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之家的冒险》作者:西泽保彦_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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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公司?”

“对,我想不用我声明,这个搬家公司和外公的卡车部队自然不是同一批人。”

“干嘛找搬家公司?”

“找搬家公司的理由只有一个吧!当然就是为了搬家,而且要在‘今天’之内完成。”

“咦?是从老二搬到老大吗?”

“当然啊!对爸比而言,反正迟早得到老大去,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喽!”

“但他为何突然动起搬家的念头?”

“自然是为了不择手段地进行教育计划。不过爸比确认这次不宜故技重施,免得外公等人又来妨碍。”

“原来如此,因为爸比以为那场车祸是外公的妨碍手段嘛!”

“可是啊,”我忍不住插嘴。“轿车上有小孩耶!而且是外公最宝贵的乖孙。自己的金孙坐在车里,怎么可能雇用卡车去撞嘛!谁会荒唐到用这种危险至极的手段?这点道理,爸比稍微想一下就能懂吧?”

“稍微想一下是能懂,但当时的爸比过于敌视岳父,已经失去了‘稍微想一下’的平常心。”

“爸比自卑过度,得了被害妄想症啦!”漂撇学长替高千说话。“这么误会下来,他的反弹一定会更加强烈:‘我才不会屈服于你的诡计咧!’”

“于是乎,爸比临时改变计划,将小孩留在老二,自个儿搬到老大去。孩子早上起床,便会发现自己处于空无一物的别墅里——把家具撤出老二,也能收到同样的效果。”

“换句话说,昨晚无法实现的计划延期到今晚进行了?”

“为此,爸比将放在老大的单人床移到老二来,老二的家具则搬到老大去。”

“那冰箱和啤酒呢?”在这个阶段发问似乎操之过急,但这是我最好奇的疑问,无可奈何。“为什么连这些东西也移到老二来了?”

“当然是外公所为。外公事先已发觉爸比打算来个绝地大反攻。”

“说句无关紧要的话,”我无意挑高千的语病,却忍不住如此指摘。“爸比的情资怎么全泄露出去了?”

“所以我昨晚不是说过了?妈咪是外公的间谍。说来糊涂,爸比做梦也没想过自己的妻子会向外公告状,一直以为她百依百顺,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这么一说,”漂撇学长似乎感同身受,口吻变得莫名凝重。“觉得爸比还有点可怜耶!”

“外公的个性也和爸比一样难缠,想当然而,定是不计任何代价阻止爸比的计划。”

“这句话我昨晚应该也说过——他们这对翁婿还真像啊!虽然没血缘关系。”

“所以啦!有时近亲相恶,反而会彼此反弹;但毕竟是自己挑中的女婿,其实心里对他还是另眼相看的。”

“这个方便理解的人物设定,”对于如此移情于‘登场人物’的自己,漂撇学长似乎感到可笑,吃吃笑出声来。“还挺有深度和真实感的嘛!”

“哦?是吗?”

“细节及技法都相当引人入胜。”

“谢谢。不过这种编剧手法并非我自创的,而是受到匠仔的影响。”

“咦……?”我当真是做梦也没想过高千会这样说,真是大为惊讶。“怎、怎么说?”

“就是先前那件事啊!”

先前那件事?应该是指发生在暑假里,将漂撇学长踹落失意谷底并且让他兴起赏牛念头,间接造就R高原之行的那件事吧!我立刻会意过来。不过——

“那又怎么——”

“因为那件事,我才知道匠仔有这种意外的才能。”

“才能?”

“你不是很会空口说白话?”高千说得满不在乎,我听了却想大喊冤枉。“而且还说得活灵活现。我看你干脆去当结婚骗子,肯定能有一番成就。”

“哪、哪有啊!说得真难听。”

“就是说啊!高千。”原本以为漂撇学长要替我解围,没想到他却是若无其事地说出更残酷的话语。“匠仔哪有那种本事?他是那种只会被女人骗得团团转,骗光所有积蓄之后再被抛弃的人啦。”

“对啊!匠仔很会钻牛角尖,平时好像对女人没有兴趣,可是一旦爱上了,就会直线前进,即使那是一条破灭之路——”

“总之,我全是受到匠仔的影响。好了,不提这些。”高千打断越扯越远的小兔,将话题拉回来。“——外公在爸比安排的搬家公司抵达之前,抢先收回在老大的冰箱;但他见了面目全非的老大之后,大吃一惊。”

“面目全非?为什么?”

“你在说什么啊?小漂,你忘了自己干下的好事?擅自把床搬上二楼,又狂喝人家藏好的啤酒,简直是无法无天。”

“啊……对、对喔!”

“外公看了小漂留下的字条,了解原委之后便命令部下把空罐等物品全数回收;当然,他没忘记在爸比一行人抵达之前将单人床放回一楼的房间。而小漂打破的窗户,也在爸比发现前修好了。”

“换句话说,”漂撇学长抓抓脸颊,腼腆地喝了口酒。“就是替我们收拾善后?”

“没错。顺带一提,假的禁止通行立牌应该是在昨晚撤掉的。”

“原来如此。虽然离车祸现场有段距离,要是被前来取证的警方发现,可会被痛骂一顿。”

“外公他们便瞒着不知情的爸比,进入已被净空的老二,并将冰箱搬上老二的二楼藏起来。”

“又来了?干嘛没事找事干——”

“还用问?爸比打算卷土重来,外公怎么可能闷不吭声、袖手旁观?”

“这么说来,”漂撇学长对于这份执着感到啼笑皆非。“外公也打算重新展开昨晚的反击计划?”

“没错。我想今天爸比应该会要妈咪带着小孩到国民旅馆或其他地方玩上一天。”

“为什么?”

“因为不能让小孩知道新别墅——亦即老大的存在,否则惩罚的效果就会变差。若是让小孩看到搬家时的状况,隔天小孩醒来时便会察觉自己身处的是旧别墅。”

“说得也对,原来如此。”

“等到入夜以后,爸比到国民旅馆接走已入睡的小孩,并偷偷将他载往老二,安置在白天预先从老大搬来的单人床上。”

“另一方面,外公待他离去之后便开始行动。今晚不必像昨晚一样用立牌争取时间吗?”

“外公自然想了其他办法来争取时间。趁爸比误中拖延之计而耽搁在回程时,外公等人便会将爸比刚搬完的行李物品全数搬出老大,再一次搬回老二之中。”

“其余的就和你昨晚说明的一样?等等,高千。”

“什么事?”

“外公的部下把冰箱搬往老二时,应该也一并带走了啤酒吧?”

“当然啊!”

“既然如此,昨天傍晚我们去老二时……呢,九十六减掉四十九等于四十七……啤酒应该只剩下四十七罐才对啊!啤酒杯可以洗了再放回去,啤酒也可以补充,数目相同倒没问题。”

“但事实上,老二的啤酒却只有九十五罐,所以你才觉得不合理?”

“对啊!是不合理吧?”

“完全不会。”

“啊?”

“完全不会不合理,这样才对。”

“你在说什么啊?这只是单纯的减法问题耶!”

“不对,是加法问题。”

“喂!高千,你还清醒吧?明明少了一罐,怎么会是加法问题呢?”▲▲

“重新展开反击计划之前还特地把冰箱移回老二,可见目的是和当初一样;换句话说,外公为了答谢在短时间内完成双重搬家这般大工程的部下们,要请他们畅饮啤酒——对吧?”

“应该是吧!这个理由最具有说服力。”

“既然如此,啤酒已被我们喝掉一半,只剩四十七罐;外公怎么能放任这种状况?当然会命令部下回市区补货啊!”

“这倒有可能,不过——”

“这时候,他点算剩下的啤酒,得知大约少了一半,铺货两箱应该就够了,他会如此指示部下,也是很自然的吧?”

“两箱……”

“也就是四十八罐。”

“啊!”漂撇学长忍不住大叫,为了掩饰,他又以手掌拭去嘴边的泡沫。“对、对喔!四十八加上四十七,合计就是……”

“九十五。”

这不是减法的问题,而是加法问题。我过于叹息,几乎陷入了茫然状态。

不,仔细一想,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只是我们早已认定罐数减少是因为有人饮用束缚于‘减法’的成见之中;因此这个假设对我们而言,真是不折不扣的逆向思维。

“外公等人将冰箱搬上二楼后,并未锁上老二。”

“咦……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看了小漂留下的字条。没人能保证汽油耗尽的我们会不会继续在高原游荡,说不定我们在附近徘徊时,又偶然发现老二,并再次以紧急避难为由打破窗户、私闯别墅;既然如此,不如在爸比带小孩前来老二之前都别上锁。”

“但外公这么做,要是今晚我们又占着屋子不放,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因为对外公而言,根本无关痛痒。”

“咦?”

“有关痛痒的是爸比才对吧?倘若我们今晚占着老二不放,计划失败的是爸比;站在外公的立场,侵入者——亦即我们的存在,等于是反击计划的替代方案。”

岂止罐数差异,连玄关未上锁之谜都漂亮地解开了,我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同时,却又绞尽脑汁思索有无反驳余地。这绝非出于负面动机,而是高千的假设实在太令人赞赏,我希望能帮忙补强,使其趋于完美。

然而,我却什么也想不出来;换句话说,无需我出口相助,高千的假设已是完美无缺了。

漂撇学长与小兔亦赞同这个假设,带着钦佩的神情对看并频频点头。

继昨晚之后,今晚又由高千的假设收尾,众人自然而然地散了会。

时间刚过凌晨三点。

我走在漆黑的安槻大学校园中,视线追着前方的高千背影。她那纤细的背影在月光照射之下,呈现着水底海藻般的色调。

我们两人刚送小兔回家,现在则要送高千回她的住处;从小兔家前往高千家,穿越校园是最快的捷径。

新学期尚未开始,但似乎有人因故留校;只见自远方校舍的数面窗户中,倾泻着强烈自我主张的灿烂灯光。

虽然漂撇学长开口留我们过夜,而平时我们喝完酒后,也总是睡在一块儿;但昨晚才在老大(这个第一座别墅的称呼法已经在我心中完全定型)光秃秃的地板上度过一夜,今天我希望能在自己的被窝中好好歇息。

虽然平时总是赖着漂撇学长,天天去借浴室,又肆无忌惮地使用电视、DVD及音响,但今晚若睡在别人家——即使是这个无需客套的学长家——只怕我会难以成眠。人在极度疲劳时,往往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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