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标本而已。但一眼看过去全都是这种孔人,梁湾还是觉得心里有点发麻。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拿着手电仔细开始照墙上孔,现在应该说人身上的孔。人的身上全都是这种密密麻麻的孔,也并不是子弹造成的,难道容嬷嬷现在用的针刑升级了?梁湾被自己的心里的猜想恶寒了一下,把手电咬在嘴里,仔细辨认起人体上的孔洞来。
小孔圆润,时间隔得太久看不出来肌肉的撕裂程度,梁湾伸出手来摸了摸,总觉得这伤口似曾相识,似乎是某种动物牙齿造成的伤害。动物,小孔状的伤口,牙齿。电光石火间,梁湾心里突然浮起了一个想法。如果是那种东西,要造成这样的伤口就不是不可能的。而且这样大规模的孔人,那个东西也是能做到的。
蛇。
在沙海里有很多那种蛇,黑毛,模仿人的习性,大规模出现,这里这些人的伤口,和被蛇咬伤的很像。一旦确认了思考方向,梁湾就忍不住猜想,为什么这些人会被这么多的蛇袭击,并且把他们砌在了墙里。这些人身上的孔状伤口不止一个,而且看起来分布也很均匀,如果是蛇和人单方面的对峙,一旦人断气,蛇不可能继续攻击。
而这么多的小孔,不可能是蛇正常攻击形成的。梁湾的脑中浮现起一个画面,这些蛇很有规律的在一个人身上游走,并且攻击,这个人并没有死,或者说,他保持着活着的状态,在等蛇来咬他。
梁湾手一抖,这么大的规模,这些人都是在人的授意下被蛇咬死,或许他们在断气的前一刻还有蛇不断的在他们身上造成伤口。
看起来像试验品,有人利用他们做实验,并将这些失败的实验品砌进了墙里。还没想好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梁湾就听见旁边的霍秀秀哎呀了一声,梁湾转过去,见霍秀秀指着墙,有点惊魂未定道:这里好多人。
梁湾走过去,这里的墙壁,人的分布都很均匀,甚至有一种和谐的美感,但霍秀秀站的甬道,人的数量显然增多了,密密麻麻的砌在一起,一丝缝隙都没有。事情反常,一定就有它的用意。
梁湾看了看四面八方到处都是甬道,想了想:我们就走这一条。说完后,她本以为会听到霍秀秀的反对,但霍秀秀只是点头:好。
我以为你不会同意,你怕死人。梁湾有点意外。
霍秀秀摇摇头,似乎是笑了一下:我们家祖上是干掘人祖坟一行的,死人就是财神,不过这是我第一次下地,难免生疏,以后手艺熟了就好。
她偏过头:梁医生,你的职业不也是死人吗?她率先走进了甬道。梁湾愣了半秒,等她想起要回击对方我的职业是病人的时候已经晚了。
梁湾从来没有刻意去打听霍秀秀的身世,她只是感觉这个女人身份一定不普通,这是直觉,她很聪明的避免了这方面纠扯。只是霍秀秀自己主动说出来,还是让梁湾有一点好奇。
她觉得在和霍秀秀同行的这段路上,这个女人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比如她超高的适应性,明显怕死人,但是现在可以主动走进全是死人堆的甬道。吴邪身边的人不是怪胎就是神经病。
霍秀秀两人在甬道里走了快半个小时后,面前的视野突然开阔起来。甬道的尽头地面延伸出一大片平地,和地面上一样。梁湾揉了揉眼睛:你快掐我一下。怎么会…..霍秀秀完全没注意到她,只是盯着面前喃喃道,神情有点飘忽。
这是一幢非常古老的建筑物,但看起来崭新,像是刚刚修建完毕还没有投入使用。它是如此眼熟, 霍秀秀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幢建筑物了。
在霍老太婆书房里,有一叠厚厚的信件,她曾经为了调查某些事翻开那些信件,顺着信件的地址找过去,虽然一无所获,但那个地方却深深留在记忆里。
格尔木疗养院。
面前的建筑物,就和格尔木疗养院的外观一模一样,有一瞬间,霍秀秀以为自己并不在沙漠的地下,而是回到了很多年前,她第一次来到格尔木疗养院的时候。只是这一座疗养院太新了,感觉就是施工刚完毕的时候。
梁湾看着霍秀秀:你来过这儿?没有,我见过和这里一模一样的地方。
什么地方?
格尔木疗养院。
疗养院?
梁湾一愣:什么疗养院修在这里,这里还有病人?执业执照有吗?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了一下。
疗养院住着的病人,她很自然的联想到外面孔墙里的那些人。疗养院本身作为一个掩人耳目的场所,实则在里面做实验,并且将病人当做实验品,是再顺利不过的了。
医院这个场所本来就很特别,里面包含的秘密就连资格最老的医生也只能窥见冰山一角。梁湾当医生这么多年,救人和杀人中间微妙的关系,以及医院内部的一些交易,她多少也知道一些。
霍秀秀道:梁医生,你有枪吗?梁湾摇摇头:没有,不会用,不过我有刀。
那你把刀拿好了,我觉得这里可能有危险的东西。
霍秀秀说着,自己把腰间的枪摸出来,他的衣服口袋里还有三颗擦得锃亮的子弹。对于这一座地底下的疗养院,霍秀秀有一种直觉,在这座疗养院里,她将会看到一些深埋于地下的,巨大的秘密。
但同样,她也将付出对等的代价。
不过,她不打算就这么离开,并且,她还会拖梁湾一道下水。或者,把事情弄得更乱,才会更有意思。吴邪的计划里,她这一块,本来就是自由发挥。
走吧。她朝疗养院走去。
TBC
第二十章 第一批汪家人
疗养院里有电灯,但并没有通电,一路上两人只能用手电照明。
在这种情况下,反而是梁湾有点害怕。好像没人。她说。
霍秀秀把手电的亮度调亮了一点,外观上看起来和格尔木疗养院一模一样,但进去后她才发现,里面的格局并不是一样的,至少稍微有些改动。
总共两层,霍秀秀往上看了看,说:我们先去下面。
为什么?梁湾疑惑道。
地下室看起来比二楼更危险,比起来,她宁愿先去上面走一遭。
你猜上面有没有人?霍秀秀突然问。
梁湾吓了一跳:什么人?没什么。
霍秀秀笑了一下:之前的格尔木疗养院,地下室比二楼有趣多了。
说完她就不管梁湾,径自往下走。
其实梁湾如果再仔细一点,就会看到霍秀秀手也有点发抖。
她并不是不害怕,只是有更重要的东西,促使她即使再害怕也必须克服,去完成那件事情。
霍秀秀并没有说谎,在格尔木疗养院里,她的确在地下室里看到了东西,她看到了一份资料,关于霍玲的资料,就放在中央桌子上的抽屉里。
当时她太紧张,把资料揣在包里就走了。
如果这座疗养院和格尔木疗养院有关系的话,那么地下室里,也许会有新的发现。
两个女人在地底的地下室里摸索,本来就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梁湾虽然心中不满,但鉴于霍秀秀对疗养院的了解程度,还是只能紧紧跟着她。__
地下室的门没有上锁,霍秀秀轻车熟路的走进去,地上蒙上一层灰尘,和外面干净整洁的地面不同,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踏入过了。
难道这座地下室已经废弃了?手电把地下室的照的亮堂,这是一间比较大的屋子,中间有一张很大的木桌——这和格尔木疗养院很像,霍秀秀心里一跳。
屋子里最里面有一口长方形的黑色箱子,乍一眼看上去有点像棺材,但体积太小了,人不可能躺进去。箱子被一道铁栅栏隔开了。
梁湾在铁栅栏面前摸了摸,栅栏上了锁,进不去,里面黑乎乎的,用手电照,也只是照出一堆纸箱子和杂物,看起来像是杂物角。
霍秀秀在木桌面前停下,木桌收拾的很齐整,上面只有一只笔筒,还有几本心理医学书籍,都是解放前出版的,书都黄的不成样子,纸质很恶劣。
她随意翻了翻,一张照片从里面掉了出来,霍秀秀捡起来,突然一愣。照片上的女人年轻美貌,梳着齐耳短发,皮肤白的惊人,一双眼睛媚汪汪。
这个女人霍秀秀并不陌生,在家里的老照片夹里,这个女人经常和霍玲一起出现。
说起来也算是霍秀秀的远房表姑姑,霍玲的表姐,叫霍珊。但霍珊很早以前就病死了,为什么照片会出现在这里。
霍秀秀皱起眉,在格尔木疗养院里发现霍玲的资料,在这座疗养院里发现霍珊的照片,都和霍家人有关,很难不联想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系。
她又胡乱翻了几页,并没有发现其他东西。就打开木桌下的大抽屉,里面只有一份用牛皮纸封好的文件。
她想了想,把文件叠好放进兜里,正想要找一下其他的东西,就听见梁湾惊叫一声。梁湾整个身子退后几步,指着栅栏后道:里面有东西。
刚才她在研究那口棺材样的箱子时候,确实有看到一边的纸箱动了一动,起初她吓了一跳,但安慰自己那可能是老鼠一类的东西在动作。
她想拨开那口箱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结果还没等她找到工具,就看见了一撮黑黑的丝状物品。
最开始她也没有意识到那东西是什么,等她意识到的时候背后都出了一身冷汗,头发,人的头发。
什么都没有。
霍秀秀看了看:你是不是眼花了?
缩进去了。
梁湾摇摇头,这才是最恐怖的。
如果只是头发露在外面,大不了就是多了一具尸体,但头发还在动作,只能说明里面的东西是活的。
那座箱子虽然大,却也容不下一个人睡进去,梁湾有点发抖:怎么办?怕什么,有栅栏锁着,霍秀秀想了想:既然没什么东西,我们走吧,上去看看。
黑箱子被铁栅栏围住,就算里面有东西也出不来,梁湾一愣,突然想到,这道铁栅栏之所以会出现在地下室,会不会本来就是为了困住里面的那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