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在外边催小主快着点。”宝兰打起帘子走进来,笑着对还在梳妆打扮的陵容说道。
“急什么?你去送碗酸梅汤让她消消燥气。”陵容说道,宝鹃取出一对儿嵌红宝石的金穗儿耳环在陵容耳边笔画了一下,陵容皱眉道:“又不是逢年过节的,带这样亮堂的作什么?你去拿前儿端妃娘娘送我那对儿梨黄玉的来带上。”
“是。”宝鹃答应了一声,陵容又摸了摸发上的首饰,总觉得自己带的步摇累的很,让锦儿换上两支象牙白玉的祥云簪子,等宝鹃把耳环拿来带上后,又取出一对儿掐丝镂空鎏金镯子带着左手上,右手带了红玛瑙珠儿串,这才起身慢悠悠地走出去。
陵容刚绕到前厅,就差点装上在厅里不停溜达的济兰,她看了一眼穿红着绿的济兰,十分夸张地笑着:
“哟,今儿个是瑾小主什么好日子啊,穿的这样利落?”
“瞧你忙活半天都忙活什么了?”济兰见到陵容大量了一番,便把自己发髻边佩戴的金凤衔珠步摇取下来带在陵容的头上道:“皇上许久没来看你了,今儿是宴席,怎么着也要打扮的喜气些。”
“诶,怪沉的。”陵容歪着头摸了一下步摇说道,济兰连忙让她别乱动。两人折腾了一番便乘着轿撵赶赴九州清晏。
“今日是七夕,大家不必太过拘谨,随意便是。”皇帝举杯说道,座下众人也跟着举杯附和。
“许久没见瑾贵人了,瞧你容光焕发的模样真不像是生过病的人。”华妃放下酒杯,斜着眼瞄了一眼面色红润的济兰说道。
“嫔妾谢华妃娘娘关怀,嫔妾这几日一直都在桃花坞里静养,所以身子已经好了。”济兰抿嘴笑道:“再说今日是佳节宴辰,嫔妾怎敢以一副憔悴的容貌来见皇上和皇后娘娘呢?”
“瑾贵人真是有心了。”齐妃阴阳怪气地插嘴道,皇帝听了不耐烦地说:“朕瞧着你桌上的葡萄是贡品,你不顾着吃,一个劲儿地说话,不如给朕,免得白白放着。”
齐妃听了尴尬地笑了两下,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往常的宴席都大同小异,今年的歌舞表演还算新奇,不再那么令人乏味了,不过也总有人对这些歌舞不屑一顾,借着透气儿的理由偷偷溜出去。比如甄嬛和果郡王。
甄嬛似乎是忘记了上次果郡王偷看她洗脚(..)的下|流行径,在桐花台与果郡王聊了许久才回去,她听说过果郡王有百龙之智,如今见来果郡王不仅却有其才,更难得的是与自己志同道合,若非她已为人|妻,倒可将果郡王视为知己了。
“什么事出去这么久?”甄嬛刚刚入座,皇帝便看见了问道,甄嬛稳了稳心神道:“臣妾不胜酒力,出去透了透风。臣妾看到了一种叫夕颜的花,一时贪看住了。”
皇帝也没有对她擅自离座之事生气,曹贵人趁机笑着打趣道:“皇上对莞妹妹可真是好啊。”“皇上对六宫一视同仁,对姐姐也很好。”甄嬛矜持地说。
曹贵人没有就此罢休,而是接了话茬恭维道:“是,皇上雨露均沾,后宫上至皇后下至嫔妾都同被恩泽,嫔妾先饮助兴。”
曹贵人刚要饮下一杯酒,她身后来了个神情慌张的小宫女对她说了两句话,曹贵人连忙放下酒杯,起身对皇帝行礼道:“皇上,臣妾有事,想先行告退。”
皇帝疑惑地看了一眼曹贵人问她为何这样慌张,曹贵人连忙说:“方才宫女来报说温宜又吐奶了。”
华妃扭头诧异地问道:“怎会如此?不、不是已经见好了吗?”
“太医来瞧过了吗?”皇后也注意过来,关心地问道。
华妃此时倒不似平常那样随性,而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太医前几日已经瞧过了,说是娘胎里带的弱症,加上时气溽热,才会这样。原本已经见好,不知今日怎么会反复?”
“皇上,请容许臣妾回去查看。”曹贵人脸上的神情不似有假,皇帝也很是疼爱自己这个小女儿,便让她先跟随宫女回去。
宴会结束后,皇帝和皇后决定去华妃那儿看看,济兰也满脸的好奇,陵容拉了她一把道:“人家闺女的事儿,你掺和做什么”
“我……”济兰也没好意思说自己想去看看热闹,跺了几下脚便乖乖跟着陵容回去了。
紫碧山庄这里,皇帝抱着温宜哄了半天也不见好,气恼地对专门照料公主的太医江慎吼道:“这是怎么回事?治了两天还不见好,反而更加厉害了?”
江慎跪在地上浑身都抖了一下,他低着头说道:“微臣反复思量,公主肠胃不好,想是服食了伤胃的东西,微臣想检看一下公主近来吃过的东西。”
皇帝听闻,示意照料公主的奶妈把温宜今天吃的东西呈上来,江慎捧着喝了小半碗的汤羹检查了半天,回答道:“皇上,微臣觉得这马蹄羹有问题。为求慎重,请皇上传尝膳的公公来一同分辨。”
“小厦子。你来给朕尝尝。”皇帝说道。
小厦子答应了一声,便漱了漱口,沾了点汤羹细细尝过后,对皇上说道:“回禀皇上,这马蹄羹无碍,只是多掺了些木薯粉。”
皇帝接着问道:“木薯粉?那是什么东西?”
“木薯是南洋进贡的特产,磨粉可做点心,只是根叶有毒,须小心处理。”江慎说。
皇后察觉到了这里面的事,问道:“你的意思是有人下毒了?”
江慎谨慎地说:“木薯粉本是无毒,只是婴儿肠胃娇嫩,吃下木薯粉会刺激肠胃导致呕吐,长久以往会虚弱而亡。而且木薯粉与马蹄粉颜色形状皆相似,混在一起不易发觉。”
华妃见皇帝和皇后的面色都不太好,连忙说道:“皇上,近日公主都有吃马蹄羹,想来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皇帝让奶妈把自己怀中还哭啼不停的温宜抱走,怒斥道:“御膳房是怎么做的事,连这个也会弄错!”
“御膳房精于此道,决计不会弄错,想必是有人故意为之。”华妃一脸阴险地说道,皇后在一旁看着没有吱声。
皇帝听罢大怒,见曹贵人悲伤更是怒不可遏,吩咐苏培盛肃查此事,华妃更说要御膳房总管将今日碰过木薯粉的人一并带过来,连哪些宫苑有谁领过木薯粉,一个都不许放过。
甄嬛回了屋正要休息,便被苏培盛匆匆叫去紫碧山庄去审问。甄嬛不知是为何事,苏培盛看在槿夕的面子上告诉了她,槿夕在一旁听了大惊道:“小主,你还记得,前些日子浣碧确实是去拿了许多木薯粉的事吗?”
“莞贵人不必太惊呼,也许只是巧合。”苏培盛在一旁安慰道,但甄嬛还是很担心,总觉得这一番她肯定会有挫折,只是,浣碧去拿木薯粉,真的是巧合还是,故意的?她一边走一边想起浣碧几次妄图在皇帝面前展现自己的行径,心里一阵阵发寒。
甄嬛到了紫碧山庄不久,御膳房的太监就来禀告,说是最近几日除了菀贵人宫里的人取用过木薯粉。说是要做珍珠丸子外,并无其他人碰过木薯粉。
甄嬛立刻来解释自己宫中确实有人去拿过木薯粉,但自己并没有害温宜公主之心。华妃听了冷笑着道:
“既然莞贵人说自己没有暗害公主,那就请莞贵人解释一下七夕盛宴时,莞贵人离席了那么长时间,都去做什么了吧。”
说罢,华妃就命颂芝去叫了两个扫地的小宫女进来,这两个小宫女向皇帝皇后表明她们两个看见甄嬛和槿夕向华妃的紫碧山庄方向去了,甄嬛听了立刻就认定这两人是华妃安排的,但面对华妃和曹贵人的质疑却有些心慌。
“皇上,七夕当晚臣妾不胜酒力出去醒酒,并没有去紫碧山庄暗害公主。”甄嬛跪下说道,皇帝听完整个事情,再联系到曹贵人抱着温宜公主痛心的表情和华妃得意洋洋的神态,早已猜测出这是华妃用公主威胁曹贵人来陷害甄嬛所做,但此时公主还病着,华妃又找来了证人,若甄嬛无法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他身为君主必然要发落甄嬛来给公主一个解释的。此事他无法帮助甄嬛。┆┆思┆┆兔┆┆網┆┆
“莞贵人,你出去了那么久,当真没有遇见一个人可以证明你?”皇后不声不响地听了一会儿,问道。
“这……”甄嬛迟疑了一会儿,槿夕拉了拉她的袖子,她回过头,槿夕用唇语说道:此事要紧。甄嬛猛的回头用憎恨的眼光看了一眼华妃,抬头说道:“皇上,臣妾真的是被冤枉的,槿夕可以作证。”
“哼,莞贵人,槿夕是你的奴才自然向着你,宫中除了御膳房就只有你宫里有木薯粉,况且有宫女目睹你前往本宫这里,你去之后公主便发作,恐怕不是巧合二字可以搪塞得过去的吧?”华妃在一旁嗤笑说道。
“臣妾是去往紫碧山庄附近,但臣妾并没有进去,而是去了桐花台看夕颜。”甄嬛用凄厉的语气说道:“华妃娘娘的紫碧山庄看守如此严谨,臣妾就是真的妄图谋害公主,又怎么可能在侍卫把守之下混进紫碧山庄下药呢?”
“你大可以买通奴才下药啊,何必自己去呢?”华妃抱着胳膊冷笑道,甄嬛立刻说:“那华妃娘娘所说的买通的奴才又在哪儿?”
“本宫只是猜想,本宫怎么知道?”华妃一听她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立刻慌乱说道。
皇后瞥了她一眼,对皇上说道:“此事虽指正莞贵人,但并无确凿证据。”
“既然如此,便先让莞贵人禁足,等朕查明真相再说。”皇帝弯腰想要扶起甄嬛,他安慰地说道:“朕一定会给蒙冤之人一个交代。”
禁足当然只是最小的惩罚,华妃并不满足却也无法。谁知甄嬛心中却一万个不乐意,她心里不停的责骂浣碧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她一定是投靠华妃了!眉姐姐已经被关在闲月阁许久,自己现在要是也禁足,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根本周转不起来,还谈什么清白?
“皇上,臣妾有证人!”甄嬛想清楚后立刻回答道。
“哦莞贵人刚才为何不说出来?开开说来与本宫和皇上。”皇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豁出去的甄嬛说道。
“七夕当晚,臣妾去了桐花台乘凉,偶然遇见了来此处的果郡王,臣妾出去许久,一是因为路途远,二是因为,臣妾和果郡王说了一会儿话。他能为臣妾作证。”甄嬛浩然正气地说道。
皇后听了耐人寻味地一笑道:“黑灯瞎火的,莞贵人此次能看见果郡王真是幸运。皇上,果郡王为人刚正不阿,莞贵人能以他为证人,想必话中不假。”
“私自与外男交谈,莞贵人的规矩学的可真好。”华妃听了,也不顾事情败露,只想狠狠嘲笑甄嬛。
“皇上,臣妾只是和果郡王谈论了一会儿诗词,并未说别的。”莞贵人急忙说道。
“皇上,那温宜公主被害一事,莞贵人确实无罪了。皇上你看?”皇后见皇帝面色青白,笑着问道。
皇帝本就不如他年轻的弟弟风华正茂,心中时常有顾忌,如今听到自己宠爱的妃嫔竟和自己的弟弟于夜黑无人之处谈天说地,怎能高兴得起来,纵然甄嬛解释说槿夕就跟随在她身旁,并非与果郡王独处,他心中的怒火也并未止息。
“这几个宫女捕风捉影,便拖出去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