未央总算想起该接著下去了,虽是万分舍不得那怀抱,还是咬牙,略动了动,惊动了他,沈未央低声说:“这麽晚了,若没事你就回去吧。”
  一边又皱著眉头轻轻咳嗽。
  凌飞扬并未放手,皱著眉头说:“服侍你的人呢?”
  沈未央道:“我打发她找药去了。”
  “找药?怎麽不叫管家请大夫去?”
  啊,就等这句问话呢,沈未央低下头,半响才说:“不用了,何必麻烦人家。”
  凌飞扬想了想,立即明白,哼了一声。
  沈未央勉强笑道:“我一时间还死不了,你也不必劳心,放我在这里几日,就好了。”
  又低声道:“就算死了,也没什麽大不了的。”
  话一句激似一句,偏又故意说得这麽轻描淡写,果然,凌飞扬眉毛一跳,俯身就把他打横抱了起来,他连忙说:“你要做什麽?”
  “闭嘴!”凌飞扬恶狠狠的说,抱著他就走出去,直接往自己住的听阈楼去了。

  6
  夜风虽冷,沈未央却觉得身子暖暖的,在凌飞扬的怀里,那麽温暖,那麽安然,真觉得就算此时死了,虽是不甘心,却也甘愿。
  这麽些年,只怕他比自己还苦呢。
  虽然死是最容易的一件事,只是一念至此,叫他怎麽舍得丢下他一个人就这麽去死了?
  便是再苦,也得到能放心的死的时候才能死啊。
  胡思乱想间,已经到了灯火辉煌的听阈楼,凌飞扬抱著他大步走进去,一边吩咐:“立即请季大夫来。”
  一边就把他轻轻放在自己床上,给他盖上被子,又顺手摸摸他额头,发觉仍旧热的烫手,便皱起眉头来。
  旁边的侍儿个个精灵无比,千年难遇这主子抱著人回来,虽说是平日并不得主子欢心的人,却也是知道总是有些不同,连忙拧了冰的手巾来递给主子,温热的水也递了上来,又吩咐厨房伺候。一时间,竟是热闹非凡。
  很快,季晓枬便请来了,一个大国手来瞧瞧伤风感冒,实在是委屈了人家。
  瞧了病,又写了方子,笑道:“主子也不必著急,只是大约吹了冷风,又没休息好,吃了这方子几天就好了,只是千万静养,别劳神生气就好。”
  又说:“这原是小病,不过刚才看脉象却很是虚浮,只怕有点别的,现在也不好说,等这病好了,我再细看看。”
  凌飞扬不由皱起眉头:“怎麽说得不明不白的,你只说要不要紧。”
  季晓枬道:“这个难说的很,总得急症先下了才好说。”
  倒是沈未央有气无力的说:“哪里还有什麽,不要紧的。”
  凌飞扬头也不回,只冷冷的说:“你闭嘴。” ``網`文`檔`下`載`與`在`線`閱`讀`
  一边对季晓枬说:“那就到时候再说吧,你今日也别回去了,在东厢房歇著吧,免得万一有事了找不到人。”
  季晓枬只得答应著,虽然明知这一点子发热不会有什麽事情。
  这边早乱著煎了药服侍沈未央喝下去,凌飞扬一直站在床边,一张英俊面孔板起来,一句话不说,看著他喝了药睡了才罢。
  凌飞扬自己就在後头的暖阁里胡乱睡了。
  心里却是十分纷乱,怎麽也睡不著,耳边听到里面轻微的悉梭声,大约是那人睡不安稳。
  从来没有发觉过他竟然已经这麽虚弱了,完全不是当年那麽英姿勃发的样子,在窗外看到的他,昏暗灯光下,一丝生气都没有,仿佛随时会停了呼吸,永远也醒不过来。
  那个时候,心里一有了那个念头,竟然就说不出的恐慌起来,再想不到别的,居然立即就进去了。
  实在是没出息,以前恨的他那样,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或是亲手扼死他,方才能偿还自己被他背叛的锥心之痛!
  可是,及至见了他,便怎麽也下不了手,虽是打过他,虽是下过狠手的折磨过他,甚至还将他赏了属下,那种时候,见他眼中的恐慌,感觉到手下他身子轻微的战抖,实在是快意,心里也忍不住恶狠狠的想:你自己作的孽便活该如此。
  只是那个时候虽是快意了,送走了他却是寝食难安,整晚不得安眠,竟是生生在折磨自己呢。尤其是过後了一见到那个下属,心里便说不出的不舒服,怎麽也忍不下去,非要寻个错处将那人杀了或是贬了出去才罢,真是没意思。

  7
  心里胡思乱想,直到半夜了方才朦胧睡去,也不知睡了多久,却被一阵极力压抑的咳嗽声惊醒了过来,作为绝顶高手,又是在处处惊险的武林中,自然是略有点响动便醒了过来,何况那咳嗽虽然极力压抑了,只是那麽剧烈的咳嗽,声音仍旧难免大些。
  然後便听到小昭低声的叫著公子,看到烛火剔亮了些,然後便是小昭一声惊呼,却被掩住了嘴,声音被压了下去,沈未央有气无力的说:“别叫,看把别人吵起来。”
  小昭的声音带了哭音:“公子,你…………”
  沈未央说:“一口血有什麽关系,大惊小怪的,不过是血不归经而已,不碍事。”
  却听得凌飞扬心里一颤。
  小昭说:“幸而今日主子碰见了,在这里修养,又有季大夫给公子看病,公子一定能好的,不然在我们那潮屋子,那麽冷,这麽大冬天的,连盆火也没有,别说公子这麽病著,便是好的时候也…………”
  沈未央淡淡说:“我哪有那麽娇弱了,我自己明白,这一两年也还是死不了的。”
  小昭急了:“公子你怎麽这麽说呢,这时候还说什麽死不死的,故意呕人伤心。”
  沈未央倒笑了:“看你说的,你自己要先说的那麽严重嘛,不过说起来,平日不去想倒也罢了,这时候一想起来,也真觉得死了倒比活著容易些。”
  小昭哪里说得过沈未央?他原是武林里出了名的心思伶俐,又极会说话的人,便是凌飞扬此刻在外头听著也不由的紧紧咬著牙了。小昭更是一两句话就给他说的也伤起心来,劝道:“公子快别想了,老想著这些,病怎麽好得了?”
  沈未央又是一阵咳嗽,停了一会再说:“好得了好不了也没什麽大不了的,你也知道,这两年我是越发容易病了,就这麽吹点子风就成这样,就好了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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