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宗逸史》作者:齐秦野人_第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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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身穿盔甲的太监,不懂指令,武宗费了好大气力,才摆成个长蛇阵,心中全觉得无趣。眼见的天色已经黑下来了,便叫众人散去。
  张旺与几个小太监去马厩还马,迎面见到一个又丑又老的老婆子。那老婆子把马牵进去,拴入糟头,便给马饮水,拦草料。
  “那老马倌呢?”张问。
  “老头子出去了,公公找他?”
  “不,不找。”张旺说着,又把那匹青灰色的马牵出来,说:“一会儿再送来,皇上想再骑骑。”
  张旺一见那老婆子,便想起皇上与他们打赌的事、这恰好是皇上所遇的第六个女人,何不戏弄皇上一下。于是,把马毕到途中,派一个小太监回去对皇上如此这般说道。那小太监嘻嘻笑着,一溜烟跑了。
  小太监一见武宗,便说道:“皇上.你骑那匹马走到半路便不走了。大概这是匹神驹,没有皇上牵引,便不肯再行半步。”武宗喜欢热闹,听了这事,哪有不去之理,便随着那小太监赶过去。只见张旺牵着那匹马原地打转,嘴里骂道:“走啊,你这死马,赶嘛只打转转,走埃 。”武宗上前拽住马缰,说道:“看我的。”他把马头笼正,牵着就走,那马乖乖地跟在他后面向前走去。武宗得意的朝张旺看了一眼,列嘴嘻笑,身后的小太监,佯做吃惊之状,见皇上转过头去,便都捂着嘴笑。
  武宗把马牵入马厩,那老婆子迎过来接过缰绳,武宗回身走出马厩,却见那些小太监个个瞪大了双眼看着那老婆子,说道:“第六个女人!”武宗这才发觉上当,却也不能反悔。当夜,便宿大马厩。
  徐进忠第二天又问张旺,皇上昨夜宿在何处。
  “我哪里知道,你为何不去问皇上。”张旺说。
  徐进忠只好去问皇上。武宗作夜守着个鸡皮鹤发,做他母亲都嫌老的女人过夜,心中正不愉快,可偏偏遇上个死心眼的徐进忠前来罗嗦,当然没有好气。
  “出去,出去,休得再来鸹噪。”
  “皇上,起居注连日空白,奴才失职。一旦皇嗣有所遗漏,奴才无颜见先帝于地下。”
  “你真想知道?”
  “这是奴才的职责。”
  “那好,记上,后海子马厩中一老媪。”
  “陛下不要戏弄奴才。”
  “谁戏弄你来着,我话已说完,记不记由你。”
  那徐进忠退出来,哪里敢把什么马厩老媪记录在册。
  “这徐进忠实在可恨!”皇上对张旺说道:“想个什么办法才能避开他。”
  “皇上,要避开徐进忠不难。”张旺说:“只要让他知道你宿在何处,此事不就结了。”
  “知道我宿在何处?他还不是整天在耳边鸹噪。”
  “如若皇上宿在西宫,他如何还能多嘴多舌。”
  “宿在西宫,那我还怎么出去玩?”
  “那只是个假象。”
  “你是说骗他,然后再——”
  “对!”
  “你小子,鬼心眼太多。欺君坑臣,罪过不小埃。”武宗想起昨夜的事,知道定是张旺主谋,便要吓他一吓。
  张旺急忙跪下说道:“奴才不敢,实在是为陛下着想。”
  “昨日之事,也是为我着想?”
  “昨日之事只是儿戏,如何当真。”
  “起来吧。咱们今天再玩点什么新鲜的?”
  武宗与张旺商量新的一天游戏内容。
  这张旺是刘瑾的心腹。刘瑾派他侍奉在皇上左右,让他千方百计勾引皇上嘻戏,越是荒唐越好。张旺原是个阔商的儿子,打小斗鸡走马,赌博嫖妓无恶不做。只因与人争一妓女,致死人命,这才隐姓埋名,入宫做了阉官,被刘瑾收为手下。要说市井之徒的把戏,他是样样精通,被武宗视为知已。
  张旺与西宫德妃关系暧昧,经常出入西宫,德妃时常赠与金银宝物,托他多拉皇帝去西宫。武宗对待女人,是个没有常性的,张旺虽然为德妃安排过几次,可是几次之后,皇上便厌倦了,张旺只得给他寻其他的乐子。可是,西宫那里,他还欠着情。如何能使皇上高兴,又不欠西宫的情,使她无话可说,正是张旺的心玻一连十几日,皇上夜夜入西宫寝眠。张旺对徐进忠说:“陛下终于有所悔心,对皇嗣之事已有打算,这都是徐公公劝谏的功劳。”
  徐进中见皇上日日入西宫,虽非正室,却也是皇妃,日日记录在册,却也省心,心中自然高兴,还以皇上真的有所悔悟。
  却哪里知道,张旺早已买通西宫的婢女,皇上正门入,后窗出,就连德妃也不知道此事。
  皇上夜夜入西宫之事,张旺又暗中传给东宫、中宫,皇后和贤妃得知此事,甚是嫉妒不解。皇后宣徐进忠入中宫,查看起居注,却是白纸黑字一点不差。心中又羞又怒、又妒,即刻召东宫贤妃入内,告知此事。二人相约,同赴西宫问罪。
  西宫德妃多日没个人说话,一见皇后和贤妃来了,心中欢喜,献茶让座,甚是殷勤。皇后见她满面春风,心中更是有气。
  “妹妹这几日春风得意,更加神气了。”皇后说。
  “哎,你我姐妹,得意不得意,谁的心里不清楚,有苦只能咽进肚里。”
  贤妃本还想说什么,可是见德妃一副假惺惺的样子卖乖子,便奈不住了。
  “妹妹日日有人相伴,何必做此骄态。”
  “姐姐何出此言?”
  “你自己心里清楚”,皇后说:“妹妹不知道使了何种娇法,绊住了皇上的脚,何不向我们传授传授。”
  “姐姐越说,我越糊涂了。”
  贤妃见德妃装模作样,气得把脸扭向一边:“妹妹,你也太小瞧我们了,不就是皇上入西宫勤了点吗,你便如此掩饰。”
  “皇帝入西宫?姐姐,实不相瞒,皇上已有好长时间没到西宫了。”
  皇后看了一眼贤妃,说道:“得啦,徐公公那里记录的清清楚楚,妹妹何故赖帐不认。再说了,亲近皇上是你的福分!咱们走。”
  贤妃和皇后挺着胸脯,鄙睨地看了一眼德妃,鼻孔朝天,喷出一股气来,匆匆地走了。留下个德妃,思前想后理不出个头绪。皇后入了中宫,气不打一处来。“那德妃不肯承认与皇上一起睡觉,无非是怕自己妒嫉。我倒要妒嫉出个样儿来,让你们瞧瞧。”
  中午,皇后带着人径入武宗寝宫。武宗正与小太监说笑,皇后气愤愤地入来,坐在凳子上。
  “皇后有何要事,匆匆而来?”
  “陛下,奴婢有事不解,求问陛下。”
  “说吧。”
  “陛下连日去西宫入寝可是真事?”
  “这个——”武宗急忙看张旺,张旺垂下头来。
  皇后见皇上遮遮掩掩,心中越发不痛快。
  “陛下与德妃均是这般遮遮掩掩,莫非把奴婢看为妒妇恶魔不成?”
  “哪里,哪里。”↙本↙作↙品↙由↙↙網↙友↙整↙理↙上↙傳↙
  “我嫁入宫中,没有一日一时冲撞陛下,如何这般厚此薄彼。”说着皇后委屈地哭泣起来。弄得武宗手忙脚乱,频频以眼光向张旺求救,张旺却眼视旁处,佯做不知。
  皇后又哭又闹,足足二个时辰方才罢休,悻悻而去。皇后前脚走,武宗便对张旺发火道:“你这个奴才,见我难堪,却不设计。如今之事,全是你惹出来的!”
“陛下,此事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奴才怎敢插嘴。再说,如若不是徐进忠所逼,何故能有今日。”
  武宗一想,张旺之话也有道理,都是内官捣乱,才不得不日日应付。入门跳窗之事,先前做起来还有几分兴趣,如今也懒得再去做他,不如干脆废去内官,省着罗嗦。当即下旨,废内官,除去起居注。
  张旺心中暗笑,对西宫他终于有交待的理由。皇后吃酣,皇帝震怒,他张旺再有三头六臂也帮不上忙。德妃只有叹息,那施出去的银子珠宝,可也再收不回来了。

第四章 刺皇上杀手探索 荒政事欲筑豹房

  光阴似箭,不觉又是春归柳眼,红入桃腮,已是艳阳天气。
  宫内放假三天,内官们纷纷出宫踏青游玩。有花园别墅的,纷纷请酒赏花。这日,刘瑾府上热闹非凡,一群狐朋狗党都来聚会,“八虎”均已到齐,还有朝中的一些奉承拍马的官僚,趁此机会,也赶来凑热闹,送上厚礼。
  刘府朱门开启,台阶九层,两边各有人头高的一对猴子,门口有卫兵把守。进了朱门有三进院落,东西两个花园。刘瑾在正屋大厅中安排了几桌酒席,准备吃完酒便与来客一起进园子赏春。
  昔日“八虎”地位相差无几,如今刘瑾一人高高在上,便引得一人不满,这人正是张永。张永昔日在宫中为一对食,与刘瑾有过梁子。那针工局有一年老寡妇齐氏,皮肤白嫩,姿容秀丽,张永经常给她送些衣料首饰,那寡妇俊眼含情,看来也有八分同意,谁料到,这寡妇又被刘瑾看中,不许外人染指,独个霸占。刘瑾权大气粗,出手大方,夜里弄个假东西缚在腰上与那寡妇行事,只弄得那女子一心向着刘瑾。有一次,张永得到一对碧玉镯,心想那寡妇美色,便偷偷去会她。谁知她如此薄情,把那镯子丢到地上,理也不理他。张永满腔热情,化为仇恨,把帐记到刘瑾头上。今日席间,又见那寡妇奉承席间,心中甚不是滋味。便起身入西花园,走入锦翠亭中坐下。只见茶蘼架旁有一群小太监正围着一个女子踢球玩耍,但见那女子:
汗流粉面花含露,尘染娥眉柳带烟。
  翠袖低垂笼玉笋,彩裙斜拽露金莲。
  鞠蹴当场三月天,仙风吹下玉婵娟。
  那女子钩、踢、拐、带样样俱佳,旁边补空的也俱得法。
  一个钩带起来,一个接着一拐打来,使人眼花缭乱。那球飞起来,飞人入内,张永站起身来,将身子让过,使个倒拖船的姿势,又踢还过去。只听有人叫道:“好技艺!”张永回首张望,却是刘瑾、丘聚等人走来。
  “张公公身怀绝技,何不下去与小妾玩一常。”刘瑾笑呵呵地说。
  张永本来也欣赏那女子的美貌,可是听刘瑾如此之说,知道那女子是刘瑾的小妾,心中更加不乐,婉言辞谢而去。
  正德二年,武宗已经十七岁了,身材细长,嘴边也生出些胡须,似乎是成熟了不少,可是这个皇帝还是一味地贪耍,仿照京城市肆建成的闹市,他已没有兴趣,听琴看舞,也没多大意思。朝中也有一些大臣,直言劝告,他一点也听不进去。春日效游,武宗一早起来,便命张旺出去备马要与小太监们出宫跑马,游山玩水。
  杨柳新绿,芳草如茵,远山如黛,晴川万里。武宗驰入效外,兴趣昂然。
  “如能摆脱皇宫,为所欲为,那该多有趣。”武宗对张旺说。
  “皇上是当今天子,想做什么便可做什么,那有何难。”
  “身在宫中,便不由己。近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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