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已被切开一个尺长的大口子。
这边正斗着,墙外面,王高却被三人制祝那三人正是杨尘一行。杨尘一行日落之时才到巨鹿,正四处寻找住处,发现了蹲在墙根黑影之中的王高。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架在王高的颈子上,这小子害人不眨眼,此时却吓得尿了一裤子。杨尘听他说话京腔,便喝问原由。那王高那敢隐瞒,把刘瑾要害刘健一家的事全说了出来。杨尘一听,把刀一收,顺手在王高身上点了几下,王高瘫倒在地。三人人腾身而起,急入院内。
刘增一人对付两个人,眼见难以支撑,又看到三条黑影跳了进来,心想:“此命休矣。”顿时勇气倍增,刀抡得如飞,一副拼命的架式。却见那三人奔过来,刀剑向黑衣人劈刺。那两个黑衣人哪有再向刘增施杀手的机会。刘增也顾不上多问,想起蹿入正屋的两个杀手,提刀急奔正屋,只觉得脚下滑腻,差点摔了个跟头。抬眼一看,屋内东倒西歪全是死人,地上满是鲜血。急入内室,见养父母双双死去。心中一阵巨痛,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刘增觉得一股强烈的血腥气扑鼻而来,悠悠地醒过来。只见一红脸汉子半抱着他,他一个激凌,跳起身来,持刀在手,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宁王爷派来保护刘大人的,没想到刘瑾会下这样的毒手。”那红脸汉子说。
刘增此时又想起弟弟妹妹们,持刀急奔厢房而去,却被尘拦住了:“不用去了,太迟了。”
“是谁,是谁下这样的毒手?”刘增对天长嚎。杨尘把王高推到刘增面前说:“你问他吧。”
刘增一看,这不是自己请的郎中吗?心中便明白了几分,拔刀便向他砍去。王高连滚带爬躲到杨尘身后,紧紧抱着他的腿,“大爷救命,大爷救命。这不是我的主意,全是刘瑾设下的圈套。他本欲以刘老爷抗旨不送女儿进宫之罪,杀他们全家。此计不成,又让小人带着杀手追至此地杀他。小人有罪,但这全是刘瑾的主意。”王高磕头如捣蒜,乞求饶命。
杨尘一脚把他踢开说道:“兄弟这个人由你处理。”
次日,刘增埋了养父母一家,在坟前杀了王高,发誓为养父母报仇,随杨尘赴南昌而去。
刘瑾在宫中只等那王高的消息,眼见着快一个月了,也没有消息传来。一日清晨,刚刚起床,掌管东厂的丘聚便来求见。
“刘公公,昨天晚上,手下在宫门口发现一具尸体,上面还有一书,请公公过目。”
刘瑾接过那张纸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瑾贼,有来无往非君子。今送上死狗一只,他日必当首刃瑾贼以慰忠魂。”刘瑾手中攥着那张纸,竟嘿嘿地冷笑起,“报信的来了,刘健已经见阎王去了。”这话把丘聚说糊涂了,他原以为此事必然激怒刘瑾,没想到他反而乐了。
“你是有眼无珠。‘忠魂’,好一个‘忠魂’,已经成了死鬼,还要戴一顶高帽子,没有用了。丘聚,这个赌,我赢了。”
“刘公公高明。在下今日晚上便设宴为您祝贺。那王高的尸体——”
“悄悄埋掉封锁消息。”刘瑾把那张纸点燃,烧尽,丢在地上。
“知道了。”
丘聚刚走,便有内官徐进忠前来求见。徐进忠在宫中专掌记录皇上召幸女人之事。其内容有上幸宿所,所幸宫媛,年、月、日等内容,以备稽查。自从武宗登基,徐进忠也有过几天好日子。十五岁的皇帝即位,第二年改元行大婚礼,册立皇后,并册封沈氏为贤妃,封吴氏为德妃。刚行大婚礼不久那段时日,皇上对皇后和妃子也还热心,没过多久,便把她们象穿过的衣服一样丢到一边,遍游宫中,走到哪儿便吃到哪儿睡在哪儿,有时甚至出了皇宫,到妓院鬼混,中宫和东西两宫,一月之内,也不过去看个一两次,应付一下。皇帝如此行经,却苦了那些内官,整日追逐皇帝的宿处,就象捉迷藏一样。厚厚的一本册子,只记了几页,再也记不下去。徐进忠怕怪罪下来,担当不起,不得已才来求见刘瑾。
“刘公公可要替小人担待些事。奴才日日追寻皇上,却只记了这几笔。一旦皇嗣有所遗漏,奴才实在担待不起。”
引皇上游乐,本是刘瑾的主意,眼下见徐进忠诚慌诚恐的样子,心中发笑。武宗皇帝亲近过多少女人?连刘瑾也没记清,更何况徐进忠。记或不记,对刘瑾来说,均属小事。关键的是要让皇上专心游乐,不思政事,这文书房内官也确实有些碍手碍脚。废掉内官?这事,刘瑾不能决定,而且此事与皇嗣有关,弄不好,会招惹麻烦。不如让徐进忠自己去碰碰钉子。想到此,刘瑾笑道:“此等大事,谁堪担待,不若让我先替你求求皇上,让你跟在他身边,这样,什么事不也就逃不开你的眼了吗?”
“谢刘公公。”那徐进忠满心欢喜而出。
刘瑾吩咐小太监先去打探一下皇帝现在身在何处,小太监过了一会儿回来回复道:“皇上此时正在后宫玩踢鞠之戏。”
刘瑾在随从陪同下,前往后宫,老远便听到击鼓声,吆喝声。刘瑾走向前去,停住脚,站着观看。只见皇上与几十个小太监玩得正欢,两拨人,一队穿紫衫,一队穿黑衫,只有皇帝一个人穿一身白,腰间束着一根黄带子,杂在其间,奔跑、跳跃、欢声高叫,头顶上热气腾腾。
踢鞠约是战国时代兴起的一种游戏,游对规则各朝不一。
总体与今日足球运动有许多相似之处,是许多人玩一个球。球,状小如拳,用质轻而又坚韧的木材制成,中间掏空,外面涂上红色或彩色。皇上玩的球还加以雕饰,更加精美,古诗文中常称为“珠球”、“画球”、“七宝球”、“彩球”等等。球可以蹋,也可以用杆子打,玩的方法很多。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家中都辟有球场,玩球也是上流社会的一种时髦。
皇上正玩得高兴,旁边还有一队击鼓的小太监,不停地为他击鼓加油。皇上玩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几个小太监搀扶着他入了寝宫,刘瑾走去时,皇上正在一个大浴盆里洗澡,周围四五个人侍侯着。他躺在浴盆里,半闭着眼睛。
“启奏陛下,臣,有事禀报。”
“什么事,说吧。”
“文书房内官徐进忠,请求陛下赐恩,令他侍奉在侧。”
“他年岁太大了,会踢鞠吗?还是会杂技?”
“皇上,起居注是历朝历代的大事,不能偏废。如今厚厚的一本册子,内官只记了几页,恐怕不好交待。”
“真麻烦,他可以能随意记些什么,天南海北,张氏、李氏可以随他。”
“这万万使不得。此事有关皇朝后嗣,岂有马虎。”
“真罗嗦,难道平常人夫妻行事也要登记入册?”
“平民哪能与陛下相比。”
“行啦,就让他来吧。”武宗有点不耐烦,赤条条地从浴缸中爬起来,旁边的小太监急忙替他擦干身子,披上内衣。武宗在宫中自由惯了,皇后二妃均不敢多言,日日郁郁寡欢。那德妃是个有心计的,私下里与武宗身边的小内侍张旺勾搭,时不时的给些银两、首饰,托他在武宗面前多说些好话,尽把那武宗抢到西宫来睡。
那日,武宗玩罢了踢鞠之戏,又看了一场歌舞,心中又想入中宫永巷一带的“闹市”一游。时天色已黑,小太监们便在街市上挂出了纱灯,又令那乐工、宫人等扮作耍杂技的、唱戏的,店铺主人等各种人,吵吵嚷嚷开来。武宗夜间入市,兴趣格外高。进出宝和等六店,采买物品,随手赏给身边的人,出入酒店,喝酒听曲,把那唱曲的女子拉过去亲热,走过一家又一家,最后在一“百姓”家中,脱鞋上床,欲同那平民女子同寝。徐进忠见皇上如此无束,急忙劝阻。
“皇上,一国之君不应随处而眠。”
“朕困了,你还在这里罗嗦什么,莫非起居注还要记录床上动作?”武宗正抱着那女子求欢,见徐进忠如此不知趣,心中羞恼。徐进忠急忙退出来,那些小太监个个都捂着嘴偷笑,张旺说:“你也真不知趣,这个时候你罗嗦个啥。”
“那女子叫什名字,在宫中做何事?”徐进忠问。∫∫
“我哪儿知道,你还是去问皇上吧。”
次日早晨,徐进忠果然去问皇上,武宗看了看他说:“我哪里知道,你怎么不去问那女子。”
徐时忠赶忙派人前去打听。“闹市”已散,哪还有个人影,起居注又是空白。
过了几日,武宗去后海子玩耍,信口开河地与几个小太监打赌。“我今天所碰到的第六个女人定是个美人,今夜就与她同度良宵。”武宗说。“如若遇个丑八怪——我也和她睡觉。”
“此言当真?”
“君无戏言。”
后海子历经数朝修整,花砖砌岸,高石筑堤。秋来时水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后海子内原有金章宗李后的梳妆楼,左右各有金鳍玉二坊,又添了许多楼阁,景色十分壮丽:岛屿滢洄,平桥夹镜落双虹,月轮映水,波纹澄镜浸楼台。
宝槛凌风,花瓣随风粘行藻,
画诗雕栋,瑶宫琼室竞豪华。
武宗一路游逛,在井台上,见到两个宫女打水,模样还算俊俏。张旺说:“还有四次机会。”
武宗但笑不语,心想:“宫中服役的那有什么丑八怪,尽是你们作怪。”
游游荡荡,便走到一处教场,武宗动了骑马摆阵打仗的念头。张旺急忙前去找人操办马匹、衣甲、器械。武宗被接到演武厅上喝茶歇息,又有三人漂亮的宫女出来侍侯。
过午之后,一切操办齐全,武宗自扮成大将军,全妆披挂,又令手下的小太监扮成先锋官、勋卫、守旗将士等。命那听令前来的两百多太监也都披上衣甲,分成两批,由张旺领一批,自己领一批,列队厮杀。武宗骑在马上,一马当先,冲入敌阵,挥刀便砍,扮成敌军的太监,不敢阻挡,急速后撤,只有张旺一人上前敌住武宗。他知道武宗的怪脾气,玩这种游戏,如不尽力与他拼杀,他便会恼怒。尽力与其拼杀,砍他一下半下,他也不会动怒。当然,不能太过分。退下的“敌军”,见主将还去厮杀,便又涌上前来,两队人马撕杀在一处,打了约有两个时辰,小太监鸣金收兵。
再看那教场中的将士,一个个头发乱了,盔甲掉了,木枪断了,有些坐在地上,浑身是泥,被马踢伤了,有扮将官的扒在马上,腰上挨了一棍,坐不直身子。
张旺虽然刺中了武宗,但帽子却被武宗给挑下来,模样有些狼狈。武宗金盔金甲,骑着青灰色的高头大马,耀武扬威。
接下去,武宗又要摆阵,让那二百多人重新站好,武宗站在演武厅上,看看厅下人员太少,摆五方阵、八卦阵均不够数,不如摆个长蛇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