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江彬只好出去。在门口正好碰到楚玉,她问江彬:“有什么事?”
“我来有要事向皇上禀告 。”
“你来的可不是时候,到我房间去吧 。”江彬只好跟楚玉进了她的房间。
江彬与楚玉虽然相好很久,但他从未到过楚玉的闺房,他在闺房里看了好半天,只见屋里:
香气撩绕,古玩满格,黄金作砖,紫气重重,横锁平临,瑞霭倥偬。壁挂宝刀,垂吊彩缎。碧月寰帏,云横太极。红云缥缈,残星犹在。
他自言道 :“如此闺房令人心醉 。”两个人在闺房里闲谈完之后,江彬告别楚玉,来到武宗宫里。
“什么事,这么急?”
江彬看了周围几个宫女,武宗示意她们全出去,回避一下。
宫女出去后,他小心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递给武宗。
“这是什么?”
“皇上看看就知道了 。”
武宗接过包,打开来看,见是些带血的污秽物,脸色一沉说 :“这是什么意思?”
江彬走上前,从包里掏一块带血的污秽物说 :“皇上这是皇后的东西 。”
武宗更是一惊,他想了一下又说 :“这有什么奇怪,女人生孩子当然有不少这样的东西 。”
“禀告皇上,这不是生孩子,而是经血 。”
“什么,是经血?”
江彬见皇上迷惑不解,才又说 :“这是张皇后两个月前的经血 。”
武宗脸一沉,生气地说 :“这是什么意思?”
江彬说 :“是这样的,前个月皇后还来了经血,这是她身边的宫女娟凤提供的物证 。”
“你……”
“臣知道皇上心中难受,可是这事关系到皇上百年之后的皇位,臣不能不管 。”
这还用说吗,江彬这意思明显地告诉武宗 :“这孩子是别人的,皇后来了月经根本没有怀孕,她是欺君 。”
“对这种事臣本不该多问,可是见宫中有人对皇上不忠,臣岂能坐视 。”江彬这句话,把武宗激怒了。别的事,要钱要物,都可以,但他最不能容忍别人欺骗他。
“来人 。”
“臣在 。”进来两个侍卫。
“去把张皇后抓来 。”
江彬听说把张皇后抓来,这不行,他对皇上说 :“这事还不可急躁,皇后硬不承认怎么办?要是把娟凤暗杀了又怎么办?”
“依你说?”
“以臣之见,这事要先问个水落石出,否则谁都敢骗皇上了。”他又浇了武宗一身油。
果然武宗更是大怒,让人把太医、娟凤等人传来,包括徐美珠。 江彬又说 :“听说这事钱宁是主谋 。”
“钱宁是主谋?”武宗更是大惑不解,钱宁跟他二十多年,对他还忠心耿耿,怎么会背叛他呢?可是江彬说钱宁是主谋,这事看来又不能不信。于是他下令让侍卫把钱宁也看起来。
张皇后这边还挺得意,她没想到事已败露。当她见身边的宫女娟凤被召到皇上宫里去时,还真有点担心起来。她让人去找钱宁,来人答复,钱宁已被看管起来,她让人去找刘太医,说也被皇上召去。
她真后怕起来,知道大事不妙,万一事情败露,非丢了性命不可。她越想越怕,让人们都去打探消息,小孩子躺在床上无人管,哇哇大哭。
后宫乱成一团,有精明的人都准备收拾行李,想溜了;还有的把皇后的首饰也偷走了。
这时武宗见人都来齐了,亲自审问,他问娟凤 :“这团污秽之物可是皇后的?”
娟凤吓得左右为难,她当初不知此事会闹这么大,否则是不会出卖皇后的,她见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就一头朝宫柱子上撞去,立时头破血流,脑浆四飞,倒地死去。
武宗见娟凤死去,知道这事已是真了,挥了挥手,让人放在一边。然后又问美珠 :“听说这包污秽物是你从娟凤那里弄到的?”
“是奴婢从娟凤那弄的 。”
“当真?”
“奴婢不敢撒谎 。”
武宗让徐美珠在供状上画了押,按了手印,叫人收起,让美珠退下。然后又问刘太医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太医说 :“张皇后的确没有怀孕 。”
“为何不早禀告朕?”
“皇后不让,她说事成之后有重赏,臣因怕失去官饭,就没有报告。臣罪该万死 。”
“站了起来,在供状上画押吧 。”武宗也让刘太医在供状上按了手印,然后又让人传钱宁。
钱宁进到宫中,见刘太医、徐美珠站在一边,地上躺着娟凤,心中已明白事发。忙跪下 :“皇上万岁 !”
“你可知罪?”
“臣知罪,臣罪该万死 !”钱宁知道,到这份上想赖是不可能的,只有全招了,而且也在供状上画了押。
“传张皇后 。”
不一会,张皇后也到了,她见旁边站了不少人,娟凤躺在地上,头上流着血。也猜出东窗事发。
“抬起头来,朕对你不簿,为何欺君?”武宗问她。
臣妾罪该万死,只因盼子心切,铸成大错 。”也在状供上按了手印,供认不讳。
都已承认,此案水落石出,武宗当堂宣布:“徐美珠报案有功,晋升为妃,”美珠赶快跪下喊“皇上万岁 !”其实这也是江彬的点子,故意说通皇上。
“钱宁主谋,罪该万死。念其在宫中服务多年,有侍驾之功,发配到南京培都菜园种菜,”
钱宁爬在地上喊“皇上万岁!”可是他那里知道,他前脚发配,后边江彬就派了心腹,对他下了毒手,死了还不知何人所使。
“张皇后身为后宫之首,犯有欺君之罪,念其倘有悔过,打入后宫豹房省过 。”这个张皇后也真惨,她在豹房受尽了折磨,脚刚迈进,江彬就跟了进去,以暴力强占了她的身子。这之后,每过几天,江彬都要来几次,在她身上发泄,终于她有一天无法忍受屈辱,含恨自尽。
还有那个小孩子,刚刚十五天,也被武宗下令让太监用绳勒死。
几个与皇后、钱宁有关的宫女、太监,知情不报,秘密参预,也都判了极刑,被下令扔到虎崖和狮山里,被老虎、狮子撕成了碎片。
娟凤本该重赏,只因不惑自尽,让太监们拉到城外厚葬。
处理完这事,武宗才喘了口气,他感到更冷清了,仿佛一夜之间,人与人之间产生出许多恩怨来,这世上好像没有可信任之人。不过有刘美人、李夫人、小红、云儿等一般妃子们陪他,很快他又忘记了,沉于酒色之中。
江彬作为在争宠中取得胜利的优胜者,更是骄横无礼,除了皇上,他谁都没看在眼里,照样在后宫与众美人来往,楚玉劝过他好几次,这样下去,万一事发,他连种菜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江彬一点也听不进去。
楚玉见状,也就懒得去管他,她知道这个男人太好色。她已看透这世上一切事,男人们为争天下,为争宠,比女人更狠得多,这个江彬总有一天连她也会干掉。*本*作*品*由**網*提*供*下*載*與*在*線*閱*讀*
过了几天,江彬又给武宗献计 :“皇上这几日挺辛苦,豹房里这么多美女,宠幸不过来,臣有一计 。”
武宗正在不高兴,听江彬有一计,忙问 :“什么计?”
“可令美人们在头上插花,皇上每日放一只彩蝶,此蝶落在那个美人头上,就可选那个美人侍寝 。”
“好主意 !”武宗立刻下令,照江彬的计策去行事。
圣旨传下后,各宫妃嫔都去准备,有的先动手从花园里采花,有的动手晚了就到外面去买。有个叫赵琴利的女伶更是有绝招,她不采奇花异草,还偷偷在花上洒些香粉和蜂蜜,试图要在众美中显露一手,获得武宗的宠爱。
这天豹房女官都来报告,各宫妃嫔美人都已准备妥当,单请皇上放蝶了。
武宗听了大喜,立刻让人提着装彩蝶的金箱,在江彬和楚玉的护卫下走进豹房宫。武宗看了台下的众美,果真是:
奇花异草,草木交加,蓊然蔚然,舒目赏心,酥脉丰隆,花茂玉白,木香樱桃,团花憋衣,艳妆妇人,声噪雀鸦。满宫是矫,吐恋红辉。莺喜绸缪,花枝领芳。温柔乡里,亦愿春光。
九曲遗音,惟有水深。梦江颜色,欢在今宵。佳丽沉醉,玉人销魂。房边日晖,池前春燕。含露桃花,临风杨柳。
看着这些美人,武宗真有点难采了,因为看东东美,看西西丽,远看一片花丛,近看苔痕纵横。几次武宗要把手中的彩蝶放出,却又停了下来,他不忍心只选出一个美人来,恨不得搂将众美享受个遍才解气。
可是身边的女官几次催武宗放蝶,最后武宫只好拉开箱门把彩蝶放出。只见彩蝶展出双翅,轻轻飞出金箱,似停似飞,连彩蝶都迷住了,不知落在哪里为好。
只见彩蝶又飞起,朝赵琴利头上的奇花落下。女官立报武宗,名花有主,请皇上入寝,武宗大喜,搂过赵琴利进了寝室。
由于武宗用了“仙丹”,竟然一个赵琴利不够他使的,只得传报,让女官再放两只彩蝶。最后一连放了五只彩蝶,武宗才伸展两肢,深感满足。
到了第二天,武宗又放彩蝶,他奇怪的是,彩蝶又是落在赵琴利的奇花上。
“这就奇了,怎么蝶儿又选她?”可是龙言即出,是不好反悔的,只好传宫女带赵琴利侍寝。
更奇的是一连三天,彩蝶都总是第一个落在赵琴利的花上,武宗便传赵琴利来问话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赵琴利 。”
武宗在宫中来回渡步,他又问 :“你采用什么办法,吸引彩蝶落在你的花上 。”他见赵琴利有点不安,又说 :“朕不是怪你,只是奇怪 。”
“奴婢只是在花上抹了些香粉和蜂蜜 。”她慢慢又看了皇上一眼,心中挺害怕,皇上和自己已是三日夫妻了,怎么还如此待她。
“妙着 !”武宗拍了案板。
“奴婢只是想点奇招 。”琴利又说了一句,还偷偷往众美身上看。
“好聪明的美人,朕就封你为花妃吧 !”
“谢皇上 。”
下边众美更是惊叫之奇,对赵琴利羡慕不已。也有手快些的,来了个模仿,也把些香粉和蜂蜜之类的涂在花上。一时间,整个豹房奇香奇味,如果要拈了,三日不散。
可是有一日,女官突然传来圣旨:皇上停止放蝶。为何,原来这个武宗是个好奇好玩的皇帝,他又玩腻了,想变个法玩别的。 有人让他仿汉帝玩羊车,他说早玩过了,没大意思。还有人说玩捉迷藏,抓住了那个美人就让侍寝,可这些美人,为讨好他,故意让他抓住,也没意思。
还是小红出了个主意,干脆去青楼,青楼里藏美卧秀,或许有好玩的事。武宗听了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