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演义》作者:段少舫_第6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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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往那儿一戳,老远看也跟坟头一样,不容易被人发觉。侯振山哪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呀?吓得他光剩哆嗦了。这一来胡大海又有说的了:“你算个什么东西?尽坏我的大事,我刚把各路神仙聚来,正要教给你法术,你一睁眼又把他们冲走了,难道你不知道你是肉眼凡胎吗?”
  侯振山忍着气说:“爹爹,刚才我听您打呼噜睡着了,我才害怕的。”
  胡大海说:“我那是睡觉吗?我是正在和他们交谈怎么教你省事呢!混蛋的东西,又让你把我给揽了。”
  侯振山说:“得了,爹爹您也别操心了,我认可一辈子不长能耐,我也不学了,那还不行吗?”
  胡大海说:“振山哪,你既然不想学了,我也不忍心在你这儿久住,干脆我也走人吧!”
  侯振山心想,我不学也不能让你走,还得借你的名气镇唬人呢,得设法留住。再者说你在我这儿住了六个多月,我这儿的事全在你肚里,你要让别人请去,我完得更快一些。主意拿定,就说:“您要实在不忍心呆着的话,我就给您找个事干。”
  “你打算给我找个什么事呀?”
  “爹爹,眼下丰县没有知县,您老人家可以先去做一任县太爷,虽然名誉上您是知县,实际上您就是护国太上皇,见官大三级,不管他是多大的官也得服您管,只要有您在我这儿,别的反王就不敢来欺负我,官兵也不敢来剿灭我。您看怎么样?”
  胡大海一听这倒是个好事,我就等于独立为王一样,还省得在这儿时间一长,露了马脚。他点了点头:“行啊,就那么办吧。只要有你爹我在这儿住着,不管他是谁也不敢来侵犯咱们,我明天就上任。”两个人又回到了宫中。第二天侯振山亲自饯行,把胡大海送到丰县来做知县。
  丰县的衙役们把他接进县衙,前任的知县移交了大印,告辞走了。过了一天,胡大海开始升堂问案,他叫人把牢房里的罪犯一个一个地提出来审问。升堂的时候,下边站着内三班、外五刑,全堂的衙役都要看看这位新知县的本领,一个个垂手侍立,谁也不敢搭言。胡大海虽然做了知县,是个文官,可他盔甲在身,还是武将的打扮。他把大斧子往桌子底下一撂,吩咐声:“带罪犯!”有人传下去,工夫不大带上来一人,跪在公案前边。
  胡大海不认识字,也不看案历,只是一拍桌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周武。”
  “犯的什么罪,前任老爷怎么给你判的呀?”
  “启禀大人,我是个盗窃案。”
  “你偷了人家什么东西了?”
  “我偷牛来着,因为我娘有病,没钱治,家里又穷,接不上顿了,没办法我才去偷人家的牛。”
  “噢,你是白天去偷的呢?还是晚上去的呢?”
  “我是晚上去的,不但牛没偷出来,还叫人家把我抓到当官,前任大人还没判呢!”
  胡大海说:“好哇,那我就判了吧,来呀,给他拿十两银子放他回家。告诉你,下回偷牛别黑天去,听见没有?”
  闹得周武也傻了,不相信这是真事。当差的也莫名其妙:人家牛主还盯着呢,怎么能放他走呢?再者说更不能给他银子呀!
  师爷就说:“大人,这么办不行。”
  胡大海说:“怎么不行呀?我就要这么办,我是县官还是你是县官?”
  “当然您是县官啦。”
  “哎,那就得我说了算,他跟我是同行,我就要赏钱放他,你们管得着吗?”
  师爷一听,皱着眉退到一旁。差人们心说:准是这个县太爷也偷过人家的牛,怨不得周武这么走时气,敢情碰上他的一家子了。只好取银子交给了周武。周武千恩万谢地下堂去了。
  一会又带上来一个,胡大海问:“你姓什么呀?”
  “我姓胡。”
  “你是什么案子?”
  “花案。”
  胡大海眉头一皱:“什么花案?”
  “禀大人,我有个磕头的大哥和我不错,因为我嫂子长得俊,我就常到他家去,一来二去的我就和我们那位嫂子串通上了,并且在饭里下了毒药,想把我那个大哥毒死。不料被他识破,就把我们俩送到了当官,前任老爷判了我监押六年。”
  胡大海把脸一沉:“这样的罪能判六年吗?你过来,我有句话告诉你。”犯人把脖子往前一伸,胡大海抄起斧子,噗!就是一下,砍掉了这小子的脑袋。
  师爷一惊:“大人,他杀人未成,不够死罪,您怎么能把他宰了呢?他家要有人上告怎么办?”
  胡大海说:“他家上告有我顶着,用不着你操心。快把他拉出去!”师爷只好退下。差役们没办法,只好把死尸拉了出去。
  胡大海仅仅用了一天的工夫,就把监狱里所有的犯人都处理完了,有的不该杀的杀了,有的该判的让他放了,闹得一塌糊涂,乱七八糟。这一来,县衙的人谁也摸不着这位县太爷的脾气,他也不用师爷记供词,也不按法律条文办,还不用掌刑的伸手,自己全办了。说杀,大斧子一摆就杀;说放,不管罪多大也放。这件事很快就在全县传开了,谁还敢去打官司呀!从此大堂之上冷冷清清,无案可办。师爷告假回家了,当差的全瞪着眼等着。
  一年过去了,到了第二年年底,当差的可穷不起了,一点外财也没有,光指着关那点饷怎么行呢。有的就跟胡大海说:“老爷,咱们这儿连一个打官司的也没有,也没有别的事可干,您要我们还有什么用呢?干脆把我们也放了得了。”
  胡大海明白他们是穷了,就说:“你们不要为难,也别走,没进项不要紧,把仓库打开,给我留点吃的,其余的你们就都把它分了。”
  差人们打开仓库,把粮食分光了。过了几天又有人要走,胡大海说:“又没钱花了?那就再拆大堂,卖砖瓦、木料,给我留下个住的地方就行。”
  当差的说:“那哪儿行啊,县衙大堂是咱们的门面,拆了大堂,您这父母官还怎么当呀?”
  胡大海说:“那你们就想个办法吧!”
  张头对李头讲:“老哥哥,不是一打官司咱们就有钱花了吗?干脆,咱俩装打官司的,叫老爷审案,把人引来不就开张了吗?”
  李头说:“那好,咱们找老爷去。”
  二人见着胡大海如此这般一说,胡大海说:“那好,你们几个站好了,跟往日升堂一样,你俩喊冤上堂,我在当中问案,咱们这么一来,就许能引来真打官司的,我也就能有点事干。”
  大伙一听,说:“行啊!那么您就升堂吧。”
  胡大海当中一坐,两个当差的假扮成老百姓互相揪扯着,口里喊着:“冤枉!”来打官司,堂上一咋唬,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这事在老百姓中间又传开了,都说:“县太爷要审案了,咱们赶快去看看。”不一会,看热闹的人就都围了过来,堂口下面拥挤不动,都瞪着眼睛要看胡大海问案。
  胡大海一拍桌子问道:“下面跪的什么人?”
  张头说:“我叫胡搅汉。”◤◤網◤文◤檔◤下◤載◤與◤在◤線◤閱◤讀◤
  李头说:“我叫汉搅胡。”
  “你们为什么打官司呀?”
  胡搅汉说:“我说早晨太阳离人近,他说中午太阳离着人近,我们俩各执己见,争个不休,才来找大人辩理。”
  胡大海说:“胡搅汉,你为什么说早晨太阳离着人近呢?”
  胡搅汉说:“大人您想啊,不管是什么东西,离着您越近它就越大,离着远您就看着小。太阳也是这个理呀,早晨刚出来的时候特别大,这就是说它离着人近。”
  胡大海点了点头:“有道理。汉搅胡,你为什么说太阳中午离着人近呢?”
  汉搅胡说:“大人,比如说生个炭火炉,是离着炉子近暖和,还是离着炉子远暖和呢?”
  胡大海说:“当然是离着近暖和了。”
  汉搅胡说:“对呀,他说早晨太阳离着人近,那为什么不热呢?最热还得说是中午,所以说中午太阳离着人最近。”
  胡大海一听,说:“这也有道理。既然这样,快把他们俩拉出去,胡搅汉打二十,汉搅胡打十双。”
  这两个人,一人轻轻地挨了一顿打,站在了旁边。
  胡大海喊道:“你们谁还打官司?”
  堂下众人哄堂大笑。大伙直摇脑袋:“我们谁也不敢打官司了,合着有理也挨揍,没理也挨打,谁找这个倒霉呀?”还是没人打官司,胡大海只好要退堂。
  就在此时只听得人群外边有一女子喊道:“县太爷在上,民妇冤枉!”
  大伙一听,得,这回可来买卖了,还真有不怕死的。堂下的人们往两旁一闪,从外边走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苗条的身材,俊秀的脸庞,哪儿都长的不错,就是一只眼睛,手拉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长得跟块煤似的那么黑,攥着小拳头,两只黑乎乎的眼睛死盯着胡大海。
  胡大海一见这小孩就爱得不得了。心里一高兴,嘴里就说出来了:“嘿,这小孩像我儿子。”
  当差的一听:这真不像话,这位县太爷说话嘴里一点把门的都没有,人家的孩子怎么会像你的儿子呢?这不找挨骂吗!跟着他当差真叫丢人。
  老胡满不在乎地问:“这一妇人,你家住哪里,姓字名谁,有何冤枉,只管说来,本大人给你做主。”
  女子说:“小妇人娘家姓李名月娥,自幼配夫李相成,我丈夫在霍山王侯振山驾下当一名小小的官吏。有一日我夫妻上坟祭祖,在野外遇见了侯振山的长子侯奎,他看小妇人有几分姿色,当天晚上就将我丈夫请去饮宴,在酒席宴前说了些不三不四的言词,我丈夫一怒,大骂贼子。那侯奎仗着他是侯振山的儿子,不顾王法,竟将我丈夫一脚踢死。随后就派人前去接我,说我丈夫饮酒过量昏迷了,叫我去看护照料。我是一个无知的妇道,并不知是他们的诡计,这才急忙来到侯奎的府内,一见我夫已经气绝身亡,痛不欲生。侯奎不许我为夫收尸,却强迫我当夜和他成亲。我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真想随着亡夫一去了事。但因我身怀有孕,不几月就要分娩,我想给冤死的丈夫留个后代,为此我才答应了婚事。不过我要他依我两件事:第一就是要将我丈夫厚葬入土;第二得允许我给丈夫守孝一百天,百日之后才能与他结亲。他答应我就这么办,不答应我是至死不从。那侯奎无奈,才应允了我的要求。将我丈夫埋葬,让我在家中守孝。我在娘家生下此子李强,为了少给娘家惹麻烦,我将他托咐给了他舅父母抚养。我亲身去找侯奎,他一看我未满百日就去找他,满心欢喜,请了群臣为他贺喜。在花堂内,我当面质问侯奎:‘你为什么踢死了我的丈夫?’他说:‘就因为你长得俊,我才下了毒手。’我又问他:‘你看我哪里美?’他说:‘你的两只眼睛最美,已经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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