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宗逸史》作者:齐秦野人_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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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代相传,索价甚高。发生意外的情况较少,但一百个人中间也有三至六个人会死亡。刘瑾是活下来的,但却长期受着膀胱失禁和其他疾病的折磨。这些慢性疾病,加上生理上的缺陷带来的自卑感,造成了他怪癖的性格:傲慢自大,生性多疑,好动肝火,喜怒无常。刘瑾权倾朝野,家中金银成山,使他的性无能得到了许多补偿,但却不能满足他的贪欲。皇上有的,他要有,皇上没有的他也要有。
  他一双色迷迷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刘碧。“刘健这个老贼,竟然弄出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只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刘瑾眼中冒出阴毒之光,刘碧不禁打了个寒噤。
  刘瑾走上前去,伸出手去摸刘碧娇嫩的面颊,却被她用手一挡,刘瑾顺势抓住她的手,就把嘴凑上去。只见她突然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吓得刘瑾急忙闪身躲到一边。莲儿此时已把门打开,说道:“你若再图不轨,我便喊将开来!”
  好一个莲儿,蛾眉倒竖,杏眼圆睁,立在门首,手中无刀,却似钢刀在握,手中无枪,却见寒光闪闪。刘瑾没想到这女人入宫这么多年还野性未改,她们毕竟是皇上的妾,如果张扬出去,岂不坏事。
  “嘿嘿”刘瑾奸笑着说:“二位夫人不要当真,我只是逗你们玩耍罢了。玩儿,不要当真。”急忙退出去,走到门口,又被门槛绊了一个跟头,爬起来,心中又恼又怒,由小太监陪着径直回府而去。
  回到府中,刘瑾无缘无故对女婢破口大骂,里里外外,进进出出骂了个遍,这才去中厅坐下,嘴里殊自嘟哝着“非杀了她不可!非杀了她不可!”有个女婢还以为是要杀了自己,吓得心惊胆颤。跑入西花园中,一根绳吊死在树上。
  声声炮竹,把京城带入喜庆之中。宫中的彩灯到了夜间便全部点燃,武宗带着小太监们入宫观灯,燃放炮竹,玩闹了一圈又回豹房。那中宫、东宫、西宫眼睁睁地看着皇上来了又去,根本没把她们放在心上,个个含着热泪,度过了大年三十。
  杨尘与刘增等四人年三十下午就进了京郊,在郊外一个农户家中歇脚,吃了夜饭。挨到半夜,耳听得炮竹之声骤起,轰天震地,四人换上了夜行衣,打点停当,向京城飞奔而去。路上杨尘一再嘱咐刘增,不要坏了大事,刘增点头应允,心中却另外做着打算。
  寒夜繁星点点,冷气森森。四人到了西华门外,只见巡城的官兵刚刚走过去。杨尘先自蹿上墙头向内观望,然后做了一个手势,就跳了下去。三条黑影紧随其后,蹿进豹房。杨尘伏在地上,仔细察看豹房中的建筑,与图上所绘一模一样,就悄悄地摸上前去,隐蔽在假山之中的黑影里。
  豹房中传来虎豹的低吼,大殿中传来鼓乐之声,门口的值宿房中也传出喝酒猜拳的吆喝声。杨尘在豹房中转了一圈,又回原地说道:“记住,打斗之后,听我的口哨一响,按原路撤回,飞奔城郊集合。”杨尘使劲地拍了刘增一巴掌,说道:“记住了吧?”刘增点头。四个人又分散开来,藏住身形。
  武宗当夜弄来了几百个乐工和舞女,在正殿排开酒宴,预备欢乐通宵。
  隋唐鼓吹乐、破阵兵、龟兹乐、天竺乐一支一支曲子往下演奏,鹆鹆舞、白绫舞、剑舞、铎舞、巾舞,一个舞蹈接着一个舞蹈。艳君挑选了几个乐工为她伴奏,娇生生地为武宗唱了“玉树后庭花”。楚玉今日已无心与艳君争风斗醋。
  楚玉自与慧能偷会几次之后,满腹火攒,四肢倦怠,终日昏昏觅睡,饮食不思。原来几次欢畅,没有防备,云雨并施,便怀了身孕。楚玉席间佯做欢笑,又听武宗叫道:“来个东海黄公如何?”众人齐声叫好。
武宗跳起身来,“我来扮那黄公。”
  东海黄公是一出角觚戏。说的是秦朝末年,东海有一黄公,身怀绝技,能降龙伏虎。到了老年,地方上出了一头噬人猛虎,官吏派黄公前去降伏。黄公此时已年老力衰,嗜酒如命,法术尽失。人虎相搏,人被虎食。武宗把这出戏改成人虎相搏,猛虎被杀。
  宫中人摆上布景道具,武宗头上扎块红帕子,把袍子一角掖在腰上,肩背宝剑出场亮相,搏得满堂喝彩。楚玉顾不上看这出戏,趁机坐到慧能身边,小声说道:“秃驴,你倒自在!”
那慧能喝得醉眼惺忪,猛听得此话,吃了一惊,扭头一看却是楚玉,急忙小声道:“姐姐如何着恼?”
“都是你干得好事,害得我有了身孕。”
  “你怎知便是我的?”
  “皇上近日一直与我无事,忙于采补,不是你的,又是何人的?”楚玉一边说,一边延颈看戏,眼睛左右顾盼。
  慧能见她如此肯定,也有些心慌。悄声说道:“姐姐休要着急,待我过几日给你弄点药来便是。”
  “江湖野药,白白害死人命。”
  “不会,僧家有独门原药,包你无事。”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那你就快些去办。”
  慧能昔日与人合伙在寺中奸淫妇女,怀胎的便用药打掉,精于此道。所以,出言如此肯定。
  “不守姐姐可要吃点苦了。”
  “害人的秃驴。”
  “谁叫你那般能奈,弄得小僧收留不祝。”楚玉瞅了他一眼,又悄悄走开。
  再说张福在宫中,半夜过后,又等了一个时辰,这才缓步走出来,沿廷轩走了一圈,看看四下无人,便摘下一只画着二龙戏珠的彩灯,放入贮火药的毡帐之内。这只灯,与别的灯可大不相同,虽然外表看来决无两样。灯内蜡台底下,装着火药,待蜡烛燃到底部,就引燃火药爆炸。张福见蜡烛距底部只有不到寸许,用不了多久,就会炸开。哧哧笑着,走了回去。
  这边豹房,东海黄公已近尾声,黄公正与猛虎酣斗,只听得轰的一声,似万丈高楼倒塌。殿中的众人一片慌张,武宗喝道:“慌张什么,不就是打个雷么。继续,继续,这猛虎我还没杀死呢。”
众人又齐齐坐了下来观戏。等武宗杀了猛虎,卸妆下来,有小太监慌慌张张进来禀到:“皇上,皇宫那边起了大火!”
武宗便率众人出来观望。只见东面皇宫火焰冲天,一片红光。武宗顾盼左右说:“好一棚大烟火。”
  正说着话,蓦地,黑地里蹿出四条黑影直扑过来,刀光闪处,已有数人身首异处。武宗撒腿向殿中跑,却被一刀封住了退路,险些砍掉了鼻子,只觉得一阵凉风,自上而下扫过。楚玉从一旁纵身而出,一掌推出去,把那人打退了三四步。刘增稳住身子,一看面前站着的却是一个女子,挥刀如风,急急扑上前去。≡≡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刘增在黑地里,已把武宗看得十分清楚,心想:“上次我杀你不成,这次可休想逃得过。”直扑上来,又是一刀即成的大事,却又被人一掌推了个趔趄。刘增心中又气又急,挥刀封住了那女子的上中下三路。二人相斗,动了怒便已失去先机。
  楚玉见这个蒙面人刀法快捷,却不惊慌,闪娜、腾、躲,刘增总也砍她不着。觑个空子,楚玉双掌一合,施个童子拜佛的招式把刀夹在掌中。刘增用力拔了几下,却如铸合了一般,就丢了单刀,腾身而起,施出鸳鸯脚,朝楚玉头上踢去。此招可谓狠毒。可是没等他双腿落地,楚玉抛开单刀,身子一斜,一只手准砍在抓住了他的脚脖子,向外一甩,把刘增扔出一丈多远。
  那边杨尘与慧能也打得难分难解。慧能虽也会些身手,比起杨尘却要相差许多。只是慧能身边还有几个侍卫,杨尘既要对付慧能,又要提防那几个侍卫冷不防使出的枪剑,再加上他也不肯再施杀手,于是,便打了个平手。打了一会儿,杨尘觉得时间差不多,便腾出手来,打了一声忽哨,使了一招翻江过海,跳出圈外,几个起伏,便到了墙外。瞬间,又有两个黑影跳了出来。杨尘一看刘增还没出来,心中暗暗叫苦。三个人蹲伏了一会,只听豹房内吆喝声起,心知是宫中禁军就要出动,不敢再等,急急向城外奔去。

第六章 图大位王爷举兵 逞英雄武宗坠马

  杨尘三人出了京城,又回到郊外那个农户家中候了一天,也不见刘增的踪迹。杨尘进城中打探,走到城门口,见那东厂西厂的鹰犬正在逐个盘查进城的百姓,见到年青力壮的,便不由分说,抓了起来。杨尘一见不妙,抽身便走,却被一个眼尖的将官看到,喝令他站祝杨尘顾不上多想,飞身便走,那将官急忙调来兵士,骑马追赶。杨尘施展出身手,几个起伏,便把那些兵士抛在身后,急急赶回郊外,叫上另外的两个弟兄,起身赴南昌而去。
  刘瑾一大早便得知昨夜皇宫起火、皇上被人袭击的消息,匆匆赶入宫中,只见乾清宫以内皆化为灰烬,皇后及二妃尚惊恐未定。安慰一番,又匆匆赶往豹房。
武宗尚未起床,张旺把刘瑾迎入殿中坐下,说道:“皇上昨夜受了惊吓,天明方才睡过去。”他又递给刘瑾一把单刀说:“这是贼人昨夜仓惶丢下的武器。”
  刘瑾接住单刀,仔细打量。此刀似不同于一般的单刀,刀身乌黑,刀口锋利,又见刀身上有一行模糊的蝇头小字,仔细辩认,乃是“安化王府”几个字。令人把刀收好,心中想道:“前些时日,我派人赴宁夏清丈屯田,那安化王屡屡现出不满,难道他想刺驾谋反?欲要谋反,又如何此粗心大意把兵器丢入豹房?且不管是不是他,待我宣那安化王来京,看他如何行事。”心中打定主意,就带着随从离开豹房。
  再说刘增昨夜被楚玉摔出去之后,虽然被摔得头昏眼花,却凭本能扭动着身子就地又滚出去几丈,滚到一座亭子旁边。
  算是刘增命大,如果不是楚玉怀了身孕,没能使出十成力量,他早已肝脑涂地了。“没想到朱厚照身边还有武功如此出类拔萃之人,比起杨大哥来也不见弱。可惜,如此奇女子却助纣为虐不从正义之师”。刘增躺在地上喘熄,心中正胡思乱想,猛听是一声呼哨,知道是杨尘所发出的“撤回”信号,这才想起自己入豹房一趟,还没见到刘碧,脚下便不由地犹豫起来。正犹豫之间,只听得咔喳一声,身边的亭子已挪动了位置。抬眼望去,假山、楼阁似乎不在原来的地方了,眼前的路径也全变了模样,不辩东南西北。又听得一队士兵吆喝着逐渐近前,逃,已经来不及了,且不分南北,地形生疏,哪里逃得了,情急之中,刘增使出壁虎附墙的功夫,纵身进入亭内,身子一跃,抓住亭中顶部边缘,提身向上,四肢伸展开,紧紧地附在亭子顶部。
  那伙士兵打着灯笼,提着腰刀吆喝着四处搜寻,有两人提着灯笼走入亭中,四下照了照,又走开去。豹房内的搜索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刘增附在亭顶,只觉得手脚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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