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文老档》作者:[清]额尔德尼+噶盖+库尔缠_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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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人来言:“欲两国修好,可送还尔所俘数人,并遣使前来。”英明汗曰:“於征战时所获之人,何可还耶?倘以我为是,则除俘获之人外,尔应增送金银绸缎与我;倘以我为非,则我不求和,征讨如故。”谕而遣之还。

七月二十日,出兵攻清河。未时天雨,至夜天晴。二十二日,攻围清河城。城内一守城游击率兵五千及地方兵五千固守,并有大小枪炮一千二百。其万馀兵箭射,刀砍、枪刺,掷石,又以千馀枪炮齐发,但未闻其声。遂破城而入,尽杀其兵。被杀者之下压死未受伤者亦甚众。城既克,驻四日以分俘获。又由清河城西驱辽东,宿二日后,明使李参将等五人至,彼等终无修好之意,故未令遣还。又闻遣李参将乃为来探进兵之路,故由此撤回,进兵南路。即毁一堵墙、硷厂堡,将该路窖藏之粮谷,尽行运回。所种田禾,尽行秣马。俘获三千。於边内驻十三日班师。攻清河之日,明兵五千出靉河,袭击住林中之英明汗所属新栋鄂塞,杀男丁七人及妇孺共约百名。自清河班师之前,遣达尔汉侍卫率兵四千往守抚顺路沿边,以护我收割之粮谷。班师后,洪水泛滥。额尔德尼巴克什曰:“出师天雨,班师泛洪,倘雨自半夜下至次早出兵时,清河如何可得?谓天助者是也!”诸贝勒、大臣告汗曰:“请撤回西路护卫刈禾之兵。”汗曰:“设若我军尽退,兵还各家,则明军必以为我军不在一处,待我各地合兵以前,可乘机宜略我某地而去。故明兵必来杀我收获边粮之人。”诸贝勒、大臣等不肯。汗遂从诸贝勒大臣之言,令撤还护卫刈禾之兵。

八月十一日,又派兵,收割沿边粮禾。十三日巳日巳时,地震。命晒打收获之谷。着纳林、殷德依二大臣为主,率诸贝勒之庄丁家人八百名至距边二十里处打谷。谕曰:“昼打谷禾,夜至各山险益处歇宿。次晨饭时,仍由宿地下山打谷,勿得只於一处避宿。若只於一处避宿,被敌发现,必来袭击。南山宿一夜,则至北山宿一夜;东山宿一夜,则至西山宿一夜。征战之道,固求谨慎,贵於人者何有?”言毕,乃八百人均分为二,纳林率浑河南岸之众打谷禾,殷德依率北岸之众打谷。然彼竟夜不避宿,违背汗言,宿於打谷场上,为明哨兵来窥探二三次.九月初四日,明出兵袭纳林谷场四百人众杀七十人,馀三百三十人尽得脱。明兵乃乘黎明前昏暗时来袭,日出前退兵而去。时台卒见明兵出边,击云板告警,东方悬云版处见之后,亦击云板相传。日将出山而未高起之前,即传至汗城。汗往祭堂子后,闻击云板,遂携大贝勒及其诸弟率城中所有马兵,立刻起行。附近乡村之马兵出发以前,先行之兵已至克玛渡口。时有一人自西来报曰:“明兵杀我打谷人七十名,未及一时即退。”前往迎敌之军即停於克玛渡口。大贝勒遣人往告父汗。所遣之人会汗於大村郊野,并将情形报汗。英明汗曰:“闻报大明国皇帝之兵至,方前来迎战,大国之兵既潜越边界不及一时即撤,我兵前去何为耶?令撤之。”遂撤回。纳林以违汗前言拟斩,惟免身死,驱夫妇二人离家,尽没收其全部家财。殷德依籍没其半。侦卒叶古德以敌至不觉,分其家财为三,其二归本主,其一执法者取之。英明汗曰:“与明征战,仍居此内地行师,则迤东兵马,道远困劳,可向西推进,於近明边之界藩地方筑城以居。可於明边内牧放牲畜,使明边民不得耕耘,我则放鹰围猎,以困明人不得出城。若彼迫不得已出兵,则杀之,若不出兵,我再另谋一策。何需往攻其城,为礌石相击,破头断手足,劳我军士耶?”遂命伐大采石,以备筑城建屋之用。待上山运石木,整修城址等事宜告竣,已值天寒,遂暂止。时西路边外粮谷皆已打晒完毕。九月二十五日,略位於抚顺北之会安堡地方,俘获一千,将三百男丁杀於明边门城前。留一人,馘其两耳,付

书遣之。其书曰:“若不以我为公正而欲战,则订军期,出边界,或十日或十五日,毁城相战。不然,必以我为公正,输财帛以寝事焉!尔大国之兵若偷杀我属耕田之奴一百,则我必杀尔耕田之奴一千。尔明国岂能於城内耕种田乎?”遂回兵。二十九日晨寅时,见天东南方有白光自地冲天,形似长柄大刀,尾细而挺直,长逾大树,横粗五尺。

十月十一日,天将明,东方出现白光以及彗星。该白光於出彗星之第四日,即十四日晨方灭,未再见之。十一日所见之慧星,每夜移向七星,越七星尾端一星之北,十一月初九日

方灭,未再见之。

十月初十日,闻东方之呼尔哈部大臣纳喀达率百户来归,遂遣二百人往迎。其百户呼尔哈於二十日至。英明汗御衙门,呼尔哈部众叩见毕,以会见礼,具盛宴。嗣后命愿返家者立

一处,愿永留者列一处。赐为首八大臣各奴仆十对,以供役使,马十匹以供乘骑,牛十头以供耕田,及豹皮镶边蟒缎面皮袄,皮█子、貂皮帽,皂靴,雕花腰带,春秋穿之蟒缎无扇肩朝衣,蟒缎褂子,四季衣衫裤子被褥等,一应物件至足。赐其次者奴仆五对、马五匹、牛五头、衣五袭。赐再次者各奴仆三对、马三匹、牛三头、衣三袭。赐末等者各奴仆一对、马一匹和牛一头、衣一袭。百户归顺之民无分长幼,遂一厚赏。汗亲临衙门行赏五日。又厚赏住房及锅、席、缸、大小磁瓶、杯碗碟匙、筷子、水桶、簸箕、木盆等家用物件。其欲还者见如此厚赐遂留而不去者甚多。於是,送纳喀达人户前来后欲还而未还者及见赏赍优厚而留居者,乃皆托返回者寄信与各自兄弟曰:“国中之小军士以为征讨我等,乃欲作俘获,夺取财物,然汗之心乃欲招聚国人,予以恩养,收之为僚友,如此恩养,实非所料也。”

十一月初三日,攻克抚顺城时,俘获李参将家人一名通事一员、明帝家人十名。今将其中五人释还。

二十九日,叶赫贝勒锦泰希遣兵五百,杀我英明汗驻守辉发城之男丁五十人,掠娼妓十六人,共掠去妇孺七十人。

十二月初二日,广宁杨都堂遣王庆赛一人同前释归者二人至。卡伦额真阿尔布哈,以未得诸贝勒命,擅自偷袭汉人拟罪,将阿尔布哈家分为二,一分归本主,一分执法者取之。

①原转抄本签注:下年旧档已将abkaka圈改为agafi(下雨之意)。

第八册 天命四年正月至三月

己未年正月初二日,英明汗兴兵往征叶赫。於初七日,自克音特城尼雅罕村略至叶赫大城东门外十里处,掠得将入城之人马牛只。又尽获离城十里外所居屯寨之人马牛只,尽焚其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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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豆秸,尽获游牧蒙古之牛马羊只。立营克音特城。克大小屯寨二十馀而还。离大城六十里外驻营。进兵之日,叶赫人至明开原告急。次日晨时,明军至叶赫屯,欲与叶赫二城兵合攻,而未成,出城四十里撤回。二十二日,命明前使李庆赛及通事一人、随从三人赍书回。其书曰:“帝若能责辽东之人,撤回出边之兵,乃以我为是,释我七恨,对我王号,岂不休战哉?至我旧赏抚顺敕书五百道,开原敕书一千道,尚仍令给我军士,并给我及为首诸贝勒、大臣绸缎共三千疋、银三千两、金三百两。”

二十六日,遣大臣穆哈连率兵一千往东方呼尔哈部,尽收其馀留人户。

二月十五日,遣步兵一万五千往萨尔浒地方运筑城之石,并派骑兵四百卫之。

二月二十四日,明杨都堂遣使致书,美言修好。然其不遣善者,而遣一名取抚顺时逃出之诸申人赍书。其书曰:“我明领兵大臣及议政诸贝勒均已到齐,我大兵四十七万,将於三月十五日月明时兵分八路进发”等语。

三月初一日长时,西去抚顺之哨探来报坐衙门贝勒曰:“昨二十九日夜,见灯火甚众。”而未及报汗以闻,南路哨探又来报曰:“昨二十九日未时,明兵进栋鄂界。”两路哨探同时来报。坐衙门之二等大臣闻知,即与诸贝勒、一等大臣同入汗之住地,报汗以闻。汗曰:“夫此次明军果至矣!我兵在南路有五百,即以此防守南路。明使我先见南路有兵者,乃欲诱我兵南下,其大兵必由西边抚顺路前来,我当先战於此。”遂命兵西进。大贝勒及诸贝勒、大臣率城中兵,於辰时出发。正行之际,有哨探

来报:“清河路又见敌兵。”大贝勒曰:“明兵纵由清河路来,暂不能到,遣兵二百,以防其路。我兵惟先往西行。”遂继续西进。午时过扎喀关。扎喀关既过,命全军尽擐甲。行至赫济格地方,遇一人。该人告曰:“明兵见我运石步兵登界藩地方之吉林哈达,即将吉林哈达围之。”由此而行,未时至界藩。见明兵两万攻我界藩筑城之地,我步兵立於吉林哈达之上,另一队明兵则立於蒴尔浒山上。先前派往护卫步兵之四百骑兵,待明前锋大营军过,尾随而进,自萨尔浒山口直杀至界藩渡口。大军至,吉林哈达之步兵下击明兵,斩近百人。於是,大贝勒谓诸贝勒、大臣曰:“我先前派来之四百马兵与步兵会於吉林哈达。现增派千名甲兵登山相助,由上往下冲击。冲击以后,再以右翼四旗兵援上击敌,左翼四旗则监视萨尔浒山之兵。”遂派兵一千,往吉林哈达。随后英明汗至。汗曰:“已至申时矣!天色已晚。命左翼四旗兵先击萨尔浒山上之兵。此兵败走后其界藩之兵自必动摇。”遂将右翼一旗兵增与左翼四旗兵遣之。又令右翼其馀三旗兵监视界藩之兵。待击败萨尔浒之兵后,我吉林哈达之兵往下冲击时,右翼三旗兵前往增援。谕毕遣之。该五旗兵遂即前往。时明兵於萨尔浒山上立营,枪炮布列就绪。我军仰攻,勇猛直前,冲杀入敌阵,刀劈箭射,少时尽歼之。旋即渡河,是我军击败萨尔浒兵后,我吉林哈达之兵即往下冲击界藩之明兵。右翼二旗兵即渡界藩岭南侧河进击,遇界藩山嘴之敌,以枪箭迎战之,不移时,击溃敌兵,由此追击,逼敌登头钦山。杀敌至该山顶,天已昏黑。当夜围山设了探,又杀其乘夜逃窜之兵。汗宿於巴尔达岗。大贝勒宿於哈克山。统兵诸贝勒、大臣率军沿土木河警戒。见有一营明兵於尚间崖南、硕钦山北掘壕立营,各营间鸣锣击鼓。当夜即往告大贝勒。大贝勒曰:“尔待切勿暴露,妥为防范,明晨我必前往。”言毕遣还。是夜监视敌营,翌晨天明,大贝勒至,遂整兵前往。时四万明兵正欲自驻地动身,前去攻战,见我兵至此明兵即退至前夜驻军之壕内,列四方阵,营周围掘壕三层,壕外密布骑兵一层,前列枪炮一排,其马兵后之壕沟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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