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你别疑心。”安陵容见孟静娴忐忑的模样,心里平稳了下来:“我宫里有个宫女,叫叶澜依,原是在圆明园里当差的,后来我见她有趣便把她带在身边。澜依早年曾被你家王爷身边的小厮阿晋所救,不知不觉就暗生情愫…这事我原是不该纵容的,只是澜依跟在我身边许久,我又容易心软。她听说那小厮身受重伤,赶忙求我帮忙问一问。”
孟静娴心里一动,试探地说:“娘娘说这个宫女的意思是?”
“那小厮既然救果郡王有功,我想你们夫妻俩肯定要宽待于他,既然澜依与他有情,何不将他的奴籍去除,促成这桩美事呢?”安陵容说着说着忍不住笑了:“你大约不知,年前我还曾促过一对儿呢…”
“谦妃娘娘是菩萨心肠。”孟静娴深呼吸了一口气,暗道,上次傅侧福晋一事惹怒了皇上,后来皇上又原谅了王爷,这背后说不定有谦妃的功劳,不如还了她这个人情,又能和她扯好关系,倒也不错。想好后,孟静娴笑道:“娘娘身边的奴才们能得娘娘这样的主子,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娘娘说的也是,那阿晋也有二十多了,这次又救了王爷,王爷也想着去了他的奴籍,给他许门好亲事。娘娘有更好的人选,妾身怎能不依娘娘的话?娘娘放心吧,等叶姑娘一出宫,妾身就与王爷为姑娘做主办好这门亲事。”
“那就多谢了,大约是在三月初,澜依就能出宫了,到时还望你多费些心…”
“娘娘尽管把这事儿交给我…”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绕出来和其他人打招呼。
独自住在交芦馆,身为答应的甄玉娆是没有资格参加家宴的。她孤零零地坐在屋子里,挽白穿着一身褐色棉布低等宫女服,端着一盘煮好的饺子进来,脸上勉强挤出笑容:“小主,今儿是大年三十,过年要吃饺子,小主尝尝奴婢的手艺吧。”
甄玉娆看着盘子里散发着香味的饺子叹了口气:“早知今日这般,当初还不如同母亲一块去了贵州…”
“小主别灰心,吉人自有天相。”
玉娆冷笑道:“就算是有了又能如何?像长姐那样心甘情愿地做别人的替身去争风吃醋吗我虽有几分轻佻,也决不肯以他人替身的身份存在。”
“小主先吃一点吧。”挽白注意到窗外怒放的烟花,叹了口气,甄玉娆拉着她坐下来,两人坐在桌前一块将一盘饺子吃完。
因为在边关驻守了许多年未归,今年济兰的哥哥博尔济吉特额尔图也奉旨从西北赶回来陪伴父母。
大年初一这天,皇帝特地召见了他和济兰的父亲博尔济吉特老将军,在宫中设宴款待,更是派人将济兰请过来作陪。
下午,安陵容在屋子里给弘昭绣小衣裳,她见那花样中有一幅百子玩耍图很有意思,便拿过来照着绣上。
“娘娘,瑾妃娘娘来了。”
“快请她进来吧。”安陵容放下针线,叫人收拾好,站起来走出去,一边帮济兰脱斗篷一边问道:“今儿不是去见你阿玛和哥哥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济兰叹了口气,脱下斗篷道:“别提了,这一顿吃的我心惊胆战的,到现在胃里还不好受呢。”
“又怎么了?”安陵容扭头把精致小巧的手炉塞给她,济兰唉声叹气地一边捶着腰,一边走进去坐在炕床上道:“皇上对哥哥太敬重了,还说什么阿玛是他的岳父!呸!他岳父大人老早就跟着先帝成仙了,谁是他岳父?!”
“啧。”陵容皱着眉推了她一把:“说什么浑话呢。”
济兰撅着嘴踢掉鞋子蹭到炕床里,道:“我看今天皇上这态度太微妙了——就跟当年皇上对待年羹尧一样!”
安陵容听闻眉头皱的更紧:“真这么严重?”
“可不是?”济兰叹了口气,抱起炕床上的小杯子盖在自己腿上:“这两年,皇上的性子越发古怪了,又多疑,又固执,认定了什么就难以改变,说翻脸就翻脸。年前那罗云惜不过是推了弘昼一把,她就被皇帝赶去冷宫了,这也太….”
“她那是该!”安陵容冲着济兰翻了个白眼,见济兰面色不愉,又笑道:“没事儿,按你说的,若皇上真拿对待年羹尧的法子对待你哥哥,那也是有迹可循嘛。”
“什么迹啊?”
“恩,今晚说不定会翻你的牌子….”
“别扯了。”
“说不定还会封你为贵妃。”
“你拉倒吧你”济兰听了这话更加不信:“这贵妃都有端姐姐和敬姐姐了,怎么会轮到我?”
“那就做皇贵妃喽。”
“这话更不可信。”济兰掀开被子蹭过来穿好鞋子,啐道:“你这妮子就会笑话我,哼。”
“诶?留这儿用晚膳吧,干嘛走啊。”陵容拦了没拦住,只好叫人出去送送她。
济兰憋着一股气回到宫中,秋霜跟着跑过来替陵容给她赔不是,济兰有些郁闷地送走她,坐在屋子里唉声叹气。
“娘娘,小厦子公公方才过来,说皇上今晚会来钟粹宫留宿。”
“啊?!”济兰难以置信地看着瑚图里,心里抹了一把汗。陵容说的,不会成真了吧?
这个乌鸦嘴!
第144章 一百四十二章
钟粹宫里,沉香芳馨悠然的香味从四足香炉中慢慢飘出,弥漫着整个屋子。济兰有些尴尬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眯着眼睛坐在对面休息的皇帝,不自然地搓了搓手,不知该说什么好。
“朕,有好些日子没来看你了吧。”闭着眼睛的皇帝忽然开口,济兰连忙道:“好像是。”
“你呀。”皇帝睁开眼,有些懊恼地说:“你与容儿为多年好友,怎么容儿就能清楚知道朕的心思,你却只能干坐着呢?”
“这,臣妾脑子笨。”济兰磕磕巴巴地说罢,又站起来道:“皇上要不要喝茶?”
“喝茶?”皇帝挑眉道:“朕方从太和殿与你哥哥父亲吃宴,喝了一肚子汤,你叫朕到你这儿喝茶?”
济兰咽了口唾沫:“那,吃点点心?”
皇帝眉毛挑的更高:“怎么,是宫中的女人久不见朕,都会变的和齐妃一个路子?”
“哈,哈哈,皇上真会开玩笑,臣妾晌午还见过皇上呢。”
“你也晓得啊。”皇帝叹了口气,笑道:“真是个蠢笨的女人。”
“皇上既知臣妾蠢笨,又何必来,叫臣妾不小心惹得皇上不快?”济兰撅着嘴巴,皇帝看着烛光下的她,倒觉得这人似乎和才入宫时一个性子。他这么想着,心里平和了许多。
皇帝起身坐到炕床上,又示意济兰坐到他身边,他注意到济兰腰间系着一个陈旧的荷包,伸手取过来看了两眼:“这是…谦妃的手艺?”
“是啊,这是三年前臣妾生辰的时候,陵容赠与臣妾的。这上面用的狐狸毛儿还是阿玛送进来的。”
“也就她有这样的心思,不去绣花儿草儿的,偏要在衣服荷包上绣些猫儿狗儿来。”皇帝笑了一声,把那荷包还给济兰,又问道:“朕送与你的那两只鹦鹉呢?”
“在后边亲热呢…”济兰忽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皇帝疑惑地看着她问她说的什么,济兰连忙笑道:“那个,那两只鹦鹉野性太大,臣妾怕它们伤人,就把它们放到后面的小屋儿里养着了。”
“朕又新得了只犬,是东瀛的品种,你要不要?”皇帝一边甩着佛珠一边问道,济兰难以置信地看着皇帝道:“皇上,臣妾..臣妾不是驯兽女。”┆┆思┆┆兔┆┆網┆┆
“朕知道,咳。”皇帝颇有些不自在地说:“这不是你哥哥说,你最喜欢那些草原上跑的快的嘛。这宫里也不准许你养马啊狼的,朕瞧着那狗倒也有几分野性,便想着送与你。”
“那也行。”济兰嘟着嘴,心里叨咕着,正巧弘昼要学骑马,先骑两天狗试试。
“那,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济兰心里咯噔了一下,暗道,不会真的被自己想通了吧?皇上要拿自己当第二个华妃?她连忙摆手:“不不不,臣妾这里什么都齐全,臣妾什么都不想要。”
“那…不如朕为你晋封?”
“不不不。”济兰脸都涨红了,她摆手道:“臣妾但当妃位已是皇上圣恩,又怎能配得上更高的位份?这机会还是送给别人吧。”
“你真不要?”皇帝的脸上似有些失落,好像又送了口气的样子。
济兰认真地点头,顺便还为自己的家人说好话:“是啊,臣妾能伺候皇上是臣妾的福分——就像哥哥和阿玛能为皇上率兵打仗,这都是他们的福分!臣妾,臣妾和哥哥,还有阿玛,都不会多想别的。”
“哦。”皇帝似乎是放心下来,他咳了两声道:“朕自然知道,你哥哥是个爱国忠臣,你父亲也是。”
“皇上明白就好。”济兰送了口气,不着痕迹地在炕床垫子上擦了擦自己手心里的汗。皇帝拉过她的手道:“怎么这么热?”
“这,可能是地龙烧得太旺了。”
“冬天也不要太贪热,容儿便是冬天贪热,才容易一出门就生病。”皇帝认真地说罢,济兰连连点头,皇帝又道:“你与容儿的情谊很好,既然这样,那朕要封她为贵妃,你应该也为她高兴吧。朕不想你们之间的感情因为朕有所破裂。”
“我与陵容感情是好….啊?皇上你说啥?”
看着济兰瞪大的眼珠子跟马都有的一比了,皇帝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朕这几天考虑了很久,你父兄为朕鞠躬尽瘁,朕应当有所嘉奖,只是该赏赐的也早赏赐了,西北那边暂时还不离不开你哥哥,你父亲又有告老还乡的意愿,朕想着,若给你一个贵妃的位份,也算是小小报答他们。只是朕心里,这位份更适合容儿。”
“皇上你…”
皇帝拉着济兰的手,郑重其事地说:“朕也不知怎么补偿你,便派人叫你哥哥回京,让你与你父兄见上一面。容儿曾说,宫里的女人难以面见亲人,能与亲人重逢就是对她的最好礼物了。”
“所以皇上今日叫臣妾去太和殿作陪?”
“是啊。说到这个,怎么今日你走的如此匆忙?”
皇帝的一副理所应当的态度,让济兰备受打击,她捂着胸口有些虚弱地说:“臣妾,臣妾是日前贪玩雪,有些不舒服,所以今天状态不太好。”
“哦,怪不得。”皇帝笑着道:“这也无妨,朕留了你哥哥一直到三月呢,他可以好好和你的父母亲团聚团聚,你若是想念,朕叫皇后宣旨叫你母亲入宫也不是不可。”
“多谢皇上…”
皇帝说了这么多,见济兰的脸色一直在变,也有点不自在,他站起身道:“既然你今天不舒服,那朕就不打扰你了,朕回去了…嗯,你多休息吧。”
“多谢皇上关心,臣妾恭送皇上….”济兰捂着心口看着皇帝远去的背景,觉得自己就要呕出一口血来了。什么华妃年羹尧!什么兔死狗烹!安陵容这个死蹄子,还拿这事儿取笑我,说不定早就知道自己要得这些好处去了!
一大早去给皇后请安,安陵容就看见济兰对着自己一副牙牙痒的模样,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过了一晚,济兰不仅没气消反而更生气了,心里猜测,莫不是真叫自己说中了?不能啊,按说傅侧福晋肖像甄嬛那事出来,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